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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晓梦

作者:肥锅锅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二百二十一章 得偿所愿

书名:红楼晓梦 作者:肥锅锅 字数:0 更新时间:04-19 21:13

尤氏强压下心绪,吩咐银蝶将夏竹引进内中。那夏竹见过礼,便说今儿个二姨娘下晌无趣,便整治了一桌席面,请尤氏过府一叙。

尤氏颔首应下,先行命银蝶送走了夏竹,旋即便思量着与贾珍说一声儿,也好往那能仁寺左近陈家新宅而去。

待银蝶回返,尤氏便又往中路院的宁安堂而来,谁知方才到内仪门前,正撞见贾珍、贾蓉一并而出。

尤氏赶忙上前问道:“大爷这是往哪儿去?”

贾珍便道:“西府老太太有请,只怕是因着芸哥儿封爵之事。”

这封爵可是大事,于情于理都合该开了宗庙祭告先祖。贾敬为族长,偏生如今避居城外道观,这等事儿便少不得贾珍。

尤氏便道:“既是老太太相召,大爷快去就是。哦,二姐儿方才打发了丫鬟来,说是有事儿与我说道,说不得过会子便要往能仁寺走一趟。”

贾珍浑不在意一摆手:“你自去就是。”说罢一边走一边厢教训身后的贾蓉:“读书上进不成,你便是学了纨绔厮混,也总要结交一些得用之人吧?看看芸哥儿,家里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跟着远兄弟鞍前马后奔走两载,如今也封了爵儿!四品轻车都尉啊,说出去比我给你捐的那龙禁尉还要体面!”

贾蓉蔫头耷脑唯唯应声,不敢反驳半句。

目送这父子二人过内三门而去,尤氏心下暗自舒了口气。本要缀后而行,又想着回房仔细梳妆了,横移两步又生怕迟则生变,因是咬咬牙,到底领了银蝶往前头马厩而来。

少一时,尤氏与银蝶坐了马车直奔能仁寺而去。那马车辘辘,尤氏绞着帕子,心下既期盼又忐忑难安,个中滋味难以言说,自不多提。

却说贾珍父子出了宁国府,安步当车行不多远正撞见自黑油大门出来的贾赦。

父子二人上前见礼,贾珍抬眼便见贾赦面沉如水,也不知心下思量着什么。

一行人进了荣国府角门,贾珍便道:“我看赦大叔面色不善,可是有什么为难事儿?”

贾赦冷哼一声,道:“我有何为难的?还不是因着芸哥儿封了爵!”

贾珍纳罕道:“这……再如何说也是一桩大好事——”

不待其说完,贾赦便蹙眉道:“珍哥儿糊涂啊!那功劳给了芸哥儿不过是封了个不能袭的轻车都尉,可若是给了我,来日再仔细谋一桩军功,凑足两样,我这一等将军不就升了开国县男?”

“啊?”贾珍眨眨眼,不知说什么好了。

贾赦负手气恼道:“不用琢磨,定是远哥儿的鬼主意!这孩子越来越自作主张,这等大事儿也不知寻我说一声儿,回头儿我须得好生训斥了才是!”

贾珍含混应了一声,心下腹诽不已。暗忖,这位赦大叔真真儿是异想天开。当年夺嫡之争,宁荣二府站定了义忠老千岁,谁知太上忽而变了心思,传位给了今上。

今上甫一御极,便寻了军中贪渎一案,直接将宁荣二府降了几等,因是两府爵位传到今日才成了一等将军、三等将军。

其后贾敬城外道观避祸;贾家情知军权保不住,干脆保举了王子腾为京营节度使;跟着又有元春入宫为女史。

宁荣二府如此伏低做小,便是生怕今上过后再拿贾家开刀。积功升爵?除非是那等泼天的大功,否则这般无关痛痒的小功报上去,了不起得了圣人勉励,想要升爵那纯纯是异想天开!

待一行人到得荣庆堂里,便见贾政、王夫人、贾琏、凤姐儿都在,内中其乐融融,凤姐儿正说着俏皮话儿:“……老祖宗,要说此事也是多亏了娘娘才对。这功劳不大不小,纵是报了上去,可若没得力之人说上话儿,圣人又岂会赐下爵位来?”

王夫人闻言顿时笑得合不拢嘴,道:“可不敢这么说,还是芸哥儿实打实的立了功劳。”

说罢乜斜凤姐儿一眼,心下暗忖,这个内侄女故意往自个儿脸上贴金,图的是什么,不言自明。不过是眼瞅着如今老太太做不得主了,这才想着往自个儿这个亲姑姑身边儿靠拢罢了。

高堂上贾母端坐软榻,面上噙了笑不住颔首,见贾赦、贾珍、贾蓉到来,忙招呼众人落座,旋即又问:“芸哥儿可来了?”

凤姐儿回道:“老祖宗莫急,早打发人去请了,料想过上一刻也就来了。”

话音才落,便有大丫鬟鸳鸯转过屏风而来,笑着道:“老太太,芸二爷来了!”

贾母欢喜道:“快让芸哥儿进来。”

鸳鸯颔首应下,返身须臾便将惶惶不安的贾芸引了进来。

那贾芸早间见了陈斯远,回返家中便被一众亲戚吵了个头疼欲裂。有亲戚嚷着摆酒,奈何贾芸囊中羞涩,他那舅舅卜世仁便拍着胸脯说,摆酒的银钱只管问他要。

非但如此,转头卜世仁又偷偷给贾芸其母塞了五十两银子。贾芸因其父早亡,家中贫寒,只靠着其母五嫂子浆洗衣物过活。少时可没少吃舅舅卜世仁的白眼儿,又何曾被这般热络殷勤过?

当下便感叹,果然是富在深山有远亲。旋即便有荣国府管事儿来请,说老太太请其过去叙话。

贾芸被一众亲朋烦得头疼,干脆随着管事儿来了荣国府。刻下进得内中,抬眼扫量一眼,便见一应人等纷纷陪着笑,唯独那大老爷面沉如水、若有所思。

贾芸不敢怠慢,紧忙上前四下见礼。

贾母仔细瞧了瞧,便颔首道:“好孩子,可算给咱们家争了口气。鸳鸯,快给芸哥儿搬了椅子来。”

当下贾芸落座,贾母仔细问询了一番,读书如何,如何献的方子,这部堂行走学习又是个什么名堂?

又有好事儿的凤姐儿问其年岁,可曾定下亲事等等。

贾芸拘谨着一一作答,心下不敢贪功,只道:“回老太太与各位长辈,此番晚辈实是得了远叔馈赠。那膠乳方子都是远叔自个儿试出来的,晚辈不过是帮着奔走了一二,其间还犯了大错,致使方子外传。

远叔因要下场入仕,是以便将此功让渡给了晚辈。”

此言一出,贾母虽依旧笑着,可场面却冷了下来。凤姐儿情知老太太如今最听不得陈斯远之名,当下便笑着找补道:“芸哥儿也是过谦了,若我说这功劳起码有芸哥儿一半,不然远兄弟又岂会平白将功劳让渡给了你?”

贾珍也颔首道:“老太太,我看须得寻个先生算了时日,也好开宗祠祭告一番。”

贾母已然没了兴致,便颔首道:“也好,这事儿珍哥儿瞧着办吧。”

当下故作客套要留饭,贾芸推说家中尚有亲朋在,贾母便打发人将其送了出去。

又须臾,众人四散。大老爷贾赦与贾珍别过,旋即便寻了管事儿的吩咐道:“去后头瞧瞧远哥儿可在,就说老夫有事儿与其说道!”

管事儿的不敢怠慢,紧忙寻了婆子往后传话儿。半晌,管事儿的进得外书房里,回道:“老爷,远大爷不在,说是外出访友去了。”

贾赦顿时愈发气恼,不禁冷声道:“你打发人瞧着,他何时回来,便让他何时来见老夫!”

管事儿紧忙应下,待自外书房出来,正撞见王善保家的自三层仪门而来。

那王善保家的素来倚老卖老,当下唤住管事儿的便道:“太太要见远哥儿,你快去知会一声儿。”

管事儿的道:“太太也要见远大爷?这却巧了,方才老爷也要见,奈何这会子远大爷不在,说是外出访友了。”

王善保家的顿时笑道:“诶唷,还好问了你一嘴,不然岂不是白跑一趟?”

当下抹身又回了三层仪门里,须臾进得正房,便与逗弄四哥儿的邢夫人道:“太太,远哥儿这会子不在,说是外出访友了。”

邢夫人眨眨眼,便道:“那就算了,我也不急在这一时。”

摆手打发了王善保家的,邢夫人心下自有思量。她自然听了贾芸封爵的信儿,原本也随着一众丫鬟、婆子唏嘘了几句,待转头儿瞧见小小的四哥儿,邢夫人顿时动了心思。

明眼人都知此番是陈斯远将功劳让渡给了贾芸,邢夫人便想着,小贼这般能为,说不得来日也能寻了一桩功劳,到时让渡给四哥儿,往后四哥儿岂不是也有了指望?

她素来是个没城府的,想到此节哪里还坐得住?方才便打发了王善保家的去寻陈斯远。

此时回过神儿来,倒是弄了个自个儿心下讪讪——四哥儿才多大?还不到半岁呢!总要长到十四、五年纪才好提及此事。此时且不说操办不得,万一说将出来被大老爷得了信儿,再便宜了旁人可如何是好?

正思量间,便有苗儿来回:“太太,舅太太请见。”

邢甄氏?邢夫人顿时蹙眉不已。所谓远香近臭,不过月余光景,那邢忠奸便将懒馋滑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本性暴露无遗。时不时便有东跨院下人告状,邢夫人自是厌嫌不已。错非冲着小贼与邢岫烟情谊笃深,邢夫人都恨不得将这夫妇二人赶到庄子上去,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苗儿就道:“舅太太揪了个小丫鬟,说是请太太评理。”

邢夫人心下纳罕,便命苗儿将其引进内中。少一时,便有邢甄氏吵嚷着捉了个小丫鬟而来,入内便道:“黑了心肝的,我家岫烟也是你能说道的?”当下便与邢夫人告状道:“我方才正领着婆子办差,便听这小丫头嚼舌,说是老太太有意撮合那劳什子芸哥儿与我家岫烟!”

那小丫鬟哭着道:“不,不是我说的……我,我也是听来的。”

邢夫人蹙眉叱道:“听谁说的?”

小丫鬟哪里敢迟疑?抹着眼泪道:“是,是赵姨娘说的!”

原是老太太方才见了贾芸,王熙凤又问了一嘴贾芸可曾定了亲事,转头儿此事便传了出去。那赵姨娘素来是个爱嚼老婆舌的,心下一琢磨,贾芸二十出头,正与东跨院的邢岫烟年岁相当,因是便嚼舌说老太太有意撮合此二人。

邢夫人闻言冷笑道:“又是那个没起子的!王嬷嬷,你去代我与二房太太说道说道,问问她自个儿房里的姨娘还管不管得了啦!”

王善保家的最爱拿了鸡毛当令箭,闻言顿时精神一振,道:“太太放心,我这就去寻二房太太说道去!”

说罢扭身快步而去,邢夫人又乜斜那小丫鬟一眼,道:“贾芸与岫烟差着辈分呢,这传出去像什么话?来呀,掌嘴二十,革了下月钱粮。下回再犯,打了板子赶出府去!”

小丫鬟不敢作声,便任凭婆子上前抽了二十巴掌,旋即哭哭滴滴而去。

那邢甄氏可算得了主心骨,又上前进言道:“妹妹实在太过心慈手软,这等乱传主子闲话的丫头,就合该乱棍打死了账!”

邢夫人顿觉心下憋闷,乜斜谄笑的邢甄氏一眼,若不是冲着小贼,你家岫烟算哪门子的主子?

当下不耐地含糊答对几句,便将邢甄氏打发了下去。

却说王善保家的气势汹汹而来,须臾到得王夫人院儿,此时王夫人正与薛姨妈说着话儿。

王夫人眼见陈斯远愈发能为,不由想起宝玉来,于是又想起元春那日宫里所说之话。不过差了三岁,宝玉如今瞧着还是个顽童,那陈斯远已然这般能为了,两相比照,自是云泥之别。

荣国府富贵,王夫人也不苛求宝玉读书上进,可总要懂一些仕途经济才好。前一回自宫里回返,她自是寻了贾政说道。那贾政很是揶揄了一番,只道若果然送了去金台书院,只怕来日会丢了自个儿的脸面。

此后便没了下文。这会子王夫人便想着,为了宝玉前程,总要再寻贾政说道一番才是。

薛姨妈心下则是与有荣焉。暗忖,果然被小良人说中了!却不料此番圣人将赏了爵位下来,若不是蟠儿有那金陵一案缠身,又哪里会便宜了那劳什子贾芸?

正说话间,便有大丫鬟金钏儿入内道:“太太,大太太身边儿的王嬷嬷请见……我瞧着王嬷嬷面色不善。”

“哦?请她进来。”

金钏儿应下,返身将王善保家的请进了内中。那王善保家的见过礼便告状道:“太太,我们太太让老奴代为问太太一嘴,不知太太可能管得了房里的姨娘?”

王夫人纳罕道:“这话儿怎么说?”

“唷,太太敢情还不知?那赵姨娘私底下到处乱传,说是老太太有意撮合我们太太的侄女与芸二爷,这……这二人差着辈分的,也是能乱传的?表姑娘再是不济,也轮不到一个奴才秧子作践吧?”

“还有此事?”王夫人顿时恼了!道:“王嬷嬷且回去与你家太太说,就说我定给她个交代!”

王善保家的得意应下,旋即被金钏儿送出。

王夫人一拍桌案:“去将那没起子的拿来问话儿!”

一众丫鬟、婆子应下,霎时间凶神恶煞而出,少一时便将那满嘴胡吣的赵姨娘推搡进来。

这会子赵姨娘还叫屈呢,道:“太太若要寻我,只管打发个丫鬟传话儿就是,何必这般兴师动众的?环儿还小呢,若是吓坏了可怎生是好。”

王夫人冷着脸骂道:“作死的娼妇!想是前几回罚得轻了,如今竟敢编排起老太太和亲戚姑娘了?”

赵姨娘顿时讪讪道:“我,我不过随口一说——”

“那芸哥儿与大太太的侄女差着辈分呢,这等乱了伦常的闲话你也敢说?”

赵姨娘面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顿时没了言语。

王夫人便道:“这回不给你个厉害的,只怕不知怕。你去院儿里跪着,不得我吩咐不许起身!”

两个粗壮婆子一拥而上,押着蔫头耷脑的赵姨娘去院儿中罚跪。那赵姨娘方才跪下,一双贼眼便四下乱转。瞥见月亮门处有贾环在偷眼观量,紧忙冲着其连使眼色。

那贾环也乖觉,当下撒丫子往前头梦坡斋去寻贾政。

少一时,贾政果然来了,入内自是与王夫人好一番计较。奈何此番赵姨娘传得闲话太过离谱,连贾政自个儿都觉着实在有辱斯文,是以一时间实在不好为赵姨娘转圜。

当下薛姨妈告辞而去,王夫人顺势便提起金台书院之事。

贾政思量道:“金台书院乃是府学,那孽障若是去了,没得让人笑话。”顿了顿,又道:“我这几日扫听一番,先请了先生来仔细教导一番,来日才好送去那金台书院。”

王夫人见贾政松了口气,顿时颔首道:“如此也好。”

贾政又道:“她素来是个有口无心的,你又何必与她计较?”

王夫人道:“东跨院打发婆子来告状来了,我能如何?老爷自个儿想想,那闲话岂是能乱说的?没得坏了人家女儿家的清名!”

贾政头疼不已,又说道:“我看罚两个时辰也就是了,再革一个月钱粮?”

眼见王夫人不说话,贾政道:“我明日便打发人去寻先生。”

王夫人这才松口道:“这回就算了,再有下回,只怕老爷也护不得她了。”

贾政面上讪讪。他与王夫人相敬如冰,周姨娘本也是王夫人的陪房,奈何年岁比王夫人还长,他不护着赵姨娘,身边儿岂不是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了?

倒是那门生傅试,几次三番在其面前提起其妹乃是琼闺秀玉,言外之意贾政哪里不知?他虽心痒,却素来以方正示人,若无契机怎好冒冒然将那傅秋芳接进家来?(注一)

这日赵姨娘足足跪了两个时辰,因着事先并无防备,护膝也没戴,此番生生将两个膝盖跪肿了,夜里寻了贾政自是好一番叫屈。这且按下不表。

……………………………………………………

却说陈斯远一早儿躲去了自家新宅。本待寻了尤三姐温存、缱绻一日,谁知尤三姐面上为难,蹙眉说道:“哥哥不早说,我今儿个约好了窦婶子,不好不去的。”

陈斯远面上狐疑道:“你如今还用学理账?”

尤三姐儿咬了下唇道:“不是理账……哎呀,总之过些时日哥哥便知道了。”

错非尤三姐素来待自个儿情真意切,陈斯远都要怀疑是不是尤三姐在外头养了个相好的了。转念一想又觉可笑,如今每回缱绻过后,尤三姐都要高挂免战牌三日,哪里还有心思去养什么相好的?

见其沉吟不语,尤三姐又扑在其怀中哄劝道:“待今年哥哥生儿,我定给哥哥预备个出彩的贺礼。”

陈斯远哈哈一笑,道:“那便说定了,我可是当真了。”

尤三姐笑着应下,又伺候着陈斯远用了些点心,眼看辰时已过,这才领了春熙、冬梅乘车往窦寡妇家而去。

尤三姐才走,尤二姐便媚笑着寻过来。陈斯远心下只当尤二姐是玩物,不过略略与其说了几句,便起身去寻晴雯说话儿。

那尤二姐如今一则念着银钱用度,二则想着鱼水之欢,又哪里管陈斯远私底下与其说不说体己话儿?眼见尤三姐不在,陈斯远又说了今儿个不走,尤二姐顿时动了心思!

当下寻了夏竹仔细交代,那夏竹便往宁国府报信而去。

待过得小半个时辰,尤氏的马车眼看到得巷子口,尤氏便道:“停吧,不过几步路,我自个儿走过去就是了。”

车把式应下,马车当即停下。

银蝶扶着其下车,尤氏又道:“你且回府看着,若有什么事儿便来寻我。若没旁的事儿,过了申时打发车马来接我回去。”

银蝶三五日便随着尤氏来此地一回,因是也不疑有他,当即领命,乘车回返宁国府。

待马车一走,那夏竹便道:“大奶奶,往这边儿来。”

夏竹引路,不往巷子里去,反倒往前头的能仁寺而去。少一时,二人进得能仁寺其,夏竹引着其去了后头禅房,自箱笼里寻了一套僧衣道:“二姨娘吩咐了,请大奶奶换了这身衣裳遮掩。”

尤氏心下一横,干脆换了僧衣帷帽,这才与夏竹往陈家新宅而来。

那新宅有一处后门,守门的婆子一早儿被尤二姐买通,夏竹上前叩门,须臾便将尤氏引到了后楼尤二姐房里。

姊妹二人相见,尤二姐打发了夏竹退下,便笑着道:“老爷今儿个不走了,大姐且在房中躲一会子,过些时日包管大姐得偿所愿。”

尤氏骇然道:“你,你没与他说?”

尤二姐只推搡着其往梢间躲避,道:“说与不说有何区别?大姐只管藏好了就是。”

尤氏有口难言,又一心求那一夕之欢,便只得躲在屏风之后。

待过得须臾,便听楼下夏竹传话道:“老爷来了!”

尤二姐叮嘱一声儿,紧忙下楼去迎。尤氏不禁攥紧了衣角,一时间心肝儿乱颤。

脚步声杂乱,便听得说话声由远及近,那陈斯远说道:“……以后晴雯要什么针线,家中只管打发人采买了就是。又不是花你的体己,你多管闲事儿作甚?”

尤二姐讪讪道:“这又是金线、银线,又是孔雀羽的,我,我这不是想着俭省一些吗?”

说话间二人已然上了楼,陈斯远便道:“你那小心思当我不知?以后少招惹晴雯,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尤二姐讪讪颔首,不禁纳罕道:“老爷就由着晴雯靡费?”

“啧,什么叫靡费?晴雯小小年纪,已得顾绣七分真味!再有几年,焉知不是下一个慧娘?”

尤二姐小门小户出身,自然不知慧纹何等珍贵。陈斯远便略略说了说,待听闻那慧纹炕屏惹得贾母视若珍宝,顿时惹得尤二姐啧啧称奇。

陈斯远可不是胡乱夸张,他方才可是亲眼瞧见晴雯用孔雀羽与丝线揉成线,竟尝试着绣了一样铺翠的团扇!

此法向来以平、齐、细、密、匀、顺、和、光为要点,那一副燕子衔泥团扇绣出来,竟栩栩如生!可见晴雯禀赋之高,无怪其素来傲气!

尤二姐又追问两句,随即心下犯了思量。不想晴雯那小蹄子技艺这般精湛,又有老爷护着,往后倒是不好与其计较了。往后若是与其交好了,得上一两样儿绣品,说不得也能当了压箱底的体己之物呢。

拿定心思,尤二姐推诿一番,只说一心为公,并不曾针对晴雯。也不管陈斯远信不信,眼看临近午时,当下又紧忙张罗酒菜来。

席间连番劝饮,用尽狐媚子手段,到底生生灌了陈斯远一壶酒。

待酒宴撤下,尤二姐又贴在其怀中,不住地用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勾搭他。

陈斯远笑道:“这般急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又想要什么头面儿?”

尤二姐嗔道:“老爷便是这般看奴家的?就不许奴家自个儿也想了?”

陈斯远心下略略盘算,说道:“可是月事快来了?”

尤二姐便羞答答颔首应下。

说来也奇,二姐儿、三姐儿不愧是亲姊妹,每逢月事临近,都觉小腹坠坠,不免兴致高涨。

陈斯远方才饮了一壶酒,熏熏然间见尤二姐分外可人,不免大为意动,于是挑了其下颌一亲芳泽,旋即二人便滚在床榻之上。

那尤氏躲在屏风之后,隐约瞥得床榻上被翻红浪,又有二姐儿浅吟低唱一般的旖旎声响传来,顿时惹得尤氏愈发心焦。

过得一时,又见不知陈斯远从何处扯了红绸来,正要往二姐儿身上捆了去。谁知二姐儿却道:“往日里都是老爷捆我,今儿个不如换个法子。”

陈斯远来了兴致,道:“换什么法子?”

那尤二姐笑而不语,翻身欺上,扯了那红绸先将陈斯远双手捆了,又蒙了眼,这才笑道:“老爷整日介折腾人,今儿个换我来折腾折腾老爷。”

陈斯远只当闺中情趣,哈哈大笑道:“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为。”

尤二姐娇笑一声儿,扭头朝着屏风处观量一眼,正巧与探头观量的尤氏对视了一眼。那尤氏骇得紧忙缩身回去,须臾又慢悠悠咬着下唇探出螓首,便见尤二姐朝着其奋力招手。

尤氏心下怦然乱颤,咬了下唇横下心来,蹑足往床榻而来。

那尤二姐用尽百般手段,又朝着床边尤氏连打眼色,尤氏略略犹豫,便将僧衣帷帽尽数褪下。又半晌,尤二姐佯装身形不稳,诶唷一声跌下床来。

陈斯远蒙了双眼,只道:“好生生怎么跌下床去?”

尤二姐一边厢朝尤氏打眼色,一边厢道:“腿儿酸软了,一时没撑住。”

陈斯远笑道:“偏你逞能,快将我松开,换了我来吧。”

尤二姐咬牙道:“不用不用,奴家还能撑一会子的,总要让老爷尽兴了才好。”

当下略略一推,那尤氏便扑在了床笫之上。

事已至此,再无改易之能。

内中旖旎不足为外人道,其间有诗为证:

袗衣昔日嫔两女,铜雀当年锁二乔。

重结鸳鸯乐何限,佇看仙子降河桥。

……………………………………………………

闲言少叙,那尤氏强撑着尽兴两回,自是悄然下楼,被那丫鬟夏竹接应着自后门而走。

尤二姐又与陈斯远缱绻半晌,这才力竭瘫软。待红绸解开,陈斯远不禁意味深长地盯着尤二姐观量。

他虽蒙了眼、捆了手,可又不是傻的,哪里不知半道儿换了人?且方才女子那股子癫狂劲儿似曾相识,除去尤氏还能有谁?

陈斯远方才揣着明白装糊涂,一则叫破此事,众人脸面上都不好看。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更难收拾首尾;二则他虽明知不妥,却兴致极高。思来想去,干脆佯作不知,料想尤氏也不会宣扬出去。

那尤二姐被瞧得心下惴惴,颤声道:“老爷瞧我作甚?”

陈斯远冷笑一声,扯了红绸来将尤二姐五花大绑,又高高吊起,只道:“老爷我越想越不爽利……从来都是我捆旁人,哪里有旁人捆了我的道理?”

当下冷哼一声而去,直到尤三姐回返方才将尤二姐松开。谁知那尤二姐非但不曾低眉顺眼,一双眸子里反倒愈发跃跃欲试,倒是惹得陈斯远好一番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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