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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晓梦

作者:肥锅锅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九十四章 还是跑吧!

书名:红楼晓梦 作者:肥锅锅 字数:4.4千字 更新时间:04-19 21:13

丫鬟扶着贾母往西梢间更衣,邢夫人、王夫人与尤氏也催着丫鬟、婆子各自回房,须得按品大妆起来。

贾政与贾赦、贾珍一道儿往前头外书房议事,这荣庆堂中的众人自是要散了去。

陈斯远眼看女眷叽叽喳喳说笑着行将出去,略略思忖便缀在其后,免得冲撞了。他看似无意四下观量,先是见着了李纨,跟着又见着了宝玉与袭人、晴雯。

也不知为何,此时东西二府上下俱都欣然踊跃、言笑鼎沸,偏宝玉愁眉不展,瞧着好似心事重重。

眼见宝玉一时不走,陈斯远干脆先行出了荣庆堂。他出来的迟了,且姑娘们大抵是从荣庆堂后的穿堂走的,因是自垂花门出来竟不曾撞见一人。待过了穿堂绕过梦坡斋,这才撞见自角门里出来的宝钗。

二人一见,宝姐姐顿时略略蹙眉。

陈斯远倒是笑着拱手道:“咱们又见面了,薛妹妹。”

“见过远大哥。”宝姐姐面上旋即恢复娴静,依着礼数屈身一福。

二人又隔着半步并肩而行,丫鬟莺儿缀后半步气鼓鼓地偷眼观量着陈斯远。

陈斯远却不理莺儿如何想,只低声道:“薛妹妹可大好啦?”

宝姐姐暗自磨牙,心说错非上回信了你的邪,自个儿又哪儿会荡劳什子的秋千,生生摔得好几日不能见人?

见她不答话,陈斯远转而道:“方才大家都喜气洋洋,偏宝兄弟瞧着愁眉不展,却不知又因着什么。”

宝钗低声道:“远大哥这却问错了人……我又不是宝兄弟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那般多?”

陈斯远略略顿足,说道:“我倒是听了一耳朵,好似那秦钟将营缮郎生生气死了,自个儿也缠绵病榻?哎,无怪宝兄弟挂心。这般看来,宝兄弟也是重情重义之人啊。”

谁不知宝玉与秦钟两个是怎么回事儿?

起先宝钗也不在意,可自从上回陈斯远用鱼玄机与采苹做比,宝姐姐只要想起来就恶心不已!

此时陈斯远虽一个字没提,偏这‘重情重义’咬文嚼字的,宝钗又岂会不多想?

强忍着心下不适,宝钗乜斜其一眼,笑道:“宝兄弟不过闹几天脾气,过两日就好了。大姐姐才选凤藻宫,说不得宝兄弟来日就成了国舅呢。”

陈斯远半晌没言语,临到梨香院门口,忽而说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啊。”

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宝钗纳罕看将过去,奇道:“远大哥是这般看的?”

陈斯远道:“面子是紧要,可再紧要也比不过里子。薛妹妹聪慧,仔细思忖必有所得。薛妹妹到了,咱们就此别过。”

说罢略略拱手,旋即负手踱步而去。

他倒是洒然而去,只把个宝钗怔在原地。何为面子,何为里子?

元春晋贤德妃,自是莫大殊荣,莫非在此人眼中竟只是个面子?

宝钗虽聪慧,却于朝政并不熟悉,因是想了半晌也不曾想明白陈斯远说的里子是什么。

直到一旁莺儿出声提醒,宝钗这才醒过神来,挪步回返梨香院,心下却禁不住想要寻那陈斯远探寻何为里子。

另一边厢,陈斯远进得自家小院儿,摆手让喜滋滋的小丫鬟芸香退下,与红玉一道儿进得正房里。

待净了手,陈斯远落座下来暗自思忖。何为里子?只怕宝姐姐一时间想不分明。

那秦业可是勋贵人家勾连起来放在明面,专门用来贪墨工程银钱的营缮司郎中!也不知秦业是上了年岁真个儿被秦钟气死了,还是被人暗中算计了,总之此人一死,只怕贾家的钱袋子就要出问题!

秦业一死,来日为这营缮司郎中一位,各家一准在朝中较力。若贾家一脉赢了也就罢了,但凡出了闪失,你说新晋的营缮司郎中能不能认下前任的烂账?

就算认下了,还肯分润给各家银钱?

所以陈斯远才有‘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语。元春封妃看似重大,实则不过是个面子;秦业这一死,贾家极有可能就丢了里子。

这面子、里子孰轻孰重?

就好比某人名牌硕士毕业,进办公室干着白领的活儿,每月领两千五工资,连特么房租都不够;另一人中专生,会一门稀缺手艺,每天弄得脏兮兮,偏月入三、五万。

呵,你说面子与里子孰轻孰重?

古语有云‘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又云‘富不过三代’。贾家乃至于四王八公传承至今,爵位到了第三代,可家中子弟都第五代了。实际上早就进了衰颓期。

单以书中来看,贾家则是从元春省亲之后急转直下,到后来连贾母都吃不起胭脂米了。

不曾到得此一世时,陈斯远还真个儿信了书中所言,大抵是连年灾荒,各处田庄出息一减再减。

可真正在此一世活了这些年,此时再看,那些话只怕都是鬼扯!

灾年连勋贵人家都吃不起饭?开什么玩笑!勋贵人家巴不得连年灾荒呢,没灾荒怎么发财?

这时候有个词儿,叫做‘杀穷鬼’。什么意思?赶上灾年歉收,大户人家一边厢施粥放米,博一个好名声;一边厢高价倒卖粮食,又压低价钱收田土。

田庄出息每年才几个钱?赶上灾年大户人家靠着‘杀穷鬼’能翻着翻的赚!

退一步,就算贾家本分守规矩,不屑于去干‘杀穷鬼’的事儿,可偌大个荣国府,前有黛玉丰厚家产,后有凤姐儿放债、包揽刑讼,又有贾母极其丰厚的体己银子,怎么就几年间穷得吃不起胭脂米了?

如今思量起来,只怕也要应在‘秦业’此人身上了。

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贾家靠着营缮司工程大发其财,只怕过往吞进去多少,往后都须得连本带利吐出来啊!

奈何此时陈斯远要想起势,必须要借助贾家。至于往后,只怕再不好切割了。

思量间,忽而听得外间有人喊红玉。

红玉丢下鸡毛掸子迎将出去,不片刻领了柳嫂子与一个十二、三的姑娘进来。

红玉便道:“大爷,五儿大好啦,这会子过来给大爷磕头。”

陈斯远闻言出得书房,扫量一眼柳嫂子,略略颔首,便将目光移向那姑娘。

便见其外罩艾绿底子刺绣镶领水蓝交领长背心,内衬象牙色交领袄子,下着铜绿色长裙,腰间系着缥色汗巾。

眉目清秀,眸子灵动,眉宇间一点愁绪,面色偏白,又有几分病西子品格。真个儿是娇柔柔,桃羞杏让;纤弱弱,柔枝嫩叶。

那柳五儿与其对视一眼,慌忙垂下螓首,煞白的脸上竟顿时腾起红云来。

柳嫂子见了礼,赶忙扯着柳五儿道:“还不快给大爷见礼?”

柳五儿上前磕头,陈斯远虚扶了一把,随即示意红玉代其搀扶起来,继而笑道:“柳嫂子也太过急切,听说五儿病了,何不再养一些时日再来?”

柳嫂子笑道:“再养就到腊月了。五儿如今也大了,不好再耽搁下去。今儿个见她大好了,我赶忙就送了来。大爷不知,五儿自小体弱,还是头一回服侍人,若是来日有什么差池,还请大爷多宽宥几分。”

陈斯远笑道:“我这房里规矩不多,五儿可读过书?”

五儿颔首,声如蚊蝇道:“倒是跟着兄、姊识了些字儿。”

陈斯远便说道:“既如此,往后你来打理书房。月例……先按三串钱算可好?”

这新来的丫鬟,大抵都是从三等丫鬟做起,就比如红玉。也有那等好颜色得宠的,在贾母房里待上二年,回头分到各处便是二等大丫鬟。

柳五儿来陈斯远房里,走的可不是贾家的月例,这一开始就有七百五十钱已经不错了。

柳嫂子只道红玉说了好话,顿时喜滋滋道:“哟,那谢过远大爷了。”

有些话不好明说,她不迭的道了谢,待其退下,便与送出来的红玉道:“往后你也不用早来,远大爷那份例我一准提前预备好。”

红玉顿时心领神会,暗忖非但是自家大爷那一份,只怕连她们这些丫鬟的吃食都要丰盛一些。

送过了柳嫂子,红玉回返正房里,便见柳五儿手足无措的杵在书房里,陈斯远则不知何时去了西梢间。

红玉挪步进得西梢间里,眼见陈斯远也不曾合眼,只歪在暖阁里歇息,便上前道:“大爷,外头都说二奶奶要放赏呢。”

陈斯远应了一声,忽而反应过来,这赏钱只怕要自个儿出大半。香菱不是贾家下人,柳五儿新来的,虽是贾家家生子,也不在荣国府编制里。红玉、芸香早前都是三等丫鬟,此番放赏倒是能得了赏赐,问题是自个儿私底下可是给二人涨了月例的。

只怕贾家放赏也只会依着先前三等丫鬟的规矩放赏。

陈斯远便道:“咱们也放赏,就是不知这放赏是什么规矩?”

红玉便道:“这一年里,春节、端午、中秋、主子生辰,寻常都是四次赏。端午、中秋、主子生辰依着规矩都是双月例的赏赐,春节稍重,依着规矩要放四个月的月例赏赐……府中大姑娘晋升贤德妃这等大喜之事,我也不知该依着什么规矩来。”(注一)

红玉说是不知,实则言辞间分明就点了出来。这等大喜之事,必然依着春节的例赏来。

因是陈斯远便道:“既如此,咱们就依着春节例赏来。”顿了顿,又补充道:“你与芸香从府中得的赏赐不算。”

红玉自觉近来与陈斯远颇为亲近,闻言蹙眉道:“大爷,这般……会不会太多了?”

“就这么办,旁的你不用管了。”说话间陈斯远自袖袋里摸索一番,寻出一张百两银票来,递给红玉道:“你得空兑了银子,咱们等府中放了赏赐也一道儿放赏。”

红玉接了银票道:“大爷这般大手大脚,来日如何积攒家业?”

陈斯远闻言戏谑一笑,扯了红玉到身边儿低声道:“这会子就替我心疼钱了?”

红玉紧忙往外瞥了一眼,见柳五儿不曾看过来这才松了口气,旋即羞得别过头去,只道:“大爷虽宽厚,可也不好太过纵着我们了。”

陈斯远笑道:“也是你们尽心尽力我才会纵着,”忽而板起脸来道:“若是来日偷奸耍滑,看我不给你个好儿!”

红玉噗嗤一声笑了,道:“才不会偷奸耍滑呢。”想了想,好似芸香那丫头惯会偷奸耍滑,又找补道:“反正我不会。”

正待此时,外头芸香惊呼一声,红玉紧忙挣脱开来,又心虚地整理了衣裳,这才沉着脸出去观量。

这一日柳五儿新来,陈斯远也不曾与她说过几句,夜里依旧是红玉值夜。

待到转天清早,便听小丫鬟芸香絮叨,说是老太太、几位太太夜里方才回返,一早又聚在一处商议着放赏事宜。果然如红玉猜的那般,这等大喜事,贾家便依着春节的例赏,上下人等放四个月的月例钱。

一时间阖府欢喜不已。

待到巳时,苗儿又来相请,陈斯远心下纳罕,不知邢夫人又寻他何事,略略拾掇了便往东跨院而去。

这会子贾赦还在贾政外书房中,与贾家宗亲商议事儿,东跨院只邢夫人在。

陈斯远进得内中,见礼、落座,与邢夫人说了会子寻常话,待过了一盏茶光景,邢夫人这才将丫鬟打发下去。

人一走,邢夫人就道:“今儿个得了信儿,说是琏儿再有十几日光景也就到了。也是赶巧,贾雨村回京补缺,琏儿竟与他一路同行。

一早儿大老爷打发了小厮去迎,只怕得了信儿,琏儿他们须得快马加鞭,估摸着八、九日光景就能到了。”

陈斯远眨眨眼,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脱口便道:“要不我还是跑吧!”

“啊?”邢夫人纳罕道:“都说了琏儿不过是扫听了一嘴,又不曾真个儿去寻访,你跑个什么劲儿?”

陈斯远苦恼道:“你莫忘了那婚书!”

“与婚书何干?”

“啧!贾雨村补缺是真,只怕一路护送黛玉也是真!莫忘了黛玉与贾雨村可是有师从之谊!说不得林如海临终就将黛玉托付给了贾雨村照料。

真个儿论起来,于黛玉而言,只怕贾雨村比老太太还要亲近几分。

这般想来,林如海去年就病了,就算年初给陈家写了婚书,又岂能不与贾雨村言说?我若与贾雨村照了面,岂不什么西洋景都被拆穿了?”

注一:晚清恭王府有记载,大丫头月钱一吊,饭食补贴500文,每年还有例赏,十两上下,小丫头月钱500文,饭食300文,例赏折半。

这段记载大概是道光时期,一千五百铜钱抵一两银子,由此推测例赏大概顶十个月月例。

又,放例赏多为春节、端午、中秋以及主子生辰,春节稍重算作两份,那么推测每回例赏为两个月月例。

元春封贤德妃算是大喜事,按春节规矩放四个月例赏。

所以荣国府一个二等丫鬟,每年到手起码二十二吊钱,这还不算吃饭、衣服等用度,算算每年实际收入二十几两,快三十两了。

这时候一个五口之家一年有三十两就能过得不错。所以现在理解为啥贾家家生子打破头也要往荣国府挤,抢着当奴才了吧?

为这个例赏查了一个多小时,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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