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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

作者:弗兰克・赫伯特 | 分类:其他 | 字数:0

第二十四节 ・ 1

书名:沙丘 作者:弗兰克・赫伯特 字数:0 更新时间:01-09 11:08

e每过去一天,你就变得越发不真实,同新一天的我相比较,你会更添一分怪异,更增一点差距。我是唯一的真实,而你有别于我,因此你正在丧失真实性。我的好奇心越大,我那些崇拜者的好奇心就越小。宗教会抑制好奇心。我替崇拜者包办了一些事。因此,当我最后甩手不干,把一切交还给民众的时候,他们会惊慌失措地发现自己在孤军奋战,从此样样都得自力更生了。e

e失窃的日记e

这是一种不同寻常的声音,是翘首以待的人群发出的声音,这声响穿过长长的隧道,钻进了走在御辇前方的艾达荷的耳朵里紧张的窃窃私语经过放大变成了一种绝无仅有的轰鸣,犹如一只巨足拖曳的脚步声、一件巨袍窸窣的摩擦声。还有那种气味甜丝丝的汗味掺杂着因性兴奋而呼出来的奶味。

天亮不到一小时,印米厄和她手下的鱼言士护送艾达荷回到绿荫遍地的奥恩城广场。刚把他交给地面上的鱼言士,她们就匆匆起飞了。印米厄明显心情不佳,因为她还要把赛欧娜送往帝堡,不得不错过赛艾诺克仪式了。

接手艾达荷的鱼言士个个压抑着兴奋之情。她们把他带到广场地下深处的一个地方,艾达荷研究过的任何城市平面图都没有显示此处。这是一座迷宫宽度和高度都足以容纳御辇出入的走廊不断变换着方向。艾达荷失去了方向感,不知不觉回忆起前一晚的经历来。

戈伊戈阿的宿舍空间狭小、条件简朴,却还算舒适每间屋子都有两张小床、四面白墙、一窗一门。一条走廊串起一间间屋子,整座建筑就是戈伊戈阿的临时“宾馆”。

赛欧娜说对了。没人征求过艾达荷的意见,就把他和赛欧娜安排在了一间,印米厄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房门关上后,赛欧娜说:“要是你敢碰我,我会杀了你的。”

听了这句干巴巴的真心话,艾达荷差点笑出来。“我情愿一个人待着。”他说,“你就当没外人好了。”

他是带着点警觉入睡的,这让他想起为厄崔迪人出生入死、随时准备战斗的那些夜晚。屋子里很少有漆黑一团的时候窗帘透着月光,连白墙也反射着星光。他发现自己对赛欧娜,对她的气味、呼吸和微小动作,都过于敏感了。有好几次他彻底惊醒了过来,一醒就竖耳细听四周的动静,其中两次他觉察到赛欧娜也在倾听。

按计划翌日清晨要飞回奥恩城,两人都如释重负。他俩各喝了一杯凉果汁当早餐。艾达荷心情愉快地步入拂晓前的黑暗,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扑翼飞机。他没有跟赛欧娜说话。鱼言士瞥来的好奇目光让他感到厌烦。

当他离开扑翼飞机跳到广场上时,赛欧娜探出机舱对他说了唯一一句话。

“我不讨厌交你这个朋友。”她说。

这种表达方式真是古怪,使他略感尴尬。“好吧嗯,当然。”

接手的一队鱼言士把他带走,最终来到迷宫的终点。雷托正在御辇上等着。会面点位于走廊里一处宽敞空间,这条走廊向艾达荷右侧延伸,渐渐收窄。在球形灯黄色光线的照射下,深棕色墙壁上的金色条纹熠熠闪烁。鱼言士灵巧地闪到御辇之后各就各位,只留下艾达荷正对着雷托的“风帽脸”。

“邓肯,去举行赛艾诺克仪式时你走在我前面。”雷托说。

艾达荷盯着神帝那双深不见底的靛蓝色眼睛,这地方神神秘秘的气氛,还有空气中充斥着的个人欲望,都让他恼火。他觉得自己听来的有关赛艾诺克的一切,都适得其反地加重了这种神秘感。

“我真是您的卫队司令吗,陛下”艾达荷的话音里带着强烈的怨气。

“当然如此我刚刚赋予你一个显赫的荣誉。很少有成年男子参加过赛艾诺克。”

“昨晚城里发生了什么”

“有些地方发生了暴力流血事件,不过今天早上已经很平静了。”

“伤亡情况”

“不值一提。”

艾达荷点点头。雷托的预知力察觉到他的邓肯会面临一定的危险,因此才有后来飞往戈伊戈阿村暂避一事。

“你去了戈伊戈阿,”雷托说,“想不想待下去”

“不想。”

“别怪我,”雷托说,“不是我安排你去戈伊戈阿的。”

艾达荷叹了口气。“是什么样的危险让您把我调开”

“不是你有危险,”雷托说,“而是你会刺激我的卫兵过度展示她们的能力。昨晚的行动没有这个必要。”

“哦”这种想法出乎艾达荷的意料。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无须发动员令就能激发战斗士气,自己会成为军队的鞭策力量。另一位雷托,眼前这位的祖父,就是那种一出场即能鼓舞士气的领袖人物。

“你是我不可或缺的人才,邓肯。”雷托说。

“好吧但我不是您的种男”

“我当然会尊重你的意愿。这个问题我们换个时间再讨论。”

艾达荷扫了一眼鱼言士卫兵,她们个个睁大眼睛聆听着。

“您每次驾临奥恩都有暴力活动吗”艾达荷问。

“这是有周期性规律的。现在叛党基本上都镇压下去了。接下来是一段相对和平的时期。”

艾达荷回视着雷托那张深不可测的面孔。“我的前任发生了什么”

“我的鱼言士没告诉你吗”

“她们说他因保护神帝而死。”

“而你听到了不同版本的谣言。”

“发生了什么”

“他因为离我太近而死。我没有及时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比如戈伊戈阿。”

“我更希望他在那里太太平平过一辈子,但你很清楚,邓肯,你不是那种一心想着过太平日子的人。”

艾达荷干咽了一下,感觉嗓子眼堵住了。“关于他的死我还是想知道细节。他有家庭”

“你会知道细节的,也不必担心他的家庭。他们全家都受我保护。我会跟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并确保他们的安全。你知道暴力总是死盯着我。这也是我的一项职责。可惜的是,就因为这个我尊敬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得受苦。”

艾达荷努了努嘴,对这番话并不满意。

“放宽心,邓肯。”雷托说,“你的前任是因为离我太近而死的。”

鱼言士开始躁动。艾达荷瞧了她们一眼,又看了看右方的隧道。

“是的,到时候了。”雷托说,“我们不能让女人们一直等着。走在我前面,离我近点,邓肯,关于赛艾诺克的问题我会回答你的。”

别无选择,艾达荷只得顺从地脚跟一旋领头开路了。他听到御辇在身后吱吱嘎嘎发动了,还有卫队轻轻的脚步声。

御辇的声音突然消失,艾达荷马上回头一望。原因很快就搞清楚了。

“您用了浮空器。”他说着把目光转回前方。

“我收起了轮子,因为女人们会挤到我周围来。”雷托说,“我们不能压着她们的脚。”

“赛艾诺克是什么究竟是什么”艾达荷问。

“我告诉过你,是普享大典。”

“是不是有香料味儿”

“你的鼻子很灵。圣饼里加了一点美琅脂。”

艾达荷摇了摇头。

为了弄清情况,进奥恩城后艾达荷瞅着个机会直接向雷托发问:“赛艾诺克节是怎么回事”

“我们分享圣饼,没有别的了。连我也会参加。”

“就像奥兰治天主教仪式”

“哦,不圣饼不代表我的肉体。这是分享,是一种提示:她们只是女性,就像你只是男性,而我代表全体。与她们分享的是全体。”

艾达荷不喜欢这种语气。“只是男性”

“你知道她们会在节日里奚落什么人吗,邓肯”

“什么人”

“曾经冒犯过她们的男人。仔细听一听她们相互之间说的悄悄话。”

艾达荷把这句话当作一条警告:不要冒犯鱼言士。惹怒她们会有性命之虞

现在,艾达荷先于雷托走在隧道里,他觉得当时每句话都听得一清二楚,但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偏过头说:

“我不明白普享的意思。”

“我们一起参加仪式。你会亲眼见到。你会亲身体验到。我的鱼言士是一座特殊知识的储备库,是一条只维系自己人的连续线。你马上要加入进来了,她们会因此而爱你。仔细听她们说的话。对于人与人之间的亲密关系,她们的态度很开放。她们毫无保留地表露彼此间的倾慕。”

说得越多,艾达荷想,越是模糊不清。

他察觉隧道逐渐变宽,顶部也倾斜得越来越高。球形灯数量也增加了,都调成深橙色。他看见约三百米外有一座高高的拱门,深红色灯光下,能分辨出反着光的脸庞在缓缓地左右摆动。脸庞之下是连成片的衣着,犹如一面黑魆魆的墙。空气中充溢着兴奋的汗味。

艾达荷走近等候着的女人们,看见人群中已形成一条上坡通道,向右拐往一座低台。这是一个无比阔大的空间,球形灯都调成猩红色,巨型穹顶在女人们上方朝远处伸展开去。

“上你右边的斜坡。”雷托说,“一过平台中央就停,把脸转向女人们。”

艾达荷抬右手示意领命。他走进这片开阔地,整个封闭空间的容量之大让他叹为观止。一上平台,他就以训练有素的眼睛估量尺寸:这间圆角方厅的边长至少达到一千一百米。厅里挤满了女人;艾达荷提醒自己,这些仅仅是驻外星鱼言士军团选出来的代表每颗星选派三名。她们站着,身体贴得那么紧,艾达荷觉得连摔倒都很难。她们沿平台边缘留出了约五十米宽的空间。艾达荷已在平台上站定,环视着场地。一张张脸抬起来盯着他脸,脸,都是脸。

雷托紧跟着艾达荷刹住御辇,举起一条银光闪闪的手臂。

一阵“赛艾诺克赛艾诺克”的怒吼瞬间响彻大厅。

艾达荷感觉震耳欲聋。这一阵喊声肯定传遍全城了,他想。除非我们在足够深的地下。

“我的新娘们,”雷托说,“欢迎来到赛艾诺克。”

艾达荷抬头瞥了一眼雷托,看见那对亮晶晶的深色眼睛让他容光焕发。雷托曾说:“这该死的神圣”实际上他乐在其中。

莫尼奥目睹过这种集会场面吗艾达荷心里问道。这是一个奇怪的念头,但艾达荷知道自己为何这么想。他希望有个平常人能聊聊这件事。卫兵说莫尼奥因“国务”而外派,但不知其详。听了这话,艾达荷体会到雷托政府的又一个特点:其权力链条从雷托直达民众,但链条与链条之间很少交叉。推行这种模式必须具备许多条件,其中一项就是要任命可信赖的官员,让他们只管执行命令而不提任何问题。

“很少有人看见神帝干害人的勾当。”赛欧娜曾经说,“这像不像你熟悉的厄崔迪人”

艾达荷放眼望向乌压压的鱼言士,这些想法在他头脑里稍纵即逝。她们的眼里满溢着崇拜敬畏雷托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要这样

“我的爱人们。”雷托说。御辇里暗藏有伊克斯人精心研制的扩音器,使雷托的声音朗朗回荡在每一张高扬的脸庞上,远及大厅另一头的角落。

由女人脸构成的这幅热腾腾的场景,让艾达荷脑子里不停回响着雷托的警告:惹怒她们会有性命之虞

此时此刻,这条警告的意义已经不言自明了。只消雷托一句话,这些女人就会把任何冒犯者撕成碎片。她们没有疑问,只有行动。艾达荷终于对女子军队有了新的认识。她们不会顾及个人安危。她们侍奉神

雷托弓起前节部位,高举脑袋,御辇发出轻微的吱嘎声。

“你们是信仰的守护者”他说。

台下异口同声:“时刻听从主人的召唤”

“你们经我得永生”雷托说。

“我们生生不息”她们喊道。

“我爱你们胜过任何人”雷托说。

“爱”她们发出尖叫。

艾达荷颤抖了。

“我把我挚爱的邓肯赐给你们”雷托说。

“爱”她们尖叫。

艾达荷感到浑身发抖,只觉得排山倒海的崇拜要把自己压垮了。他想逃离,又想留下来领受这一切。这间大厅充满魔力。魔力

雷托放低声音说:“卫兵交接班。”

女人们齐刷刷地迅速低下头。艾达荷右侧远端出现一列白袍女人。她们走入平台下方的空地,艾达荷注意到有些女人还抱着孩子,小的还在襁褓中,大的也不过一两岁。

艾达荷早先浏览过仪式日程,知道这些女人是即将退役的鱼言士。复员后有的将担任祭司,有的将做全职母亲但没有一个真正终止为雷托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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