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文豪1983

作者:小时光恋曲 | 分类:都市 | 字数:0

第九十六章 大文豪和师徒(第一卷结束)

书名:文豪1983 作者:小时光恋曲 字数:0 更新时间:01-07 02:52

“阳雨”是王濛的马甲,而王濛是文坛“意识流”派的大佬。

他小说《春之声》写一个出国考察的工程物理学家在春节回乡途中,身处闷罐车厢,“意识”流动,把自己前半生一堆事情全想起来了,全在这车厢里面再回忆一次。

这类小说注重描写人物的心理活动,根据人的自我回忆穿插不同时空、地点发生的事情,来还原故事的原貌。

——所以,王濛后来提携、推荐郭敬明(《小时代》)进入作协就不稀奇了。

意识流在八十年代得到正名,被认定为新的文学表现形式,现在看来很抽象,阅读感奇差,但在当时很轰动。

王濛也是个受到时代变革好处的创作者,因为他一系列小说暗含“新时代、新转机”的主题,热情歌颂了年轻人和改革,最终得以在众多作家中脱颖而出,成为有较高地位的作家之一。

王濛写的评论文章,也和一般人的意义不一样,能代表一些风向。

马识途拿出了那份《文艺报》上的评论,这上面详细描写了于五四青年节在首都“青年联欢会”发生的报告:刘芯武代表青年作家,为“余切”为代表的新锐作家做出评价,赞扬他们。

这报告上讲:

“他们(余切这一代人)是成长在没有禁区的第一代人,所以能创作出更先进的文学……尽管时代已经产生了变化,但人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是在青年时期形成的,即便逐渐放开了限制,大家仍然不能创作完全飞扬的文学,因为他们心里已经有了镣铐,习惯了镣铐……”

“新的文学只能由新的人来撰写。”

“新的人将突破现有的束缚和羁绊,大胆开拓创新,引领文学潮流……”

而王濛的评论文章呢,在刘芯武报告的基础上,还增加了一些他个人的见解,这些是更为重要的。

“马万梅?”

“诶!”

“倒茶来,我要和余切说话了。”马识途的神色严肃。

“马上——”马万梅立刻斟了两碗茶,并且把张俪叫走了,关上门,剥了一个橘子分给张俪吃。

张俪问:“他们要谈什么事情吗?怎么关上门来?”

马万梅说:“我爸爸和一般人不一样,他越重要的事情,越喜欢喝茶摆龙门阵。”

张俪奇怪了:“还有这种习惯吗?”

马万梅说:“他们那一辈人,多多少少有些习惯,现在看来都很奇怪!”

马识途很喜欢喝茶,蓉城这个地方享乐主义盛行,人们也很喜欢喝茶,许多故事和权钱交易发生在茶馆里。民国年间,川渝地区军阀众多,自有一番天地,茶馆鱼龙混杂。

马识途当时在茶馆听到许多谈资,尤其是军阀治下买官卖官频繁发生,“从院长校长到局长县长均待价而沽,买家踌躇满志,卖家落袋为安……”

这些东西的一部分,被马识途写在了《夜谭十记》里面,许多年后被改编成了电影《让子弹飞》“汤师爷买官上任县长”的剧情。

地下茶馆也是革命党常用的活动据点,落座时岁月静好云淡风轻,起身后就可能镣铐加身难见天日。一些马识途的同志也是在茶馆被抓捕、杀害。他在自己的小说中写:“我没有想到,茶馆竟能成为我现在寻求快乐的地方!”

所以,马万梅告诉张俪:“他在和余切聊特别重要的事情……有多么重要?就像是他搞地下斗争,生死相关的事情!”

张俪听得特别的神往。

茶香飘飘,吹开茶水上的浮沫,饮了小口。马识途替《文艺报》总结道:“我们来谈谈王濛的文章,他觉得有这么几件事情,可以促成今天产生新的‘文豪’,第一个是出版界十分繁荣……你认为是这样吗?”

“是这样。”

整个文学在八十年代达到了最高峰,而杂志、报刊产业在当时是蓬勃向上的朝阳产业。

马识途又说了:“第二个是要处在时代大变革的前夜,大家的思想还没有得到完全的统一,各家的想法都能畅所欲言……我们现在南方有反击战,内地在进行改革,确实是生机勃勃,有新东西在酝酿,是这样吗?”

“是这样。”余切认可。

他们说话的声音,隐隐从门内传出来。

无论是张俪还是马万梅,她们都很感兴趣,竖着耳朵听。

马识途又说出最后一个:“有大量的作者和作品加入到我们文坛,不单是一个人在发光发彩,而是一群人最终比较出了最好的,优中选优……你看是不是这么回事?”

余切还是点头。

马识途缓了口气,端起茶来喝,然后道:“你还有没有什么意见?”

啥意见?

王濛在《文艺报》发的评论中,得出结论,现在是“恰好的时代”,等来了余切这样“恰好的一代人”。

这有点像修仙小说里面的“成仙”设定,大家都惊才绝艳,但成仙的空档期比较短,而且有名额限制,而现在新的周期给机会了。

一切迹象都在显示文学盛世已经到来,而且余切知道,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产生文豪的时代了。

但余切想到这里,却又开始摇头。

马识途问:“你觉得王濛说的不对吗?”

“我觉得他说的对,但还缺少了一些东西,他说的这些还不够。”

余切则在此提出一个新观点:“要成为一个‘文豪’,其本身要深刻的参与到历史当中,最终不说明显影响到历史,至少是历史的参与者。”

马识途说:“你意思是这个人是作家,但不光是一个作家是吗?”

“是这么回事。”

马识途激动了,余切的观点竟然和他不谋而合,而这些本来是马识途想要告诉余切的。

他四处张望,家里有这么一些东西:一张大书桌,一些名家的字画,还有一个五角星居中的红旗,它被装裱在画框中,挂在马识途的客厅。

他问余切:“你知道那个旗子是什么东西吗?”

“我才疏学浅,并不知道。”

马识途就解释了,蓉城是49年12月份才解放的。这个只有一个居中五角星的红旗,是原先地下党人得知新中国成立了,欣喜之下,自己连夜根据想象绣出来的红旗。

据说这个红旗是马识途学生罗广斌参与制作的,这人算是余切的大师兄。他也是小说《红岩》的作者,进过渣滓洞,《红岩》简直就是作者的纪实日记。

“王濛要发文章到报纸上,不能什么话都拿上去讲。但我也认为只做这些,是不够成为‘文豪’的,最多是一个十分厉害的作家,但是作家再怎么厉害,也不是文豪。”

“文豪必须做一些大事情!”马识途说。

“原先我怕你看了这些溢美之辞,你太高兴了,耽误了你进步,现在才知道响鼓不用重锤,你自己是知道的!”

“那什么是文豪?”余切也问了,这次是问的马识途。

马识途则说:“看看这红旗,你看到这红旗了吗?它绣出来有多么困难,经过了多少人的奋斗?对我们民族起到真正影响的,对世界人民有贡献的,才称得上文豪。”

“啊!”张俪忽然感到心中发热,她和马万梅对视,两个人都看到了彼此激动的神情。

原来马识途正在传道授业!他已经认为余切有这样的潜力,而且有这样的品性。

王濛这一篇评论文章引发了轰动,自从发表后,大家都在思考谁有潜力成为下一个文豪。无论是写文章的王濛本人,还是远在蓉城的马识途,他们都想到了刚从南方回来的余切。

岂止是这些大佬呢?就算是初出茅庐做编辑的骆一禾,看了些文章,也在心中把作家们进行了排名:张程志、汪曾琦、石铁生、王安亿、邓友美,这些人能为一个大时代文学打基础的小说……又看了余切的作品,于是骆一禾加上了余切这个人,还把他提到了最前面。

马识途引余切来他的书桌,给他看这段时间来往的信件:“你看看哟,好多的信,很多老朋友来问我,和你到底有什么关系?还有的恭喜我得了个再好不过的弟子。”

“因为你是我最先提携来的,你还是我的同乡,大家都羡慕我。我说老实话,如果你愿意,如果你愿意的话……”

余切哪里不知道马识途的意思?当即道:“我当然愿意,马老师!原先你也是马老师,现在更是了!”

马识途高兴极了:“我这个人写文章不怎么样,看人的眼光很准,学生都很优秀。”

马万梅听到这里,立刻推门而入:“爸爸,恭喜你收了个好学生!”

张俪也进来了,俏生生道:“马老师好!”

“好,都好,你也是个好漂亮的姑娘!”

马万梅等他们高兴劲儿过了,喊他们来吃饭:“爸爸,你不要再聊下去了,菜都要凉了!”

“走,去吃饭!”马识途朝余切挤了挤眼睛,“晚上来打桥牌。”

————

吃完饭,余切和张俪留在这,马识途教他们打桥牌。

桥牌是川渝地区很流行的地区游戏,2到4个人都能耍。在滇省被叫做“八一字牌”或“大字牌”,在湘省某些地区也叫“跑胡子”,玩法与麻将类似,但比麻将更加简捷方便,变化多样。

规则很多,这里是用了较流行的一种规则:分为南北和东西两对搭档。马识途和马万梅一堆搭档,余切和张俪一对搭档。

然后要经过“叫牌”、“打牌”、“计分”等环节完成牌局。比较有意思的是桥牌一开始的“叫牌”很重要,因为在这一轮大家要有个“分数承诺”,最终先完成这个分数承诺,或者是超过这个分数承诺就算赢了。

这种规则消除了随机性,更加注重技术和策略。

此时余切和张俪已经连赢几轮,情况明显有利于他们。马氏父女完全不是对手,然后余切开始胡乱打牌,给张俪使眼色。

张俪也懂了,也开始胡乱打,但她又要比余切更细腻一点,她不断胡乱打,偶尔又打好一两把,让马识途父女感到紧张,然后继续乱打。

马识途忽然问:“余切,你为什么觉得,大文豪要参与到历史当中去?我告诉你,参与到历史不光是风采,也有巨大的风险!”

余切一边出牌,一边说:“泰戈尔组织了印度大罢工,比甘地更早带领印度人对抗英国的殖民统治……他写的《人民的意志》成为了印度国歌……”

马识途又问:“泰戈尔是不是多管闲事?我看他是个贵族家庭,本来可以过安生日子,印度人没有他也过得下去。”

余切则说:“20年代印度发生了“阿姆利则惨案”,英国军队开枪打死了1000多印度平民,他写信给总督大骂英国皇室,直接放弃了英国国王给他的“爵士”称号;他访问中国,十分同情我们当时的处境,又写文章怒斥英国的鸦片贸易;德国人侵略他国,泰戈尔又写了反对法西斯的文章……”

“余切,你都是说泰戈尔搞社会活动的一面,难道你觉得泰戈尔本身的文学性不好吗?”

“不是他写的不好,而是没有这些作品之外的事情,泰戈尔也只是个印度作家,他不配成为‘文豪’,他死的时候成千上万的人来瞻仰他,给他抬棺送葬……这不是写几首诗,写几篇小说得来的。”

马识途说:“我们现在越来越好,也没什么挡不住的外敌,你肯定学不了泰戈尔,那你怎么做大文豪?”

余切说:“年轻人们需要我,我争取让世界人民也需要我。”

马识途听罢大笑:“你要是这些都办到了,你当然就做成了!”

最后马识途他们赢了。余切和张俪在马识途的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见了张俪父母一面,然后乘坐火车回万县。

张俪的父母本来就喜欢余切,现在更喜欢了。她父母是小公务员,而余切的老师马识途原先也算是个干部,经常跑去首都和领导打桥牌,让岳父岳母看到了作家的诸多职业发展可能。

路上途经万县下面的一个小县城,这个地方后来被划分出了万县行政区,是马识途的老家,也是《红岩》作者的老家和安葬地。

是的,这位作者已经离去了。

余切只当这位大师兄还活着,到他的墓前说了一阵自己的情况,然后带着张俪来万县见了父母。期间的惊讶和激动不必多说,从万县再回首都时,张俪已经是余切的正儿八经老婆了。

《婚姻法》是我国最早颁布的法律,但到84年的4月份,中国人才第一次实行了身份证制度,在这之前的许多年,一些地区并不在乎婚姻法这一回事,而是以传统的“亲朋好友见证下大操大办婚宴”为婚姻的保险和承诺。

现在双方见过父母,十分满意,基本上成了大半。

马识途已经和学生分道扬镳,他也非常忙,最近忙着写领导人的回忆文章,以及四十年代他在西南联大与美国飞虎队的结交故事。五月份有会议要召开,马识途还得去燕京开会。

这个老师的路子非常硬,而且活的非常久,今后恐怕没有谁能奈何得了余切了,熬也熬不过余切,甚至都熬不过马识途。

一回到燕京,嗷嗷待哺的《十月》刊,已经冲上来。

(本章完)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