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门满面红光、心情高昂，只觉着今天就是自己几十年人生的高光时刻。
背靠卡佩家族的小少爷，独立经营一家店铺，成为集市上的体面人物。
从今天起！
自己再不是其他人手下跑动跑西的雇工，而是有着事业的成功人士。
往常那一个个高高在上的商人，这时候一一前来拜访，态度亲热、口中说着贺词。
虽然他们都是看在卡佩家族的面子上而来，但对赛门来说无所谓。
总有一天，
自己会真正的成功！
“赛门！”
就在他招呼客人的时候，在店铺内售卖药剂的大汉费拉匆匆奔来。
把赛门拉到一边后，大汉费拉急急开口：
“不对劲！”
“来买药剂的人太少了，就算有人买也只是看在艾伦少爷的面子上买个一两瓶，这跟我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怎么会？
赛门一脸愕然。
今天邀请的客人，全都有一定的购买力。
更何况为了庆祝开业，售卖的药剂几乎是贴着进价卖，根本不不挣钱。
就算是为了便宜，应该也会有很大的销量才对。
“哗……”
“快点！去晚了就没有了！”
“对面阿奇巫师的药铺有新产品，不过只能买了他们家的药剂才能买，但依旧很值。”
“快！快！”
附近人群中传来的低声细语，让赛门的面色渐渐阴沉，大汉费拉更是神情一变。
“去！”
招来一位雇工，赛门吩咐道：
“去对面看看是怎么回事？”
“是。”
雇工去得快，回来的也快。
“对面药铺在出售一种兽丸，可以辅助骑士修行，价钱十分便宜，不过想要买兽丸必须先买他们家的药剂，很多人就是冲着兽丸去的。”
“听说，他们也在搞活动，三天之后兽丸的价格会比现在翻一倍。”
“所有人都在抢着买。”
雇工舔了舔嘴角，压下眼中的躁动，如果不是因为怕得罪面前两位，他自己都会买上一份。
“哒……”
赛门身体一晃，踉跄后退数步，面色更是一片惨白。
大汉费拉阴沉着脸，随即朝着对面冲去，扒开人群挤进阿奇的药铺。
没过多久，他带着几瓶药剂和一些兽丸回返，面上表情越发难看。
绝大多数药剂都有保质期。
所以囤积药剂没有太大的意义。
这也意味着，集市上每天出售的药剂都有定额，某家店铺卖的多别家肯定就卖的少。
就像现在。
所有人都去抢购兽丸，去巫师阿奇的药铺购买药剂，艾伦小铺的销量就很难提高。
不远处。
卡佩家族的几个人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艾伦，我的弟弟。”
山姆面泛冷笑：
“看到了没有，经营一门生意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及时止损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今天的这个教训，相信会让你印象深刻，尤其是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说词。”
艾伦面色铁青。
“艾伦。”米莉姑姑一脸同情的看来：
“我的钱倒是不用着急还，不过你好像借了三哥不少魔石，还许诺了高额利息，他可没有我这么好说话。”
“……唉！”
“你看着办吧。”
艾伦身体一晃，面色瞬间惨白。
…………
“兽丸！”
房间里。
巫师阿奇拿起一粒优质兽丸，放在眼前细细打量，良久才缓缓方向。
“很有趣的技术，古老、严谨、却并不复杂，有些类似于上古时期的药剂学。”
他看向卡尔：
“这是你从东方王国大陆带回来的？”
“是。”卡尔点头，他当然不能说这是异世界的技术：
“当时只是因为好奇才入手的一门炼药方法，想不到来到这里竟然有了用处。”
“怎么？”查利一脸好奇：
“你们那里用不到吗？”
“呃……”卡尔张了张口，回道：
“在东方王国大陆，很少有魔法生物，传奇生物更是几乎见不到。”
“所以它在那边是一种没用的技术。”
“啪！”
查利轻拍额头：
“我差点忘了。”
“东方王国大陆虽然巫师之路没落，但那里曾经也有过璀璨的文明。”巫师阿奇放下兽丸，开口道：
“就连我们六环高塔，也是从东方王国大陆走出来的，有些神秘的传承并不奇怪。”
“不错。”
他点了点头：
“只靠这种兽丸，就可以维持药铺的运转，卡尔这次你做的很好。”
辅助骑士修炼的药剂，这边也有，不过售价不便宜。
只要有源源不断的传奇生物血肉供给，优质兽丸的成本要远低于药剂。
药铺也能凭借兽丸打开市场。
不过为了抢占市场，肯定不能卖的太贵，所以现在的利润率很低。
而兽丸的炼制其实并不复杂，异世界连巫师都没有，纯靠手工就能制作。
原材料更是透明，就算卡尔掌握着关键步骤，也很容易被人仿制。
这个时间也许是一个月、也许是两个月，但总归不会太久。
到时候。
兽丸的价钱更难提高。
所以兽丸最终还是会成为一个平价物品，渐渐的在市场流传开来。
不过在此之前，依仗着这件产品，足够药铺在集市稳稳站住脚跟。
“你拿出的兽丸是好东西，但一家店铺的运转，不能只靠一种产品。”巫师阿奇开口：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有着兽丸吸引客流，我们每个月出售的药剂要比以前多上不少。”卡尔回道：
“我打算以定额、定量收购药剂为条件，与几位炼药师签订长期合约。”
“而且我们店铺每个月需要的药剂这么多，收购价比别人便宜些很正常。”
“约定好交付的药剂数量、价钱，和违反约定的赔偿，也能防止这些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只要在兽丸还没人仿制出来之前，把药剂师与药铺绑定，就能维持店铺运转。”
论商业经营。
不提前世繁华的商业环境，东方王国大陆也已经有了各种商业合约。
而魔法森林，还依旧维持着古老的经营法则。
混乱、无序、野蛮的生活环境，本来就难以造就发达的商业。
卡尔的提议对两人来说可谓是十分新奇，查利更是激动的拍起大腿。
“想不到！”
“卡尔师弟竟然还是一个经商的天才，如果你能早点过来就好了。”
“放心！”
他拍了拍胸脯，道：
“我来帮你联系药剂师，这半年里我会继续留在店铺，打理生意上的事。”
“多谢师兄。”卡尔笑道：
“有师兄帮忙，事情就简单多了。”
他手里握着制作兽丸这个王炸，赛门所谓的心机、筹划只会变得可笑。
一切手段，都挡不住堂堂大势。
而生意上的大势，就是优质且售价低廉的产品。
至于药铺里的药剂不足，更是容易解决，不论是高塔那边的支援还是从山姆那里拆借，短期内都不必担心。
只要过了这三天，兽丸的名气在集市上传开，药铺的生意自然而然能够稳固。
“对了！”
凯尔开口问道：
“赛门怎么处理？”
闻言，巫师阿奇和查利的面色不由齐齐一沉，一种阴沉感浮上心头。
“三十年！”
巫师阿奇轻轻摇头，音带感慨：
“我之所以不收他当做弟子，就是因为赛门的性格有着很大的缺陷。”
“他以为自己暗中低价入手药剂转卖，收购药剂的时候赚取私利，我真的不知道？”
“唉！”
“卡佩家族的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脾气。”
…………
几天后。
夜！
一道黑影出现在莱比锡集市外围。
赛门背着包裹，小心翼翼环顾四周，然后紧了紧手中的法杖，悄悄朝远处奔去。
“该死！”
“费拉那个混蛋，把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到我身上，当时把店铺开在巫师阿奇药铺对面的建议，明明是他提出来的！”
“还有艾伦！”
“什么卡佩家族的小少爷，就是一个糊涂蛋，什么都不懂就开店铺。”
他口中嘀咕，面上恨意上涌：
“店铺赔钱我也赔了，凭什么还要我负责，既然你们逼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离开莱比锡集市，还能去别的地方，真以为我会一棵树上吊死？”
“卡尔……”
“该死的混蛋！”
赛门小声嘀咕，声音却没有传出去，甚至就连脚下落地的声音都没有。
显然是用了一种十分高明的‘消音’巫术。
“唰！”
身形一闪，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风推着滑行一般，朝前飘出七八米。
眼看着越过前方一条矮巷，就能离开集市的范围。
“赛门！”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的朋友，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要去哪里？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吗？”
前方巷口，一道身影缓步迈出，拦住他的去路。
来人身材高大、壮硕，头顶头发稀疏，一双眼睛闪烁着纯粹金光。
这是某种巫术处于激发状态的特征。
“费拉！”
看到来人，赛门面色一变：
“你怎么会在这里？”
“呵……”大汉费拉闻言轻呵：
“这就要问问你了，我的朋友，这几天你的心思可没有放在店铺上。”
“还有！”
他指了指赛门背上的包裹：
“你包裹里面的又是什么东西？不会是店铺里用来周转的魔石吧？”
“胡说！”赛门眼神闪烁：
“我只是心情不好出来逛逛。”
“是吗？”费拉摇头：
“这话你还是回去跟艾伦少爷说吧，如果少爷相信，我也没有话说。”
“啪啪！”
他轻轻拍手：
“出来！”
声音落下，一道道人影从附近出现，无形的肃杀之意把赛门死死笼罩。
“嗯？”
费拉眼神微动：
“不对！”
说着大手一挥，一抹流光浮现，贯穿赛门的身体。
巫术——飞矢！
赛门表情僵硬，身体收到攻击微微晃动，随即化作一滩水珠散落满地。
“水分身？”
费拉双眼收缩：
“赛门，我的朋友，你以为自己真的能够逃掉吗？”
“追！”
“如果反抗直接杀死！”
“是！”
夜幕下，来自卡佩家族的猎杀小队齐声应是，紧接着无声无息消失在黑暗中。
猎杀游戏，正式开始。
*
*
*
神域碎片。
数据面板静静悬浮半空。
姓名：卡尔
体质：5.4
精神力：5.85
源质：0
等级：传奇骑士、高级巫师学徒
深渊血脉融合度：15%
5.4的体质，只是数值上就是普通人的十倍，而差距远远不止十倍。
战气、战技的加持，让他的肉身堪比钢铁锻造的机器。
就算是一百个身披战甲的普通常年人，也不是一位传奇骑士的对手。
而5.85的精神力，很多刚刚进阶的正式巫师，也没有这么深的底蕴。
不过精神力是一回事，境界是另一回事。
正式巫师能够感应星界，巫术威力要远超高级巫师学徒，更何况他们还掌握着一环巫术。
“快了！”
卡尔挥手散去数据面板：
“就算精神力修炼变的很慢，也用不了两年，就能彻底掌握精神内海。”
“到时候，血脉融合度应该也能达到30%。”
精神力足够，就可以尝试进阶正式巫师，不过卡尔并不打算这么办。
太危险！
进阶失败可是会死人的。
即使以他的精神力，有很大的可能不会失败，但万一哪，万一出事怎么办？
有着神域碎片对身体的完美掌控，走血脉巫师的道路至少不必担心死亡。
突破的几率也更大。
“不急！”
“不着急。”
“一两年的时间而已，我还年轻，等得起。”
收回念头，鹅毛笔自行浮起，在一本巫术手册上记录各种试验数据。
神域碎片愿望实现机制研究。
一：占卜是大忌！
卡尔曾经尝试占卜自己的未来，只是一个简单的尝试，差点毁了神域碎片。
占卜，很可能涉及到未知的存在。
而占卜的消耗，根据涉及到的存在而定，并不是越简单消耗就越少。
比如：
卡尔占卜自己去往北方安不安全，也许很安全，但路上可能碰到一头恐怖的存在。
而占卜的消耗，就会以那位存在而定，即使不会有事消耗也会很大。
所以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有做过占卜、预知之类的试验。
二：可以提升修为。
既然是愿望实现机制，当然可以提升修为，只不过需要消耗神域碎片。
而且很不划算！
卡尔尝试提高自己的精神力、血脉融合度。
能实现。
但与用源质增加力量不同，借助神域碎片会导致九成多的力量浪费在传输过程中。
以现在神域碎片的大小，全部献祭之后，也不能让他的实力提升太多。
如果神域碎片有个百公里、上万里，倒是能够直接成为二环乃至三环巫师。
以此类推。
神域的大小几乎可以等同于‘神祇’的实力，神祇越强，祂的神域肯定也会越广。
三：信众不会一直虔诚。
除了卡尔自己，现在有两个人成功呼唤过太微玉帝。
分别是昆西和阿雅。
昆西借此突破境界，成为传奇骑士。
不过没过多久他就被红眼鲛人杀死，作为信徒，他的一切都被神域碎片吞噬。
而阿雅，借助‘神祇’的力量解决了身上的水役，本身并没有信仰。
起初。
卡尔可以借助神域碎片，随意观察阿雅的想法、生活，并施加影响。
但如果一直不去理会，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两者的联系会越来越弱。
渐渐的，难以感应。
现在就算阿雅遇到意外身亡，她的灵魂、记忆，也不属于太微玉帝。
“难怪被邪神缠上的人，会经常做噩梦，受到影响，应该就是怕断了联系。”
“信仰！”
卡尔若有所思：
“神祇需要的是长时间的信仰，这种信徒才有意义，普通的泛信徒意义不大，因为不能肯定他会不会更改信仰。”
“还有……”
“快死的人皈依，比活着的人更佳，因为死后他的一切都会归于神祇，而活着的人则有可能改变信仰，难怪某些教会很愿意去劝说将死之人信奉神祇，甚至劝说一个频死之人信教的功劳比得上让十个年轻人成为信徒。”
“原来是这样！”
四：不能无中生有。
这点就很简单明了了。
可以像‘太微玉帝’许愿，但得不到原本没有的存在，至少卡尔做不到。
但如果神域碎片中有的东西，则可以隔空送出去。
五：不能创造生命。
六：……
“简单来说，我这个神域碎片之主，能够做到的并不多。”卡尔若有所思：
“如果想做到更多，必须让更多的人信奉自己，发展更多的信徒。”
“从他们身上得到源质，壮大神域，然后继续施展‘神迹’吸引更多的信徒。”
“最终达到一个良性循环。”
摸了摸下巴，卡尔无奈摇头。
“不行！”
“我只是神域碎片之主，不是神域之主，只是拥有类似于神祇的功能，却不完整。”
他抬起头，看向被困在次元牢笼里的昆西记忆。
只是一个昆西的记忆，就对他造成不小影响，如果再有十个八个其他人的记忆……
次元牢笼怕是困不住。
…………
“卡尔先生！”
临近傍晚，店铺即将关门的时候，护卫‘杰’走了过来，低声道：
“查利先生嘱咐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等店铺关门，麻烦您跟着走一趟。”
“哦！”
卡尔停下自己对账的动作，好奇抬头：
“什么礼物？”
“查利先生吩咐过要保守秘密。”‘杰’笑了笑：
“但我可以向您保证，您见到后肯定会喜欢。”
“是吗？”
卡尔点头：
“我很期待。”
不久后。
天色开始变暗，店铺也已经关门，卡尔跟着护卫‘杰’朝集市外走去。
“卡尔先生。”
‘杰’低声开口：
“您来自遥远的卡利姆大陆，又是六环高塔的弟子，见多了平静的生活，但魔法森林与您以前的地方不同，这里充斥着野蛮、杀戮。”
“这需要您慢慢习惯，查利先生的礼物能够帮您适应这里的环境。”
呃……
其实我不是来自卡利姆大陆，而且我见过的杀戮怕是比这边还厉害。
不过到底是什么礼物？
摇了摇头，卡尔并没有跟对方解释，开口问道：
“还有多远？”
“马上就到。”‘杰’朝前方一指：
“就在那边！”
他手指的方向房屋稀疏，这时候也没有路人，属于莱比锡集市外围。
随着距离靠近，卡尔的脚步渐渐变缓。
敏锐的感知让他不自觉皱起眉头：
“你确定就是这样？”
“没错。”‘杰’重重点头：
“就是这里。”
说着上前几步，在一处庭院前敲响院门。
“来了！”
一位头扎蓝色丝绸、留有小胡子的中年男子拉开院门，看到两人后伸手示意：
“请进！”
卡尔并未着急进去，而是拿出法杖轻轻一挥。
侦查术！
淡淡光晕从法杖涌现，朝着庭院荡漾过去，扫过地面、房屋和人。
“这位先生真是小心。”
小胡子面带笑意：
“不过不用担心，我们虽然是做杀人的买卖，却不会对客人下手。”
“请！”
说着，再次躬身邀请。
卡尔收起法杖，朝对方点了点头，跟着‘杰’来到类似堂屋的地方。
房间里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男子面上有着一道从额头到下巴的伤疤，女子眼神冰冷。
这种人卡尔在自由之港见过，各大势力专门负责杀戮的人，俗称杀手。
他的视线只是在两人身上顿了顿，就落在房间正中斜放的长条木盒上。
“嘿嘿……”
小胡子笑着走进来，道：
“这次的目标可是抢手货，就连卡佩家族的人都对他下了必杀令。”
“好在还是我们抢先了一步，截到了人头！”
说着，
示意男子打开木盒。
“咔！”
盒盖掀开，里面赫然摆放着一颗人头，人头的下方插着一根棍棒。
而人头属于某个熟人。
赛门！
还真是截到了人头！
“啊！”
“啊啊啊……”
仅剩一颗人头的赛门竟然还没死，代替身体部位的棍棒以某种特殊方法支撑着他的生命。
伴随着盒盖被掀开，封闭的惨叫声也传了出来。
“是他。”
卡尔眼眉低垂，无奈叹气：
“做就做了，查利师兄又何必要我过来看一眼？”
难怪‘杰’说这件礼物能帮助他适应魔法森林的混乱，原来是这个意思。
“我们做生意的，当然要让雇主确认一下货物。”小胡子笑了笑：
“先生，请验收一下货吧！”
“……”卡尔摆了摆手：
“毕竟是同事一场，没必要这么折磨，杀了吧。”
“好！”
小胡子点头，木盒旁的男子拿出一枚匕首指向赛门的头颅。
“卡尔！”
赛门大吼，双眼圆睁：
“我只是比你先走一步而已，你以为自己能没事？”
“做梦！”
“啊！”
他大声惨叫，却只能看着匕首刺入头颅。
与此同时。
卡尔心口一痛，缓缓垂首，只见一截染血的剑尖贯穿身体在前胸露出。
除了鲜血，剑刃上还有一抹蔚蓝，显然是涂了某种毒素。
搞什么？
他一脸愕然，转身看过去。
“抱歉。”
手持利刃的小胡子依旧面带笑意：
“我接了任务杀死赛门，但也从赛门那里接了任务，要杀死卡尔先生。”
“所以……”
“真的很抱歉。”
卡尔张了张口，最终无语摇头：
“你们本地杀手，也太不讲规矩了。”
嗯？
卡尔的反应让小胡子一愣，随即双目圆睁，极致的恐惧让他的身体难以动弹。
一根根触手，出现在眼前。
恐惧光环！
深渊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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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