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海域。
两艘柯克船漂浮在水面上。
这是一种单层甲板船，具有方形的船帆和坚固的船体，其设计注重稳定性和载货能力。
通常用作海上贸易或者探险活动。
“唰！”
远处水面泛起涟漪，几艘破旧的加拉瓦船贴着水面飞速疾驰而来。
加拉瓦船是一种以划桨为主要动力的战船，在速度和机动性上表现出色。
常被用于海战或进行劫掠活动。
商船出海，通常不会孤身一人行动，往往会各种海船搭配着出行。
这显然就是一批经验丰富的海上商队。
“船长！”
加拉瓦船船上一人高喊：
“前方水面发现一片废墟，应该是遭遇海盗的商船，要不要绕路？”
无尽之海不仅仅有各种千奇百怪的海兽、传奇生物，还有着海盗。
海盗的危险往往超过前两者。
“海盗通常不会短时间内走同一条航路。”船长略作沉吟，挥手道：
“过去看看。”
“是！”
船桨摆动，沉重的海船在一股怪力的推动下，朝着前方海域驶去。
不多时。
平静的水面出现一些破碎木板、漂浮着的箱子，还有那一具具浮尸。
“有活人！”
瞭望员有着鹰眼法印，视力惊人，在诸多浮尸中看到一具缓缓蠕动的身影。
“去。”
船长开口：
“带上来，看能不能酒醒，顺便问问怎么回事。”
紧接着一艘小型帆船被放出，朝着浮尸中冲去，水手来到近前，手拿船桨戳了戳尸体。
“死的！”
他回过头，看向瞭望员方向：
“老兄，是具早就凉透了的尸体，你看花眼了吧？”
“小心！”
海风带来惊呼，水手猛然转身，就看到一道黑影手持鱼叉扑了过来。
“噗！”
锋利的鱼叉贯入额头，刺破颅骨，猛然一挑，脑浆、鲜血飞溅而出。
水手身体摇晃，缓缓倒下。
还未失去生机的瞳孔，映衬出一道身影。
杀死他的，是一头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的怪物。
怪物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暗蓝色，外面裹着一层鱼鳞，仿佛是被深海中的黑暗力量所侵蚀，散发着冰冷残忍的气息。
它的双眼犹如冰冷的刀片，闪烁着凶狠、癫狂、嗜血，没有丝毫理智。
“嘶……”
“嘶！”
怪物张口，舌头竟然类似于毒蛇的蛇信，细长且分叉，嘶嘶作响。
“什么东西？”
“鲛人？”
突然冒出的怪物像极了传说中的鲛人，不过传说中鲛人拥有智慧。
而它，
明显没有！
船长眉头皱起。
在无尽海域遇到没见过的怪物是常事，但一种莫名的警兆让他下意识挥手。
“炮手准备！”
“是！”
“开炮！”
“轰！”
炽热的炮弹弹跳而出，笔直划过百余米的距离，轰在那鲛人身上。
瞬间。
狂暴的力量直接把鲛人轰成肉泥。
“呼……”
船长表情微松：
“实力不算太强，而且傻的不懂闪避。”
“嗯？”
他话音未落，面色突然大变。
却见前方平静的水面，突然泛起诸多涟漪，好似水盆里无数游鱼在疯狂攒动。
“唰！”
“唰唰！”
一头头鲛人从水下冲出，一跃数米，当空划过一道弧线直奔海船而来。
诸多鲛人飞跃、下潜，引得水波荡漾，冰冷刺骨的杀机更是先一步冲来，让人毛骨悚然。
数量，
何止百头？
怕是足有上千！
千余头疯狂的怪物，朝着海船快速逼近，船上人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掉头！”
船长嘶声大吼：
“快掉头！”
船大难掉头，等到海船调转船头，已经有鲛人扑到近前朝着船板攀爬。
“把它们赶下去！”
“快！”
一应水手冲上甲板，手持各种武器朝着下方的鲛人刺击，口中连连怒吼。
“唰！”
一头鲛人一跃数米，冲上甲板，挥舞着手中的钢叉朝面前水手刺去。
有一头就会有第二头，越来越多的鲛人冲上船板。
直到此时，众人才看清它们的相貌。
直立而起的鲛人身高超过两米，上半身肌肉坚硬如铁石，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力量感，鱼鳞堪比盔甲，能够无视绝大部分利器的刺击，面部五官像是腊人融化后被人强行拼凑而成，眼、鼻、口扭曲且怪异。
更为可怕的是，
它们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充斥着癫狂、嗜血与混乱。
杀戮，
似乎是它们的本能。
“噗！”
“啊！”
惨叫声、惊呼声不断响起。
这些鲛人，每一头都有骑士侍从的力量，而且悍不畏死、疯狂残忍。
普通水手与它们一接触，就如稻草般纷纷倒地。
船长与大幅、二副等一干骑士见状加入战场，手持武器冲向一众鲛人。
情况暂时呈现僵持状态，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鲛人上来，情况总会改变。
“快开船！”
“开船！”
船长大吼，某种危险的警兆让他心头狂跳。
“轰！”
水面轰然炸开，一道恐怖的黑影跃出水面，展开的身体几乎遮蔽天空。
“这是什么？”
有水手目瞪口呆。
随即。
“轰！”
巨物从天而降，重重砸在船体之上，直接把柯克船给砸的东倒西歪。
更有一个个巨大的触手从水下探出，如一根根锁链，把船体给紧紧箍住。
一点点拉向海底。
“逃！”
“快逃！”
只是眨眼工夫，主舰就沉入海底，船长、大幅等人更是毫无还手之力。
其他船更是疯狂逃窜。
“轰！”
水面激起巨浪。
海浪之中，一头头鲛人、一个个恐怖的怪兽，汇成潮水涌向海船。
几个浪头打过，海船接连崩溃，等到海面恢复平静，只剩下一些漂浮的木板、浮尸。
而在浮尸下方，一头头鲛人正自撕扯着尸体，吞噬着内脏、血肉。
水底。
无数道黑影游曳，如数不清的杂草，密密麻麻。
…………
某处海域。
平静的水面在一股无形力量的作用下朝着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可供通行的通道。
一头身高接近三米的魁梧鲛人从中缓缓行出。
它的一双眸子碧蓝、澄澈，犹如宝石，又像是万年不化的蓝色冰晶。
它的头发犹如海底的触手，扭曲而狂野，每一根都像是充满了力量和杀意。
脱离海水后，它的下半身竟是渐渐变成双腿，脚踏地面，行入一座岛屿。
岛上有着不少建筑，很明显曾经住着不少居民。
而今，
建筑倒塌。
尸体横隔废墟。
一头头鲛人趴伏在尸体之上，啃噬着血肉，身旁肠子、内脏随意丢弃。
“啪叽！”
“啪！”
魁梧鲛人踏着泥泞，一步步前行，最终在一个瑟瑟发抖的年轻人面前停下脚步。
“人类。”
它低下头，慢声开口：
“我需要一个向导。”
“你……你……”年轻人目露骇然，结结巴巴道：
“你会说话？”
“当然。”魁梧鲛人咧了咧嘴，面上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你没有出现幻听。”
…………
托尔图加岛。
海盗之岛。
遮天蔽日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让本就暗沉的天幕化作漆黑一片。
无形的肃杀之气，在空气中弥漫。
酒馆中、房间内、马厩里忙碌的海盗接连行出，一脸茫然看着天际。
“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
“突然之间，天就黑了，难不成自由之港要对我们发动突然袭击？”
“开什么玩笑！”
众人小声嘀咕，悄悄汇聚在一切。
就算是互相之间并不信任的海盗，在面对未知情况时，也会下意识聚集。
人多，
力量才大。
岛屿正中。
满脸络腮胡的海盗王方向手中的酒杯，面色阴沉一步步来到门前。
“嗡……”
他腰间的佩剑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疯狂颤抖。
“厄尔蒂斯。”
海盗王握住剑柄，眼中闪烁着浓郁斗志：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们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一起并肩作战了吧？”
“今天！”
“你终于可以再次见血了！”
“铮！”
嗜血怪剑厄尔蒂斯铮然出鞘，一抹血红出现在场中，凌厉杀机涌现。
“冲！”
海盗王仰天怒吼：
“冲出去，逃离这里，告诉其他人邪神的意志已经复苏！”
“杀啊！”
怒吼声中，他一跃数十米，手中长剑舞动，无数道血色剑光洒落。
也照耀出隐藏在黑暗中的怪物。
身高十余米、浑身长满白毛的猿猴，怪异扭曲仿佛由多个生物体融合而成的鲨鱼，如昆虫一般呈肢节状却长着一对脑袋的恐怖怪兽。
恐怖！
诡异！
癫狂与混乱交织。
“轰！”
剧烈的对撞声响起，嘶吼震彻八方。
一日后。
黑暗散去。
往日繁华的托尔图加岛，无数海盗心目中的圣地，化作一片废墟。
废墟正中。
断裂的厄尔蒂斯斜插地面，怒瞪双眼的海盗王躺在地上，已然失去生机。
海风呼啸，卷起尘土、落叶，飞扬的卷发，悠悠风声像是海盗们的葬歌。
“自由之港。”
一头庞大的身影出现在场中，脚踏海盗王的尸体，朝着自由之港的方向看去。
“终于能够回去了。”
*
*
*
凯瑟琳竟然成了晨曦之主的信徒。
身为巫师的伴侣，耳濡目染下，大部分都是无信者，有也是泛信者。
但看凯瑟琳的模样，却有些像狂信徒，把一切都献给神灵的信众。
“希贝尔从来没有提过，或许她也不清楚。”
卡尔摇了摇头，把注意力放在眼前。
巫师伴侣信仰神祇的少，但也不是没有，并不值得他投入太多精力关注。
他的面前是一具传奇生物的骸骨。
仅有骨头。
是龙王商会的藏品。
这头骸骨属于‘三头犬’，是一头长着三个畸形脑袋的传奇生物。
它的每一头脑袋，都能喷吐不同属性的攻击，而且还拥有一定的智慧。
“多首生物，可是血肉巫师的大忌。”
卡尔把一截骨头投入容器中，观察变化，同时翻开一本书籍对照。
“变化为多首生物，容易导致精神分裂，除非修炼特殊的精神巫师，不然不推荐。”
“精神分裂？”
摇了摇头，合上书籍。
除非是噩梦巫师，不然没有人愿意分裂自己的意识，而噩梦巫师比血脉巫术更加的稀有。
窥探梦境，
很容易引来神祇的注视。
而一旦被神祇的意志盯上，即使只是余波扫过，也不是正式巫师所能抵抗的。
“不过只是用来解析血脉模型，增加血脉巫术的经验，倒是没问题。”
卡尔并不打算把自己变成三头犬。
有着传奇生物的尸骸供他解析，血脉巫师的道路也已越来越清晰。
只等精神力足够，就可以选择一种传奇生物来变化。
…………
镰刀兄弟会。
宽阔的大厅之中，有着一张青铜长桌，左右对称位置各有四张高背椅。
正中立着一张厚重石椅。
这里的每一张椅子，都意味着在兄弟会的身份。
而石椅，
独属于会首。
巅峰大骑士、血色镰刀亚恒！一位沉默寡言的独裁者！
据说，
这位身上流淌着稀薄的大公血脉，也是自由之港唯一有希望成为传奇的存在。
不同于龙王商会和海神会，镰刀兄弟会成员复杂，很多都是街头小混混出身。
因为自身的经历原因，导致他们做事更偏向于无序。
名声也不佳。
即使是贵为兄弟会的长老，也不乏言语粗鄙，动辄就发怒动手的人。
“门罗找来了。”
烛光摇曳，六长老闷声开口：
“他希望得到我们的资助，如果会首愿意动手的话，他可以让出龙王商会三成的份额。”
“三成？”二长老冷笑：
“艾玛那个疯女人不好对付，更何况又冒出来几位大骑士，最少也要一半。”
“不可能的。”四长老雄鹰亨利轻轻摇头：
“就算我们能做到，海神会也不会看着我们做大，肯定会出手阻止。”
“不如坐下谈判？”
“谈？”二长老低哼：
“亨利，你总是那么懦弱，什么事都可以坐下谈，那要我们有什么用？”
“不要忘了，自身的实力才是最锋利的战矛！也是坐下谈判的资本！”
“唉！”有人叹道：
“本来以为龙王商会已经不会发生什么变故，三家拆分就是最好的结局。”
“没想到……”
“竟然冒出来一位药剂师卡尔。”
“是啊。”四长老亨利眼神闪动：
“其实，当初卡尔本来已经答应要加入我们镰刀兄弟会，只可惜……”
“哦！”六长老侧首：
“有这么一回事？”
“是。”亨利点头：
“当初答应给卡尔一枚阴影行者法印，不过当时小赫丽看中了法印。”
“所以……”
他摊了摊手，一脸无奈。
小赫丽？
众人看向二长老。
他们很清楚小赫丽的性格，虽然亨利没有明说，但没成肯定是二长老的原因。
如果成了的话……
镰刀兄弟会不仅会多出一位优秀的药剂师，更会多出一位大骑士。
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大骑士。
瞬间。
众人看向二长老的眼神不由带着些许埋怨。
“未来的事无法预测，当时谁能想到他能成为大骑士。”二长老面色不变：
“现在的问题是，该如何处理，你们也不希望龙王商会再次起来吧？”
“我提议，由亨利出面把卡尔给叫出来，然后我们跟他好好谈谈。”
说到‘谈’字，他面露冷笑。
“亨利的儿子亚斯一直与卡尔药剂师有着联系，让他把人叫出来应该不难。”
“芬克！”亨利面色一变，猛然起身：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二长老芬克开口：
“只是改正当初犯下的一个错误。”
“不行！”亨利直接否决对方的提议：
“要谈就好好谈，卡尔并不是普通的大骑士，太过强硬只会激怒他。”
“而且……”
“亚斯一直帮兄弟会处理商业上的事，他的信誉十分重要，不能破坏。”
“没关系。”二长老芬克道：
“只是借用一下名字而已，真出了事你可以把事情推到我的身上。”
“你……”亨利面露怒容，随即心中一跳：
“你已经动手了！”
芬克耸肩。
…………
龙王商会。
驻地。
“夫人。”
一位女仆匆匆奔来，面露惊慌，在艾玛耳边低语：
“少爷那边……”
“蹭！”
不等对方把话说完，艾玛已经从座位上猛然起身，大踏步朝外行去。
在一片密林之中，有着一个简易的院落，院落正中有着一个人工水池。
水池中央，趴伏着一道身影。
身影被一根根锁链捆缚，即使拼命挣扎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难以挣脱。
“嘶嘶……”
“吃！”
“吃！”
他在水中低吼，不断咆哮，全然不顾挣扎只会让自己身上的伤势更重。
“哒哒……”
脚步声响起。
艾玛阴沉着脸出现在场中，待看到水池中的身影，不由面泛愕然。
还有那难以抹去的悲痛。
“我的孩子……”
她声音带颤：
“你这是怎么了？”
龙王齐摩尔曼并非只有露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
只可惜。
他们的小儿子还未成为骑士，就感染了水役，所有人都知道已经死了。
患了水役必死无疑，这是自由之港的铁律。
但现在，
铁律似乎被打破。
龙王的儿子并没有死，只是被困在这片水池之中，像是失去了理智。
“怎么回事？”
艾玛银牙紧咬，大声怒吼：
“谁让你们这样对待我的孩子的？”
“夫人。”
一位白袍中年男子匆匆迎来，躬身道：
“少爷最近这几天的变化太大，而且十分暴躁，所以我们只好用锁链把他捆住。”
“把锁链打开！”艾玛面色阴沉：
“打开！”
“……”中年男子迟疑了一下，随即点头：
“是。”
挥了挥手，当即有人上前把锁链解开，同时小心翼翼看着水中的身影。
“嘶嘶……”
水中的‘小少爷’长发散落，一双眼睛充斥着兽性，来回扫视场中众人。
太多的人围着，让他本能的不敢轻举妄动，但心中的冲动一刻也没有停止。
“我的孩子……”
艾玛眼泛泪花，缓缓上前两步：
“你这是怎么了？”
得了‘水役’的人，身体会疯狂失水，最后化作黏糊糊的一团不知名液体。
为了救儿子，艾玛让人配置了一种特殊的药液，能够持续补充流失的水分。
就这样一直泡在这座用药液浇灌的水池里。
这一泡，
就是好几年！
“嘶嘶……”
“唰！”
艾玛的靠近，似乎刺激到‘小少爷’的凶性，猛然从水中跃出扑了过来。
“啊！”
“夫人小心！”
场中众人不由惊呼。
“哗啦啦……”
几根藤蔓从地下钻出，灵活的像是长蛇，把扑来的小少爷紧紧捆住。
操控蔓藤！
这是有着木精灵血脉的艾玛，独有的天赋。
“我的孩子。”
艾玛面露悲伤，伸手去抚摸小少爷的面颊，眼中忍不住留下泪珠。
奈何。
她的悲伤不能让一个失去正常理智的人感动，小少爷依旧在拼命挣扎，口中不停的咆哮。
“吃！”
“饿……”
“我的孩子饿了。”艾玛转过身，看向中年男子，声音变的冰冷：
“去拿些吃的过来。”
“是。”
中年男子垂首应是。
很快。
各种吃食被人摆在水池边，有新鲜的水果、软糯的糕点、烹饪好的各种熟食。
艾玛操控着蔓藤，把小少爷轻轻放在水里，柔声开口：
“孩子，吃吧！”
“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母亲在，你不用害怕。”
说着轻挥衣袖，散去蔓藤。
“嘶嘶……”小少爷在水中‘嘶嘶’怪叫，却不去看身边的吃食，而是看向一旁的女仆。
“吃！”
“饿……”
他的眼中满是贪婪、欲望，充斥着非人的兽性、凶残。
艾玛缓缓皱眉。
“夫人。”
中年男子急忙上前，低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小少爷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就有了种类似野兽一样的欲望。”
“尤其是对鲜活的血肉，十分敏感。”
“鲜活的血肉？”艾玛若有所思，视线顺着儿子的视线，落在那女仆身上。
“夫人！”
女仆像是猜到了什么，面色瞬间煞白，结结巴巴开口，猛然转身就逃。
“唰！”
一根蔓藤电闪窜出，把逃跑的女仆给死死缠住，扯到小少爷面前。
“孩子，吃吧！”
艾玛声音温柔：
“既然你喜欢吃，那就吃。”
“嘶嘶……”
小少爷双目圆睁，口中嘶嘶作响，低吼一声朝着尖叫的女仆扑去。
“噗！”
“啊！”
“不要啊！”
“啊……”
惨叫声越来越弱，直至消失不见。
血水混入水池，还在跳动的内脏被‘小少爷’一把拽出，囫囵个吞入口中。
女仆怒睁的双眼死死盯着天空，下一刻脖颈撕裂，血水泊泊涌出。
周围的仆人一个个心惊肉跳，却只是侧身不去看，没有人敢去阻止。
“吃人？”
艾玛想了想，道：
“贫民窟有很多人养不起孩子，花点钱就能买来，你定期买一些喂给我的孩子吃。”
“……”中年男子张了张嘴：
“是。”
“好好照顾他。”艾玛最后看了眼‘小少爷’，眼中依旧是怜爱：
“我有时间会再来看他。”
“是。”
中年男子应是。
这时。
听到消息的露拉匆匆赶来：
“母亲，我弟弟怎么了？”
“你还记得自己有一位弟弟？”艾玛闻言冷哼：
“自己去看！”
露拉叹气。
她理解母亲的心情，但对于艾玛的做法并不认同，上前一步看到水池里的场景，面色又是一变。
“这是怎么回事？”
“小姐。”
中年男子眼神闪烁，低声道：
“是那女仆不小心掉到水里，小少爷现在不通人性，我们也不敢制止。”
“你们……”吃人的场景，让露拉身体颤抖，视线落在弟弟身上后又道：
“我弟弟是怎么回事？”
“半个月前，小少爷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发生了变化。”中年男子开口：
“在水里的时候，小少爷的双腿会变成鱼的模样，身体表层也多出一些鱼鳞，原本瘦弱的身体也长出了一些肌肉，本来以为是好事……”
“谁知道……”
“唉！”
露拉面泛茫然。
鲛人！
弟弟变成怪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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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