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招募海员去捉水猴子，接下来静等收货就好，算是了了一个心思。
数日后。
沼泽联盟。
卡尔、希贝尔一前一后，来到联盟驻地一处三层酒馆前。
希贝尔面色激动，开口道：
“摩帝俐和奥玛拥有二级巫师天赋，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中级巫师学徒，用不了两年就能成为高级巫师学徒，未来说不定还能成为巫师。”
她侧首看来：
“如果跟他们搞好关系，对以后也会有很多好处。”
“嗯。”卡尔点头：
“劳森、赫蒂兄妹俩也会来？”
“是。”希贝尔拉着他踏入酒楼，道：
“还有几位朋友，你不要那么拘谨，只是一个年轻人私下里的聚会。”
豹头酒馆是一位高级巫师学徒的产业，售卖的烈酒配方据说来自传说中的矮人族，有一定增加精神力的效果。
当然，
售价肯定不便宜。
与西格诺城的酒馆不同，这里的气氛较为安静，环境也更加高雅。
墙上挂着精美的壁画，木质的桌椅和柜台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出温暖的光泽，淡淡的酒香和木头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客人摘下帽子、解开长袍，或低声交谈、或举杯畅饮，互不打扰。
角落里甚至还有一位吟游诗人，手持竖琴轻轻抚动，平添一份浪漫气息。
两人径直上了三楼，来到一间包厢。
包厢里已经有不少客人，主位坐着一男一女，正是希贝尔口中的摩帝俐和奥玛。
两位拥有二级巫师天赋的中级巫师学徒。
摩帝俐的导师是一位正式巫师，也是沼泽联盟的四位创始人之一。
他五官立体、相貌伟岸，身着简简单单的便装，却遮不住身上的那股贵气。
奥玛的气质较为柔顺，面上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声音平缓随和。
她的导师只是一位中级巫师学徒，运气好，收了这么一位天资不凡的弟子。
现如今弟子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导师。
“希贝尔。”
奥玛笑着招手：
“快来坐，我等你很久了。”
“奥玛。”希贝尔伸手一引：
“这是我师弟卡尔，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卡尔，这位是奥玛，这位是摩帝俐……”
“当然听说过。”奥玛抿嘴一笑：
“一位初级巫师学徒在决斗中击败中级巫师学徒，这件事可传遍了沼泽联盟。”
“希贝尔……”
“为了你，卡尔能够不惧生命危险与人发生决斗，真是让人羡慕。”
其他人连连点头，纷纷朝卡尔投去好奇的目光。
“还好。”希贝尔闻言干笑：
“还好。”
听说这个故事的人，大都认为她与卡尔之间不仅仅是师姐师弟的关系。
应该是一对恩爱的恋人。
怨不得别人这么认为，得救后希贝尔自己也认为卡尔对自己有好感。
奈何……
‘有人就是榆木疙瘩脑袋！’
想到这里，她不由朝卡尔翻了翻白眼。
“奥玛小姐你好，摩帝俐巫师学徒，很高兴认识你。”卡尔朝两人施礼。
他没有想到，才来沼泽联盟不久，希贝尔就已经认识了那么多人。
关系还很不错。
却不知道这其中有他的原因，毕竟他们师姐弟在某种程度上也算名人。
有人感到好奇，自然有人愿意接触，只不过卡尔太宅才没有知晓。
“卡尔，坐。”
相较于奥玛的热情，摩帝俐的表现则较为随意，隐隐有一种上位者的姿态。
没有刻意疏远，却也让人很难亲近。
“来！”
“尝尝这里的烈酒。”
摩帝俐端起酒杯，笑道：“说起来豹头酒馆的名字，其实来自一位传奇矮人。”
“可惜！”
“很久很久以前，因为矮人不愿意更改信仰，被神祇驱离了这片土地，很多与他们有关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矮人？”有人好奇问道：
“真有矮人吗？”
“当然！”摩帝俐点头：
“不止有矮人，还有巨人、精灵，甚至是吸血鬼，不过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就算还有残存的异族留在这片大陆，也躲在见不到阳光的地方。”
“这些事，在某些纪录上古事迹的书籍中有着记载。”
“您能看到的书籍，我们怕是没有资格看到。”有人笑着端起酒杯：
“不过能喝到这里的烈酒，听到很久以前的故事，已经很知足了。”
“还要多谢摩帝俐巫师学徒。”
“我们都是相差不多的同龄人，本来就该互相交流。”摩帝俐爽朗一笑：
“以后多聚……”
卡尔找了个位置坐下，侧耳倾听，不时端起酒杯慢慢品尝一两口。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今天聚会的主角是摩帝俐、奥玛。
其他都是配角。
如希贝尔、劳森这种有望成为高级巫师学徒的，还能说上几句话。
而像他、赫蒂这类，只是陪衬。
或者像其他人一样附和几句，在主角面前混个脸熟，为以后考虑。
如果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有点名气，兴许摩帝俐根本记不住他的名字。
嗯？
这个糕点味道不错。
卡尔眼神下移，再次捻起一块送到嘴里。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果然不假，今天看似聚会，其实是摩帝俐在为自己、为自己的导师拉拢人脉。’
‘沼泽联盟刚刚建立，还没有明显的派系，难不成摩帝俐想开个头？’
‘不！’
‘怕是已经有派系之分了，今天来的人，自己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所以希贝尔早就加入了摩帝俐导师这一脉？’
“嗯？”
念头转动，卡尔眼神微动，竟然在角落里看到一位意想不到的熟人。
售货员布尼安！
没有巫师天赋的他也来参加这次聚会。
布尼安坐在一位女性巫师学徒身边，殷勤的伺候着对方的吃与喝。
两个人举止亲昵，身体几乎贴在一起，不时低下头小声说着什么。
“你认识布尼安。”
身旁一位气息颓废的男子侧首看来：
“我叫巴赫，一位没什么前途的中级巫师学徒。”
“卡尔。”卡尔举杯示意：
“你就是巴赫，那位帮人改造身体的血脉巫师？”
“是。”巴赫点头：
“这也是你从布尼安口中听说的？”
“没错。”卡尔笑了笑。
他之所以坐在这里，并不是随意的选择，恰恰是因为身边的巴赫。
“说起来，我在西格诺城的时候认识一位巫师学徒，他走的也是血脉巫师的道路。”
卡尔低声开口：“可惜，后来科隆人的军队冲进城内，他因此遇害。”
“是吗？”巴赫动作微顿：
“那位巫师的遗产……”
“西格诺城已经陷落，他的遗产应该在科隆人的手里。”卡尔开口，见对方面露遗憾，又加了一句：
“不过我从战乱中找到一本《变形术指南》，应该是他留下的书籍。”
“变形术指南？”巴赫双眼亮起：
“真的？”
“当然。”卡尔道：
“巴赫学徒，我其实对血脉巫师的道路很感兴趣。”
“嗯？”巴赫挑眉，眼神闪烁。
他不傻，当然听得出卡尔有意提及，不过变形术指南这本书对他也很重要。
“你想要什么？魔石？如果是完整版本的《变形术指南》，我愿意出五枚魔石收购。”
“不，不！”卡尔摇头：
“我说了，我对血脉巫师的道路很感兴趣，你可以拿《甘普变形法》来换。”
甘普，
一位伟大的血脉巫师，他的甘普变形五法则是血脉巫师的通用准则。
不能无中生有！
不能改变数量！
不能变化魔法物品！
…………
甘普巫师为血脉巫师道路的推广做出杰出的贡献，刚多王国境内的血脉巫师传承，大都与他有关。
“你竟然知道《甘普变形法》？看来你对血脉巫师的知识了解很多。”
巴赫撇了撇嘴，道：
“不过很可惜，这本书的拥有者是我的导师金，不经过他的允许我是不能对外出售的。”
“这样……”卡尔皱眉，叹道：
“那真是可惜！”
“没有关系，就算不能交易知识，我也很高兴认识到巴赫学徒你。”
“倒也不是完全不行……”巴赫目视卡尔，压低声音道：
“在学习血脉巫师巫术的时候，我习惯性做笔记，我可以用笔记换你手上的《变形术指南》。”
“笔记？”卡尔轻笑：
“不知道你的笔记，有没有《甘普变形法》的内容。”
“有。”巴赫道：
“绝对不会让你失望，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可以去联盟做个公证。”
卡尔缓缓点头。
巴赫显然是打算曲线交易，不能直接交易书籍，但笔记中涉及到书籍的内容则不算。
…………
夜。
卡尔抱着一摞厚厚的‘笔记’，放在书桌上。
“赚了！”
只是粗略一翻，他就意识到自己这次可能捡到了一个宝藏，占了便宜。
罗伯特的血脉巫师传承，除了缺少关键的石之心，其他一应俱全。
甚至就连如何成为正式巫师都有。
奈何。
通篇大论，对于没有血脉巫师基础的卡尔来说，研读起来十分吃力。
与之相反。
巴赫的学习笔记看似杂乱无章，更有意掩盖某些关键信息，却最适合入门。
各种东一句、西一句的描述，反倒让卡尔更深入了解血脉巫师的道路。
以往许多疑惑不解的地方，也有了答案。
“变形、变化其实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途径，自己以前竟然想差了。”
“火柴变针！”
手拿一根火柴，施展戏法变形术。
但见手中的火柴轻轻一晃，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尖细锋利。
不过只维持了很短时间，随着精神力的撤去，细针再次变回火柴。
“果然！”
卡尔轻叹：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有时候没人提点，有些问题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不亏！”
“这次买卖不亏！”
*
*
*
有着药剂辅助，巫师道路的修行再次踏上快车道，精神力与日俱增。
不过，
也许是因为卡尔修为提升的缘故，也许是智慧之光药剂本身比较特殊。
在沼泽联盟入手药剂，效果明显不如智慧之光。
但也比四级巫师天赋苦熬要强。
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卡尔就成功在精神内海构建出零环巫术碧波守护。
这门巫术占据精神力较多，他甚至不得不暂时舍弃修成的奥术飞弹。
好在巫术只要构建完成，以后重修并不麻烦。
这有点像游戏中的法术栏，精神力越低法术栏越少，更换法术的话就需要腾出法术栏。
异世界。
自由之港。
卡尔面色阴沉，在几人的引路下行入一片贫民窟，最后来到一座低矮小院。
小院正中摆放着一张木板，木板上躺着一具尸体，尸体身上盖着白布。
“呜……呜……”
几个女人、孩子跪在尸体旁边，正自闷声痛哭。
卡尔上前一步，掀开白布。
下面是已经死透了的黑胡子格雷。
尸体面部浮肿、胸部内脏被什么东西掏空，只剩下外面一层皮肉。
“我哥是被水猴子杀死的。”
一人哭道：
“发疯了的水猴子冲上船，我哥为了保护船员跟它们发生激烈缠斗。”
“最后……”
“我哥死了！死在水猴子的手里！”
“节哀。”卡尔盖上白布，面无表情：
“查尔斯哪？”
“他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不方便出来。”男子抬头：
“我叫加尔，是格雷的弟弟。”
相较于哥哥格雷，加尔体型较瘦，说话之时眼神闪烁，给人一种靠不住的感觉。
虽然口中说着哥哥的死，面上也带着痛苦神色，但并没有悲伤的情绪波动。
他进入小院，跪在地上痛哭的几人也没有起身招呼，更像是个外人。
“所以……”卡尔深吸一口气，道：
“任务失败了？”
“这……”加尔眼神闪了闪，回道：
“也不能说彻底失败，最后格雷他们还是捉了一头水猴子带回来。”
“一头？”卡尔皱眉，随即轻叹：
“一头就一头，总比没有好，把它带过来吧。”
“先不着急。”加尔搓动双手，面上亲人去世的悲伤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商人惯有的狡猾：
“卡尔先生，咱们先把说好的钱付了怎么样？”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卡尔摆手：
“水猴子在哪？”
“这……”加尔面泛不虞，不过还是朝身后那群人挥了挥手喝道：
“把那头畜生带过来！”
“是。”
几人应是，快步奔到后院，不多时就拖着一头昏睡的水猴子返回。
这只水猴子体型瘦小，明显还未成年，身上遍体鳞伤、身体骨瘦如柴。
卡尔的面色变的有些难看，饶是他脾气已经够好，也忍不住吐槽：
“怎么个头这么小？”
这种情况……
能不能用都是两说。
“就这么大！”加尔急忙道：
“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水猴子也是一样，您也没说小的不行啊。”
“……”卡尔无语。
摇了摇头，他从身上摘下来一个钱袋扔了过去，迈步走向水猴子。
就在他弯腰准备提起水猴子的时候。
“等一下！”
加尔手拿钱袋，一脸疑惑：
“怎么只有一千神恩币？不是说好的三千吗？”
“三千？”卡尔转身：
“三头水猴子才是三千。”
“当初说好的半个月内带三头水猴子来见我，现在过去近一个月，而且只有一头水猴子，我出一千已经够多了。”
“那不行！”加尔摇头：
“说好的三千就是三千，我哥都因为这件事死了，怎么能只有一千？”
说着上前一步：
“只出一千神恩币，你不能把水猴子带走！”
嗯？
卡尔面色一沉，身体缓缓挺直，属于巅峰骑士的强大气息开始涌动。
“怎么？”
他目视加尔，声音冷肃：“你不服气？”
说好的半个月结果用了一个月，三头变成一头，还是一头幼年水猴子。
这种情况，给钱都已经是看在死人的面子上，对方竟然还不情愿？
……
加尔身体一僵，顿在原地。
他没反应，身后的一群人倒是纷纷开口起哄。
“你想干什么？”
“强买强卖？”
“加尔，不要怕他！”
“……”
“卡尔先生。”得到身后几人的支持，加尔渐渐有了底气，抬头道：
“为了这头水猴子，我哥丢了命，其他人也受了伤，您只出一千神恩币说不过去吧？”
“三千！”
他大声喝道：
“给三千神恩币，你才能走！”
“呵……”卡尔轻呵，探手抓起地上的水猴子，已经没兴趣与对方纠缠：
“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拦我？”
说着踏步前行。
“站住！”
加尔怒吼：
“我说给我站住，不给钱不能……”
“彭！”
他话音未落，就觉胸口一痛，整个人直接离地飞起，重重砸倒在地。
落地后翻滚了两圈，张口吐血。
“噗！”
加尔身体颤了颤，直接没了气息。
“找死！”
卡尔面色阴沉，缓缓收手。
…………
某间小屋。
本应身受重伤的查尔斯正精神旺盛的喝着酒、吃着肉，面上也没有好友去世的悲伤。
“吱……”
房门被人推开，一人快步行入。
“大副！”
“呸！”查尔斯吐出一根骨头，道：
“叫船长！”
“格雷死了，他的船就是我的，做了十几年的大副这个称呼早就听够了。”
“是，船长。”来人急忙改口。
查尔斯这才满意点头，问道：“什么事？”
“加尔死了！”
“死了？”
“是。”
来人点头：
“加尔想讨要剩下的三千神恩币，结果被那位药剂师卡尔直接打死。”
“打死了？直接打死了？”查尔斯面露凝重：
“他倒是敢下手。”
加尔出面要钱，是他的注意，当时想过卡尔可能会不给或者给的少。
但没想到。
对方直接把人给打死了！
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药剂师倒是一位狠人。
“哼！”
冷哼一声，查尔斯抹了抹嘴巴：
“打死我的人，不能久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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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