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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k:午夜之刃

作者:拿刀划墙纸 | 分类:奇幻 | 字数:0

47.夺回希望(五)

书名:40k:午夜之刃 作者:拿刀划墙纸 字数:0 更新时间:06-01 23:30

迎着面前之人的视线,墨菲斯托缓慢地站直了身体,但没有举刀,那把临时找来的长刀正以一种无害的角度垂落地面,其锋刃甚至正对着他自己的身体。

“大人.”斟酌着,墨菲斯托如是开口。“您确定吗?”

“确定什么?”卡里尔问。

他两手空空地站在决斗坑内,大衣和衬衫已经不见影踪,赤裸的上半身好似一块墓地里的无字冷石。乍看之下,不过只是一个略微瘦削了点的普通人而已。

可如今的墨菲斯托比起从前总能看见更多事物而且,也能感觉到更多。

他觉得卡里尔·洛哈尔斯在解剖他,仅凭双眼。

而这不是错觉,他真切地感受到了那种疼痛。

他感到一把轻如羽毛的利刃正顺着他握刀之手的末尾向上而去,从尾指开始,划出一道漂亮、利落的线条。

它一直蔓延到肩头,然后再回到其下方,重复了此过程四次。就这样,皮肤自己安静地滑落,露出内里颤动的血肉。

而这甚至连开始都算不上,墨菲斯托心知肚明,因此他强忍着等待。

他一直等,等到利刃将他的血肉一点点地变作绽放的花瓣,直到他手臂骨头上的筋膜与神经都成为这朵【花】上离散的叶片.直到此刻,所谓的开始才真正意义上地到来。

一声轻响从他脚下传来,墨菲斯托低下头,发现自己手中长刀已经脱手。

他的对手朝他走来,伸手抓住他右手小臂,五指如刀般深入其中,在眨眼间刺穿皮肤与血肉,抵达骨头的表面并轻轻刮擦——而墨菲斯托竟毫无任何实感。

是的,他可以抵御疼痛,可是,‘抵御’的前提是‘感觉’,而他此刻毫无任何实感。直到只存在于‘感觉’世界中的那把利刃再度回归,猛地敲响骨头,墨菲斯托才真切地弯下了腰。

汗珠从他的额头开始滚滚而落,只消数秒就染湿了整张脸,并继续向下,直到滴落于红沙之上,融出一个又一个漆黑的小坑。

“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墨菲斯托听见他的对手严厉地问。

“一直如此。”他喘息着说。“从我回归后就一直如此,大人。”

“而你竟然没有求助?一直拖到现在?”

“我试过自己解决问题”

“你解决得了吗?”卡里尔平静地问,语气轻柔,近似耳语。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将周遭看台上沸腾的议论声彻底杀死,它们还存在,但已无法被墨菲斯托听见,他耳边的世界一片平静,只剩面前之人和缓的呼吸与柔和的声音.再然后,是光,光也消散了。

他的感觉骤然低语起来——畏惧!它说。光畏惧他。

但黑暗也是。墨菲斯托想。黑暗.敬畏他,视他如神,却也视他如最恐怖的怪物。

“我的确如此。”怪物说道。

墨菲斯托朝他望去,看见一片纯粹的虚无。没有光,没有暗,没有感觉,没有喜怒哀乐,甚至就连存在本身都已经消逝。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见’这一幕的,这难道不是一个悖论吗?如果某处并不存在,它又凭什么能进入他的脑海?

“因为你已经站在了这儿的门前。”虚无中的怪物说。“再这样继续下去,你就会推开这扇门,去往一个什么都不存在,只有你自己的地方。你无法脱困,因为就连这个概念也不存在,实际上,所谓的门也仅仅只是我虚构出来的。我曾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卡利斯塔留斯,而你”

轰隆——!

雷声炸响,惨白的闪电照亮墨菲斯托的眼睛,使他看见一扇门,一扇应当古老,却只是因那句话而诞生的门。

漆黑,粗糙,布满疯狂的划痕与指印,坑洞与痕迹中布满干涸的血。最上方有一处开口,铁栏将其堵塞,不多不少,正好五根,一双眼睛在其后死死地盯着他。

墨菲斯托忽然懂了他没说完的话——我曾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而你现在就在这里。

门后之人缓缓开口。

“拯救你原体的代价就是沉沦于此,你本该成为除我以外第二个来到此处的囚犯.你虽然被带离了,可代价仍存。”

“吃下食物,食物会被消化,朝某人挥剑,那人也会流血。这代价是不会消失的,即使你可以短暂的逃避,也全然无用。”

“它是一个不请自来的恶客,是每个人一生中竭尽全力避免,甚至不惜以死亡来与其抗争的东西。”

门后的眼睛消失了,声音却从墨菲斯托身后响起。

“而它就在这里,你也是如此。”

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可他不敢回头——他仅存的理智正在劝说他不要回头,尽管那人并不愿意伤害他,但此事的决定权并不在他们身上。

“你从未离去。”卡里尔·洛哈尔斯说。“这就是问题所在,墨菲斯托,我们现在就要解决它。”

——

“他们在做什么?”圣吉列斯皱着眉问。

基里曼很想回答他,但他现在没有这种余裕。他已坐直了身体,双眼紧盯屏幕,一眨不眨。而屏幕上呈现的影像却与本该出现在决斗坑中的‘战斗’一事截然不同。

首先,场中两人并不对等,其次,他们也没有做出任何称得上具备敌意的事。而且,从头到尾,从卡里尔·洛哈尔斯跳进决斗坑,再到墨菲斯托的刀掉落在地,也不过只过去了短暂的三秒钟。

第四秒过去,基里曼心中生出一种感觉,于是他开始等待第五秒

第五秒当然如约而至,在那沙坑之中,卡里尔动了,他走向了墨菲斯托,后者对此毫无反应,任由他靠近并被抓住右手小臂。

从始至终,墨菲斯托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之意。

“角力?”圣吉列斯继续猜测。

“不”

基里曼低沉地回答,然后站起身,直接推开门走出了包厢。

以主帅的身份,他下令,无论归属哪个战团、哪支部队,所有人都必须立刻离开。他的声音在场中回荡,不能算作咆哮,却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常胜军们不解地看向他们的原体,所得到的也并非解释,而是一连串有力的手语——把药剂师带过来,在场外等候我的命令。

他们就此急匆匆地离去,而圣吉列斯也同样急迫。从他兄弟的反应中,他也看出了些什么。

他几乎是飞出包厢,来到基里曼面前的。

“怎么回事,罗伯特?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但我们最好做好万全的准备。让你的圣血卫队也离开,去找药剂师,但不要直接带进来,让他们在外面等候我们的消息”

言罢,他转头,凝视他的兄弟,吐出最后一句:“这纯粹只是我的经验之谈。”

圣吉列斯皱起眉,却依然依言照做,在他的命令下,圣血卫队也迅速离开。不过短短数十秒内,偌大的角斗场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以及仍在沙坑中保持僵硬姿态的卡里尔与墨菲斯托

直到五分钟后,这种死寂才被打破——卡里尔松开了手,而墨菲斯托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他的每个毛孔中渗出,在顷刻间便已经染红沙丘,而且他还在流血。

圣吉列斯看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

天使不再犹豫,立刻从包厢上一跃而下,俯冲过去,不顾鲜血,将他的子嗣从坑中小心地抱了出来。

他半跪在地,怀抱着墨菲斯托逐渐僵硬冰冷的身体,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瞬。然而,当卡里尔同样走出坑洞,朝他行来时,天使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怒意存在。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这样询问。

卡里尔微微一怔,随后叹息一声:“他居然连你也瞒了过去.”

他没能将话说完,一道刺目的光辉从墨菲斯托紧闭的双眼之后骤然亮起。鲜血染红他的一切,而血开始燃烧。

堪称残暴的灵能在其中涌动,使这虚幻的火焰仅在两秒之内便冲上了角斗场的顶端,金属消融,木头变作飞灰,组成这里的一切都开始哀鸣,墨菲斯托的身体却不受任何影响,只有那光辉越来越亮。

如同活物一般,它开始在墨菲斯托的皮肤之下涌动,制造出一个又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凸起,顶起他的皮肉,使其骨骼嘎吱作响——快步赶来的罗伯特·基里曼立刻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沸腾怒意,使他的脚步微微一滞留,胸中铸炉也忽然咆哮起来。

场中两人也同样如此,均被这股愤怒所包裹。

不同的是,卡里尔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圣吉列斯的面容却在瞬间变得悲恸了起来。

他不但没有离开墨菲斯托,反倒将他越抱越紧,声音也逐渐变得哽咽:“他骗了我.”

他已发掘出了真相。

“不。”卡里尔说。“他只是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罢了,归根结底,他只是个年轻人。”

他伸手拉起天使怀中的墨菲斯托,力度不大,却坚决到让圣吉列斯无法抵抗。

而墨菲斯托呢?他依旧紧闭着双眼,也并不呼吸,仿佛真的已经死去.他的情况越糟糕,那正在他身体中不断挣扎的光辉就越发明亮。

它在咆哮,无声却剧烈,其中没有原因,没有追求,仅仅只是一片纯粹的怒火,在渴望杀戮。

而它越挣扎,那血焰就越旺盛,熊熊大火将他们包围吞没,直到周遭世界仿佛遭受了焚灭,仅剩这一块沙地残留。

罗伯特·基里曼迈入其中,左手按剑,行步警惕,神色却也同样悲伤。

他自然知道天使的这个儿子为他的父亲做了什么,圣吉列斯曾对他吐露心声,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他自己都经历了什么,又受到了怎样的诅咒、怀揣何等恐怖的渴望

他那时说起这些来不带情绪,但基里曼依旧明白,他是在寻求斥责。换言之,他在寻求安慰。

人类就是这样,总想图个心安。

年轻时心硬如铁的独裁者也会在独处一室时借用某些东西来麻痹自己,自以为没有人性的杀人狂亦会用某种方式来劝解自己,告诉自己,你做的都是对的.

且不论他们是如何欺骗自己,圣吉列斯却没有这种习惯,他将自己的错误明明白白地摆在自己眼前。

他不逃避、不掩盖,亦不想忘记,于是他时刻饱受折磨。

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是我让卡利斯塔留斯承此重任,是我让他成为墨菲斯托是我,让他染上了这份诅咒。

他替我囚禁住了那两头因我而生的野兽,为他的兄弟能够纯洁,自己甘愿堕落,但我现在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天使握紧双拳,忽然对那正肆虐于墨菲斯托身体中的光辉怒目而视。

“你不该诞生!”他咒骂起来。“你这样的东西,你这污秽的集合体,你应该活在深渊中,而非人世!”

他越说,情绪就越激动,但他似乎并不只是在说那愤怒.

“冷静下来,兄弟。”基里曼立刻走向他的兄弟,神色担忧。“你必须冷静下来,好吗?”

“可我——”

“——你并没有问过他自己的意愿,圣吉列斯。”卡里尔平静地打断他。“你悲悯于卡利斯塔留斯的遭遇,但你忘了这件事。”

“诚然,没有人应该和那两头野兽一直待在一起。但是,如果这就是他自己的选择呢?如果他执意要这样做,并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呢?他不只是怀揣着对你的爱而选择承受这些的,要做到这种事,仅凭爱是不够的”

“他必须明白自己将要承担什么,也只有在这种前提下,你的父亲才会为他提供帮助。”

卡里尔放下墨菲斯托,轻轻地打了个响指,一头恶兽便撕裂血焰,疾驰而来。它口中咬着五把或锈蚀或损毁的短刀,过去或许很锋利,但如今已成废品

然而,当它们被他握于指间和掌中时,事情便大不相同起来。

“你父亲该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圣吉列斯。”

卡里尔站直身体,缓缓举刀。

“而现在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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