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乱世为王

作者:顾雪柔 | 分类:同人 | 字数:0

64 第六十四章

书名:乱世为王 作者:顾雪柔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19:46

李治烽前脚刚走,林科后脚便回来了,进院时朝游淼一点头,游淼会意,转身跟着进了林科的房,房门一关上,林科马上换了个面孔般朝游淼行礼,笑道:“好消息,少爷,达列柯此时不在大安城。”

游淼诧道:“去什么地方了?”

林科一怔,继而答道:“这倒是不清楚。”

“确实是好消息。”游淼点头,这样一来,只要小心谨慎,想必大安城里就没有能认出李治烽的人了。但达列柯不在大安城内,这件事实里同样也包含了许多信息。

达列柯离开大安,去做什么了?一族之王,应当带着不少亲卫……游淼又想起上次在夷州所见的,达列柯的亲卫队长,那家伙把太子送到海外去,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正在这时,又有人来通传:兰沫音让游淼进宫说话。

这又是要做什么。游淼登觉头疼。

林科揶揄道:“难得那小丫头对少爷这么上心。”

游淼摇头苦笑:“来日两族开战,她若知道我是谁,不免要在北方把我咒成灰了。”说毕便取了送给宝音太后的礼物,带着出去,再次进西陵宫内。

来来去去,两天里进了三次,游淼抵达宫殿内时。天色已昏暗了,周围点起灯,这一次内侍将他带到偏殿内最宏伟的一处,游淼心思忐忑,知道多半是要见太后了。

只见宫中金饰辉煌,两旁的灯台都以黄金白银所造,正中铺着一块巨大的地毯,地毯尽头有一席地的软塌,堆满了枕头,兰沫音跪在一旁,一名满脸贵气的老妇人坐在中间。

侧旁又坐着一名十来岁的少年,游淼心道有戏,有戏。

游淼按照鞑靼礼,以外国平民身份单膝跪拜,一手按在胸前,朝宝音虔诚行礼。

宝音太后声音沙哑,说了几句话,兰沫音看着游淼,只不住笑。

游淼茫然抬头,皱眉看着兰沫音,宝音太后嗔怪地又说了句什么,兰沫音便翻译道:“平身罢,赐座。”

游淼起来坐下,另一侧那少年饶有趣味地看着游淼,解释道:“我母后说,天气冷了,你们南人在北方,待得惯……”

就在这时,宝音太后又开口,少年便马上截断话头,直到她说完,兰沫音才翻译道:“问你呢,姓方的,你送上来的是什么茶?”

“回太后的话。”游淼微笑道,“这茶叫做碧螺春。”

兰沫音也不知怎么翻译,游淼便朝三人介绍碧螺春的来历,依稀说了些,宝音太后看样子十分满意,游淼又注意到她手中拈着的一串佛珠。便从袖中掏出预备好的礼物,恭敬递出。

一旁的巴图伸手接过,游淼暗自心想这家人也太好暗杀了……要在匣子里放点什么机关毒箭,根本就躲不过罢,看来鞑靼人相对而言,脑子还是比较单纯的。

宝音太后打开匣子,翻了翻里面的佛经,游淼便朝兰沫音道:“方某这次来大安,承蒙贵族照顾,便想着带本佛经过来,聊表心意。”

兰沫音翻译过去,宝音太后抬眼看游淼,问了句话,巴图翻译道:“姓方的,你也信佛?”

游淼答道:“昔年家母拜佛。”

宝音太后又问了句话,兰沫音笑道:“你母亲高寿?”

游淼答道:“已经过世了。”

这句不用翻译,宝音太后也看出来了,便缓缓点头,招手让游淼过去,游淼心思忐忑,膝盖着地,从地毯上爬着过去,宝音王后便取出一根绸缎,兰沫音接过,让游淼低头,戴在他的脖上。

巴图笑道:“我母后说,带着佛经前来,足感你心诚,我们虽是皇室,却也不能白拿你们汉人东西,这根黄绸给你,在大安里做生意的时间里,通行方便。”

游淼忙双手合十,认真行礼,宝音太后似乎有点困了,一挥手,令游淼下去。

游淼出宫,见宝音太后恹恹的样子,只怕马屁拍在马脚上,一时间不免有点忐忑,然而刚出来几步,巴图便追上来,说:“你,站住。”

游淼忙转身,巴图这种小孩,他自然是不放在眼里的,要对付起来也容易,便恭敬拱手道:“参见大汗。”

巴图笑了笑,摆手道:“免礼免礼,你叫方胜?”

“是。”游淼没想到巴图的汉话也说得不错,便道,“兰公主她……”

“她在陪我母后说话。”巴图道,“母后让我送你出宫去。我还有几句话与你谈谈。”

游淼忙不迭点头,巴图刚走出来,身后便跟了一群侍卫,各个警惕地盯着他俩,游淼始终略略躬身,驼着背,走在巴图身后些许。

“你是江南人?”巴图开口就问道,“你带来的茶很不错,母亲喜欢喝,我也喜欢喝。”

游淼点头道:“回禀大汗,方胜一家,世代居住于江南,大汗若喜欢那茶叶,方胜下次再让南方人带点过来。”

“唔,甚好。”巴图又道,“听母后说,你们的林科,要在大安里开一座钱庄。”

这个事情游淼也是知道的,在大安开钱庄,方便双方交易。但那是林科的事,游淼也不知怎么回答,只得答道:“都仰仗大汗英明,汉人才能在大安开设钱庄。商队里的弟兄们提起这事,无不对大汗感恩戴德……”

巴图却像是对此事毫无发言权,笑着答道:“我上次也在母后面前帮你们说了话,钱庄的事,没有问题。”

游淼笑了起来,觉得这名年幼的皇帝实在是有意思,心思单纯且容易说话,但从这短短的三言两语中,也能看出巴图并无实权。

游淼又道:“大汗,横竖眼下无事,不如到小人落脚之处,去喝杯茶?小的还带了些南边的珍奇异宝,让大汗随便挑选。”

巴图却笑道:“不了,过几天等我有空,会传唤你进宫。”

游淼只得点头,两人相对站着,游淼忍不住打量这名小少年,巴图在同龄人中已算长得甚高了,却还是比不上游淼。这名鞑靼人的首领,十六个部落的王者,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俨然还是个爱玩爱闹的孩童。

游淼颇能理解巴图的想法,谁年少时不爱玩?游淼有点可惜,又道:“属下在大安要盘桓一整个冬天,大汗随时可来找我。”

巴图眼睛一亮,笑着点头,又比划道:“东西留着,给我去看。”

游淼点头,正转身时,忽见一彪形大汉过来,吓了一跳,那人上下打量游淼,问了句鞑靼话,巴图一手按在游淼肩上,听那话是帮他开脱,又以眼神示意他快走。

游淼心道能这么说话的,多半是格根王子了,目前还不宜招惹这这厮,便低头告退。

刚走过宫门,上了马车,便听见外头声音响起,游淼看了一眼,马上拉下车帘。

贺沫帖儿问了句话,就在车外不远处,游淼一颗心登时砰砰狂跳,他太记得这个人了,只听马蹄声停在车旁,贺沫帖儿说了句汉话。

“里面是汉人?”

游淼的心蓦然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全身冰凉,他不确定贺沫帖儿是否还记得他,就在他想冒险一试时,外头又有侍卫在说鞑靼话。料想是巴图怕贺沫帖儿难为游淼,派人过来了。贺沫帖儿这才作罢。

马蹄声远去,游淼长吁一声,瘫在座位上。

黄昏时分,游淼回到客栈,还止不住地后怕,李治烽回来之后听了转述,淡淡安慰道:“别怕,就算他知道了也不敢把你怎么样。”

游淼道:“他不会放过咱们的。”

“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李治烽解释道:“以前是你们汉人要灭国,贺沫帖儿才抓一个杀一个,现在老三在南边,他刚吃过我和大哥的败仗,不敢对你动手,顶多把你扣下来。”

“扣下来也够呛的。”游淼无奈道。

“扣下来。”李治烽道,“会让你为鞑靼效力。”

游淼一想也是,如果贺沫帖儿流落到南方,落到自己手上,自己应当不会杀他,但也绝不可能放他回鞑靼。

“今天去了哪?”游淼问道。

“东域府。”李治烽道,“族人住的地方。”

游淼诧道:“进去了?”

李治烽点了点头,掏出一盒龙涎香,放在桌上,午后他去了一趟东域府,这是鞑靼拨给犬戎人在大安落脚、办事的行府。托游淼之词送了锡克兰一份茶叶,一套青瓷茶具,并言明游淼过几天会前去拜访。

“你胆子可真大。”游淼道,“他们没认出你来吗?”

“没有。”李治烽答道,“都和从前不一样了,锡克兰也变了很多。”

游淼会意点头,李治烽沉默地坐在床边,看着地砖,游淼牵起他的手,晃了晃。游淼几乎能感觉到李治烽的那种惆怅——什么都不一样了,一切都早已物是人非。

就像游淼阔别京城三年,再回去时,发现虽然都是自己认识的人,却都多了许多不一样的东西。失落与茫然占据着自己的心房。

“老族人说得不错,犬戎一旦搬到了城里,就都成了一群狗。”李治烽淡淡道,“犬戎算是完了。”

游淼仔细地询问了李治烽与他们的对话,逐渐了解到达列柯的本意:他们待在大安,是想多多少少分一杯羹。虽说暂时寄人篱下,依附于鞑靼,但达列柯的意图很明显。

然而锡克兰不,他只是想要钱,想要女人,想要珍珠财宝和南边来的东西,要吃好喝好,把好东西带回族里去给家小。他带领着手下征战,劫掠完后就将汉人的村庄、集市一把火烧了,把能抢的东西都抢走。他的眼里全是贪婪,甚至朝李治烽索要钱财。

听得出李治烽对这个小时候的玩伴失望至极。

“想要钱就好办。”游淼道,“一步一步来罢。”

游淼开始渐渐有了主意,锡克兰与贺沫帖儿保持着良好的关系,当初是贺沫帖儿把犬戎人招进大安来的,如今将军一失势,犬戎部反而成了他争取的对象。要打开贺沫帖儿的这个缺口,就要着落在锡克兰身后了。

翌日游淼准备了一千两黄金,四枚珍珠,收拾停当,亲自到东域府上去,然而去得太早,锡克兰还没有起床。游淼开始隐约能感觉到李治烽的失望了,日上三竿,这群犬戎人还在酣睡,整座府里没有认真的守卫,哪儿像是办大事的人?只有几个侍卫打着赤膊,大清早地坐在井边喝酒。

或许也正因为是锡克兰特地打了招呼,侍卫们都认得名叫方烺的李治烽。问也不问就让他们进去了,叽里咕噜地说着犬戎话,又看看游淼二人。当着游淼和李治烽的面说犬戎语,还真的直接是撞了个正着。鞑靼语游淼听不懂,犬戎话他却是明白的,知道这群蛮族无非就是在议论他,笑话说“汉人给老大送钱来了”。

游淼不露声色,只朝他们笑笑打招呼。犬戎人们指手画脚,示意他们坐着喝茶。片刻后,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端着木盘出来,游淼发现东域府里干活的居然都是男人,没有一个女人。

那男人把两碗酥油茶放下,看了游淼一眼,游淼抬头时正与他目光对上。点头,接过茶碗,手指却摸到茶碗底部的一张纸条。

游淼:“!!!”

游淼表情一变,李治烽马上察觉,转头看着游淼,那男人已撤去木盘,躬身告退。李治烽也立即有感觉了,看着那男人走路的步伐与背影。

“是个高手。”李治烽小声朝游淼道。

就在这时,东域府后院传来笑声,游淼忙将纸条暗中收好,屏息点头。

是自己人的奸细?还是李治烽的旧部?认出他们了?游淼在短短片刻假设了许多个可能,却又逐一推翻,如果是李治烽的旧部,纸条应当会给李治烽而不是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汉人埋伏在犬戎人的奸细。但是不对,所有北方的侦查事务都经游淼与赵超的手,不可能会单独在犬戎部里藏一个人……莫非是当年北征军的老部下?

游淼实在判断不清了,还来不及细想,锡克兰便从后院过来,打着呵欠。上来热情洋溢地与游淼拥抱,游淼实在受宠若惊,生怕又被他捏一把或者钳一下,幸亏这次锡克兰没有耍他。

宾主坐定,游淼笑道:“昨天刚进了西陵宫,今天过来看看将军。”

锡克兰道:“先吃早饭罢,既然愿意来,就是我们犬戎的朋友!”

锡克兰又吩咐人摆早饭,羔羊肉、炸撒子、烙面,以及马奶酒,游淼清早起来不敢喝酒,便又陪着吃了些东西。或许是锡克兰已见过礼物,态度要热情得多,又问道:“方少爷,你在大安准备住多久?”

游淼笑道:“今年来得迟,兴许要在北方过冬了。”

锡克兰笑道:“哈哈,好,待到冬猎节的时候,你就跟着我们,大家一起去打猎!”

“实不相瞒。”游淼正色道,“将军,方某这次过来,还有一事相求。”

“哦?”锡克兰若有所思,点头道:“你说!”

游淼知道对着这些连汉话都说不太通的犬戎人,不能掉书包说文话,便直截了当地说:“听说东北长白山药材珍贵,我叔父年纪也大了,想在过冬后,到长白山去走一走,收购点百年老参,回家给叔叔吃。”

“哦——”锡克兰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锡克兰意味深长地看着游淼,笑了笑,说,“你如果自己用,到时候让人带着你去,朝东长县走,看到什么买点就行,不过要是通商呢,哥哥我就做不得准了。”

游淼马上就会意,知道又是要钱,忙答道:“我们一直也敬仰达列柯大王的,等到大王回来,还请将军为我们在大王面前美言几句。我方家全家上下,都会记得大将军的好。”

“跟你们汉人说话就是简单。”锡克兰大笑道,“好!大王兴许要到开春才回来了,等回来再说,大家……来日方长!”

游淼笑吟吟点头,又捡了些南朝的事与锡克兰说,言语间故意地将南边贬得一无是处,一来诉苦;二来让锡克兰不生戒心。竭力把自己表现成一个怀才不遇,郁郁不得志的登徒子,尤其是将江南的奢靡、腐败成百倍地夸大。

到得最后,连游淼都有点相信自己是个到处碰钉子,在江南一无是处的世家子,北上来碰碰运气。

说了一席话,把酒喝完后,反而是锡克兰安慰游淼,让他安心在大安经商、发展。听锡克兰之意,颇有点来日犬戎人会掌握大权的意思。

午后游淼惦记着纸条之事,不愿久留,就找了个借口脱身,拟准来日再前来拜访,临走时又想起一事,说:“方某这次来大安,还想到贺沫帖儿的将军府上一趟,不知道将军和贺沫帖儿将军……”

一语出,锡克兰的眼睛眯了起来。

“贺沫帖儿。”锡克兰想了想,说,“他对你们汉人不善。”

游淼点头,忙笑道:“也不是我自己去,就是商队的林叔,托我朝将军问这事,想去打个招呼,也是好的。”

游淼自己根本不敢去见贺沫帖儿,但林科这些年来用尽办法,也无法打通将军府那关,若能从锡克兰身上着手,一切就都好办了。

“到时我帮你问问。”锡克兰一口应承道,“不送了,方少爷!”

“好好。”游淼满脸堆笑道,“将军要打猎的时候,记得让方某跟着开开眼啊。”

“一定一定!”锡克兰挥手,送走了游淼,回屋去看游淼送的金子珍珠了。

游淼刚上马车便松了口气,火速掏出袖里那纸条,上面只有炭条匆忙写就的一行字:

回驿馆后等我。

天色渐晚,大安的天黑得很快,刚到点灯之时,便已全城漆黑。游淼点起灯,就着纸条端详。

“这字怎么看起来这么熟?谁写的?”游淼越看越觉得有蹊跷。

李治烽也愣住了,两人在房间里踱步,李治烽颤声道:“这是……”

正说话时,窗边响起三声轻响,李治烽让游淼退到墙边,将窗一开,呼啦啦一名黑衣人卷着雪花冲了进来。一掌直劈李治烽面门。

“小心!”游淼惊呼道。

李治烽想也不想便回手,二人拆了三五招,听见黑衣人隐在面罩下,一声低沉的嘲笑。

“懒怠了身手。”那人道。

李治烽收拳,那句话停在游淼耳中,犹如雷殛。

“大哥!”游淼既惊又喜,扑上去紧紧抱着聂丹,喜不自胜。

没想到消失多年的聂丹居然会出现在大安,还潜入了东域府!游淼有预感这一次,他们的行动该再无阻力了!

“二弟,四弟。”

聂丹长吁了一口气,坐在床边,李治烽过去将窗户关上,三人相视良久,彼此无言,游淼几乎要喜极而泣,又上去抱着聂丹,不出声只是笑。

“好了好了。”聂丹拉着游淼的手,让他在身边坐好,李治烽倒了杯茶,聂丹接过喝了,问,“南边的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好。”游淼答道,“三哥将国家打理得很好。”

游淼本不想提到赵超,但心想聂丹既然问出口,这些年里应当心里也早已有了想法,避着南朝的事不提,也不妥当。

聂丹喝着茶,若有所思地点头,李治烽莞尔道:“大哥怎么跑我们族的地方去当奸细了。”

“这事说来话长。”聂丹道,“当年鞑靼人与五胡南下的时候,大哥带的兵两次被偷袭的事,你们还记得么?那一次,我碰上伏兵,损兵折将,沿着临水被冲往下游,一身盔甲、令牌,都遗失了。”

“记得。”游淼点头,想起北方胡族进军中原的一段时日,当初鞑靼人信使带着聂丹的护腕与令牌前来,整个朝廷都以为聂丹已死,导致后续的一系列措施匆忙惊慌,一错再错。

“那天有一个鲜卑女孩救了我。”聂丹如是说,“帮我治伤直到我好起来,回到南方。”

“哦——”游淼看着聂丹,缓缓点头,又想起了自己留在茂城,嫁入天家的二姐,当即就觉得好没意思。聂丹看出游淼的脸色,忙解释道:“贤弟,不是你想的这般……”

聂丹说完这句,便朝游淼跪下,游淼被吓了一跳,忙扶起聂丹,说:“大哥,我没有怪你。”

聂丹这才坐回床上,说:“是大哥我配不上乔姑娘,怕拖累了她。”

“都过去了。”游淼苦笑道,“大哥不必再放在心里。”

聂丹沉默良久,继而又解释道:“乌英救我一命,当初我离开鲜卑部时,许诺定会设法报答她,后来再回到鲜卑部,听说她在一年前,出外打水时,被一群鞑靼人……被……”

游淼与李治烽都不敢说话,聂丹又道,“后来她独自留在部族中,怀上了鞑靼人的小孩,又因难产而死……终究是……来晚一步。”

游淼点头道:“她嫁人了吗。”

“没有嫁人。”聂丹低沉的声音答道。

游淼:“……”

游淼也不便再问,李治烽便道:“后来呢?”

聂丹道:“我本想带走她儿子,却听闻鞑靼人在临水畔多行掳掠一事,便想为她报仇。鞑靼人再来时,我为乌英家手刃仇人,以告慰她在天之灵。经此一事后,我收养了她的儿子,乌英父母招我为婿。”

“不到一年,乌英的父母都病逝了,我便带着重央在山中打猎为生。”聂丹又喝了口茶,淡淡道,“东北方犬戎人与鞑靼人开战,鞑靼人逃向东边。村人陆续都迁走了,我本想把重央带回南方,回江南生活。但一队犬戎人经过时,无意中被鲜卑人围困,我救了达列柯一命,便以鲜卑猎户的身份,混进了他的队伍,来到大安,打听消息。”

“你养子呢?”游淼问道。

“被我托给一位犬戎猎户,去了长白山下。”聂丹道,“名字叫可那。”

“可那大叔。”李治烽道:“你见过他?”

聂丹点头道:“可那老先生是你们族里有名的猎手,终身未有子嗣,一见重央便十分喜欢,愿意收他为徒。”

“这样好么?”游淼总觉得乌英的儿子身为孤儿,一定是愿意和聂丹生活在一起的,又把他托付给犬戎人,说不定孤苦无依……会时常想念养父。

“可那大叔信得过。”李治烽点头道,“当年我的箭法,也是朝他学的,他是犬戎族里的哲别,地位超然,就连我哥哥,也要客客气气待他。”

“男孩子。”聂丹漫不经心道,“总要去经受风雨打磨的,何况我要潜入大安,为他母亲乌英,为南朝的将士们报仇,说不定一不小心,连自己性命都保不住。带着他只会徒添危险,不过你们可以放心,大哥不是那种愚勇的人,只要这次能全身而退,就会回去找到重央,陪伴他成长。”

游淼会意,点头,聂丹又说:“自那以后,我就留在大安东域府内,为犬戎人打杂,想觑机刺杀贺沫帖儿,可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

游淼笑道:“我们也是打算过来干掉他的,现在有你和李治烽联手,胜算高了不少。”

“不妥。”聂丹摇头道,“若是强行刺杀他,自然可成,但无论贺沫帖儿与巴图汗的关系如何恶劣,终究都是鞑靼本部人。在没有缘由的情况下杀了他,只会刺激鞑靼军民上下一心,更添我们北征的阻力。”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游淼道,“在出发之前我就觉得,要杀掉贺沫帖儿是必然的,关键在于怎么下手……”

游淼将他的毒杀计划朝聂丹详细解释了,聂丹沉吟半晌,道:“这个办法是好的,多则半年,少则三个月能令他中慢性毒而死,还不知不觉……可是你要怎么在他的饮食内下毒?”

“正在找机会。”李治烽道,“这厮很少出将军府,也不收南来的东西,今天我们让锡克兰引荐,若能成功与林科搭上线,就好办了。”

“贺沫帖儿从上次吃了咱们的败仗之后,回来大安便处心积虑,想除掉巴图汗。”聂丹道,“我曾经偷听到一次他与格根的对话,格根已经贵为亲王,受封后不常在大安,但是这一次冬猎节,格根会回来,鞑靼的各大王族也会回来。贺沫帖儿如果想下手,冬猎节就是最好的机会。”

游淼欣喜若狂,没想到聂丹已经掌握了这么多的情报,李治烽皱眉不语,显在沉思。

“我哥哥与贺沫帖儿已经商量好了?”李治烽警觉道。

“达列柯是个很聪明的人。”聂丹朝他们解释道,“他不会妄动,也不会把赌注都押在贺沫帖儿身上,那天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听了一半他们的计划,怕达列柯察觉,就没有再听下去。我猜他不会露出蛛丝马迹,让贺沫帖儿要挟。”

游淼道:“贺沫帖儿既然有反心就好办了!”

“贺沫帖儿今天夜里还会到东域府来。”聂丹道,“不如咱们去看看情况?四弟,你就……”

游淼忙道:“我也去!我也去!”

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游淼?聂丹根本就拿游淼没办法,然而结义兄弟三人阔别多年再见面,聂丹也十分思念游淼,考虑到有李治烽在,危险不大,遂答应带着他们同去。

两人换上了深色袍子,跟着聂丹出去,潜入了夜色之中。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0.013407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