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给圣上......”
朝月话都没有说完,宣帝直接便打断了她:
“朕听闻皇贵妃身子不爽,正好小从太医方才正为朕诊脉,现下且让小从太医给皇贵妃瞧瞧!”
朝月不疑有他,连忙请从杞进去诊脉,从杞倒也没有含糊,诊过脉后,只见他给皇贵妃施了几针后,皇贵妃便痛色渐消。
这时,皇贵妃才注意到一旁的宣帝,她一时眼泪便涌了出来,伸出手来:
“圣上,圣上.....”
宣帝纵使心中对于皇贵妃此番有孕起了疑心,可还是握住了皇贵妃的手:
“朕在这里,你不必害怕。”
皇贵妃紧紧攥着宣帝的手,泪如雨下,一旁的朝月“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还请圣上为娘娘做主,奴婢知道嫔娘娘深蒙圣眷,可她竟为了一个区区奴婢,威逼娘娘,娘娘为顾全大局,这才未曾发作……………”
朝月说完,狠狠磕了几个头,皇贵妃立刻呵斥道:
“住口!这样话谁让你拿到圣上面前说!本宫身为皇贵妃,只要后宫姐妹一团和气,本宫就知足了!”
而宣帝闻言并未第一时间开口,他看向从杞:
“皇贵妃的胎像如何?”
从杞想了想,轻轻道:
“回圣上,皇贵妃娘娘应是这些日子一直腹部隐隐作痛,臣方才还嗅到了艾草味道,现下臣已经勉力为皇贵妃娘娘稳住龙胎。”
从杞这话说的很艺术,现下皇贵妃有孕不过三月,便需要勉力稳住胎,那等月份大了,又当如何?
宣帝听了从杞这话,沉默了一下,看向泪水涟涟的皇贵妃,用帕子轻柔的为她拭去眼泪,对上皇贵妃满是希冀的眼,他道:
“朕听闻你要后妃们日日来请安,只怕你如今的身子要吃不消了。不若以后,还是如此前那般逢五请安即是。
至于你方才所言………………你那宫女连话都传不了,自然该罚,?嫔年岁轻,你莫与她计较,先好好给朕生个小皇子,嗯?”
宣帝还是头一次一气和皇贵妃说这么多,偏偏他语气温和,让人无法发作,可皇贵妃想要的岂是如此?
“圣上,?嫔之事,妾与您一个想法,总不好让人笑话妾这个当娘的,还要个一个小丫头计较。
至于请安之事,这些年,圣上的身边人不多,故而规矩上疏忽太多了。
妾想着,以后圣上若是再进新人,总不好再被新人看了笑话不是?”
皇贵妃笑着说着,可是配上她那苍白的神情,不难看出她的勉力支撑,宣帝一时眼神微凉:
“好,那便如皇贵妃所言。”
宣帝说完,又与皇贵妃温存片刻,这才离去。
“皇贵妃究竟如何了?”
宫道上,宣帝和从杞一前一后的走着,从杞低头道:
“回圣上,皇贵妃娘娘的脉相有些奇怪,臣这些日子整理先帝时期的脉案,只觉得二者似有相同之处。”
“先帝时期......"
宣帝喃喃着,突然睁大了眼睛:
“你是说......容阳王的事?”
容阳王乃是先帝第五子,及冠之年而亡,他临死前还记挂着他的母妃,直到那位妃子被宫人揭露她为了固宠,用了民间偏方,这才使得真相大白于天下。
可那时容阳王已死,先帝也不舍得其母也随之丧命,只冷了她,等到宣帝继位后没多久,她便以为子祈福的名义,去往雷恩寺祈福。
“臣只是略有猜测。”
从杞谨慎的回答着,而宣帝则深深看了一眼从杞,太医的话,从来都是有所保留,却不敢拍着胸脯打包票的。
而这小从太医能这么说,只怕他已经有成的把握。
“助孕方,朕记得,现下照看皇贵妃的胎像的便是孙太医,当初......也是孙太医一直照看容阳王。
从杞没有开口,宣帝也没有多言,而是径直朝前走去,只是他的背影却在一瞬间变得孤寂萧瑟起来。
与此同时,景和宫中,宁德妃正靠在贵妃榻上,修长晶莹的长甲正不疾不徐的剥着石榴,石榴鲜红,越发显得她十指纤纤若细葱,盈盈一弯雕白玉。
“娘娘,皇贵妃那便已经遣人去请圣上了。”
宁德妃弯了弯唇,狭长的眼尾勾起,丹唇轻启,将一粒石榴含了进去: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沉不住气。”
云烟半跪在一旁,轻轻给宁德妃捶着腿:
“可皇贵妃有子,这一次,?嫔怕是要遭了。”
宁德妃闻言,抬起了云烟的下巴:
“云烟啊云烟,你跟在我什么这么久,怎么眼光也不长进一些?”
云烟讪讪的看了一眼宁德妃:
“若无娘娘,奴婢还在花园里做洒扫了,哪里需要想这些事儿?”
“啧。
宁德妃啧啧舌:
“也罢,有我在,倒也不怕什么。只是,你方才那话,便是看低嫔了。
她能数月封嫔,又岂是泛泛之辈?若我是皇贵妃,只将那两个宫女都下了监正楼,到时候死无对证,嫔又能如何?她啊,对皇贵妃的性子都是揣摩的透透的。”
“话虽如此,可是,嫔封嫔也是运气好吧......”
云烟小声的嘟囔着,宁德妃不由笑了:
“运气好?我从她们口中卑贱的宫女坐上妃位,多少人说我运气好,可是,云烟你说我真的运气好吗?”
宁德妃静静的看着云烟,那素日张扬肆意的面上一片淡然,安静的让人揪心。
“左不过,都是身不由己罢了。嫔,她比我心狠。”
最起码,她做不到让亲人赴险。
如果,她有家人的话。
“那娘娘的意思,还会赢不成?”
云烟见事不好,连忙转移了话题,宁德妃摇了摇头:
“后宫之争,没有输赢。赢得了一时,又不一定能?得了一世。圣上对皇贵妃的心思,便是我也不敢加揣度。
只不过,?嫔身上,有我看不透的地方。她能引得圣上宠她这么久,这么多,又怎会束手待毙?"
宁德妃话音刚落,云波走了进来:
“娘娘,圣上从长宁宫离开了。”
“哦?圣上可有口谕还是什么旨意?”
“并无。”
“那看来是嫔?了。”
飞琼斋中,姜曦和茯苓坐在明间,茯苓正用小铜锤敲着今年的新核桃,面带忧色道:
“曦妹,今日你那般驳了皇贵妃的面子,只怕她轻易不会罢休。”
姜曦盘膝而坐,捧着茶水,笑着看向茯苓:
“茯苓姐莫忧,你尝尝这金花茯茶,滋味如何?”
“嗯......这味儿醇厚,又透着浓香,现下喝着倒是正好。”
姜曦看着杯中琥珀色的茶汤,微微颔首:
“这茶喝着不苦,是我特意向圣上讨来的。做人嘛,也如这茶一样,为什么总想着先苦后甜?香的长久,醇厚绵长,才是顶顶好。”
“曦妹这话也有道理,可......这世间焉有这样的人?"
“那便当我做个梦嘛,总不能连做梦的勇气都没有吧?”
二人正玩笑着,华秋走了进来:
“娘娘,才人,圣上已经离开长宁宫,并未派遣宫人过来申饬娘娘。”
华秋说完,便低着头站在了一边,而茯苓这才瞪大了眼睛看着姜曦:
“按理来说,圣上在揽云园那么看重皇贵妃,总不能回来后便改了心思吧?”
“是不至于这样,可奈何有梁家为我推波助澜,今日局面大好,梁家居功至伟。”
姜曦笑笑,茯苓这下子更不解了:
“梁家怎么会做这样的糊涂事儿,曦妹,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
“梁夫人丧,百官跪灵。”
这八个字一出,茯苓手里的核桃都“当当当”的滚落下来,华秋连忙去捡了起来,茯苓回过神,咽了咽口水:
“他们,他们疯了吧?”
姜曦没有评价,也不需要评价,做主之人是圣上,而圣上此刻的所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茯苓平静了心情后,这才又取了核桃来敲,耳边是“咔嚓咔嚓”的核桃皮碎裂声,姜曦突然道:
“皇贵妃这一胎,怕是留不住。”
姜曦这话一出,茯苓立刻“哎呦”了一声,心疼的看着被敲出一个印子的黑檀木小几:
“曦妹,你怎么还突然出声吓人?好端端的桌子多了一个白印子,可惜......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姜曦看了一眼茯苓,淡淡道:
“皇贵妃的气色不对,一大早她宫里便煮着安胎药,她这一胎才几个月?”
茯苓闻言,略略一想,不由攥紧了掌心,担心的看着姜曦:
“那曦妹,皇贵妃不会嫁祸给你吧?”
“因为动气被我气的保不住龙嗣吗?那只怕是我二人两败俱伤,皇贵妃没有那么蠢。”
况且,这一胎对于皇贵妃和梁家都极为重要,皇贵妃不会轻易以此为借口对妃嫔出手。
茯苓这才微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小声道:
“那就好,那就好!也不知道皇贵妃明明胎像不好,为何还要这么折腾?”
“许是,为以后封后做准备吧。”
姜曦这话如同一个炸雷,让茯苓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等她反应过来,这才咽了咽口水:
“曦妹是说,皇贵妃这一子必为太子?”
若是这样,曦妹怕是要遭了!
茯苓心里着急,可是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姜曦给茯苓倒了一杯茶水:
“茯苓姐,喝茶,我说了,皇贵妃这一胎不大好。若是我没有猜错,她用了那助孕方。”
“什么?”
茯苓震惊的声音都不由得高了几度,姜曦无奈道:
“茯苓姐,你别激动。”
“不是,曦妹她这是图什么啊?”
“若是,不是皇贵妃自己主动要用的呢?”
姜曦的话直接让茯苓整个人都呆住了,但美曦的推测也并非她想当然。
皇贵妃明明天生的难育体质,却能在一次侍寝后有孕,几乎可以与太阳从西边出来相提并论。
再退一步说,若是皇贵妃真的有孕,以她的吃穿用度,这一胎也不会在初期便要用药养着。
可偏偏皇贵妃用药养着不说,那药味也非寻常的安胎药,唯一的可能便是她体内的龙胎有异。
这一现象让姜曦不由得想起了从杞口中的助孕方,再加上皇贵妃对于腹中胎的看重不似作假,只怕......她这是在不知道的时候,便着了别人的道。
“不是皇贵妃主动要用的?那谁还能把手伸进长宁宫不成?”
茯苓疑惑的看向姜曦,姜曦摇了摇头,垂眸不语。
那能动手的人,可也不少。
一个下午,皇贵妃仗着有孕,意图打压嫔却反而无功而返的事儿几乎传遍了整个后宫。
而作为主人公之一的宣帝,此刻并未如以往那般在勤政殿忙碌,而是亲自来到了养怡宫。
“圣上来了?坐吧。”
太后含笑看着宣帝:
“这才几月过去,圣上如今倒也能沉得住气了。”
宣帝有些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母后,朕又不是几岁小儿………………
不过,宣帝想起自己在赏花宴后急吼吼的强逼太后让权,心里也有些不得劲。
太后没有在意宣帝的微恼,她看向刘嬷嬷,刘嬷嬷立刻会意端出了一个托盘:
“哀家一直在等圣上过来,以后,大渊便彻底交给圣上了。”
宣帝一怔,不知为何,他只觉得一种难言的压力,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脊背上。
宣帝不由自主的起身,躬身道:
“多谢,母后成全。”
刘嬷嬷将托盘交给了春鸿,而太后亲手扶起了宣帝,母子二人从此前数年的剑拔弩张,到现在的和乐融融,饶是太后也不由得叹息一声:
“哀家知道圣上以前怨哀家不愿分权与你,可若是那时梁盛阳发难,我儿你又当如何?”
"......."
宣帝想要辩解,太后只摇了摇头:
“知子莫如母,接下来哀家说的,圣上你要记住。莹莹已死,梁盛阳必定心绪大乱,如今皇贵妃这一胎,是他最后一道缰绳,这段时间,你务必要抓紧了。”
“可是母后,皇贵妃这一胎………………”
“哀家知道。”
太后淡淡的说着,宣帝一愣:
“母后你知道?皇贵妃腹中之子,若好了也不过与容阳王一般,如何,如何能成我大渊太子?”
“难道圣上真有以梁氏女为后之心?”
太后诧异的看向宣帝,宣帝一噎,但随后回过味儿来:
“不对,母后,是您!皇贵妃腹中之子,是您......”
宣帝瞪大眼睛看着太后,不由失语,太后淡淡的点了点头:
“不错,是哀家。”
“梁氏一族狼子野心,梁氏女若有子,必将大渊不宁,天下不安!”
太后斩钉截铁的说着,她看向微微皱眉的宣帝:
“圣上这是觉得哀家心狠?”
宣帝连忙道:
“朕没有,只是,朕未曾想到,母后会,会………………”
宣帝吞吞吐吐的说着,太后笑了笑: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这个道理圣上应当比哀家明白。”
“母后若是男儿,必定是一方枭雄。”
宣帝不由感叹的说着,太后只是勾了勾唇,这才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哀家跟圣上说了这么多,是因为接下来的日子,哀家预备去雷恩寺祈福。”
“母后,朕没有怪您,您所为都是为了朕,为了我大渊,若是老天要怪,也该朕与母后共担才对!”
宣帝急急的说着,太后抬头看着宣帝,欣慰道:
“圣上能这么说,哀家做这些已经值当了。不过圣上,哀家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接下来的路,还需圣上自己来走。
哀家所为,虽为天下大义,但也该去替故人祈福忏悔,否则哀家这余生怕是永无宁日。"
宣帝听了太后此言,这才明白太后为什么这么快便愿意让权给自己,他看着太后,眼眸微湿:
“母后若要去,朕这就让春鸿安排好一切,只是今年的年,朕还想要与母后一同过。”
太后没有点头,没有摇头,只是含笑看着宣帝:
“吾儿长大了。”
太后要去雷恩寺祈福,妃嫔们也不由得忙碌起来,以表孝心。
因着时间紧,众人只能做一些小玩意儿先给太后。
皇贵妃一人独占绣坊,这才为太后赶制出了一件黑狐皮斗篷,太后接过后,对她好一通夸赞,还看着皇贵妃已经微微显怀的肚子,笑道:
“看来明年,哀家也能抱上小孙孙了。”
皇贵妃害羞退下,其余妃嫔这才上前,几个妃位倒是都很舍得,很快便轮到了姜曦。
姜曦亲自动手,为太后绣制了一个袖笼,一个手炉罩,上面绣着松鹤常春的图案,可若是从旁斜看过去,那绣纹又拼出几个字眼:
‘日月同辉,春秋不老
太后接过袖笼,并未直接让刘嬷嬷搁置在一旁,反而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绣样:
“你这孩子倒是有巧思。”
“博您一笑,是妾的福分。”
姜曦笑着看着太后,太后微微颔首:
“好好伺候圣上,圣上疼你,你也要知福。”
“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太后这才让姜曦退去,可能让太后留姜曦说这么会儿话,其他妃嫔也不由得侧目。
圣上宠爱?嫔也就罢了,怎么太后娘娘也偏着她?
可是,这会儿却无人敢说一二。
正当时,宣帝疾步走了回来:
“母后怎么也不等朕下朝!”
太后看向宣帝,笑了笑:
“哀家又不是不回来了,圣上不必着急。
“这是母后第一次离宫,朕岂能不送?”
母子二人又说了好一会儿,刘嬷嬷则趁着这个空当将其余妃嫔献给太后的东西收拢一番。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太后这才坐上轿子,缓缓离去,宣帝则站在原地,目送太后离开。
深秋的风,泛着刺骨的寒,黄叶飘萍,更添几分萧瑟清冷。
姜曦早早起来,坐在梳妆台上闭目养神,稍后还要给皇贵妃请安,缓不得。
正在这时,华秋走进来道:
“娘娘,明思方才来传话,今日皇贵妃身子不爽,免了请安。”
“哦?”
“奴婢已经让人去探问其他宫中的情况了,娘娘可要再睡一会儿?”
“不必了,已经梳了头,纵使不出门,也不过少簪两朵花的事儿。”
锦香安安静静的替姜曦梳好了头发,等锦香梳完了头发,华秋也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确定今日不去请安后,姜曦这才去了书房。
这段时日,宫里倒是难得的安静,可总让人觉得风雨欲来,姜曦一边练字,一边平复心情,等到一刻钟后,这才彻底进入了状态。
可却不想,不过两刻钟,华秋便轻轻的叩了门:
“娘娘,赵昭仪求见。”
姜曦动作一顿,将毛笔搁置一旁:
“快请。”
这是赵昭仪第二次来飞琼斋,上一次她是满怀怨愤来此,却不想被嫔娘娘开解。
而这一次,她仔细的看着屋里的摆设,入宫数月,她也不是曾经一无所知的乡间农女,堂中挂着的是吴大家的喜鹊闹梅图,看着便让人觉得欢喜。
其下两只粉彩花果宝瓶中各插着一支应景的宝石梅花,中间则是一座错金博山炉,散发着袅袅香气,使得人一进来,便觉得暖香扑鼻。
只听一阵清脆的叮当声响起,赵昭仪立刻循声看去,便见姜曦自那水晶帘后走来,她一身轻便的茄花紫常服,乌发堆云,大颗的珍珠点缀其中,娇美动人之余更添几分华贵。
“妾给娘娘娘请安。”
姜曦脚下未停,边行边道:
“不必多礼,坐下说话。”
赵昭仪等姜曦落坐后,这才坐下,可并未第一时间开口,姜曦看着她,笑了笑:
“赵昭仪今日登门,可是因为族中之事?”
赵昭仪闻言一下子呆住了,半晌这才道:
“娘娘,娘娘怎么知道?按理说,族里的事,应当只有妾知道……………”
姜曦微微一笑:
“赵昭仪入宫后,并未与我亲近,我想能让赵昭仪走一趟的理由,只怕只有赵家了。”
赵昭仪有些窘迫,她被嫔娘娘劝住,以后却再不登门,听着着实有些忘恩负义。
“娘娘慧眼,妾,妾对不住娘娘。”
姜曦摇了摇头,她虽然点破了赵昭仪揣度之事,可也难免让赵昭仪每每想到此事,便觉得心中羞恼,不见自己倒也能理解。
况且,此前形势未明,姜赵两家还远远不到非要联合的时候。
赵昭仪见姜曦没有怪罪,这才继续道:
“族中说,这两日,朝上有些变动,妾有一族兄,正当年华,如今已在御林军任职数年,听闻此番御林军佥事因故被贬,族中想着娘娘您盛宠在身,意欲请您美言几句。”
赵昭仪说完,一旁的宫女直接打开了带来的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匣子黄金。
姜曦看了一眼那宫女:
“兹事体大,无关之人退去。”
姜曦这话一出,华秋便退了出去,还拉上了那宫女,那宫女本有些不愿,却不敢违背姜曦,只得跟了出去。
等门合上,赵昭仪立刻变了脸色,急急道:
“此事娘娘万万不可应下,赵家所图匪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