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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仙宗

作者:爱吃han烧白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4章 三处战局

书名:重明仙宗 作者:爱吃han烧白 字数:0 更新时间:04-19 20:57

“呐,二师兄,这一个也没能跑了。”蒋青与袁晋三人相会过后,一指身旁的狼狈筑基,轻松笑道。

他身后还跟着先前路过顺手接下的修明与王吴二人,至于袭击巧工堡队伍的那支袁家奇兵,则已尽数倒在了蒋青的剑下。

他当时只是一拔剑、一收剑,便就又多了十来个拇指肚大小的储物袋挂在腰间,五颜六色的,颇显杂乱。

这被蒋青擒下那筑基额生红斑,身上伤势要比与康、段二人交手的血影筑基轻上许多,听得二人出言笑谈,自是不忿,是以这时候便仗着还有余力高声喝骂:

“兀那独臂儿,莫要得意,等我家老祖平灭郑家、收了白沙县,你们重明宗上下这些甘做仙朝鹰犬的无胆鼠辈,届时便一个也活不成。”

这厮的发言甫一落地,便就令得场中欢快的气质倏地一滞。

袁晋面上生起怒色,蒋青则是眸光发寒,未待二位长辈自降身份出口驳斥,康荣泉已经顺势接道:“你一袁家的家生子,装什么袁家人?”

红斑筑基骤然变了颜色,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得康荣泉又开口道:“莫要为自己脸上贴金了,到时候我家叔祖爷爷带着小奶奶去荆南袁家回门,怕是还要坐正席哩?届时不比你这腌臜货色与袁不文挨得近些?”

“荣泉,好生说话。”事涉尊长,有些话说出来有失体面,段安乐颇觉不妥,扯了扯康荣泉的袖子,低声言道。

未料袁、蒋二人见了那红斑筑基遭康荣泉噎得如鲠在喉的模样却是都笑了出来,但乐归乐,正事可没放下。

袁晋寒着脸摸出一把戒尺来,只是“啪啪”正反两下,便将那红斑筑基的一口好牙抽落了两排。

“不会说话便少开腔,某暂时还不想收你性命、千万莫要使手段来勾我!”

袁晋手腕一转,一缕清气飘扬过来,附在了戒尺上头,将污血悉数清除干净。他此时说话时候要比先前更多一丝恨色,令得那红斑筑基更显狼狈,被吓得当即埋了脑袋。

蒋青其实心头也觉畅快,却只摇头言道:“不过么么小丑罢了,二师兄理他作甚。”

袁晋冷脸不答,只是发问:“这一路窜进来的狗贼就发现了这两波么?”

蒋青皱紧眉头,淡声答道:“短时间内倒是只寻到这两股,手段都是稀松。按说袁家若真要派出人手袭扰两州接壤之地,也该拣选精锐才对,这倒是有些令人看不明白。”

袁晋换了副低沉的声色,轻声道:“本来我也不明白,但一想到大师兄偏要在这时候调我们兄弟回来,便就似明白些了。”

蒋青面色一肃,继而生出些恍然之色。

康荣泉不明所以,段安乐倒是咂摸出了些意思来。“师父调我与荣泉随两位师叔回来清剿流窜进来的袁家修士,应是为了怕我们在老牛山战场上有所折损。

也就是说,师父晓得袁家派出的竟是庸手,没有棘手人物.那荆南袁家,是不是根本就是在虚应故事?而师父,似也晓得这一桩事情?”

“也不晓得而今老牛山上是何等光景?”蒋青轻叹一声,撮指一抹,赤心灼日剑上便现出来一道流光,甚是耀眼好看。

“大师兄说了,待死的人够多了,这形势便就明朗些了。”袁晋晓得蒋青是在遗憾未有赶上那头正热闹十分的一场大战,他筑基过后,心性倒是无有从前那般暴戾了,还开口劝道:

“快意恩仇的事情少想想,大师兄那边本就千头万绪了,料理宗务连带自身修行都被耽误不少,莫让他再为分心为你操心了。大师兄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去做便是。”

“嗯,师弟晓得了。”蒋青沉吟半晌,收剑归鞘。

交待完了蒋青,袁晋便就又转头与修明和王吴二人说话:“只你们两人行路,这前头太过凶险。明哥儿与这位王小友便一道跟着我们吧,墨闻道友那里,我去说便是,左右定不会让你们挨骂就是。”

“多谢世叔/前辈照拂。”

修明自是忙不迭地答应下来,他家与重明宗渊源甚深,自是乐得与两位平日里头难得一见的长辈多相处些时候。

毕竟何老掌门这一支的三个弟子,多少都沾了点他那大方不羁的性子。便连最会精打细算的康大掌门,在外人眼里头,也是个挑不出毛病的场面人。修明晓得自己跟着这些长辈在一起,自是能享些好处。

王吴则在感谢之时颇感尴尬,他这年纪明明要比袁晋还长个几岁,却在后者的嘴里头成了小友了,却是难堪。

袁晋未注意到王吴那眸中异色,只是又转而交待众弟子道:

“无论如何,大师兄交待你我二人的差事需得先做好了。咱们先在此处休养些时日,防止还有不长眼的从篱笆里钻出来。老牛山那边应不消急,用不了许多时候,自会有消息传过来。”

段、康二人自是不敢置喙半句,蒋青则是自小便听惯了两位师兄安排的,点了点头便就答应下来。

众人寻了处矮山,四个小辈自告奋勇,各式法器火星乱溅,凿出来大致轮廓;数样道术齐发,辟出来一座洞府。

袁晋给四人安排好了对应职司,自己则与蒋青一道专研修行。

他道基成青,前途并不光明,可筑基过后的底蕴在同阶之中却足算扎实。这也是康大掌门先前之所以同意袁晋与蒋青一道奔赴老牛山的原因。

比起早先筑基的叶正文,却还是将袁晋放在此处更令人放心些。

前者在同阶之中虽也不能称弱,但阵斩筑基这档子事情,他定是做不成的。在老牛山那等级别的战场上说不得还要蒋青来分心照顾,这便与康大掌门的本意相悖了。

只是二人在潜心论道之际,却也不免担忧。

“也不晓得师兄与袁不文谈得如何了?”

————定州大营

“也不晓得康大宝是要与袁不文谈个什么?”

传闻中伤势甚重的岳檩正红光满面地看着远处那如火如荼的战场,铁流云侍立在旁,开口应答之时颇为不屑:“不过是么么小丑罢了,岳前辈不消放在心上的。”

岳檩看得那战场上的断臂残肢、血肉白浆肆意飞舞,脸上却浮出浅笑:“铁佥事,整个云角州内能得伯爷青睐的,也无非就这么几个修士,怕是一掌之数就能包圆。劝你莫轻看了康大宝,这你我两家都无好处。”

莫看岳檩这话云淡风轻,似是半点责备之意都无,可铁流云闻声过后却还是面容一肃,恭声应道:“前辈教训的是,轻看了康大宝,是对我们无有好处。”

岳檩眉眼微抬,面上浅笑更浅了一分,又接着之前的话头说道:“依我看来,无外乎就是威逼利诱两样途径罢了。

若是康大宝能将荆南袁家也从两仪宗拉过来,金丹不出的境况下,云角州廷的攻势怕是都无人能止。”

“拿袁夕月威逼倒真是康大宝做得出来的事情,可他又要拿出来什么好利诱袁家呢?”铁流云话中疑虑甚浓。

岳檩未有说明白,摇了摇头,轻声道:“这我却不晓得了,或从州廷取一枚结金丹出去,差不多就能勾得袁不文跳反了。”

岳檩这话却是说得铁流云紧张起来,盖因结金丹这物什,便是在云角州廷之中,也定是算不得多的。

若是真让袁家取走一枚,那他铁流云得此灵物的概率不就更低了吗?

更莫说若是袁家被招安了,那荆南州方向的功绩岂不比定州方向更为亮眼,铁流云好容易趁着费南応闭关不出在土客相争上头占得的些许上风,岂不是要马上又要被康大宝的风头盖了过去?

铁流云心下一狠,语气又更凶厉了许多,直言道:“绝对不行!前辈,这绝对不行!”

岳檩将铁流云这沾了些许癫狂的模样尽收眼底,心头嗟叹:

“当年铁流云是多么精明能干的一个人物,便在整个山南道的仙朝官员中都能算得干吏。而今却因了事涉结丹,便就没了理智、丧了心胸,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不过岳檩却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毕竟没脑子的忠犬最是好用,只要那件大事谋划成功,他也不介意提携一把铁流云。

毕竟只后者编练的那支獬豸铁卫,便已足够令得韩城岳家下些重本,认真拉拢。

“既如此,铁佥事,咱们还是莫要留力了。”岳檩以这十数个字做了敲打,铁流云面上露出一丝疼惜之色,唤过铁西水来持了信符。

后者离开大营过后,一支甲叶鲜亮、配有獬豸腰牌的队伍现身战场。他们只有百人规模,却个个皆是练气后期修为,皆是一般兵装、皆是一样道法。

但见他们次第排序,在这空地之中列成獬豸形貌,区区百名练气结阵,阵锋当前却已聚成了一个数丈高的獬豸法相。

这巨兽浑身皆长着浓密黝黑的长毛,额生金角,不怒自威。

只一声巨吼之后,便令得正与战得焦灼十分的双方人马同时心头一颤。

如此便见谁的心性强些能占便宜了,只这么一愣神的工夫,少说也有数十名修士得了大利,诸般手段肆意使出,三两下便令得难缠的对手顿时了账。

此时定州修士中有弘益门的两位假丹坐镇,见了这獬豸法相也是皱眉不止。心中暗道:“铁流云这些年是将这支道兵编练得有些门道,无怪他在云角州廷中难得寂寞,便连费南応这等人物都敢招惹。”

那陡然出现的獬豸法相一时之间竟是无人能制。

盖因征调来的各家筑基皆是一盘散沙,自是无人能拦,而弘益门十名筑基结阵相抗,只扛了不过十息,二阶阵盘便被獬豸法相轰碎成了一地砂砾。

十位筑基心下大骇的同时,更是当即便做鸟兽散开,将更加孱弱的练气修士们,暴露在了獬豸法相的爪牙之前。

那两位假丹欲要出手,又害怕岳檩正潜在暗处,一心要勾二人出来赚他们,便也只能苦一苦场中那些低阶弟子、任那硕大的獬豸法相在场中耀武扬威了。

岳檩见得此幕暗道可惜,若是这二人真信了自己是诈伤的话,那么少说也能赚一个回来。旋即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正在连连催使着獬豸铁卫,厉喝不止的铁流云身上。

暗道后者这些年在云角州掘地三尺攒下来的那些膏粱却是真都用到了实处,若非如此,他这支道兵,可不可能能有如此威能。

自家人晓得自家事,铁流云这些年来敢与费南応这等人物掰手腕,自不可能全依仗的是岳家的势。

须知道,他本人叶品只是青叶,修行功法也不过是洪阶下品,便连筑基巅峰的修为,都是自州廷来后,用盘剥各家得来的实在好处修成的。

但这等条件,在一众筑基同道之中也只能算得泯然于众。

这支獬豸铁卫是他心血,亦是他安身立命、为求结丹的本钱,自是不能不用心。

这支队伍中的每一位修士都是他精挑细选的良材,又是耗费近一个甲子苦功方才初具其形,任损了哪一人都会令得其心疼十分。

这也是铁流云之所以不舍得将这支手中精锐投入战场的根本原由。

在此时岳檩的视线中,一个个整齐严谨的方阵遭獬豸铁卫所破,州廷辖下的其他队伍跟着精神抖擞、悍不畏死起来,杀得定州修士人仰马翻、辙乱旗靡。

然而弘益门的两位假丹却还是做了缩头乌龟,急催队伍回转,算是就此弃了这处定州的关键节点。

岳檩收剑入鞘,将心头杀意摁了回去。

他那双苍老的眼瞳中透着一丝淡漠,只在心中暗忖:“待得不久后大事成了,将你们堵在弘益门山门内尽都杀了,也是一样。”

——老牛山外

“朱彤、费六、衮石禄可以留下,余者速速退下,某与康大宝谈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听。”

袁不文一人一戟面对千军,却无有半分怯懦之色,反是厉声喝道,似将场中两位假丹、数十筑基、一二千修士视作无物。

“你”朱彤盛怒不已,当即便要还以颜色,却听得袁不文在那头高声喝道:

“你这帝京来的白面相公若是敢轻动,我便先削了你的脑袋再走,”

话顿在此处,袁不文一指六婆婆与衮石禄后,才轻声细语,淡漠十分:“他们二人护不住你,你信是不信?!”

朱彤当即心下一寒,面色倏地变得难看至极,正期待着费、衮二人说些什么,却见这二人因了袁不文的话正神色肃穆、如临大敌,便对袁不文所言有了七分了然。

他倒也光棍,只利落地高声喝道:“余者退”

“慢着!”袁不文面色更冷,忽然开腔。他戟指一指刚被点到名字的三人,“我改主意了,你们也滚。”

“袁不文,莫要欺人太甚!我们若都走了,你难道还能留得这小子性命。”六婆婆虽仍看不惯康大掌门,但在外人面前,却是要回护自家姑爷周全的,断不可能将其交待袁不文手中不管。

袁不文冷声一喝,戟上寒光似是隔空便将众人眉心刺得隐隐发痛:“你们也大可不走,这康小子倒的确是比先前那出言不逊的桀骜小辈难杀些,你们也可试试能不能从我的戟锋下头救下他来。”

康大宝倒未想过先前关系尚算不错的衮假司马一言不发,却是这位之前有些芥蒂的老太太出来为自己说话。

他登时在心头对这老妇生起分感激,恭声言道:“祖姑奶奶先回去吧,小子晓得利害,袁前辈名震数州,当不会伤我这个无甚名头的小辈的,说出去也要遭人笑话。”

有了台阶,朱彤只轻声说句要多加小心,便就利索转身;衮假司马照旧一言未发;只有六婆婆斜瞥了康大掌门一眼,开口说话时候语气尤不见好:“他自晓得给我歙山堂面子,当然不敢动你。”

六婆婆只这番告诫还觉不够,又一偏头,直视着袁不文冷声言道:“小打小闹还便算了,袁道友你当晓得分寸的。”

后者语气亦不见好,同样回呛言道:“这话道友可说不得,还是等你家费南応结丹过后,再来吓我。”

“好好.”

州廷这追袭的队伍来得快,去得也快,除了衮石禄与六婆婆未有走远,其他人只盏茶工夫,便就没了踪影。

“你这胆色倒比我所想的,还要好些。”袁不文照旧语气不好,甫一开口,却先是赞声。

“前辈谬赞,上次登门不得拜见,今日时候正好,恰得幸能面受前辈教诲罢了。”康大宝那风调开爽的气质照例返场,心头却在连连叫苦,早晓得袁不文这般混,方才还是应当藏拙才是。

“滑嘴油舌,非是丈夫所为。”袁不文拧了眉头,开腔道:“将夕月还回来,某这便退兵。”

“待前辈受了招安、退了族兵,夕月便能归家探亲了。”康大宝未见慌色、沉着以对。

“呵,你真当某斩不得你?”袁不文将手中短戟提高一分,远处那六婆婆按捺不住要救,却被衮石禄当先拦住,急声念道:“前辈莫慌。”

“袁前辈,为什么不愿意投效州廷呢?”康大掌门照旧不惧,反是出声问道。

袁不文闻言,面上登时露出来不屑之色:“哈,你等小辈,又哪晓得匡家人是何等薄情寡义,如何能信?”

“那两仪宗又能信么?”康大宝这话袁不文答都不愿答了,收了短戟作势要走,背过身朗声言道:“无妨,现在不愿意送,待我多杀几个假丹,杀得匡琉亭心疼了,他自会让你将夕月礼送回来的。”

“前辈,便算晚辈将夕月送回来了,两仪宗真会同意贵族出一位金丹么?哪怕是要送到大雪山上坐摆设的金丹?!”

袁不文脚步一停,直视着康大宝,仿似一头要出笼的猛虎,令得后者毛骨悚然,几要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值此关头,他却壮着胆子又是一喝:“晚辈可以担保,伯爷有此心胸,乐得见袁家出一真丹,永镇荆南。”

“.呵,你这小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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