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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明仙宗

作者:爱吃han烧白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113章 掌门出关

书名:重明仙宗 作者:爱吃han烧白 字数:0 更新时间:04-19 20:57

对面那被裴确叫住的中年汉子方才闻声看来,一张苦脸上头便就绽出来,只见他拱手作揖,语气谦卑、恭声言道:“原来是裴道兄、明道兄当面,许久不见,二位道兄风采更盛了。”

“你这浑人,还是这般会装相,近来可.”正顺着中年汉子话头笑谈回应的明喆见了当头的裴确瞪了自己一眼,便倏地将笑容敛了回去,止住了话头。

“是了,我真是该死!只记得裴师兄也是个好玩闹的性子,怎么就把这层关系忘记了呢?!这位蒯家主的小姑母而今可是裴师兄的婶娘,二人确是实在亲戚!

也怪这蒯恩,当真好不晓事!平日里头伏低做小也便罢了,今日当着裴师兄的面,怎么也如往常一般勾我逗他!”

明喆脑海中念头闪过飞快,还未再开口,其身侧的裴确便就朝着蒯恩出声致歉道:“明师弟性子太过跳脱,言语不敬却非本意,还请道兄见谅!”

蒯恩哪会因了这等小事而恶了重明剑仙的徒弟,是以听过裴确的话,却是略过不谈。继而笑容炙热、拱手再揖:“哈哈,今日能得见二位道兄,确是蒯恩之幸。”

裴确见了明喆俛首致歉,心情便又恢复了许多。

他之所以生气,倒不是后者所想、因其对蒯恩这位裴家姻亲有所慢待;而是因了蒯恩好歹也是重明宗辖下的附庸家主,纵是其姿态放得低些,面上也需得过得去,明喆也不能太过骄纵才是。

作为康大掌门的三徒弟,裴确对于其师父常挂在嘴边的那“谨言慎行”四个字确是记得很牢。

毕竟重明宗陡然起复,依靠着几位师长的威名,只在短短十数年间,便将宗门声势拔高到了寻常筑基势力都只能仰望的地步,门人中难免生出些骄惰之心。

是以作为掌门一脉颇为器重的弟子,裴确确实需要做好警醒之事。

他再朝蒯恩开口时候,便恢复了往常常挂着的一副笑模样,随后轻声问道:“确是许久未见过蒯道兄了。上次愚弟还听二师兄提过,说是道兄在洪县收了三亩一阶上品的灵蘹香山田吧?按说当正忙得不可开交呢,怎么也来长云县了?”

“那三亩灵蘹香山田却是不好伺候!年前我特意央求荣泉道兄去看了一趟,他倒是给了些法子,但因了突破练气九层在即,是以也久留不得。

奈何我家聘的那名稼师是个木头脑袋,哪怕荣泉道兄都给他掰开了揉碎了,他也听不明白。我实在担心,毕竟若要再耽搁下去,怕这一季灵蘹香就要颗粒无收了!

是以才来长云县这里寻一位名声颇好的稼师帮忙,只是日子不凑巧,未能相见。”蒯恩说起此事,面上便又换上了一副苦脸。

但裴确这一回可未再理他了,这位可是惯会哭穷的,连精于此道的康大掌门也都曾有赞誉。

这话头若是给他接上了,裴确今日便少不得又要丢个十块八块灵石出来打水漂了。

须知道他们伯侄二人这些年来可是没少贴补这门姻亲,更莫说自家那婶娘了!

因了裴奕这些年来深居简出、闭门修行的缘故,裴家也跟着少了好大一块炼丹的进项,是以蒯氏手中也难称宽裕。

但纵是蒯恩在其面前从不哭穷,这位心系家族的小姑母也还是心疼万分,几恨不得将仅剩的一套体面仙衣都典卖了,好贴补给娘家去。

也是因了这一层关系,之前裴奕也才难得地出关过问了段安乐,关于郎乙产业的事情。

这也才使得本来都未入后者所列条目的唐固蒯家,能得到郎乙留下那足以令得采石山陆家、鱼山同修会这样数一数二的练气势力都眼馋不已的三亩灵蘹香山田。

莫看蒯恩说得如此可怜,若是待其将这三亩灵蘹香山田理顺过后,这每一年可是足有三四百灵石的稳定收益。

要知道这数字足能在重明坊市中拣选一柄做工精良的上品法器,便是对于一些身家寒酸的筑基真修而言,也并非没有吸引力。

是以裴确才不听蒯恩哭穷,后者这些年因了对于重明宗恭敬十分的缘故,本就受了宗门不少照拂。

如今蒯家这日子,比起当年蒯武要拿命向康大掌门换丹潼崖入手的时候,早已不晓得好过了多少,哪里还消裴确替他家着急。

明喆见了裴确不开腔,还以为后者是在为姻亲面对的难题作难,便开口接道:

“蒯道兄是来长云县寻稼师的么?康师兄确是正在闭关,暂不得暇。不过我听闻莫师兄倒是才从横山收了一季茶色谷回了宗门,蒯道兄你若是信得过他,倒不妨路过平戎县的时候登门问他一问。”

“这明师弟!”裴确摇了摇头,脸上挂出来一丝苦笑,他又如何不晓得这消息?!

“哎呀呀,听闻莫道兄业已在近些年突破了成了一阶中品稼师!只是怕他腾不出空,这才未有…这我.我又怎可能有信不过的道理,待我准备下,这便携礼登门去请。”蒯恩面色大喜,朝着明喆抱拳谢过,后者则有些期待地看向了裴确,却未能得到其预想中的热烈回应。

“莫师弟可是个老实性子,若是被这哭穷鬼沾惹上了,怕要吃上好大一个亏,我回去过后,可得好好与其提个醒才是!”

裴确才想到此处,心头便又升起来了一丝疑虑:

“这几年我少在宗内,倒是与莫师弟相处甚少。但在年前与二师兄说话时候,他倒是也提起了此事。

当时他言及莫师弟近来非但在稼师一道上厚积薄发,成了一阶中品稼师;便连修为也是突飞猛进到了练气六层,怕是离练气后期都不远了,想来也是有了一场际遇。

也不晓得蒯家这次所求,会不会耽误了他修行。他前半生修行蹉跎,殊为不易,不仅没有师长收归门下,还连个内门弟子都做不得。

如今好容易有了起色,却是不能耽误了。我回去过后还是需得好好与他讲一讲这事,要他认真思量,不消顾忌我伯侄二人的颜面才是。”

这话自不好在此时当着明喆与蒯恩讲,裴确便邀上蒯恩同行,本来准备省一笔过路费的蒯恩也乐得借此省了渡河的麻烦。

裴确虽要比明喆稳重许多,但私下里头却是个最好说笑的性子。揶揄了蒯恩又迎娶一房散修小妻过后,才在途中又问起了正事。

这一二年由明家、蒯家在唐固县开采的那条一阶极品的苍翠石矿脉经营得不大顺畅,有些事情颇为着恼。

盖因外界现今皆传,身为南安伯红人的铁流云对康大掌门很有些不满。连带着新云盟的书剑门、子枫谷两家对于重明宗也愈发疏离。

明家与蒯家和重明宗向来亲近,而今却在铁家人的地盘讨生活,自然要沾染不少麻烦。

这一回蒯恩的叫苦便没有丝毫作伪了,叹气连连,却也毫无办法。

被铁流云这等狠人盯上的滋味可不好受,蒯恩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举家迁徙出唐固县这是非之地,但他却也晓得,重明宗之所以对他们蒯家这般优待,可不完全是因了与传功长老裴奕的这层姻亲关系。

明喆这一回却是有了眼力见,很快便将话头引到了别处。三人很快便又说得热闹起来,商队中的杜青也时不时地上来参言,说笑之间,时候倒是过得颇快。

“说起来,一年前由贵宗蒋前辈主持的重明小比,确是精彩纷呈啊!”听得蒯恩这奉承之言,在这一届小比上位列第二名的明喆却是被搔到了痒处。

他这俊脸上头笑容难掩,但却不好自说自夸,只得先诚心言道:“是极是极,裴师兄在擂台上大杀四方,夺了上届小比魁首,还得了师父夸奖呢。”

“哈哈,时候不巧,康师弟与二师兄那时皆在闭关,我这头名值不得什么钱的。”裴确显是并不怎么将明喆的夸赞放在心上。

年已三十五岁的他才直到去年将将迈入了练气七层,成了重明真传。这速度对于一个四灵根修士而言,自称不得慢。但若要与同是四灵根的段安乐相比,却是远远不如了。

后者与他同岁,修行得还是《青木宝光引》这门洪阶功法,但这修为却已来到了练气八层,成为了小辈之中继康荣泉后下一个筑基种子。

不说段安乐了,便连在重明城做镇守四师弟靳世伦去岁业已修行到了练气六层,只是刀法品阶差了一筹,才败在了已经成为真传弟子的明喆剑下。

不过这毕竟是擂台比试,而非生死搏杀,不然二者这胜负却也难说。

盖因靳世伦自暂放了庖师手艺,在重明城潜心修行的这些年里,确是打杀了不少声名狼藉的过路野修。

毕竟平、斤二县这些年内便算世道再太平,这进境甚快的邪法也是不乏人修的。

这些恶修们比起从前,无非就是更小心谨慎些,行事也半点不敢张扬罢了。一般而言,只要东一家、西一户的掠些凡人做个血食,平常人家也不怎么会管。

凡人本就脆弱而繁多,这点数量微乎其微,都难影响两县县衙针对各家的考评。

但这一套在重明宗治下却是难行得通,靳世伦当年纵是修行了庖师一道,但庖师也是离不得刀的,亦代表着这位当年的白衣少侠心中那颗侠义之心也从未放下。大概就在两年以前靳世伦修为才止练气五层,为了追袭逃敌,便就被下套引到了一处邪修老巢之中。

但这群恶修却是因了靳世伦的修为低微,便就小觑了这位重明掌门的四弟子。

孰料这一下却是吃了大亏!

须知道,纵是刀法天赋并不出众,但靳世伦却也甚爱之。《灵刀法选》这部刀法虽然品阶不高、只是荒阶中品,但靳世伦却已将其融会贯通,修行到了圆满之境。

是以饶是陷入了如此绝境,靳世伦单刀赴会,也已斩杀了连带修为已至练气七层的邪修头目在内的八名恶修。

也就是靠着这颗对刀法的赤诚之心,靳世伦才撑到了段安乐等人的支援。哪怕待得后者带人赶到邪修老巢的时候,靳世伦早已岌岌可危,被染成了一个血人。但他也仍未有半点屈从之心,照旧杀气腾腾的与一众恶修亡命厮杀。

但这回冒进之举也令得靳世伦受了斥责,便连蒋青都在赞赏之余严声告诫了其一通

这些年来,类似事情不止一桩,只是都不如上述凶险罢了。也因于此,靳世伦手中的步光早已被颗颗恶修的血水,滋养成了一柄煞气十足的凶器。

是以裴确也才觉得,若是上次小比不计手段,亡命厮杀,明喆未必能是勿论修为、法器、功法、道术都比其弱了一筹的靳世伦对手。

便是在小比上头出尽风头、夺了头名的裴确,其内心也不觉得能够稳胜这位四师弟。

说起来,康大掌门却是慧眼如炬。收下来的四个徒弟里头,没有一个是给他丢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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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喆未有听到裴确吹捧回来,心头稍显失望,转头往前方看去,远眺已经能看得清楚七星派的牌楼。

“裴师兄、明师兄,七星派设的卡子快到了。”回到了商队中间的杜青高声呼道。

“嗯,明师弟,将常例备好了。”裴确算得出本就不多的利润又少了一笔,情绪便又低了些,朝着明喆低声言道。

而今重明宗是强盛了许多,但毕竟强龙难压地头蛇。似七星派这样的经年筑基门派便是明面上不敢得罪,这私底下也有的是恶心手段可用。

“行商路上最怕的便是招惹上这些麻烦。”这是当年贺德宗在世时常教导康大掌门的肺腑之言。

是以重明宗自段安乐从贺家手中接过商队伊始,便从来没有做过这类丢了西瓜捡芝麻的事情。

然而这一回七星派驻守关卡的弟子,见了杜青手中高举的那面六叶青莲道旗过后,却是瞬间变了脸色,非但将常例退回了领头的裴确手中、连称“不敢”,还遣人去禀报了宗门师长。

裴确等人揣着大半肚子糊涂和小半肚子不安,在两刻钟后,便等得了一名七星派筑基亲迎。

“竟是筑基真修相迎?”裴确有些诧异,他只不过是重明宗内一个兼了商队主事的真传弟子,又非是金丹上宗的嫡传,应不会有这样的牌面才是。

“敢问小友高姓大名,师承何人?”说话的七星派筑基面生黄眉、面容和善,却是裴确少见的和煦前辈。

“晚辈裴确、家师康公讳大宝。这是晚辈的两位师弟,明师弟师承本宗蒋青蒋长老,杜师弟资历颇深,诸位长辈都曾夸赞。”

听得裴确言过之后,黄眉筑基面上的笑意便就更浓了一分,只听他轻声言道:“原来是康掌门与蒋长老的高徒,今日得幸相见,确是有幸。”

二人俛首自谦,杜青虽未被提及,但也只得跟着动作。

黄眉筑基显要比众人预料中还要热情,非但不收过境常例,还大摆宴席。于情于理,裴确等人都拒绝不得。

席间除了黄眉筑基这位前辈主陪之外,七星派还有一名筑基作陪,这规格显是非一般的高。

裴确摸不着头脑,便只得先不管,随着两名真修将一杯杯灵气充裕的灵酒灌进肚肠,好把里头的疑虑冲淡。

这一通酒宴直从午间开到了半夜,非但将裴确、明喆弄成了个烂醉如泥,便连蒯恩这个蹭席的外人都得了好处,被满肚子的灵酒灵膳胀得动弹不得。

跟着重明商队发财的散修们更是不堪,差点便被琳琅满目的灵膳、灵酒感动得涕泗横流。

裴确直醉到翌日傍晚才醒,推开了紧挨在身上、未着寸缕的俏婢过后,他便开始急切地搜寻、查看起来了商队内众人的境况。

排摸完后他便彻底放心了,除了各个都享尽了艳福之外,其余的倒是无甚好说。

至于重明商队这次所携带的货物,七星派更是分毫未动。

“这事情倒是怪了”直到此时,裴确的满肚子狐疑都未消减半分。

毕竟这七星派好歹也是经年的筑基势力,又非是如裴确先前带队路过的长云马家那般,筑基老祖将死、陷入了风雨飘摇的境地,没道理会对他们这支小商队如此礼遇才是呐?

“难道他家也跟马家一样,也想与我家做个姻亲?”裴确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来马家老祖马文涵那张沟壑纵深的老脸来。

就在裴确陷入沉思之际,昨日殷切招待的那黄眉筑基便又笑盈盈地寻了过来。

“晚辈多谢前辈款待,却是受之有愧。”面对陌生真修,裴确可不敢玩笑半分。此时他摆出裴家世代遗传的那副土木形骸的正经模样来,倒是卖相十足。

“哈哈,小友何其自谦。左右时候已晚,还不如再歇一日。”黄眉筑基未给裴确反驳的机会,便就又热络得招待了一天。

次日裴确叫上明喆、杜青,纠集好了连带蒯恩在内还对此地恋恋不舍的商队人马,便再不顾黄眉筑基劝留,只推脱家中长辈召见,一定要走。

后者无有办法,竟还出门相送了一阵。这事情着实诡异,直到临了之际,黄眉筑基才算为裴确等人解开了疑惑。

“小友回去见了康掌门后,还请替老夫带个话。便说七星皮甸,钦慕康掌门风采已久,改日定当登门拜会。”

“家师已然出关了么?”

“小友竟不知道么?”

裴确的话甫一出口,这下便使得皮甸也跟着前者一起诧异了。

随后只听他言道:“大概是五日前,不知因何,定州玄月门掌门独女与贵宗蒋长老在平戎县战了起来。该女不敌,被蒋长老当场阵杀,随后玄月门掌门便领门中诸位筑基长老,冒险越境来犯。”

皮甸说到此处重重一顿,语气中难掩惊诧:“堂堂假丹,竟被贵宗太上长老黑履道人、康掌门、蒋长老三人联手击伤。

而玄月门一众筑基真修亦跟着死伤惨重,现今都只能败退回玄月门山门大阵,畏缩不出了!”

“啊?!”重明诸修听闻过后当即震惊不已,久久未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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