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传承万年,历经百余代。
自从太祖殷天齐修得机缘,殷氏逐渐在沧汐天下崭露头角,开枝散叶之下,蓬勃发展。
原本镇抚四时的传奇家族,却在安逸生活之中逐渐沉沦,面目全非。
也不再膜拜人族大帝的风尚,自恃战力超凡,毫不将世人眼里,稍有不顺便大肆杀戮。
而且不是仅外族人,殷氏先祖对自己的族人也是万般利用,只要有点根骨,难逃被长老会夺舍的厄运。
万年下来,长老会足有千人的规模,极大扼止殷氏的发展。
但所幸,殷建业心中暗忖,多亏辰天将殷氏祖墓搞得山崩地裂,断绝祸根。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如果真摆在明面上,长老会那群老不死,铁定要再生事端。
殷建业擅于思考,远望鼓掌喝彩的平民百姓,发自心底有些羡慕。
这群人有活力,有干劲,不像北域殷氏坞堡的那些百姓,死气沉沉,一幅行尸走肉的样子。
如果长渚在北域殷氏,必定会被族内的高层占据,大修行院。
还与民同乐
妄想
殷建业虽然感受不到浓浓的香火念力正汇集在龙王庙上空,但身处其中,他也同样舒心。
因为他也是人主,手里掌握百万人的生死,对这股力量天生有玄妙的感知。
此时。
舞台之上的芙萝正在扮演玉观音。
她带领三四个武生,模仿辰天的口吻,正与忽律对峙,一条舞龙随即乍现。
配合叮叮当当的锣鼓声,还有台下的叫好,一股脑的打败忽律。
同时还有那些魑魅魍魉,也被悉数按在地上,但审判者不再是辰天,而是联子辛。
唱词通俗易懂,打斗也别出心裁,场下的民众看得热血沸腾,纷纷喝彩。
“戏子演员倒是长得标致,但这内容,也太俗套了吧”殷建业认真看完一场,笑着调侃道。
辰天莞尔:“这本就是给平民百姓看的,要是你想听风花雪月,还得到醉心楼。”
“不过话又说回来。”
“大俗即是大雅。”
“只要老百姓喜欢,什么内容都可以搬上舞台,图得就是一个乐子,那些说教,实在败坏兴致。”
辰天随口说完,忽然又道:“夏兄打算在永泰城待几日这样的戏文还多,三天不绝。”
“说不准。”殷建想了想,“等我那两个伙计寻欢作乐够了,今夜也可能起程,家事繁多呀。”
“那我不好强留了。”辰天笑了笑。
他刚才故意将香火念力引向殷建业,发现殷建业尽管不能吸收,但明显有感应。
说明殷建业的身份不小,少说也是宗门的人物,否则他也不会露出舒心的表情了。
由此他肯定一点。
殷建业必然是北域殷氏的少年天材,说是下一任家主也不为过。
可惜殷建业身上似有天机遮掩,根本看不清他的修为,也瞧不清其根骨。
台上在表演戏文。
场下也没有干闲着。
游历永泰城三百六十坊的花车,此时被推入昌河,浮之如舟。
然后加装一些青荇与水草,再在上面铺上两三层毛毡,霎时宛如露台平地。
花车由此变成花洲子。
可供游客登而游玩。
看到这里,殷建业握住小桃红的双手,俯耳对她说:“惊喜来了,走吧,咱们去看看。”
小桃红面对大庭广众之下的亲昵,俏脸乍红如霞,羞赧点头。
殷建业身为殷氏少主,自然出手不凡,码头最大的那片花洲子便是他花费万金提前预定的。
“看看人家”童若然远望殷建业拉上小桃红登上花洲子,两株椒树掩映,风信子绽放一片蓝色的海洋。
辰天满脸戏谑:“你又不是小孩子了,也在乎这些”
话虽如此。
但他挥震大袖,河边立即驶来一片菡萏花洲子,田田连叶,碧如晴天。
两三株广玉兰开得正盛,大如奎碗的花朵,洁白如雪,点缀其间尤如一盏盏灯笼。
虽隔百丈。
但散溢的花香仍旧沁人心脾。
原本酸溜溜的童若然,忽然笑靥如花,显然很钟意辰天的安排。
辰天白她一眼,然后在她惊呼声的之中,抄手将其横抱在怀,足点水面,一跃踏上花洲子。
“漂亮嘛”
“嗯。”
“就这”辰天板起脸。
“那你还想咋样”童若然浅笑。
辰天低头看着怀里的童若然,正准备放她下来,突然嘴角传来一阵温润如玉的触感。
岸边的平民百姓见到此景,感慨辰天年少多金又身怀武艺的同时,忽然起哄,嚷嚷着再亲一个。
饶是辰天脸皮够厚,还是老脸一红,讷讷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啊你要是感觉吃亏了,可以亲回来。”童若然勾起嘴角,浮出一抹坏笑。
辰天哑然。
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被童若然拿捏了。
他当然没胆量再亲回去,悻悻放下童若然,不顾她的调笑,催动灵力快速让花洲子驶离岸边。
昌河的水利工程在十余万民工劳作之下,落成大半了,环绕永泰城变成护城河之余,也有通往合坤门的水渠。
其实说是水渠,至少也有三十余丈宽,俨然运河。
硕大的花洲子行驶在其中,也恍如一叶小舟,精巧玲珑。
“喜不喜欢”殷建业从背后抱住小桃红,迎风而言,轻柔的嗓音比之河风还要缥缈。
小桃红耳鬓发烫:“喜欢,谢谢少主的惊喜,真的很喜欢。”
见到她这幅娇羞的模样,殷建业欣喜极了,陡然间又想起亲妹妹殷妙彤,一时搂紧双臂,箍住小桃红不愿松手。
气氛旖旎。
但河边突然传来异响。
殷建业很不满宁静被打破,但抬头一望,瞳孔骤缩。
只见岸边的滨河道有一头硕大的山鹿,徐徐而来,觉重的脚步尤如闷雷,震得河水泛起涟漪。
长颈山鹿
万年之前的妖兽
殷建业心中霎时冒起一股胆寒,之前在殷氏中域的祠堂,他听过五影长老谈及此事。
当时他以为这东西早已销声匿迹,没想到,居然在永泰城突然亲眼目睹了
然而更让吃惊还在后面。
城中的平民百姓似乎并不惧怕这只蛮荒巨兽,纷纷投喂,而且还有胆子不小的年轻小子,攀上鞍鞯骑而远行
殷建业目瞪口呆。
心头立即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糟糕,永泰城与梵天麟达成交易了,否则为何会将如此巨兽,交由永泰城驯为交通工具
还是说,永泰城已经击败梵天麟
一念闪过,殷建业深深蹙眉,因为不管是那个设想,均是北域殷氏不能接受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