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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红尘

作者:见秋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203章 那些将至之人

书名:问道红尘 作者:见秋 字数:0 更新时间:05-08 01:30

今日县令巡河,查验堤坝,作为里正的宋正程也得陪同。

小船之上除了王仁与宋正程外,还有四名捕快以及宋正程的管家。

王仁离着老远便瞧见刘暮舟老宅那里已经被推平了,看样子有不少人在干活。不过他没怎么在意,因为他知道刘暮舟不会过分,他只要在,这北峡镇百姓我安危就有他一份责任,自己作为县令反而省心了。

所以他也没打算与刘暮舟打招呼,只巡视一番堤坝,而后便过渡龙峡去南峡镇了。

宋正程也往岸上望了一眼,瞧见那么多人,他脸上的笑意根本掩饰不住。

当年北峡镇的外来人,如今也有一番家业了。

可谁都没想到,宋正程身后的管家突然一句:“咦,不是说只是修缮吗?这都推倒重建了,像话吗?”

宋正程猛的转头,死死盯着身后管家,面色阴沉:“宋倕,你话有些多了。”

王仁也看了一眼宋正程的管家,又看了一眼宋正程,笑着摇了摇头,叹道:“宋家主的家规,着实不严。来呀,靠岸,我去瞧瞧怎么回事。”

没人说就无所谓了,但那不长眼的管家说了一声,他不去问问也不像话。

船靠在了河堤,四名捕快率先上岸,留下一位伸手拉县令,其余三人大步上前,指着一众人喊道:“别干了别干了,都先停下来。”

刘暮舟闻言,抬头望去,见是捕快,便轻声道:“都先停下来。”

而魏东则是皱了皱眉,沉声道:“这些家伙,前不久我刚送了钱,这怎么又跑来你这里了?”

刘暮舟边往上爬一边询问:“送钱?为什么?”

魏东无奈一笑,叹道:“不送钱,药房开不起来。”

刘暮舟爬上来的一瞬间,王仁也正好被拉了上来,两人对视一眼,刘暮舟瞬间了然。

王仁扫视了一周,光干活的就有八个人,除了与刘暮舟一块儿那个,其余估计都是炼气士或武道中人。

虽然修为不在了,但眼力又不会少。

他捋了捋胡子,面向刘暮舟而去,边走边问:“不是说修缮吗?怎么全推倒了?你也不跟我打个招呼?”

三明捕快一听这话,赶忙往后退了几步。

这一听就是县令与此人相熟,得亏方才说话不重。

刘暮舟干笑一声,挪了个马扎给王仁,自个儿则是坐在了堆积的木料上。

“本来是打算修缮,结果掀开一看,墙都烂完了,只能先推平,想着今日才去县衙报备的。”

王仁瞅了一眼竹篮子里的包子,自个儿上手就抓起两个,看得刘暮舟直乐呵,无奈道:“你慢点儿吃,饿死鬼投胎吗?”

说着便取出篮子里的碗,用酒葫芦倒了一碗酒。

不远处站立的宋正程这才长舒一口气,又转头看了一眼管家,后者赶忙低下头,呢喃道:“我不知道他竟然与县令相熟。”

其实魏东也很吃惊,当年最不受人待见的孩子,如今……真是令人羡慕。

等王仁端起酒碗喝了一口之后,刘暮舟才说道:“来都来了,午后吃个便饭?”

王仁却摇了摇头,而后言道:“上次忘了问你,晓得道衍现在跟着谁不?”

刘暮舟自个儿灌了一口酒,“自然知道,两年多前在彭泽,若非道衍阻拦,我已经毙了赵典。”

王仁从来都是大先生的弟子,即便没了修为,一些事情他还是听过些的,所以他点头道:“事情我知道一点,说这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玄风新太子令游江戾王出使神水国,会在腊月到,与神水国公主成婚之后,正月离开。”

刘暮舟一愣,皱眉道:“赵乐他至于如此落井下石吗?”

王仁摇了摇头,“争当皇帝不都这样?不过神水段氏能答应我也奇怪。到时候他要来找你,你还是忍着点儿吧。”

刘暮舟一乐,摇头道:“我不会的,但我等他一个答案。”

王仁点了点头,干脆将竹篮子提起来,而后言道:“回头让人重新报备吧,我走了,还要去南峡镇呢。”

刘暮舟送他到河堤,却以心声言道:“你手底下这捕快,手脚可不干净。小吏吃拿卡要你拦不住的,但得有度吧?偶尔吃个请就行了,可人家开个药房他们都要捞点油水,对城里那些贩夫走卒还得了?”

王仁微微一皱眉,而后点了点头。

刘暮舟转过头,对着宋正程一抱拳:“抱歉,为难宋叔叔了。”

宋正程笑着摇头:“没事没事,回头我差人来帮你的忙。”

管家愣了愣,上船之后对宋正程那是越发崇拜。

他心说想比家主,我简直是井底之蛙啊!人家早就知道这外来的泥腿子与县令交好啊!怪不得将宋桥牌位请回祠堂,还放在仅次于族族的牌位之下。

管家心声,引人发笑。

回去之后,郭木那家伙撇了撇嘴,嘟囔道:“什么县令?包子都要拿?”

施童也问了句:“公子与县令认识?”

这也是魏东想知道的。

刘暮舟昂了一声,点头道:“江湖故人,现在瞧着是文弱书生,以前可不是,打架贼猛,专照着脸打。”

可离得最近的魏东,是听见了刘暮舟与王仁的交谈,什么玄风、赵典赵乐之类的。

继续干活儿,刘暮舟对魏东说道:“回头就退你钱,不过哪里都有人情世故,即便把他们撤了,难保以后的捕快就都是清流。只要不是太过分,偶尔给点好处,你生意也好做些。”

魏东笑着点头:“我又不是孩子了,明白的。”

很快就到了午时,还是在干活儿,却又有人声传来:“都停一停,先吃饭吧。”

郭木都快哭了,一早上,早就饥肠辘辘了。

唯一一个外人,在瞧见两张新面孔后,又是看着刘暮舟,无奈一笑:“你这家伙,在外面吃了多少苦啊?”

刚放下锄头的刘暮舟,闻言之后,猛的一怔。

他万万没想到,魏东说的不是你现如今可正是风生水起,而是问刘暮舟吃了多少苦。

沉默被香芸的一个万福打断,香芸笑盈盈望着刘暮舟,轻声道:“这些年攒了许多许多酒,再要出门,公子一定要带上。”

刘暮舟深吸了一口气,受天道眷顾的人,修行到底是快。刘暮舟千辛万苦才到黄庭,香芸却也是个黄庭修士了。

“那感情好,再不用买酒了。”

冯橙也笑盈盈走来,重重抱拳:“钟离姑娘呢?没一起来?”

刘暮舟摇头道:“看过年能赶到不,倒是你,竟然会做饭?”

冯橙干笑一声,“你可太看得起我了,都是香芸的功劳,我就打打下手。”

话锋一转,冯橙又道:“公子别着急啊,还有汤呢。”

刘暮舟一愣,山上就剩下老王八蛋跟师叔母了……

结果一转头,就瞧见邓紫苏提个大桶走来。

刘暮舟嘴角一扯,骂道:“谁出的主意?找骂是吧?”

他赶忙跑过去从邓紫苏手中接过木桶,而后苦笑道:“你怎么也来了?我都跟师姐说好了,她很快就回来找你的。”

可邓紫苏只是微微一笑,而后言道:“好不容易清醒一会儿,听说你倔得不行,不愿登山,我不得跟着来求你?”

刘暮舟一愣,此时此刻,邓紫苏是清醒的?

他苦笑一声:“难为叔母了。”

邓紫苏只是一笑,而后言道:“你说采儿要来?”

刘暮舟点了点头:“先前在南海国相遇,她说先去山外山祭拜师叔,然后会赶来看你的。”

邓紫苏笑着点头:“拜拜也好,拜拜也好。哎?你的剑呢?”

刘暮舟笑道:“那把剑,更适合师姐。”

在场除了魏东之外,听见刘暮舟将剑送人了,一下子都愣住了。

但很快,各自开始吃饭。

刘暮舟本想告诉邓紫苏,蓝采儿与虞丘寒一样,都有寒冰剑气,可还没说出口呢,却见邓紫苏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邓紫苏突然望向刘暮舟,“咦?你是谁,好眼熟?”

刘暮舟张了张嘴,长舒了一口气,而后轻声道:“叔母,我是刘暮舟。”

邓紫苏却突然转头:“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呢,你们把她藏哪儿了?”

一瞬间,刘暮舟脑海之中嗡的一声,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好在是香芸与冯橙大步走来,一人一边搀扶住了邓紫苏,而后轻声道:“我们带邓姨回去。”

刘暮舟点了点头:“好。”

片刻之后,魏东端着一碗饭递给刘暮舟,轻声道:“先吃吧。”

刘暮舟嗯了一声,吃完之后,又是继续干活儿。

转眼便到了黄昏,魏东看了一眼天色,而后言道:“我得先走了,明日城里还有事呢。”

刘暮舟闻言,放下了锄头,想来想去,还是说道:“我有药,不敢保证能让安婶儿长命百岁,但治愈她所有的暗疾不在话下。”

李卞一步走出,落在两人所在的地基上,皱眉道:“公子,他不一定……”

话未说完,刘暮舟便摆了摆手,然后面向魏东,沉声道:“我不缺钱,但这丹药,你得付出代价才拿得到。原因我不好解释,怕你接受不了。”

说着,刘暮舟翻手变戏法儿一样,取出了一只白玉瓶。

而魏东,此时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当年宋青麟被仙人接走,人尽皆知。早晨我没想到,可今日一整天,见你如此阵仗,我也想到了夭夭为何长不大了。”

有头脑做生意的,哪里有笨人?

既然这样,刘暮舟便笑了起来,然后说道:“魏东,要是接住这瓶子,你有可能会遭受接不住的因果,福兮祸所依,这个道理你明白吗?”

魏东一笑,伸手接过瓶子,而后笑道:“我不求老娘长命百岁,只求她不那么痛苦,因果而已,我接了,死又何妨?更何况,你上次帮我,不是已经使我沾了因果吗?”

既然如此,刘暮舟便伸手拍了拍魏东肩膀,笑道:“得让你娘看见你成亲,腊月初五我来帮你搭红帐子,初六帮你迎亲,端盘子。”

魏东咧嘴一笑,可眼眶里泪水打旋儿。

他也拍了拍刘暮舟肩膀,忍住眼泪,呢喃道:“换成旁人混成你这般,又认得魏东是谁?刘暮舟……谢了,大药房以后都是夭夭的,我做大掌柜。”

说罢,他转身甩了一把眼泪,对着在场众人挨个抱拳,而后扛着锄头离去了。

此时李卞才说了一句:“其实不必这样的,换成我们任意一人,这份因果会小很多。”

刘暮舟望向李卞,笑道:“听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他若是不学好,求我我也不理。可他心思纯善,又不知道我在外面是什么德行,还年年为我宋伯上香。他没有修行资质,练武也晚了,我只能送他荣华富贵。”

李卞这才明白,方才,只是小心考验而已。

结果此时刘暮舟突然抬手扇了自个儿一巴掌,而后叹道:“我越活越像炼气士了,就像当年曹同对我,我竟也学来了。”

说着,刘暮舟抬头看了一眼夕阳,而后言道:“好了,诸位回吧,今日辛苦了。”

易悟真率先开口:“山上给你建了房子,两层小楼,倚着山溪,门前种了一棵银杏树。”

刘暮舟没搭茬儿,易悟真只得与众人对视。

结果虎孥扛着工具已经往客栈走了,不过他也说了句:“走了走了,大家都别干自己的事儿,明儿咱们还来。”

刘暮舟脸皮一扯,无奈道:“行了,等钟离沁来了,我与她一同登山。她应该……赶得到。”

大家伙儿这才乐乐呵呵背起东西准备打道回府,不过离去路上都在商量,一天来三四个人帮忙,轮着来。

晚饭,当然也有人管。

天黑透之后,青瑶便提着食盒走来了。

望着坐在拉来的石料堆里卷起裤脚抽旱烟的刘暮舟,青瑶一乐,轻声道:“我就说,他们这样,把我家主人拿捏的死死的。”

刘暮舟一叹:“心软,没法子。”

青瑶走过去坐在刘暮舟身边,安静,只听得见远处小镇微弱狗叫,还有蛟河水声。

“一开始是不想修房子吧?为什么突然转念了?”

刘暮舟猛吸一口烟,边吐烟边说道:“梦湫丫头第一眼瞧见这房子,眼泪花打旋儿呢,我怕之后钟离沁来了看见,也这样。苦日子谁都有,不止在过去,未来多着呢。就是突然觉得总是忆苦也不好,既然我现在有本事思甜,那该甜的时候得让自己尝点甜,否则将来再吃苦头,不就成了苦上加苦?”

青瑶点头道:“也是。”

话锋一转,青瑶又道:“随着各地气运源源不断涌入渡龙山,我的修为也在缓慢增长,而有些属于前身的记忆,也逐渐有了轮廓。我说的不止是在龙背山被斩的那条,还是龙宫那条。”

刘暮舟一愣,“什么意思?”

青瑶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气运之龙,是龙宫那条青龙真龙气息外泄与这方天地气运混杂而成。也就是说,主人猜的不错,我要化龙,必不可少的是被杜湘儿夺走的真龙之气。我要想成为青龙,恐怕需要进入那枚钥匙才能打开的地方。”

刘暮舟闻言,沉声道:“没有别的?譬如,某位教主?”

青瑶摇了摇头,“暂时还有。”

刘暮舟嗯了一声,点头道:“龙宫我要从昆吾洲回来之后再去,起码我得有一把剑再去。”

说完便开始吃饭了,等到青瑶离去,刘暮舟便转头看了一眼水缸。

待到戌末,刘暮舟喊了一声,苏梦湫这才钻出了水缸,对着刘暮舟打了个招呼,然后便拖着疲倦身子往客栈去。

刘暮舟笑问一句:“今日填了多少?”

苏梦湫挤出个笑脸,轻声道:“比昨个儿多,能有一背篓土。”

往后的日子,近一月光阴,苏梦湫每日卯时去,戌时回,慢慢的夜里出来时显得就没那么疲惫了,有时还能与刘暮舟说几句话。

刘暮舟心里明白,在那般重力之下,想要填平大坑,就像是年幼时的刘暮舟看着卸不完的一船货,是绝望的。但刘暮舟更知道,绝望过后,将来就再也没什么事情能让她绝望了。

就像是一只蚂蚁扛方糖,换成人,便不亚于扛着一座山。而少年时扛不动的担子,就像是蚂蚁扛着的方糖,待到长大以后,面对眼前一座座大山时,便会觉得,不过如此。

那日之后,宋正程真的派了人来帮刘暮舟建房子,于是短短一月,房子已经成型了,同样是个四水归堂的院子,坐在屋子里敞开大门,便能瞧见门外蛟河。

先前帮忙的工匠还说门前流水,财运都被流水冲走了。刘暮舟本来不当回事的,结果这话不知怎的被虎孥听去了,那家伙便在卸春江捞了一条春江大鲤投入了院子里的荷花池。“

现如今就是屋子里装潢一番,家具、门窗之类的了。虎孥也不让别人做,带着郭木一间房一间房的过。

而转眼光阴,已经到了腊月,也迎来了归乡之后的第一场雪。

初五早晨,刘暮舟刚刚抽完烟,虎孥便带着郭木冒着大雪赶来了。

刘暮舟见状,无奈道:“这么大雪,你歇歇啊?”

虎孥只是笑着摇头:“得赶在过年前把东西都给你弄好,否则到时候过年了,还是乱糟糟的,不好看。今日不是要去魏东家吗?你去忙你的,这里交给我们了。”

郭木也拍着胸脯儿,“是啊是啊,我都快出师了。”

说来也是,于是刘暮舟换了一身草青色的布衣之后,用布带子束起头发,便朝着魏东家里去了。

过了没多久,刘暮舟便到了北峡镇。

小镇之中姓宋的住的靠中间儿,外姓则是靠外围,魏东家也一样,就靠着北边儿的大山。大山原来没名字,后来渡龙山君庙被迁到了这座山上,这山才有了个迁君山的名字,宋伯就葬在东坡。

走到魏东家门口,院子里已经站了许多人了,都是街坊邻居。

当然了,还有不少同龄人,也是从前组团儿欺负刘暮舟的人。

刘暮舟走到门前时,便有几个围在火炉边上的年轻人回头望刘暮舟,一个个的嘴里嘀咕着:“瞧瞧瞧瞧,是不是那个外来的短命鬼?听说他就是渡龙客栈背后的东家?啧啧,不愧是小白脸儿,哄得那寡妇给他白白干了这么多年活儿?”

此时忙里忙外的魏东瞧见了刘暮舟,赶忙跑过来,笑着说道:“你来晚点儿就行了,这么早干嘛?”

刘暮舟摇头道:“没事,多少年没来过这种场合了,逛逛。”

此时火堆边那些人,其中一个喊道:“那是刘暮舟吗?怎么长得这般小白脸儿了?”

魏东闻言,一皱眉,却被刘暮舟按住肩膀,微笑道:“你的好日子,犯不上。”

说罢,刘暮舟一边拱手,一边笑着往火堆那边去。

“哎呀,多年不见,都长大成人了呀?”

其中一人笑道:“我十六岁成亲,十七岁当爹,孩子都七岁了。他们几个都是当爹的,就魏东成亲最晚,还长大成人呢?”

另外一人笑盈盈望着刘暮舟,询问道:“你这模样,找媳妇儿不难吧?成亲没有?”

刘暮舟摇了摇头:“我还早呢。”

伸手烤了烤火,大致看了一圈儿,帮忙洗菜摘菜的都是女眷,掌勺的却是男的。说是来帮忙的一帮男的,其实要到了午时才出力气。

这些人背后嘟嘟囔囔,当面其实说话也不难听。说白了,就是当年他们最瞧不上的人,结果成了他们当中混的最好的,年纪轻轻就有自己的客栈了,心里过不去,背后骂两句找补找补。

而魏东的娘亲,扶摇之后明显精神了许多,恶疾都被治愈,此时除了给帮忙的人找东西外,碰见些从前帮过自己的人,都会抹两把眼泪。

妇人一转头,瞧见刘暮舟后便大步走了过来,“暮舟,是暮舟吗?”

刘暮舟闻言,赶忙点了点头:“是我,安婶儿。”

妇人一下子泪水涌了出来,双手使劲儿抓住刘暮舟,哽咽道:“苦命的孩子,魏东都跟我说了,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刘暮舟赶忙答复道:“别别别,用不着,举手之劳而已。大喜的日子,开心些。”

安婶儿擦了一把眼泪,点头道:“好,明儿记得将你那徒弟呀妹妹呀,都带来,喝喜酒。”

刘暮舟笑着点头,目送安婶儿去别处。

想必与火炉边上这帮年轻人背后的说道,上了年纪的人说的都是好话。

突然间,有人扯着刘暮舟的袖子,低头一看,原来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脸蛋儿红扑扑,使劲儿一吸溜,嘴唇上方的“青蛇”便回了洞府。

刘暮舟疑惑道:“怎么啦?”

小男孩儿嘿的一笑,一句话都没说,转身便跑了。

孩子跑到远处,抓起一团雪,叽叽喳喳笑着丢到另一个孩子头上,很快便是一群孩子打起了雪仗。

刘暮舟见状,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很快便到了午时,一锅烩菜,每人一碗。之后便是齐心协力去搭帐子。

隔壁邻居带来了自己的砧板菜刀,有人扛着桌子有人提着板凳儿,还有人提着自己茶壶,院子里很快便挤满了人。

到了黄昏,雪还在下,刘暮舟端着盘子挨桌上完了菜便走了。

安婶儿四下找寻没能找到刘暮舟,还拉着魏东询问:“暮舟呢?端了半天盘子了,吃饭的时候怎么不见人了?”

魏东笑了笑,轻声道:“娘,你就别管了,他自己家也在盖房子,也忙。”

而刘暮舟,冒着雪往家走去,不一会儿便顶了一头风雪。

快过年了,小镇之中摆摊儿卖年货炮仗的,也都已经开始了,说是人头攒动也不为过。

刘暮舟越走,离着嘈杂越远,他好像也越抓住了一样东西。

此时风雪越大,雪花砸在脸上,丝丝冰凉,终于惊醒了刘暮舟。

他望着远处那座渡龙山,微微一笑,眼前的障已然布满了裂纹。

所求何物?不正是这温暖人间吗?

最初的远行,求活、求剑,看似一个为我,一个为喜欢的姑娘,可说到底,不得已的吃苦,为的却是甜呀?哪儿有人是天生喜欢吃苦的?

行路百万里,走来走去,使人安心的,最终还是这个夹在大山之中的小镇?

我是个人,成不了仙。

此时此刻,好像只差一个契机,或许是某人的某句话,或许是看见的某件事,某个东西,就可以破障。

可刘暮舟偏偏没有摸到那一点。

刘暮舟甩了甩头上的血,自言自语道:“不着急,不着急。”

与此同时,自东边往神水国方向,有一艘渡船正在疾速前行。

有个身穿儒衫的年轻人站在船头,双手紧紧扶着围栏,呢喃道:“樱桃,咱们到哪儿了?”

一边的红衣姑娘轻声道:“明日一早就到了,你就别着急了。”

而神水国北方,一艘云舟正在缓慢行驶,对于返乡,杜湘儿好像并不怎么在意。

不过她转头看了一眼吕玥,而后笑问道:“听说刘暮舟返乡了,宋青麟也要回乡,你再见宋青麟,该如何自处啊?”

吕玥神色淡漠:“你还是想想自己,我不亏心。”

杜湘儿笑道:“我倒要看看,有些人会不会忘了是谁送他这场泼天机缘的。”

而神水国京城,也就是距离飞峡县不远的龙州,有个干瘦青年看向身穿黑衣的和尚,轻声道:“那个答案我有了,我想去见他。”

道衍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呢喃道:“你决定就好,但这次他要杀你的话,我真拦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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