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阑亭轻笑一声,面上尽是不屑,目光悠悠投在远处同汀烟说话的娇人身上,了然道:“流光兄,便是因此才对孤冷淡的?”
虞云清默然,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虞归晚身上:“姒云琚此次,对你的侧妃之位势在必得。”
而永平帝,自然是乐见其成。
既能彰显他厚爱老臣孙女儿的仁善,又能换来姒太傅的推崇以及在文臣心中的至尊地位,区区一个侧妃之位而已,何乐而不为?
太子眸子微眯,定定对虞云清道:“流光兄放心,孤当日的诺言,依旧作数。”
言下之意,便是他身边只会有虞归晚一人。
虞云清轻轻收回视线,轻声道:“臣,拭目以待。”
说罢,虞云清一掀袍角,朝太子恭敬行了一礼,随即转身朝镇国公府的马车走去。
原处,月明正要上前,便见太子一手轻轻抬起,温声道:“让她们先走。”
另一边,虞归晚有些好奇的瞄了一眼虞云清的脸色,瞧着似乎比方才缓和了不少,见状,虞归晚扭身在虞云清身旁坐下,笑弯了眸子道:“阿兄??作甚皱着这张脸,难道瞧见我你不开心么?”
虞云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伸手轻拧了一下她的鼻头:“也就你胆大,好容易打了胜仗,竟也不急着回来,真是叫阿父阿母好等。”
当初为了不兴师动众,她同太子皆是偷偷脱离队伍的,只派了雾隐和汀烟前去同虞云清知会一声,眼下秋后算账,虞归晚也讷讷闭住了嘴,不敢多言。
虞云清见她乖巧起来,唇角不动声色地一笑,自顾自捧了一册书卷来看。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马车稳稳停在镇国公府的门口,虞云清撩了帘子下车,随即便伸出手,作势要扶虞归晚。
虞归晚也不矫情,撑着虞云清的手便跳下了马车,朝府中的方向一瞧,疑惑道:“阿父,阿母呢?”
按照往常来说,她父母定是会在府门口来接她的。
虞云清微微一笑,敲了敲她的脑袋瓜,笑道:“在母亲那处等着你呢。”
虞归晚眉头一皱,心中忐忑,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熟门熟路地到了静澜苑,尚未踏进去,鼻尖便闻到了饭菜的香气,顿时感觉腹中饥饿。
出门在外这些日子,虽说吃的也不差,可比起家中做的,到底少了些味道。
心中一动,虞归晚掀开帘子便小跑进门,只见衡阳郡主端坐在桌旁,正亲自捡了一碟子松鼠鳜鱼放在虞归晚的位置前。
似是听见脚步声,衡阳郡主抬头一看,便瞧见虞归晚像只快乐小狗般奔了进来,当即便站起身,面色激动地迎了上去,口中唤道:“我的查查,可算是回来了。”
一旁的虞山也眼巴巴瞧着虞归晚,又想要上前同闺女说说话,又不敢打揽衡阳郡主。
衡阳郡主一手捏了虞归晚的小手,轻声问道:“一双小手这般凉,可是衣裳穿的少了?”
说完,又皱眉同虞云清道:“也不知给你妹妹带个披风过去。”
“快叫母亲瞧瞧,可是瘦了?"
待完完整整瞧过虞归晚一趟后,衡阳郡主才放下心,拉着她至桌边坐下,笑吟吟地夹了一筷子翡翠虾仁放进她碗中,笑道:“尝尝,阿母的手艺如何?”
“咦?竟是阿母亲自下厨?”虞归晚眸色一亮,衡阳郡主的厨艺向来便是极好的,可她贵为主,便是家中人也不常会迟到她的手艺。
将虾仁塞入口中,鲜甜爽滑的口感顿时攥住了虞归晚的口腔,她幸福地眯起眸子将虾仁咽下,才扭头冲衡阳郡主说起了在外面的事儿。
衡阳郡主也不着急,笑眯眯地应了,时不时往她盘子中捡着菜。
见她用的差不多了,衡阳郡主才正色道:“香香,阿母有一事问你,你老实告诉阿母。”
衡阳郡主鲜少用这般正式的语气说话,可每每这般说起,皆是一等一重要的事儿。
闻言,虞归晚将筷子搁在一旁,抬眸略有疑惑地望着自家阿母。
衡阳郡主怜爱地望她一眼,才温声道:“此去西关城,你同太子殿下,如何了?”
瞥见虞归晚仍旧有些不解,衡阳郡主轻笑道:“阿母是说,你可是有些喜欢太子殿下?”
虞归晚闻言,当即面上一红,有些忸怩道:“阿母问这个做什么?”
这般小女儿的做派,衡阳郡主也是过来人,眸色一沉心中便有了大概。
只是这些日子,京中也有了变化。
她瞧着虞归晚,红唇清启:“当初你刚离京不久,姒家那个就自请去了大慈悲寺祈福。
“祈福?”虞归晚一怔。
衡阳郡主轻轻颔首:“说是只要太子殿下同大祈能康健无忧,她便是常伴青灯也是值得的。”
说及此,衡阳郡主眸中闪过一丝讥笑,颇为不屑道:“便是本郡主也要赞她一声勇气可嘉。”
要知道,姒云琚此举完全就是在赌,若是赌赢了,太子回来了,那她便得了个情深义重,痴情一片的名头,若是赌输了,那可真真是一辈子套在其中。
也不知她是对太子有信心,还是真的就这般豁得出去。
说及此,衡阳郡主轻轻抬眼,瞧了瞧仍是一片怔然的女儿,心中轻叹:“如今太子大胜回来,民间多有流言,说是姒家那个福泽深厚,刚一祈福归来,太子便凯旋,这福气都传到了太子身上。
“京中不少人都在传,这姒云据与太子缘分天定,想必不日就要进宫成为太子侧妃了。”衡阳郡主说完,紧紧盯着虞归晚的眼睛,想从她的神情中看出些端倪。
原以为依着虞归晚的性子,定是还不知情爱为何物,却不料虞归晚冷笑一声:“好一个姒云琚,就这般想挖本姑娘的墙角么?”
有些东西,真要叫她要,她可能犹犹豫豫,可是在她考虑好之前,要是有人来抢,那她也定是不乐意的。
思及此,虞归晚当即眯了眯眼,冲衡阳郡主道:“阿母你放心,我定是不会让姒云琚得逞。”
见状,衡阳郡主反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丫头,真是....
想到姒家那丫头的手段,衡阳郡主心中又是一叹,只觉整个人愁极了。
与她不同,虞归晚这般斗志昂扬,虞山同虞云清皆是心中百转千回,只觉女/妹妹想要的,定是要想法子弄来。
二人心下一动,皆是暗自有了打算。
另一边,太子急匆匆回了东宫。
前脚将将踏入书房坐下,后脚雾隐便送来了一大堆的折子,恭敬道:“殿下,这些都是积攒下来的折子。”
说罢,他轻轻将折子放在桌案上,恭敬退至一旁。
太子一手端了内侍奉至手边的茶盏,另一手随意捏了本折子看了,口中悠悠道:“孤不在的日子,京中可有发生什么事儿?”
雾隐皱眉,京中....
忽而,脑中灵光一闪,雾隐小心问道:“殿下说的,可是姒娘子之事?”
太子轻轻抬眸,视线冷冷留在雾隐头顶。
雾隐被他这般一望,只觉整个人慌乱极了,额间更是布上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察觉那目光愈发冷冽,雾隐不敢耽搁,连忙开口道:“回殿下,咱们东宫,向来....向来是不报这些儿女情长之事,更何况...”
更何况,还是京中的流言。
太子不轻不重地放下茶盏,在空中响起沉闷的一声,随后淡淡道:“这次便罢了,往后这些事,事无巨细,皆要报于孤。”
“尤其是与镇国公府有关的。”太子淡淡补充道。
“是!殿下!”雾隐连声应了,随后恭敬退至一边。
“去将这件事的始末,给孤查清楚送过来。”
“是,殿下。”
未过多久,便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有内侍上前禀报道:“启禀殿下,圣上请您去乾清宫一趟。”
“可有说是何事?”
“这...小人不知。”
太子从书案后轻轻站起身,淡淡颔首道:“走吧。”
说完,他长腿一跨,大步出了东宫,内侍们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宫外,太子还朝的消息飞快传遍整个京城,姒府后院中。
姒云琚端庄坐于妆台后,面前正是各色打开的首饰匣子,眼下她那白皙纤嫩的一双手正轻轻在匣子中拨弄,良久,才挑了支成色极好的珍珠簪子在发间比划。
见状,她身后侍立的侍女琳琅轻声笑道:“奴婢记得,这是公家娘子前些时候送来的吧,瞧着真是好看。”
她掩唇轻笑:“自打太子殿下大胜的消息传回来,这谁不是卯足了劲儿往您身边送东西。”
“倒是镇国公府那头,简直冷清的紧。”
“想来呀,任是谁都知晓,您可比那虞归晚要靠谱多了。”
姒云琚唇边含笑,悠然听着琳琅将一番话细细说完,这才优雅将簪子取下,轻轻放回匣子中,低声笑道:“这算什么?不过是成色好些罢了。”
“要知道,那皇后娘娘凤冠上的那颗东珠,才是这么千百年来就那么一颗。”
此话一出,琳琅眸中火热愈深,只恨不得当场便跪下来喊娘娘千岁。
见状,姒云琚不屑一笑,真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竟也能惊讶成这般。
略一沉吟,姒云琚才轻轻抬眸,冲琳琅道:“你切去打听打听,看看镇国公府那边的动静。”
若是虞归晚识相,最好便自己寻个理由,将正妃的位置让出来。
否则...那她就免不了要使些手段了。
镇国公府,被姒云琚惦念许久的虞归晚回到东风苑后,在榻上翻来覆去几下,终是冲着外面唤道:“汀烟。”
话音甫落,便见汀烟掀了帘子进来,小心问道:“怎么了女郎?可是有事?”
虞归晚抬首:“你替我递个帖子去裕阳长公主府、靖安王府,还有纪家和钟家,就说我请她们明日天香楼一叙。”
汀烟瞧了眼外间的天色,当即便点点头道:“奴婢这就去。”
翌日,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虞归晚难得起了个大早,就连汀烟都震惊道:“女郎怎得这般早?”
往日里,便是虞归晚要出门,通常也是掐着点儿起的。
“不知怎得,总觉得无睡意。”这些日子同苏阑亭在一起久了,忽然不见他,倒真有些不习惯。
思及今日可能会在外面遇上的人,虞归晚抿了抿唇,便道:“伺候我上妆吧。”
汀烟一听,一双眸子更加瞪大了,她家女郎若非重要场合,一向是不爱上的,只是汀烟并未多言,连忙小心去外间端了铜盆进来,伺候虞归晚洗漱。
未过多久,虞归晚抬眸瞧了眼铜镜中明眸善睐的女子,终是满意点点头道:“就这样吧,外头马车可备好了?”
“早早便在府门口候着了。”汀烟笑道:“女郎今日打扮地这般好看,简直要将奴婢的魂儿都勾了去。”
虞归晚回眸轻飘飘嗔了她一眼,才笑道:“你今日倒是嘴甜。”
见她起身,汀烟连忙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披风,上前给虞归晚系好了,才扶着她一步步朝外间挪去。
马车的轱辘缓缓转动,未过多时便停在天香楼的门口。
汀烟恭敬将车帘掀开,扶着虞归晚缓缓下了马车,将将踏入天香楼当中,便听闻四周一阵抽气声。
“许久不见,这虞娘子生的倒是更加好看了些。”
“诶?可是因为那事儿?”
“什么?”
那人飞快瞥了一眼虞归晚,随后探过头去同身旁的人窃窃私语道:“你们说,可是因着姒娘子近些日子的风声,叫虞娘子有了危机感,她才打扮地这般好看,出现在大家面前。”
“这....还真有可能。”
“是吧,仔细算来,虞娘子都多久不曾出来了。”
虞归晚轻飘飘往那头望了一眼,那些人被她眼风一扫,皆是愣愣瞧着她面上,半句话也没有了。
见状,引路的小二连忙上前道:“虞娘子,还请楼上。”
依旧是熟悉的包厢,将将推开门,便见仪清同长平早已端坐其中,见她进来,二人面上皆有些兴奋。
“好啊你,虞杳杳,总算是舍得回来了!”长平当即站起身,冲着虞归晚便是一个飞扑。
所幸虞归晚下盘稳得很,才没有被她创到。
刚扶着长平站直身子,虞归晚便听她咬牙切齿地在耳边哼哼:“好你个虞归晚,竟是连去西关城这样的事情都不带我,不带我就算了,连一句话也未同我说过!”
虞归晚诧异:“你如何知晓?”
按理说,她阿母不是借口她身子不好,前去大慈悲寺养病了么?
长平微微撇嘴:“你在西关城的英勇事迹,本郡主可是一点没错过。”
虞归晚皱眉,有些狐疑地望了眼长平,却见她没好气道:“行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补偿补偿我吧。”
说完,她带着虞归晚至桌旁坐下,亲手斟了盏茶推给她:“姒家那事儿你可知道?”
虞归晚点点头,提及此事,她眸中升起两分好奇,扭头道:“快说来听听。”
“还说你不喜欢太子表兄,对他的事儿这般关心。”长平瞥她一眼。
虞归晚理直气壮地直起腰,颇为无赖道:“那本姑娘现在就不能喜欢了么?”
“行了行了。”仪清一手一个将人摁住,凤眼微睨:“这些消息,当是姒云琚的人放出来的。”
“那是自然。”长平颇为傲娇地扬了扬下颌,朝仪清道:“这个还用查么?本郡主猜都能猜到。
仪清淡淡瞥了她一眼,懒得理会这个小丫头。
恰逢钟令嘉推门进来,一边朝几人走来,一边问道:“迢迢呢?怎得不在?”
长平懒懒瞧了眼外面的人群,心不在焉道:“许是又去梨香居了吧。”
“梨香居?”虞归晚疑惑道,这是个什么地方,她怎得从来不曾听过。
提起梨香居,长平便颇有些激动道:“说来你还不知道这事儿,走,咱们边走边说,本郡主今儿个就带你去见见世面。”
说罢,她站起身子便拉着虞归晚往外走,还记得回头冲仪清二人道:“走走走,便是去那边儿喝茶,也是一样的。”
钟令嘉眸子微微落在虞归晚身上,有些无奈道:“你带查查去梨香居,小心太子殿下饶不了你。”
不料长平却是轻哼一声,丝毫不怕:“我还就要他饶不了我呢!当初他可是怎么答应我的,眼下他自个儿倒是抱得美人归了,我呢?”
虞归晚闻言,哪里不知道长平的话外之意是什么,当即面色一红。
几人说走边走,转眼间便坐上了去梨香居的马车。
因着几人有话要说,索性便都挤在镇国公府的马车上,这车厢内倒也宽敞,容得下几人。
“快点快点,你们还未同我说呢,这梨香居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虞归晚伸手拽了拽长平的衣袖,她听着像是吃饭的地方。
长平面上神秘一笑:“待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起来,前些日子还有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若不是太子还朝的消息传来,想必那事儿还得折腾一阵子。”
虞归晚见她面上一阵坏笑,不由自主地皱皱鼻头,心中揣测道:“不会是...容昭?”
她目光从一旁静静坐着的仪同钟令嘉身上划过,见她二人皆是一脸无奈,转头又看向了长平。
不料长平却是兴奋点头,笑道:“那梨香居来了个身段一流的小生,别的不说,浑身的气质简直就同崔砚一般无二。”
“待好生装扮了唱起戏来,那唱腔也活脱脱就是第二个崔砚。”
“那段时候,容昭险些便要宿在梨香居了,也是皇祖母实在瞧不下去,才叫人将她带回了宫中,将将消停一段时间。”
闻言,虞归晚眨了眨眼:“戏子?”
那这梨香居,岂不是个戏园子?
“呀!”长平惊呼一声,竟是不小心将这事儿说出来了,不过反正也要到了,也没什么大碍。
“那崔砚,便也不闻不问?”虞归晚有些难言。
像崔砚那般清傲矜贵的人,也能忍受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妻迷恋上一个戏子么?
闻言,长平轻轻摇头:“崔砚那头倒是从未过问过,就连崔家对此事都仿佛瞧不见般。”
“不过这般也好,容昭回回同崔现在一块儿,皆要闹个鸡飞狗跳。”
“届时再牵连上你,岂非得不偿失?”
“倒不若就似现在这般,她迷恋个身份低微的戏子,那戏子也对她曲意逢迎,倒也不错。”
正这般说着话,马车便缓缓停在梨香居前面。
一行四人轻轻下了马车,便见面前是个极其清幽秀气的园子,占地颇广,一瞧便是背后有势力撑腰的地方。
这京中之人,想必没人不认识长平仪清二人。
那门口的小厮遥遥一望,便满脸笑意上前道:“小的见过两位郡主,两位女郎。”
长平轻轻嗯了一声,才睨眼问道:“迢迢可在?”
“回郡主,纪娘子还是老规矩,在天字三号院内,点了子衿的细听。”那小厮弓着腰,麻溜地将一行人朝园中引去。
老规矩?这般听着,纪迢迢倒像是这儿的常客。思及左相那个老古板的性子,竟也能放任纪迢迢沉迷戏子?
虞归晚这般想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只是不得不说,这梨香居的主人显然是费了一番大心思的,整个园内划分成了诸多院子,每个院子之间皆由青竹或各色花卉隔开,瞧着颇有一番意趣。
光是这般看着,便叫虞归晚不由得想起一人来??赵王。
几人将将转过一片竹林,便见不远处传来一阵争吵声。
“纪迢迢,就凭你,也敢跟本郡主叫板了?”如此骄横的女声,显然便是容昭。
“容昭!你也就会以势压人,能不能讲点道理了?”纪迢迢声音向来是娇软细糯的,眼下竟是听出了一片冷色,想也不用想便知她气急了。
仪清轻轻睨了一眼那带路的小厮,随口吩咐道:“行了,你先下去吧。”
那小厮也不敢惹事,当即便躬身行礼,麻溜地跑了。
看那样子,许是要去寻这梨香居的管事。
虞归晚等人往前慢慢踱步,不远处争执的一行人便落入眼中。
除了容昭和纪迢迢外,二人身边各自站了一个男子。
只是容昭身后的男子明显是常服打扮,而纪迢迢身边的则是一身戏服,瞧着正是要唱戏的模样。
听闻纪迢迢的话,容昭颇为不屑道:“道理?本郡主同你,需要讲道理么?”
“纪迢迢,你赶紧给本郡主让开,本郡主今日便要教训教训这个不分尊卑的戏子!”
“胆敢欺辱本郡主的人,真真是活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