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垂眸一笑,苍白的面容上满是和蔼之意,仿佛真是个满心为了小辈好的老太太,仿佛斟酌了下如何开口般,太后轻声道:“容昭这孩子,也算是哀家亲手养大的。”
“说句不好听的,便是在哀家闭眼前,能瞧见她成婚,儿女承欢膝下,夫妻和睦,哀家便是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同你阿弟有个交代了。"
“如今她与崔家定亲也算是有段时日了,可这成婚的日期迟迟没有定下来,皇帝你瞧,能否为她们小夫妻,挑个好日子?"
“就是这事?”永平帝眸色渐深,太后如此大费周章,竟就是为了此事?
闻言,太后嗔怪一笑,扭头冲秋姑姑笑道:“你瞧,皇帝从小就老成,不似绍儿是个泼猴。"
说罢,又没好气地对皇帝道:“自然是此事,否则还能是为了什么?”
永平帝淡淡颔首:“此事自然,即使如此,便也问过容昭的意思。”
话音甫落,太后便喜上眉梢,吩咐秋姑姑道:“快,去侧殿将蓁蓁叫来,好好谢谢她皇叔父。”
“是。”秋姑姑笑着应了,连忙转身去慈宁宫侧殿请容昭。
为了便于照顾,容昭在慈宁宫中,想来也是住在东侧殿的。
不多时,便见容昭跟在秋姑姑身后恭敬进了殿中,倒是同以往张扬跋扈的样子大为不同。
“臣女苏蓁蓁给圣上请安,圣上万福金安。”容昭被两个侍女一左一右扶着乖巧跪下,包的像粽子般的双手轻轻放在地上,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
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侄女,虽是气恨因着她的缘故伤了太子,可也总不能叫她去死不是。
见状,永平帝淡淡点了头道:“行了,起来吧。”
太后当即朝容昭使了个眼色道:“还不向你皇叔父认错?”
永平帝一怔,似是没想到太后竟然会将此事放在台面上,所幸自打容昭进殿,便将其余宫人皆屏退下去,眼下皆是太后的人,倒也无甚事情好说。
容昭当即抬起头,似真心悔过道:“圣上,容昭知错。”
“容昭不应为了一己之私,擅自动用皇祖母借给我护身的暗卫,险些因此伤了三堂兄,容昭罪该万死,还请皇叔父饶了侄女这次。”
说罢,容昭便又是一个结结实实的头磕了下去。
永平帝本是眸色微冷,可触及一旁太后充满希冀的眼神,到底不忍伤了太后的心,见状略微训斥了两句,便道:“此事下不为例,若再有下次,朕定不饶你!”
“是!容昭多谢皇叔父。”容昭乖巧起身,待立在太后身旁。
见皇帝将容昭犯的错揭过了,太后才伸手将容昭召至床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别怪你皇叔父严厉,他心中也是疼爱你的,这不,问你可想好了何时同崔砚成亲,若是选定日子了,便叫礼部通知崔家。”
容昭试探抬眸,便见永平帝依旧沉着一张脸坐在太后身边,见状垂眸回道:“一切听凭皇祖母与皇叔父吩咐。”
闻言,太后喜笑颜开道:“真是哀家的好孙女儿。”
说罢,又微微扭头问永平帝道:“哀家瞧着,明年年底便有个好日子,便叫钦天监瞧瞧如何?"
永平帝闻言,当即一口应下,吩咐康禄道:“你即刻去钦天监,叫他们拟个日子来,今日便传去崔家。”
“是,圣上。”康禄恭敬垂着头退出慈宁宫。
此次不必太后吩咐,容昭自己便面露喜意,乖巧朝着永平帝行礼道谢。
尚未等她跪下去,永平帝便摆摆手道:“免礼吧。”
他一双眸子微微抬起,沉沉望向容昭,不带感情道:“崔家也算是百年大族,嫁去崔家,不算是辱没了你。”
“届时务必要做到侍奉双亲,与夫郎举案齐眉,方不坠我皇家郡主风范。”
永平帝说的话,容昭皆一条条应了。
半晌,待一盏茶彻底冷透,永平帝才轻轻站起身道:“儿子明日再来瞧您。”
太后靠在榻上含笑点头,众人又是跪下齐齐恭送永平帝离去。
待内室中只余祖孙二人,太后才皱眉望向容昭依旧裹得像粽子般的手道:“这太医院的太医都是做什么吃的,怎得还不见好?”
容昭撇撇嘴,委屈道:“皇祖母您都不知道,那些太医说了,孙女儿这手怕是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好,且每日都要力气大的侍女推拿才能好上那么一些。”
“可那推拿简直疼死了,就像是将孙女儿的骨头全敲碎了一般。”
听闻容昭受了这样大的罪,太后面色一变,拧眉道:“秋莘,去镇国公府打听打听,看看衡阳的手如何了?”
吩咐一通后,太后忍不住有些后悔,当初就不应依着容昭的性子回宫,说不得那大慈悲寺的医僧医术更好。
思及此,太后有些犹豫道:“可要召些医僧进宫给你瞧瞧?”
容昭颇为不屑地撇嘴道:“那些江湖郎中能有几个有本事的,若真有本事,早早便进了太医院,何苦还在寺庙中吃苦受罪的。”
说罢,容昭不再纠结于自己的手腕,眼下虽是疼痛,可渐渐也能活动起来,她自然是毫不担心,倒是另一桩事。
容昭瘪嘴道:“皇祖母??您也瞧见了,若是指望圣上给孙女儿报仇定是不行的。”
别说报仇,她伤了皇叔父的宝贝太子,皇叔父没治她的罪便是看在太后的面上了,哪里还能帮她为难虞归晚。
见她着急,太后无奈拍了拍她的手道:“你瞧,又忘了哀家是如何教你的,哀家都嘱咐你什么了?”
容昭颇为不情不愿道:“皇祖母说要耐心,在皇叔父面前要乖巧听话,不能表现出半分骄纵,任性。”
“这就对了。”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安抚容昭道:“放心吧,过不了多久,便能叫你与虞归晚在一处教养了。”
“什么?我?”容昭一惊,怎么她也要去。
太后嗔怪地看她一眼,轻叹道:“你看看你,老这般急躁,将来嫁去崔家可是要叫人笑话的。”
“这样小孩子的性子,如何做的一府的主母?你夫郎将来,可是要继承整个崔家,你要做好他的贤内助才是。”
提及崔砚,容昭羞涩一笑,双手抱着太后的胳膊撒娇道:“皇祖母??”
“好了好了。”太后慈爱一笑,才道:“便是将你二人放在一处,可这人都是皇祖母派去的,还能叫你吃了苦不成?”
“再说了,到时候将虞归晚放在你眼皮子底下,还不是任你拿捏?”
见容昭面上终于笑开了花,太后才微微放下心,叮嘱答道:“你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好好养好这双手。”
视线触及自己一双手腕,容昭心中将将熄灭的怒气腾然又升了起来,对虞归晚的恨意更深,当下便想起另一事道:“皇祖母,孙女儿想要姒家娘子进宫一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见太后犹豫,容昭进一步撒娇道:“孙女儿在宫中实在是无趣极了,整日里手都不能动弹,您就可怜可怜孙女儿,叫她进宫陪孙女儿说话吧。”
太后哪里经得起她这般撒娇,未过多久便败下阵来,认命道:“好了好了,再过些日子,哀家便唤她进宫伴你可好?”
“皇祖母最好啦!”容昭面上顿时笑开了花,整个人往太后怀中蹭去。
另一边,太子下了早朝后便径直往坤宁宫而去,刚至前殿,便见巧月远远就迎了上来,笑道:“殿下来了,皇后娘娘想到您应是要来,特意吩咐奴婢在此等您。
太子轻轻嗯了一声,张口便问道:“杳杳呢?”
“虞娘子在殿内陪娘娘绣花呢。”巧月莞尔一笑。
绣花?太子唇角笑意愈深,那个小丫头,竟然也会绣花?
这般想着,太子前脚刚踏进殿中,便见虞归晚仿佛看到救星般的抬起眸子,惊喜道:“殿下来了!”
她本意是告诉皇后,苏阑亭来了,她们终于可以不用再绣花了。
怎料太子殿下竟然也轻轻嗯了一声,回道:“孤来了。”
虞归晚扭头奇怪地瞥他一眼,却忽而手中一空,有东西从手中被抽走。
太子捏着手中鹅黄色的荷包,皱眉瞧着上面的花样,犹豫道:“这是...何物?”
闻言,虞归晚却是来了兴致,一双眸子期待地望向太子道:“殿下猜猜是什么?”
触及她小动物般亮锃锃的双眼,太子登时觉得自己身负重任,仔仔细细瞧着鹅黄色荷包上的一团白色乱麻道:“这是...毛球?”
虞归晚一怔,随即有些泄气的望向皇后,撇撇嘴道:“娘娘,我就说我不绣了,定然是不好看的。”
皇后见这两个人你来我往,忍不住掩唇轻笑,真好呀,她这坤宁宫竟也有如此热闹的时候。
见状,皇后自然而然地护着虞归晚道:“明安这孩子,眼神打小就差,咱们查查大人有大量,便再给他一次机会可好?”
打小便样样出色的太子不动如山,竟也顺着皇后的话道:“好查查,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虞归晚故作宽容道:“既是如此,便在给你一次机会。”
太子垂眸,微微扫了扫几人面色,却见皇后忽而看了眼外间的天色,太子顺着视线望去,唇边笑意更深,轻笑道:“孤明白了,咱们查查绣的,一定是太阳了。”
此话一出,便见虞归晚当即将荷包扔进筐中,赌气道:“我再也不要绣这玩意儿了。”
不是么?
太子僵硬转头,便见皇后微微摇头,叹道:“咱们查查绣的这是清风明月。”
“你瞧,这个白色的泛着光晕的圆,便是明月,旁边一股青色的风,就是清风。”
“本宫倒觉得,查查绣的颇有意境。”
太子恍然大悟,当即从筐中将荷包捡起,见他的动作,虞归晚鼓起腮帮子臭脸道:“不许捡!”
见虞归晚打算上手来抢,太子忽而抬了抬眸子,笑道:“瞧孤这记性,查查,孤带你去见个人。”
嗯?
虞归晚目光移来,面露疑惑,登时忘了方才荷包的事儿。
太子故作神秘的一笑:“待你去了就知道了。”
二人辞别皇后,一前一后往东宫去,顺着风声还能听见两人争执的声音。
“你给我!”
“不给!”
“那是我的!”
“在孤手中就是孤的!”
二人就这般吵吵嚷嚷到了东宫,书房中,有一青年郎君正安然端坐于桌案旁边,手中执着茶盏,正有一口没一口地品茶。
举手投足之间,竟显先圣遗风,难怪朝中人都说,虞云清这个出身武将之家的儿郎,一身的气质皆是随了他的外祖家,反倒并无虞山身上的武将作风。
虞云清远远便听见二人吵吵闹闹的声音,当即放下手中茶盏,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虞归晚来的方向。
直至二人踏进殿中,虞云清才恭敬朝太子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微微颔首,尚且不说话,便听见身旁传来惊喜的女声道:“阿兄!”
语落,一阵风从他身旁窜过,虞归晚兴高采烈地扑向虞云清道:“阿兄!你怎得来了?”
虞云清伸出双臂,将虞归晚紧紧揽在怀中,待她停稳,才将其轻轻放在地上,摸了摸她脑袋温柔道:“多大的人了,怎还是这般莽撞?”
虞归晚咧嘴嘿嘿一笑,也顾不上别的,当即便抱着虞归晚的胳膊撒娇道:“阿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还有阿父和阿母,她们在家中如何了?阿母的手可还好?”
“家中一切都好,阿父母也很想你,阿父在家中天天为母亲推拿,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虞云清唇边一抹浅笑,口中一样样将虞归晚问的问题一一回答了。
“倒是你,在宫中可有被人欺负?”虞云清轻声问道。
虞归晚眸子一弯,笑着摇摇头道:“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都对我很好,阿兄你别担心。”
“对了。”虞归晚狡黠一笑:“容昭最近正忙着她那双手呢,一时间倒也想不起我来。”
虞云清看着妹妹,眼中满是宠溺,“你在宫中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让阿父阿母担心。”
“阿兄放心!”虞归晚乖巧点头。
见这兄妹二人叙话地差不多了,太子才轻咳两声,示意二人他还在呢。
虞云清见状谢道:“多谢太子殿下了。”
“无事。”太子淡淡道,随即扭头对虞归晚嘱咐道:“孤送流光出宫,你自己在东宫玩儿会儿可好?”
虞归晚乖巧点头。
太子这才同虞云清往宫门处走去,方踏上宫道,虞云清便微微侧眸,轻声道:“家妹在宫中的这些日子,便有劳太子殿下了。”
“流光兄客气了,查查是我的太子妃,照顾她,自然是我分内之事。”太子眸色认真。
虞云清闻言却是一笑,抬眸不无讥诮道:“太子妃?这些日子,殿下想必对查查有些了解,殿下认为,这样的查查适合成为太子妃么?”
“流光兄是什么意思?”太子眸色瞬间冷凝:“没有人比查查,更适合做孤的太子妃。”
虞云清停下脚步,转身正视太子,神色无比认真道:“若是臣说,虞家愿意举全家之助您,唯一的条件,便是您与查查解除婚约呢?”
太子微微眯起眸子,忽而意味深长道:“在流光兄看来,孤可是何处不好?”
“不。”虞云清当即给出答案:“殿下并无哪处不好,只是不适合。”
见太子眸色愈暗,虞云清却也不怕,继续道:“杳杳心思单纯,从小到大没吃过苦,受过气。”
“可若是做您的太子妃,殿下。”虞云清好整以暇的望着太子:“如今虽是储君已定,可朝中依旧不乏争端,齐王虎视眈眈,赵王也不是个好打发的主。”
“虞家并不希望查查被卷入这些争端中。”
“其次。”虞云清顿了顿:“您是太子,将来会有侧妃,侍妾,若是有朝一日...身边更是会有数不清的女人。”
“您自小长于深宫,应该知晓这是什么地方,若您对查查有几分真心,那臣便斗胆请您想一想,查查在这样的地方,真的能快活么?”
“你真的是斗胆。”太子声音冷的仿佛能凝出水来,他幽幽转眸,淡淡注视着虞云清道:“今日,孤暂且念在你是查查的兄长,且皆是为她着想的份上不与你计较。”
“可若是叫孤再听见此话,虞云清,仔细你镇国公府的脑袋。”太子说话声音很轻,可没人敢忽视他话中的威压。
虞云清轻笑一声,不怕死道:“殿下以为,镇国公府的人,会怕死么?"
太子眸子眯起,淡声道:“孤可以承诺你,此生,除了查查以外,孤不会再有别的女人。”
“现在是,以后也会是。”
“还有。”太子唇边扯出个玩味的笑:“你镇国公府算是个什么东西?”
“也配孤拿婚事做交易?孤要的,是查查,也只是查查。”
话音甫落,太子眸光微微落在不远处的宫门上,淡声道:“宫门在此,孤便不送了。”
说罢,太子轻轻一拂袖,当即转身离去。
呵??,镇国公府,区区兵权而已,难道他苏阑亭手中没有么?
快乐?那种东西,如果查查不待在他身边,他此生都不会有,可是他没有的东西,旁人凭什么能有?
难不成,还要他眼睁睁瞧着香香嫁与旁人不成?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太子眸中便渐渐染上一抹猩红,他倒要看看,有那个不要命的,敢来同他争?
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太子脚下稳稳朝东宫走去,那里,有他的查查在。
而远处,站在原地注视着太子渐渐离去的虞云清,唇边也渐渐升起一抹笑意。
良久,才转身离去。
此处的争端虞归晚自然是不知晓的,待太子再度回到东宫,面上又恢复到了原来温柔和煦的模样。
用过午膳,虞归晚本躺在藤椅中晒着太阳,忽而便听太子唤道:“香香。”
“嗯?”虞归晚并不转身,只悠然躺在藤椅中,连眼睛都未睁开。
“孤叫长平和仪清进宫伴你可好?”
“嗯?嗯!”虞归晚骤然睁眼,笑道:“当真?”
太子唇角自然而然牵起一抹笑意:“自然是真的。”
“再过些日子,宁国便要送贡品进京,加之孤手头上还有些西厥的事儿,怕是不能再天天陪你了。”
更重要的是,他估摸着太后那边许是要行动了。
他就不相信,太后病了这般久,只是为了给容昭挑个成婚的日子。
太子心中所想,虞归晚自然不知晓,只是听闻长平和仪清能进宫陪她,自然是高兴极了。
果然,安稳日子没过几天,便听太后将皇后召去了慈宁宫,再回来时,皇后便沉着一张脸将消息对虞归晚说了:“太后娘娘的意思,便是既然将你召进宫中,也不好什么都不做。”
“便向圣上求了口谕,将宫中的锦绣宫收拾出来,用作教养之所。”
“令未来的齐王妃应知也进宫,与你和容昭一道,学学皇家的规矩礼仪。”
“依着本宫的意思,便是既然容昭都来了,那么皇室郡主还是一视同仁的好,便又加了长平和仪清来。”
“太后娘娘又吩咐,容昭行动不便,就特许了姒家的娘子也进宫来陪伴容昭。”
皇后言简意赅将太后的吩咐一通说完,才眸带担忧的叮嘱道:“若是在锦绣宫,容昭欺负你,你可万万不要忍住,一定要当场还击回去,除了任何事,本宫一力担着。”
非是她担心虞归晚,实在是这丫头平日里也太乖巧了,那容昭又嚣张跋扈的,万一给她家查查使绊子怎么办。
翌日,皇后便亲自领着巧月一起,将虞归晚送至锦绣宫,原本还想进去再嘱咐长平等人几句,好说歹说才被虞归晚送走,只将一应物件儿交给锦绣宫候着的宫人了。
无人再看着,虞归晚心下一松,心道容昭真是好健壮的生命力,她还没腾出手去收拾她,她竟然自己求着太后送上门来了。
虞归晚唇角微微一勾,脚下便跨过了锦绣宫的门槛。
只见长平同仪清早早便坐在其中,见她进来,长平头一个忍不住跑上前抱住她道:“查查!我可算见到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好多话要同你说。”
姐妹相见自然亲热万分,虞归晚心头一热,也兴奋道:“你先说,待你说完我再说。”
长平还未出声,便有一道骄横的女声横插过来:“啊??????我当是谁家的女郎这般没有教养,竟是敢在宫中吵吵嚷嚷,却原来,是虞家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