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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邓晓阳我叫李朝阳

作者:邓晓阳与李朝阳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963章 臧登峰道出原委,柳如红吐出实情

书名:媳妇邓晓阳我叫李朝阳 作者:邓晓阳与李朝阳 字数:8.1千字 更新时间:06-15 12:30

当我满怀期待地阐述完争取电厂项目的想法后,听到他那句轻飘飘的 “研究研究”,心瞬间凉了半截。我明白,这简单的四个字背后,藏着他内心的犹豫和不太乐意。

修建电厂,绝非易事。这应当是基础设施建设中难度最高、工程最杂的项目之一,需要先精心完成地下初步可研性报告和可行性报告。这两份报告,是整个项目的基石,每一个数据、每一个分析都必须精准无误。之后,还得跨越重重关卡,获得计委、环保、国土等多部门的专项批复。这些批复,是项目前行的通行证,缺一不可。最后,再怀揣着所有资料,向省级部门进行申报。按照正常流程,这一系列操作下来,通常需要 3 到 5 年的漫长时光。

在这个过程中,表面上看,项目最终落在哪里,是由国家宏观层面决定。但实际上,地方政府的行政协调能力起着关键作用,就像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推动着项目的走向。行政协调能力强的地区,凭借着出色的沟通与周旋,往往能将项目收入囊中;而能力弱的地区,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收获成果,自己却只能分得一点微薄的利益。毕竟,从不同角度看,无论把电厂建在哪里,都能找到看似充足的理由。所以,在实施立项之前,争取立项成了前期最重要的工作。只有获得上级部门的支持,才有可能在这场激烈的竞争中脱颖而出,争取到电厂项目。这和争取水库、铁路、公路项目一样,资源有限,若不主动去协调、去沟通、去争取,就只能与发展机遇失之交臂。而东洪的李泰峰,和张叔相比,就差在了争取上。

看着臧登峰副市长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我在心中暗自思索。我清楚,他并非对我个人有意见,而是作为副市长,这个名额分配的权力,绝对不是谁轻易打个招呼或者说几句好话就能改变的,重大项目绝非儿戏。而理由不充分吗,作为领导拒绝的理由俯拾皆是。

臧登峰副市长看我态度诚恳,继续道“朝阳啊,你也是一把手,手上也是有分配权和决定权的,市委市政府这次把电厂的工作全权委托给我,我就要负起责任啊,需要全盘考虑电厂的选址,既要保证能源供应的便利,又要兼顾对周边环境的影响;还要评估项目的经济适用性,确保投入能带来相应的回报;更要考虑项目对周边电网的影响,保障电力系统的稳定运行。”说完之后,登峰副市长这才又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之后,忙道:“我就不安排给你倒水了,一会我马上要走。”

我知道,登峰副市长说的这些理由,随便哪一个都能成为拒绝平安县建设电厂。

然而,我是和友福,文静一起到上海跑过项目的,那种滋味比现在难受多了,事关大局自然不会被领导几句搪塞的话就给推了, 这是关乎东洪县未来的大事,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全力以赴。

我面带微笑,语气诚恳地说道:“登峰市长,今天您要去调研,我也不会过多耽误您的时间。您看这样行不行,晚上咱们一起吃个饭,我和郑红旗书记,还有香梅书记,上次没聆听到您的指示,我一直后后悔,好不容易有那么一次跟您汇报工作的机会,但是永林市长到我们县里检查工作,所以就没来得及给您做专题汇报。”

提到郑红旗书记,臧登峰副市长的神情明显缓和了许多。郑红旗曾是他的老下属,也是从计委系统走出去的干部,两人之间感情深厚。而且,郑红旗已经被省委组织部确定为副市长的考察人选,而且郑红旗年轻,以后的发展不可限量。

臧登峰副市长思索片刻,应该是晚上确实没有其他额外安排,便点头说道:“可以吧,这次红旗的事情,是应该祝贺他一下,这样吧,你安排人和我的秘书对接,考察完之后,我直接过去。”

我心中一喜,继续说道:“市长,晚上还有香梅书记的爱人,东投集团的方建勇老总。”

说起方建勇,臧登峰对他颇为熟悉。在东投集团,他和齐永林相处融洽。方建勇有着一定的关系背景,虽然方信已经退休,但方信和钟书记关系不错,他在东投集团里对齐永林十分敬重。因为在东投集团的几个领导中,方建勇的人品有口皆碑。我深知,就算是身居高位的领导,也不喜欢品性差的下属,大家都更愿意与真诚的人交往,臧登峰副市长自然也不例外。

臧登峰道:“小方嘛,没问题,大家都是熟人了,你来安排吧。”

正说着,秘书轻轻敲了敲门,然后走到门口。臧登峰副市长缓缓站起身,秘书十分自然地拿起他的笔记本。臧登峰副市长随口问道:“材料都准备好了吧?”

秘书立刻回答:“市长,都准备好了,关于棉纺厂的基本情况,还有讲话稿。”

臧登峰副市长接过材料,就翻看了起来,看了几分钟后,就自言自语道:“也是伸手就要啊!”

紧接着,就将一份材料放在了桌子上,拿起了另外一份材料,眉头微皱又翻看了起来,说道:“讲话稿看着写得高度不错,但是在没有经过调查之前,这篇讲话稿不一定符合棉纺厂的实际情况。我看是有些脱离群众了,这么大的厂,有两三千名工人,我看讲话稿保守了一些,这个时候在关键问题上,不能回避,更不能说模棱两可的正确的废话,小郑啊,这点要记住,做指示,要清晰准确,不然下面的干部不知道怎么执行啊,起不到惊醒的效果。”

说完,臧登峰副市长将目光转向我,问道:“朝阳县长,你说说像棉纺厂这种情况,在你们县里是怎么处理的?”

我对棉纺厂的情况早有了解,红旗书记的爱人柳如红就在棉纺厂,它如今经营陷入困境,职工工资已经不能按时发放。作为市里面支柱产业之一,也是东原规模最大的国有企业之一,它的稳定不仅关系到众多职工的生计,在市政府那里也是备受关注的焦点。我沉思片刻,认真说道:“登峰市长,依我看,棉纺厂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要找销路。现在国有企业最大的问题之一就是库存积压,竞争加大,一旦销路出了问题,生产就会受到影响,一旦无法生产,就更谈不上稳定了。”

臧登峰副市长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在腰带位置紧了紧,又扶了扶自己圆圆的肚子,感慨道:“是在基层抓过一线工作的,一下就说到了关键。韩长平和杨伯涛他们的方案,明显本末倒置了,他们先求稳定,再求发展,这是错误的,只有先发展才能实现稳定。我现在都搞不明白,杨伯涛他们当时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钱投到客运业务上,还投给龙腾集团,这不是胡闹嘛!”

臧登峰副市长随意抱怨了两句,这时秘书已经收拾妥当。我心中一动,暗自盘算。市棉纺厂作为东洪市棉纺行业的龙头,在整个省内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如果能跟着臧登峰副市长去棉纺厂学习考察一番,说不定能拉近与他的关系,这对争取电厂项目或许会有帮助。

我连忙说道:“登峰副市长,冒昧说一句,市棉纺厂是全市纺织业的龙头,也是市里面的第一大国有企业。我们东洪县的国有企业规模小、档次低、效益差,我们一直想去大型国有企业学习经验,今天下午正好有时间,不知道方不方便跟着您去学习学习?”

臧登峰副市长听完,脸上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毕竟,让一个不相干的人去一家国有企业视察,从常规来看,确实有些不太合适。但我没有放弃,继续恳切地说道:“市长,您平时日理万机,我们很少有机会听到您的指示,您就给我们这次学习的机会嘛,我们也能近距离感受一下市长是如何处理生产中的具体问题的。”

臧登峰副市长笑着说道:“朝阳同志还是善于学习、乐于学习啊。那好吧,正好我也想听一听基层同志对解决国有企业面临难题的看法。”

下楼后,杨伯君看到我和臧登峰,快步走了过来。他主动上前,双手垂在身旁,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臧市长。”

臧登峰副市长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我见状,立刻介绍道:“臧市长,这位是我们县政府办公室负责工作的主任韩俊。” 对于一个县政府主持工作的办公室副主任,臧登峰副市长并没有太多关注,但还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臧登峰副市长上车后,谢白山把车开了过来。我随即吩咐道:“跟着臧市长,咱们一起去调研。”

谢白山马上回应:“市政府的驾驶员开车都很野啊,你们这次可是抓稳了。”说话间,就是一脚油门,汽车瞬时就有了推背感,一声轰鸣,就出了市委大院的大门。

我望着车窗外,不禁叹了口气,说道:“电厂的事不好办呀,市里面不同意,我们也没办法走立项程序,只能死缠烂打了。”

随即,我把晚上要吃饭的事告诉了韩俊。韩俊熟练地拿出机密通信簿,开始联系人员确定位置,他那有条不紊的样子,一切都显得轻车熟路,尽在掌握之中。

汽车沿着城区道路疾驰而去。很快,我们就出了城,进入了光明区北部的工业集中区。这里,是整个东原企业最为密集、规模最大的区域。道路两旁,国有企业一家接着一家,机械厂、卷烟厂、食品厂…… 林立的厂房,轰鸣的机器声,构成了一幅壮观的工业画卷。

两辆汽车继续前行,很快就驶过第一棉纺厂前坑洼的水泥路。抬头望去,棉纺厂上方 “第一棉纺厂” 的牌子锈迹斑斑,在秋风中微微晃动,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市计划委员会主任韩长平、厂长杨伯涛、以及其他几个有关单位的干部都已经在现场等待。

我急忙提醒谢白山:“不要抢风头,和前车保持距离,等领导下车后,我们再过去。” 谢白山心领神会,轻轻踩了刹车。

看着臧登峰副市长已经与市棉纺厂厂长杨伯涛、市计划委员会主任韩长平几个干部开始握手,这时汽车缓缓停下。我和韩俊小步快走过去,只见众人已经簇拥着臧登峰副市长。只听到杨伯涛满脸笑容地说道:“可把您盼来了,大家盼了您半年了。臧市长,我给您介绍,这是我们厂班子的领导……。” 随即,他开始逐一介绍陪同人员。

臧登峰副市长身材微胖,穿着笔挺的西装,一副领导模样,主动与众人一一握手,举手投足间,尽显领导气质。

介绍完领导干部后,臧登峰副市长看向我,说道:“今天,我还给你们请了一位年轻的专家,东洪县县长朝阳同志,今天他也参与调研。”

我和杨伯涛平日里开会、学习时偶尔会遇到,彼此十分熟悉。虽然棉纺厂不如往日辉煌了,但杨伯涛是经历过辉煌的人,见过大世面自然多了份淡定与从容,一个县长还不足以让杨伯涛太过热情。

客套了两句后,便开始了今天的调研行程。众人一起走进了纺织车间,一股混合着棉絮气息的热浪扑面而来。目之所及,都是忙碌运转的纺织机器,女工们在机器旁有条不紊地操作着,她们熟练的动作,专注的神情,展现出了工人的勤劳与坚韧。棉絮像雪花般飘浮在灯管下面,在昏暗的灯光下,形成了一片朦胧的白色云雾。

杨伯涛眉头紧锁,无奈地说道:“现在原棉配额砍了一半,之前苏联的订单也黄了,现在只能靠生产纯条纹线维持。”

臧登峰副市长在众人簇拥下来到细纱机旁,韩长平指着机器问道:“杨厂长,这些纺织机还是 50 年代的产品吧?”

杨伯涛苦笑着回答:“臧市长、韩主任,您也是老行家了。现在我们陷入困境,就是因为购买机器设备。我们购置了一批精梳机,又增购了自动络筒机,投入巨大,但是现在出口减少,全国今年棉布产能过剩,供大于求,导致库存积压,现在没办法啊,停产了企业就停摆了,不停产也是边生产边积压。”

臧登峰副市长神情严肃,问道:“这个自动落筒机和柔性加工的普及率怎么样?”

杨伯涛叹了口气,说道:“只有几台机器,多数车间还是需要人工接头落纱。原棉供应不足,价格还涨了不少。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是化纤替代加速,我知道,我们去武汉学习时,武汉一棉厂非棉纤维用量都已经到 25% 了,我判断以后化纤将逐步取代棉纺的市场。”

臧登峰副市长摇了摇头,说道:“取代不可能,化纤能挤占市场,但棉花纺织品的优势谁也替代不了!这就像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咱们要辩证看待。搞深加工、减少原棉依赖、开拓欧洲市场、大力发展化纤项目,这是转型的 “四驾马车”!必须打破惯性思维,大胆试、大胆闯,不能被老经验捆住手脚!”

在车间查看完生产经营情况后,随即在会议室召开座谈会。路上看到大标语写着 “团结奋进,振兴棉纺” ,几辆锈迹斑斑的二八自行车歪斜地靠在红砖墙上,诉说着这家老牌国企的沧桑。

会议室内,气氛略显紧张。会议桌上原本没有我的位置,但工作人员反应迅速,很快就给我拿了一个写着 “领导” 的桌牌放到我跟前。

我坐在桌前,看着众人热烈地讨论着棉纺厂的未来,心中思绪万千,既想着棉纺厂的困境,也惦记着电厂项目的争取,不知道接下来的路,会走向何方。

座谈会在厂部三楼会议室举行,长方形会议桌被擦拭得锃亮,却难掩桌面下斑驳的木纹。我与臧登峰副市长、计委及经贸委的几位干部并肩而坐,对面纺织厂领导班子整齐排列,每个人面前都摆放着一个白底蓝花的搪瓷杯,氤氲的茶香在略显压抑的空气中飘散。

首先是棉纺厂厂长杨伯涛汇报工作。他翻开手中厚厚的牛皮纸文件夹,镜片后的眼神透着焦虑与期待。“目前厂里原料库存就够半个月,资金链随时可能断,恳请市政府拉咱们一把,帮助棉纺厂度过难关。”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压力。

汇报的时候,臧登峰听得很是认真,全程没有打断,偶尔会在本子上记上几笔,等杨伯涛汇报结束后,几个副厂长又做了一些补充,交流环节正式开始。

计委主任韩长平推了推金丝眼镜,慢条斯理地说:“市里财政啊也很紧张,补贴恐怕难以落实,建议棉纺厂优化内部管理,降低成本。”

经贸委的同志则从行业趋势出发,提出加强技术改造的建议。外经委的干部则强调要规范经营,提高产品质量,试着打开欧洲市场开始畅谈,大家各抒己见,会议室里的气氛愈发凝重。

臧登峰副市长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众人,待众人讨论的差不多的时候,最后落在我身上。他嘴角上扬,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县长,我们都是在机关工作的,而你是在基层一线战斗的,更有发言权呀,你来谈一谈,关于这个棉纺厂现在的情况应该采取什么措施呀?”

我心里 “咯噔” 一下。此行我有两个目的:一是希望在臧登峰面前拉近关系,推动电厂项目落户东洪县;二是抱着学习的态度,聆听领导指示。作为东洪县在,我深知此时言多必失。于是,我连忙欠了欠身,语气恭敬:“市长,我是来学习的,没有什么要说的。”

臧登峰爽朗地笑了起来:“朝阳非常谦虚啊。既然这样,那好吧,我看大家都已经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说说自己的想法,结合大家的意见,我提几点具体的措施。” 他坐直身子,神情变得严肃:“第一,棉纺厂必须要准确认识现在国内国际棉纺市场的秩序环境,认真分析棉纺行业在接下来一段时间生产经营面临的困难,找准自身的优势与不足,扬长避短,自力更生。别想着找我要钱,我 1 分钱也没有,也不要想着说你们有两三千工人。这东洪县的李朝阳说有 100 万人要用电,跟了我一天了。有办法就是有办法,没办法就是要想办法,你们想的办法总不能只靠上级解决。市里这么多国有企业生产都面临着问题,靠市里能帮助几家呀?市财政也很困难。”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茶,继续说道:“第二,要搞深加工,少用棉,多出口,上化纤。这也是我从你们的汇报里总结的,以前搞粗加工利润太低,棉花成本太高,苏联那边出口不行,就看看欧洲市场。这个化纤项目一定要上,化纤发展力度的大小就是你们能否转型的关键。如果你们还把工作思路只放在棉纺上,那么我可以断定,未来 5 到 10 年,或者 3 到 5 年里,棉纺厂就要走向破产。”

杨伯涛厂长郑重地点了点头,他身旁的几位领导班子成员迅速拿起笔,在笔记本上沙沙记录,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清晰可闻。我内心暗暗感慨,臧登峰同志不愧是分管工业经济的副市长,敏锐的洞察力和果断的决策力令人钦佩。

臧登峰似乎意犹未尽,他又补充道:“我听你们汇报,现在在不同程度地拓展业务,还参与了一些社会投资,包括参与了龙腾集团客运公司的业务。这些我不反对,你们可以试一试。但是我给你们一个建议,不要在陌生领域想着挣大钱,在本领域发展是你们的优势。当然,我也很看好交通运输市场,你们自己的车队,在生意不好的时候也可以去接一些其他工作,跑跑运输,只要能挣钱的都可以干,市里面可以给你们开个口子,给政策,但给不了钱。最根本的是现在要活下来,要从计划生产转向市场导向,调整产品结构势在必行了。”

下午 4 点多,座谈会在热烈的掌声中结束。众人簇拥着臧登峰走向厂区外,几辆黑色小轿车整齐地停在主干道上,车身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微光。我悄悄把韩俊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道:“都联系好没有?”

韩俊胸有成竹地说:“县长,你放心吧,都已经联系好了。吴春梅书记、郑红旗书记,还有方建勇都在大堂等着。房间那边也预订好了,如果喝完酒想在酒店休息可以直接入住,也可以选择按摩一下。”

提到花园酒店的按摩,我不禁想起坊间传闻。这家酒店的按摩分两种:一种是正规的中医按摩,深受领导干部喜爱;另一种则是特殊服务,虽未公开,却在生意人间心照不宣地流传。

走到厂区门口,臧登峰突然停下脚步,他伸出食指,在杨伯涛面前轻点两下,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伯涛啊,我印象中这个柳如红同志是不是在你们棉纺厂?”

杨伯涛心理 “咯噔” 一下,瞬间明白了臧登峰的意图。他连忙赔笑道:“跟您汇报,柳如红同志现在已经是我们厂办的主任了,这个同志工作能力很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照顾得都很周到。”

臧登峰四处张望,并未看到柳如红的身影,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表情。杨伯涛见状,立刻解释道:“这个柳如红参加办公室业务培训去了。”

臧登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快将话题转回工作。上车后,他向众人挥手致意,两辆汽车缓缓驶出棉纺织厂,朝着花园酒店驶去。

一路上,我坐在后排,脑海中不断回味着臧登峰的讲话。透过车窗,看着街道两旁陈旧的建筑和行色匆匆的路人,我似乎明白了他为何迟迟不批电厂项目。九县二区都在争夺这个项目,每个地方都急需电力支持。臧登峰在棉纺厂汇报会上,没有承诺一分钱,却为敢于为企业指明了发展方向,这份魄力和担当还是有的。

花园酒店的玻璃旋转门在余晖下转了一圈又一圈,这是东原唯一的玻璃旋转门,时常能看到新人在此拍摄婚纱照。走进大厅,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大理石地面光洁如镜。郑红旗书记、吴春梅县长和方建勇早已在此等候。看到臧登峰进门,三人快步迎上前,脸上堆满热情的笑容。

寒暄过后,众人走向包间。包间宽敞奢华,一侧是摆放着真皮沙发的休闲区,另一侧是用餐区,一张巨大的实木圆桌占据中央,周围整齐摆放着十多把雕花椅子。此时离正式用餐时间尚早,郑红旗看了看手表,说:“晓阳和柳如红还要半个小时到,今天这桌子足够大。去,把你那个韩主任还有蒋笑笑都叫过来,香梅啊,你去找服务员拿副扑克牌,咱们陪市长打会扑克。”

郑红旗作为我和吴香梅的老领导,吩咐起我们来很是自然。

吴春梅爽快地应了一声,转身招呼门口的蒋笑笑一起去拿扑克牌。不一会儿,扑克牌拿来了,臧登峰、郑红旗、方建勇和我四人围坐在沙发旁,开始玩起东原流行的扑克玩法。

臧登峰叼着香烟,手指灵活地搓动扑克牌,“噼里啪啦” 的洗牌声在包间里回荡。他吐了个烟圈,漫不经心地说:“光玩没意思,来点彩头,玩钱吧。”

我顿时僵在原地,心里暗自懊恼:当领导以后随身还是要带个钱包啊!就在我尴尬不已时,吴春梅大方地从随身皮包中取出一个男士钱包,抽出厚厚一叠钞票,分别放在臧登峰、郑红旗和我以及方建勇的面前。

我偷偷瞥了一眼郑红旗,见他神色如常,便也不再推辞。一人面前放了 200 块钱,臧登峰坦然收下,没有丝毫犹豫,看来他和郑红旗平时没少与方建勇玩牌。

玩牌过程中,众人有说有笑,气氛轻松愉快。半小时后,柳如红和晓阳先后走进包间。俩人进门之后,臧登峰只是微笑的与两人打了招呼,柳如红轻车熟路地走到郑红旗身后,晓阳则安静地站在我的后面观牌。

最终,臧登峰赢走了五六百块钱,郑红旗输了一百多,我和方建勇则输得精光。臧登峰面带微笑,从容地将钱收好:“人都到齐了,到齐了就开饭。”

很快,菜品陆续上桌。花园酒店的菜肴摆盘精致,却分量不足。九转回肠每个盘子里不到十块,红烧肉也不过十来块。蒋笑笑和韩俊在一旁忙碌地添茶倒水,服务周到,倒也无需服务员插手。

酒过三巡,臧登峰兴致高涨,他端起酒杯,看向柳如红:“如红啊,今天我到你们棉纺厂,棉纺厂问题不小啊,你这学习完,要尽快回去上班,协助老杨,抓好生产啊。”

柳如红优雅地放下酒杯,神情自若:“市长啊,棉纺厂最大的问题,是市场大环境的问题。现在我们的一些客户都已经流失了,要想重新回到之前的那个红火局面不太好办呀。”

臧登峰眉头微皱:“不太好办,也要办呀,我听说你们参与了龙腾集团的客运公司业务,怎么样?效益如何呀?听说亏损不小。”

柳如红嘴角上扬,露出自信的微笑:“登峰市长,没有多少亏损呀,还是在盈利,上个月我就分了 500 多块钱,这一年就能回本,说是年底还有分红。”

晓阳凑近我耳边,低声嘀咕:“不是吧,这龙腾公司的效益这么好吗?怎么咱们东投集团现在效益一般?按说客运市场,只有到过年的时候,才会好起来嘛。”

臧登峰慢慢放下了酒杯,带着一丝好奇缓缓说道:“恩?怎么与我掌握的情况,不一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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