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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邓晓阳我叫李朝阳

作者:邓晓阳与李朝阳 | 分类:女生 | 字数:0

第953章 东洪启动干部调整,教育系统危机四伏

书名:媳妇邓晓阳我叫李朝阳 作者:邓晓阳与李朝阳 字数:0 更新时间:06-15 12:30

电力,对于正处于发展关键时期的东洪县乃至整个东原市来说,犹如血液之于人体,是经济腾飞不可或缺的关键因素。如今,全省 “八五” 期间规划建设 30 多个电厂,可电力需求的增长速度远远超出预期,即便从当下开始全力建设电厂,真正实现投产也要到后年甚至大后年,而要切实解决电力短缺的困境,更是要等到 “九五” 年之后了。

臧登峰副市长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那滚圆的肚子在衬衫的包裹下显得格外突出。他手中摆弄着一支钢笔,半推半就地开口说道:“朝阳啊,这件事说难也不难,让省委何副书记批个条子就行。”

我闻言,觉得不是什么难事,立刻一脸郑重地看向臧登峰副市长,眼中满是疑惑与探寻,说道:“臧市长,您这没开玩笑吧,何书记批个条子能行?”

臧登峰用手扶了扶自己滚圆的肚子,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地说道:“哦!朝阳,何书记批条子的话,市里面肯定是认的。但是,你要知道,何书记的条子可是要额外的指标,不能占用市里面原本的名额呀!我清楚你和何书记关系密切,拿个条子过来对你来说不成问题。不过,我给你仔细算算,之前临平县电厂的两期期项目,已经提前占用了两个指标,这就相当于咱们‘七五’期间就把‘八五’的两个指标给用了。朝阳,何书记批条子容易,可这后期的手续还不得市里边来补吗?要是何书记给你们东洪县批个条子,那瑞凤市长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两个电厂项目,你们不就又占去一个了。如此一来,市里面其他各县肯定会有意见的。所以我才说,何书记可以批条子,但是不能占计划内的指标,你得让这个项目戴帽下来。”

我听完,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思忖,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晓阳大舅并不管业务,计划内的好办,计划外的反倒是给领导添了麻烦。稍作思索后,我马上说道:“臧市长,您这个话可是有难度啊,何书记怕是不好开这个口子啊。”

臧登峰副市长轻叹一声,说道:“现在的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没有僧多粥少这方面的压力,说句实在话,我这个当副市长的也不用这么为难嘛。”

我看着臧登峰副市长,试图从他的态度中找到一丝转机,马上说道:“市长,东洪县的情况十分特殊,工业还没有完全起步,如果能把电的问题解决了,这也是东洪相对于其他县招商的唯一优势,市长,您可得拉我们一把啊。这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嘛。”

臧登峰摆了摆他那十分雄厚的手,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朝阳,此话差矣啊。在很多人眼里这是权力,可在我看来,这全是麻烦呀。道理很简单,咱们市在‘八五’期间计划内的指标都已经被临平县给用了,如果瑞凤市长再争取两个项目过来,你瞧瞧,我手里现在有六份申请呢。手心手背都是肉,我该怎么抉择?就说廖自文同志,他强调工业开发区该给电,毕竟市里面工业排名能不能向前,全靠工业开发区了,你说他这话有没有道理啊?”

我无奈地点头应道:“是有道理。” 心中却清楚,这不过是众多合理诉求中的一个罢了,每个县都有自己亟待发展的理由和需求。

臧登峰副市长又继续说道:“曹河县国有企业众多,他们一直在强调民营企业和国有企业的发展都受限于电力供应不足,影响了生产。显平同志又是市委常委,他的面子我该不该给?还有郑红旗,那可是我的老部下,我在计划委员会当副主任的时候,他就是我手底下的科长,这个面子我也得给嘛,你说是不是?”

听到这里,我没有再点头,心中明白,这电厂项目的竞争已然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利益纠葛盘根错节。

臧登峰似乎陷入了自我的思索中,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朝阳啊,我也很为难。所以我就说这件事情不能只看面子了,要是单纯看面子,这电厂最该给你们东洪县嘛,咱俩的关系那是有目共睹的好,你的面子在我这里那也是最大的。但如今形势所迫,我只能看方案、看需求了。你们回去把可行性报告做得充足一些,到时候开专题会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们东洪县说话。”

臧登峰副市长嘴上说得漂亮,可我心里却像明镜似的,表面堂皇之下,真正要拿下电厂的项目,走汇报这条路无疑是难如登天。我看着臧登峰副市长,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平静,说道:“臧市长,我到了东洪之后,您还没到东洪县视察过,还是希望您多指导我们呀,这个方案出台的时候还是请您现场指导,正好,我们的工业园区已经准备挂牌了,您出面剪个彩,我们也图个吉利。”

臧登峰副市长听完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呵呵的表情,说道:“成立工业园区,东洪下手已经晚了啊。不过行动就是最好的开始啊,朝阳啊,你放心,定了时间,我一定参加。” 他的笑容看似亲切,但我却隐隐感觉到,这或许只是一种场面话,真正的支持还需靠我们自己去争取。

从臧登峰办公室出来之后,外面的热浪扑面而来,让我瞬间从办公室的凉意中回到了现实的炽热。我抬手擦了擦额头,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犹豫片刻后,我又一次朝着李叔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李叔办公室的门,李叔看到我,直接起身,脸上带着一丝调侃的笑意,说道:“哎呀!你这个当县长的又来要钱来了,这老张把你带偏了,干脆在市委大院设个办公室啊,你就当东洪驻市政府的办公室主任嘛。”

我无奈地笑了笑,马上说道:“李叔啊,您还说我,您不也是天天往省城跑去要嘛。这钟书记不也是去省里要电厂去了,我可是跟着领导学的啊,当领导就是要厚着脸皮去要,要政策、要项目、要资金,我要是要不来这些东西,天天领着县里领导坐在办公室开会,也开不出花来。”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沙发前坐下。

李叔坐在旁边沙发上,点了点头,说道:“思路对了,一把手不是带头干具体的活儿,而是要去协调各方关系。对了,电厂的事有没有把握啊?这王瑞凤副市长是和钟书记一起还要去省计划委员会,你们要争取啊!”

我微微叹了口气,说道:“现在这电厂倒成了紧俏的香饽饽工作了呀。全省‘八五’期间规划的要建 30 多个电厂,我看钟书记最多再争取两个,现在对电力的需求越来越大,就算从今年开始建电厂,真正投产那也是后年和大后年的事情,真正解决电力的问题,那就要等到‘九五’年之后了。臧市长说的对,我呀必须走一走省里的后门了,只在市里办不成事啊。”

李叔听了,不禁感慨说道:“‘九五’年之后,不敢想象啊。‘九五’年之后,如果能解决东原的电力短缺问题,那也是天大的好事情。”

我接着说道:“李叔啊,您和臧登峰市长熟不熟?让臧市长在我们东洪县上面还是要倾斜一下呀,也省得我到省城丢人现眼的。”

李叔思索了片刻,说道:“臧登峰副市长和郑红旗书记关系很好,但是平安县下一步也要计划建电厂了。现在大家都有这个观念了,电力问题不解决,发展的事情难以上台阶啊,所以这个平安县也在争取,曹河县也在争取,除了光明区和临平之外,基本上大家都在争取,这就是老张厉害的地方,提前给临平留下两个电厂。”

电厂的事情之后,话题不知不觉转移到了田嘉明身上。我想起这件事,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说道:“李叔啊,这个田嘉明的事儿你做的可不够果断呀。” 在我看来,公安局长一职至关重要,关乎东洪县的治安稳定和工作开展,而田嘉明的任命让我心里十分不爽。

李叔直接拿起了搪瓷杯,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端到我的面前,说道:“你呀,事情并不是你想的这么简单。这市委领导呀,每一个常委对人事任命都有提名权和建议权,市委书记主要抓几个大的方面,肯定还是要放几个小的方面给下面的人去操作。像田嘉明这样的同志,一般情况下市委书记不会过问。这田嘉明,我看他最近活动不少啊,除了找李显平书记之外,还走了唐瑞林书记的门路。唐瑞林可是市委副书记啊,他的面子钟毅书记多多少少还要给一些。”

我担忧地说道:“李叔,我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这公安局长非常关键,政法队伍如果不握在自己手里,那这工作干起来还是没有底气的。你就再做做孙茂安的工作。”

李叔一副淡定的样子,摆了摆手说道“孙茂安的事我一直没批,我给他放了假,让他去北戴河参加休养去了。田嘉明嘛,就是到了东洪县之后,还不是要服从县委政府的领导。田嘉明这个人我很了解,确实有些自命不凡、自以为是,他们家在秀水实力很大,但是到了东洪完全不一样嘛。你放心大胆地使用,如果用的不行,再给市委领导汇报嘛。现在之前的那些事情啊,党有政策,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既然他都已经到了市公安局来了,那就说明他以前的问题呀都被淡化处理了,或者说都已经过了影响期,组织上也不会抓着不放,这不符合组织的用人原则嘛。”

看田嘉明的事情已然成了定局之后,李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沈鹏你打算怎么使用?”

很多事情一时想不到怎么处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处理、放一放。我想了想,说道:“先拖着吧,说不定沈鹏的事还没结束,我想等联合调查组有了结论之后,再考虑沈鹏的工作。”

紧接着,我和李叔约定了中午在迎宾楼请尚武部长吃饭,目的是让东洪尽快启动副县级干部的推荐工作。这件事情对于东洪县的干部队伍建设至关重要,我希望能借此机会选拔一批有能力、有担当的干部,为东洪县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

从李叔办公室出来后,我又马不停蹄地去了纪委书记林华西的办公室。纪委书记林华西正在与纪委的几个干部谈话,我在小接待室等了十分钟,期间心里一直有些忐忑。我和林华西已经接触过很多次,但始终说不出来和他之间的感情究竟是好还是差,特别是在林华南和林华北的事情上,与林华西其实多多少少还有些间隙。不过我心里也清楚,林华西作为纪委书记,他肯定也明白,华南和华北之所以走到那个局面,根本原因还是自身出了问题。

我听到了办公室打开门的声音,紧接着便走进了林华西的办公室。林华西看到我进来,并没有像李叔那样热情,而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表情严肃,很严谨地说道:“朝阳同志,坐下说吧。”

我进去之后,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而沉稳,说道:“华西书记,是有这么个事,我要跟你汇报一下。在平水河大桥的修建过程之中,东洪县干部肯定是要承担主要责任的,但是这个事情究其根本还是因为个别同志的政绩观出现了差错,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局面呀。”

纪委书记林华西也深知整个东原的局面即将发生深刻变化,对钟毅书记的态度比刚来的时候要亲近许多,但这种关系相较于张庆合、李学武来讲,还是有一些距离感。究其根本并不复杂,在处置林华南与林华北的事情上,钟毅书记并没有手下留情。这段时间,林华西也能感觉到唐瑞林这两次之所以上蹿下跳,还是想着要故意在拍一拍老虎的屁股,来树立自己在市委的权威,就算以后自己当不了市委书记、市长,作为一个本土的老资格的市委副书记,在人事权上也有着独特的分量。

林华西不苟言笑,静静地听着我的汇报。待我汇报到希望市纪委在平水河大桥一事上对常务副县长刘超英不追究责任的时候,林华西表情略显严肃地说道:“朝阳县长,这个刘超英事前到底知不知道平水河大桥出问题啊?”

他的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实则非常不好回答,犹如一把双刃剑,无论我如何回答,都可能会让刘超英陷入不利的境地。我心里清楚这个问题的敏感性和复杂性,微微低下头,思索了片刻后说道:“华西书记,这个刘超英是常务副县长,手头上的工作非常多,再加上前任的老焦县长年龄大,后来的董县长不熟悉情况,手头上的工作可谓是千头万绪。一时之间,他在签字的时候肯定只看程序齐不齐,对材料的验收上自然是难以做到面面俱到。”

林华西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意思是完全不追究这个刘超英的责任?” 他的眼神紧紧地盯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给出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答案。

我打量了一眼林书记的办公室,办公室内陈设简洁,透着一股严肃庄重的气息。林华西手中握着一把老式蒲扇,那蒲扇在他手中轻轻摇晃,与他身上散发的保守知识分子气质相得益彰,和我印象中王瑞凤手持纸扇的大气模样截然不同。

我心里清楚,刘超英作为常务副县长,自我来到东洪县后,在工作上给予了我极大的支持。以他的资历和能力,按照正常的晋升路径,未来晋升为正县级的政协主席或人大主任本是顺理成章之事。甚至我曾不止一次设想,若组织上能考虑让刘超英凭借其深厚的资历担任县委书记,凭借我们过往良好的工作配合,未来在推动东洪县发展上,必定能碰撞出更耀眼的火花,远比我与县委书记李泰峰的配合更加默契。然而,一旦刘超英背上处分,那么不仅县委书记的职位与他无缘,就连县人大主任、政协主席这类相对 “二线” 的干部职位,他想要晋升也将变得困难重重。

我觉得有必要在这件事上为刘超英说几句好话。我深知,作为一把手,仅仅带领大家埋头干工作远远不够,当下属出了事,能否挺身而出,想办法为他们承担责任,同样是为官之道中至关重要的一点。

林华西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在桌面上,动作不紧不慢,他缓缓开口,目光直视着我,继续问道:“朝阳啊,这件事情你给钟毅书记汇报过没有?”

我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凑身子,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与诚恳,说道:“华西书记,这种事情我怎么会越级汇报呢?我心里清楚程序,肯定第一时间就来找您呀。”

林华西听完,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那微笑转瞬即逝,却似乎蕴含着诸多意味。他接着说道:“这样吧,你和这事也没多少关系,你能主动来为刘超英同志求情,我看这个同志表现应该还不错。不过,这件事情影响很大,联合调查组的意见很重要,如果纪委不采取一些坚决措施,有些事情不好交代。朝阳,我不好向你许诺什么,但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再和其他几位同志碰一碰,到时候我们再讨论。”

虽然林华西没有直接答应我的请求,但他没有全盘拒绝,这让我心中燃起一丝希望,我连忙起身,真诚地谢过林华西。

从林华西办公室出来后,考虑到县里的人事工作也亟待推进,我又马不停蹄地前往市委组织部长李学武的办公室。李学武为人十分坦诚,在我表明希望尽快启动人事调整工作,选拔任用副县长的想法后,他没有丝毫推诿,直接让我列出拟提拔使用的干部名单。

此时,已临近中午,我陪着李叔和李学武在迎宾楼吃了午餐。饭后,便踏上了返回东洪县的行程。

在前往东光公路的汽车上,只有我、杨伯君和谢白山三人。如今,东光公路的路基工程已顺利完工,这意味着从东洪县到光明区无需再绕行漫长的临光公路,虽然还未完全建成,但已勉强能够通行。汽车缓缓行驶在被碾平的路基上,那种平稳的感觉竟让人觉得和正式公路相差无几。途中,我们在两个施工点停留,仔细查看工作进度。看着工人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各项工程都在按计划推进,基本能在入秋前全面完成硬化。看着眼前的景象,我心中感慨,人多力量大,只要东光公路建成,整个东洪县就能与外部有一条高标准的公路连接,这对东洪县的经济发展和对外交流无疑将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也随之好了许多。

我主动打破车内的沉默,问身旁的杨伯君:“伯君,你对彭凯歌主任了解吗?”

杨伯君立刻回答道:“县长,我对彭主任比较了解,当时我在政研室,他在县政府办公室,我们在食堂经常碰见,工作上也经常接触。”

我接着问:“怎么最近没看到他了?”

杨伯君解释说:“哦,彭主任上了两天班,身体不舒服,又回去休息了。”

我心中一动,试探性地问道:“伯君,如果你是县委书记,会怎么考虑彭主任的使用问题啊?”

杨伯君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道:“县长,县里不是确定要建工业开发区了吗?这事都已经板上钉钉。大家都说彭主任可以当办公室主任,我觉得他作为县政府党组成员、县政府办主任,完全可以去工业开发区当书记。”

听到这个答案,我心中一震,因为这与我个人笔记本上的人事安排记录完全一致。那本笔记本上白纸黑字地写着,让彭凯歌出任第一任工业开发区党工委书记,由齐晓婷出任工业开发区副主任,再选一位经验丰富的干部担任工业开发区主任,尽快组建班子,让工业开发区形成对外招商的局面。我不能确定杨伯君是否看过我的笔记本的全部内容,于是继续不动声色地问:“工业开发区啊,那你觉得谁来当工业开发区主任合适呢?”

杨伯君憨厚地笑了笑,说:“这个嘛,县长,我不好说了。”

我淡然说道:“哎,你说了也不算,我们只是探讨一下。”

杨伯君这才说道:“县长,那我就冒昧说几句。我觉得工业开发区需要有经验、有能力、有资源的同志来管理比较合适。东洪县在这方面比较欠缺,如果要说有资源的,我觉得晓婷不错,她父亲是东投集团的董事长,完全可以担任主任或者副主任。”

问完这些问题,我心中暗自思忖,杨伯君大概率是浏览过我的笔记本全部内容了,如果是这样,这场考核,这杨伯君又没合格。虽然笔记本里的内容算不上机密,但那毕竟是我的个人笔记,很多内容并不适合对外公开。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又接着问:“伯君,你觉得在机关工作好,还是在基层好啊?”

杨伯君扭头看向我,认真地说:“县长,那肯定还是在机关好一些。”

我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心中却思绪万千。就这样,汽车缓缓开到了县委大院。

八月中旬,县一中已经放暑假,但高三的学生们为了备战高考,提前开学了。县教育局局长吕振海来到县一中检查开学准备工作,并为下一步的教师节奖励大会开展调研考察。

县一中校园内,绿树成荫,却也难挡夏日的炎热。校长马立新带着几位副校长陪同吕振海,一行人先后查看了教室、食堂、宿舍、操场和小卖部。每到一处,吕振海都仔细询问相关情况,马立新则认真作答。之后,马立新陪着吕振海来到了校长办公室。一位年轻貌美的女老师端上茶水后便关上门离开,吕振海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女老师的身影,若即若离地看了两眼,随后问马立新:“这是你们新来的老师?”

马立新回答道:“吕局长,这是上一批新分过来的老师,去年刚分配,今年我把她调到校长办公室负责行政工作。行政工作有个特点,年轻的更听话,年龄大的都成老油条了,不好管教。我调整了办公室的几个干部,把几个不听话的调到年级组了。”

吕振海似是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还是当校长好啊,手底下有用不完的人。今年县一中又有人考上清华大学,县长对咱们县一中高看一眼。马校长,到时候县长来调研,咱们一定要讲政治,不能辜负教育局的信任,也不能让县长不满意。” 马立新连忙应了一声。

马立新五十多岁,他从代课老师一步步成长为县一中校长,把一个二流学校带到了全市前三,在东洪乃至整个东原教育界都颇有名气,县里的领导对他也都很尊重。然而,此时却面露难色,接着说道:“吕局长,其他都好说,就是工资的问题。如果到 9 月份工资还不发,县一中的老师就半年没拿到工资了。当初县教育局借走工资时,说好了 7 月份暑假前连本带息归还,现在马上 8 月底了,局里一直往后推,我压力很大。9 月 1 号正式开学,开学前不发工资,我怕会出事。”

吕振海听后,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在他看来,这些老师自命清高,实则穷酸,没什么骨气,他说道:“当时确实那么说的,但现在情况特殊,得具体分析。咱们把钱借给县石油公司,也是希望他们渡过难关,购买新的石油设备。从设备购买、安装、调试到产生效益,是需要时间的。石油公司家大业大,也不差咱们老师这几个月工资嘛,再说了,也不止县一中,全县所有教师,都把工资借了,大家队伍都很稳定,马校长,这就考验你的管理水平了。”

马立新却依然忧心忡忡,他说:“吕局长,我担心拿不回钱。县长教师节来调研慰问,有些老教师很有骨气,说不定会在会上直言不讳。到时候我丢人无所谓,就怕您下不来台。”

吕振海翘起二郎腿,一脸严肃地看着马立新,语气加重说道:“马校长,这就是县局党委对你的考验啊。石油公司借钱的可不止教育系统一家,县医院也借了,而且借得更多。” 说完,他用手指有节奏地敲了敲桌子,强调事情的严重性。

马立新更加为难,说道:“吕局长,我怎么听说石油公司买的这批设备一直没到?”

吕振海掰了掰腿,过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说:“现在有些乱啊,合同和信用都不太靠谱。石油公司确实付了钱,下属炼油厂也定了设备、付了款,但设备一直没发货。石油公司已经带着律师去东北了,相信设备很快就能运过来。设备一到,县石油公司就能盘活。到时候从地下抽油就能卖钱,这有什么难的?所以你要给老师们做做工作,石油公司不会在意这点钱,到时候还会支付利息,12% 的利息,比银行还高两个点,局里这也是为全县教师谋福利。”

马立新并不像吕振海那么乐观,他满脸为难地说:“吕局长,新县长和泰峰书记不一样,泰峰书记只会喊口号,新县长可是动真格的。二官屯乡的老田,背景够硬了吧,就因为卖了点农药,直接就写了辞职报告,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所以要是县长知道我们把工资借给石油公司,恐怕不会轻易抬手。”

吕振海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屑地说:“县长还能把东洪县的中层干部全免了?不瞒你说,现在乡镇和村里对这位李县长意见很大。泰峰书记从来不敢动干部的利益,新县长一来就把乡镇的提留统筹削减了三分之一,还要求县里财政慰问教师、奖励学生,钱从哪儿来?他现在还没转正,只是主持工作的副县长,就算马上成为代理县长,头上不还有代理管着。我都听说了,不少干部准备联合起来,他要是再把东洪干部当软柿子捏,转正时选票恐怕不好看。”

马立新着急地说:“县长体不体面我管不了,可 9 月 10 号教师节,县长参加表彰大会,要是工资发不下来,可就不体面了。吕局长,您别怪我说话直,钱要是不兑现,到时候您脸上也不好看。”

吕振海瞥了马立新一眼,语气不善地说:“怎么,马校长,有人这是要和组织对着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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