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巨变，云游僧大喝一声。
与此同时，他以佛法凝聚出来的金链也发出了“啪”的一声后开始寸寸断裂。
他整个人被反震得吐出一口黑血。
“这祭坛要爆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楚灵钰拉住赵阳的手就要跑，却被他拽住。
赵阳望着逐渐崩溃的裂隙，望着远处还在吸收混沌之力的祭坛核心，“我不能走。”
“你疯了？”楚灵钰急得眼眶发红，着急地喊道：“这里马上要塌了！”
“我若是走了，东阳城乃是这方世界都要毁灭，不能让这么多人为这裂隙陪葬。”
“可是......”楚灵钰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但是却被赵阳给打断了，说道：“别慌，没事的，我也未必会死，保护好你自己。”
说着，他便要朝着前方冲去。
楚灵钰却在这个时候反手攥住他的手腕，灵力如滚烫的溪流涌进他体内。
“我不管，若是你死了，我也绝对不会独活。”
裂隙顶部的空间裂痕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一块磨盘大的碎石砸下，楚灵钰本能地将赵阳护在身后。
碎石擦着她左肩飞过，在岩壁上撞出深不见底的坑洞，血珠顺着她颈侧滑落，滴在赵阳手背，烫得他心口发颤。
“或许还有另一种方法。”
清洌的声音突然在混乱中炸响，像一捧雪落进滚油。
赵阳和楚灵钰同时抬头，便见守界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此处，站在了祭坛的中央。
守界人本是半透明的灵体，此刻却凝出实质身形，玄色守界袍上的星纹流转，手中握着一截断裂的界碑残片。
“前辈，您......”赵阳愣住。
“混沌之力并非单纯的毁灭之物。”
守界人抚过界碑残片，其上突然浮现出与楚灵钰道袍同源的纹路。
“它是天地初开时的原力，既能崩山裂海，亦能......”
他的目光扫过楚灵钰身上的本源印记，又落在赵阳的身上，继续说道：“亦能化腐朽为新生。”
裂隙的震颤突然弱了几分，仿佛连混沌都在倾听。
楚灵钰攥着赵阳的手紧了紧，她能感觉到他逐渐回暖的脉搏。
玄衣老祖残留的怨毒嘶吼还在裂隙中回荡，祭坛核心的红光却不再暴涨。
云游僧抹去嘴角黑血，将佛珠重新串起，眼中的慈悲更甚。
他早看出这守界人并非旁观，而是在等一个契机。
等赵阳用命魄证明担当，等楚灵钰用本源印证真心，等混沌祭坛与天地原力的共鸣达到临界点。
“小友。”
守界人的声音比山风更轻，却比玄铁更沉。
“跟我来。”
他转身走向正在崩溃的祭坛核心，界碑残片在掌心发出幽蓝光芒。
“有些秘密，该见天日了。”
混沌裂隙深处的狂风突然顿住，仿佛连天地都在屏息。
守界人指尖的界碑残片泛起幽蓝光晕，与楚灵钰道袍上的暗纹遥相呼应，那些原本晦涩的纹路此刻竟如活物般游走，在她周身织出半透明的光茧。
“混沌之力并非单纯的毁灭之物。”守界人的声音像山涧冰泉，清洌中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
“它承载着轮回的本质，生灭相续，毁立同根。”
“若能引导其回归原始平衡，不仅能闭合裂隙，更能为天地补上一道生机。”
赵阳瞳孔微缩，喉结动了动。
“前辈，具体该怎么做？”
他上前半步，开口询问道。
守界人抬手指向楚灵钰，界碑残片的蓝光在她额间投下菱形光斑，说道：“她是天生的媒介。”
楚灵钰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突然松开赵阳的手。
她深吸一口气，发间银簪轻颤，一步一步走向祭坛中央。
那里的红光已弱如残烛，却仍在苟延残喘地跳动。
“灵钰！”
赵阳脱口而出，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沙哑。
他想追上去，却被守界人抬手拦住。
老人的掌心有微凉的灵力渗出，像道无形的墙挡住了赵阳的去路。
“她需要自己走这一步。”
楚灵钰在祭坛中心站定，闭目时睫毛轻颤。
赵阳看见她颈侧的血管随着呼吸起伏，像条细小的河。
“相信我，”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赵阳的耳中。
“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赵阳喉头发紧。
“开始吧。”守界人低喝一声。
云游僧的佛珠突然脱离手腕，十八颗檀木珠在半空连成星图，每颗珠子都溢出金色梵文。
幻灵仙子指尖掐诀，周围的雾气瞬间凝成千万只蝶，翅上的鳞粉组成繁复的封印阵，这是她守了三百年的古阵，此刻终于为真正的使命苏醒。
混沌之力开始流动。
赵阳能感觉到脚下的祭坛在震颤，那是原力与混沌的角力。
楚灵钰的发丝无风自动，原本清澈的眼瞳逐渐被暗金填满，像是有团宇宙初开时的火在她眼底燃烧。
她的指尖渗出鲜血，在虚空划出晦涩的咒文，那不是任何已知的功法，而是直接与混沌对话的原初语言。
“稳住灵脉！”云游僧的声音突然拔高。
他胸口的袈裟裂开道小口，露出下面暗红的伤痕，那是方才硬接玄衣老祖余波留下的。
佛珠的梵文开始崩解，每碎一颗，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幻灵仙子的蝶群出现裂痕，有几只蝴蝶刚触到混沌之力就化为齑粉，她咬着唇继续结印，鲜血顺着下巴滴在青石板上。
楚灵钰的身体开始颤抖。
赵阳看见她嘴角溢出的血珠，像红珊瑚落在雪地上，刺得他眼眶发酸。
他再也顾不得守门人的阻拦，冲上前攥住她的手。
两股灵力在掌心交汇，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体内的混沌之力如惊涛骇浪，而她的本源之力正像片脆弱的叶，在浪尖上挣扎。
“我帮你。”他咬着牙，将全身灵力顺着手臂输过去。
楚灵钰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动了动，回握住他，力道虽弱，却像根定海神针，让他的灵力不再乱涌。
这一刻，他们两人同心协力。
为的就是将这混沌裂隙给彻底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