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刚伸手触碰至鞋面,迎面又被踹了一脚,鼻子里流出了血,耳边是白烨讥讽的声音,“犹豫这么久,爷的耐心早就被你给消磨殆尽了今后,该你说的话你说,不该你说的话给我憋死到肚子里”
“老奴明白”
王公公心里清楚,自己的话,已经招了嫌,今后在五殿下的身边做事,肯定没好果子吃。
果不其然,刚这般想完,白烨便又阴笑着说道:“现在皇兄身边没人照顾,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转,你既然这么忠心他,就继续留在这里伺候他吧,本王想要什么样的结果,你应该知道”
“五殿下饶命呐这弑君之罪,老奴哪里能担待得起”
到底是在深宫里呆了许多年的人,白烨一段话,他便能从中听出端倪。
现在朝堂之上很多人都等着后宫的消息。
有的盼着皇上能康复,有的也盼着皇上会死,照目前这个情况来看,皇上会驾崩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是死法的问题。
五殿下着急继承皇位,就想让皇上早点死,而他这么一个在深宫呆了几十年的太监,要背负起所有的罪名。
“聒噪来人,割了他的舌头”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闪过一道黑影:“五殿下,国师大人在御书房侯着,有要事与您商议”
白烨甩袖冷瞥了眼仍旧匍匐在地上的王公公,转身踏步离去,另外几个太监急忙跟了上去,出了殿门后,还将门关闭上。
在一片昏暗里,王公公感觉到了濒死般的压迫。
从皇帝寝宫离开后,白烨一路急匆匆的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琛梧着一身紫衣,背对着门负手而立,以往束成冠状的长发如今随意束在脑后,掩盖了耳朵的美中不足。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才缓慢的转过身,冷漠的盯着满怀假笑逐渐走近的白烨,毫不犹豫的质问道:“五殿下动用了我的人,为何不提早打招呼”
最近他忙于处理一些事情,并未在意身边之人的消失,直到今日,他才发现,九彩已经消失许久。
“她心甘情愿帮我做事,我也没办法,况且,你手下人那么多,我用这一个去追踪白翊,不过分吧”
那女人想在他以后称帝后,得到一些名分,他很清楚。
“九彩是南疆郡主,即便是为了大局也不该隐瞒与我她若出了事,我如何与她身在南疆的家人交代何况,将她带来琼国,本来有更加重要的任务”
白烨不以为然:“你不是一向很冷血么要因为一个女人跟我发脾气之前玉霜儿,也不见你这般怜爱若我所料不差的话,如今他们应该去了江淮,那个地方,现在可以说你们的了难不成,你们血香木数千人,还对付不了白翊跟一个云芷”
“皇都的事情,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自己处理,我要即刻启程,前往江淮”
他来琼国,为的就是隐藏在江淮的秘密如今云芷跟白翊带着先皇手令去了此处,指不定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线索。
琼国,可以让白烨暂时统治,等他得到江淮的东西,便是一统天下大局之时。
琛梧刚迈出两步,白烨便扬唇嘲讽:“我父皇留下的噱头,可真是让你们这些异乡人煞费苦心啊”
他顿足,回眸瞥了白烨一眼,如毒蛇般的冷眸透着一股冷血,却没说话。
耳边仍旧传来着白烨漫不经心的话:“如果父皇真在江淮留下了什么厉害的东西,他难道不应该临死之前告诉自己最器重的三儿子会像如今这般让所有人没头没脑的猜测琛梧啊希望你,到头来不会是白忙活一场”
“你我各取所求,其余的,不劳烦费心”
是夜,江淮白府。
圆儿提着饭盒,鬼鬼祟祟的来到地牢门口,刚要走进去,便被从天而降的暗卫拦了下来:“站住地牢重地,闲杂人等不准入内”
圆儿抬头看了眼暗卫,心里有些慌,赶紧低下头,紧张的抓紧饭盒手柄,支吾着道:“我是夫人让我来给九彩姑娘送饭的她对夫人还有用,总不能饿着”
为首的暗卫皱眉扫了她两眼,才挥挥手:“进去吧尽快出来。”
“好。”
顺利进了地牢,圆儿松了口气,左右观望寻找九彩的影子。
直至走到最深处,才透过铁铸的牢门,看清里边被关押的人。
九彩被铁链捆绑着,因为吃了麻毒的缘故,脸色难看至极,唇色苍白如纸。
“哒。”牢房的门被推开。
九彩抬起疲惫的面容,扫了眼面前出现的丫鬟,细眉挑起:“是你你来做什么”
她觉得有些好笑,自己的身份在白府内想必已经公之于众。
这小丫鬟按理说应该远离她才对,怎么还巴巴的送上门来
“嘘,你小点声,我是来救你的”圆儿小心翼翼的把饭盒放在地上,开始研究捆绑九彩的铁链。
“呵救我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把我放走了,你估计也自身难保了吧”
“你是什么身份我管不着,也懒得管,我只记得,你答应我的,会帮我除掉夫人我喜欢殿下,我就一定要得到云芷根本配不上他”
九彩心里不屑:云芷配不上,那你一个丫鬟,能配得上未免将自己看的太高,也不知是哪来的迷之自信。
只不过,若是能从这里逃出去的话,总比死在这儿要好的多。
“那你打算怎么救我”
圆儿自作聪明道:“我在府中偷了把匕首,等下我帮你把铁链砍开,然后你拿匕首杀出去,将那几个暗卫杀了,我趁乱混出去。”
“匕首砍铁链亏你想得出来,是嫌外边不知道我们在打什么注意”
“那你说怎么办我想了半天也就只想到这一个办法”圆儿瞪着眼,有些不满,“咱们的时间可不多了,再过一会儿,那暗卫可要来催我了,夫人和殿下若是知道我来给你送饭,指定下次不让我来了这种机会只有一次。”
听她说完这么多,九彩一脸淡定,已经没了下午被抓时的急切:“把我头上那支玉簪取下来。”
“难不成,你这簪子还能比匕首更好用”嘴里嘀咕着,圆儿还是伸手将九彩头上别着的玉簪取了下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