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阅江楼。
天空阴云遍布,压抑低沉。
抬眼看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窒息之感。
江面之上狂风阵阵,卷起道道波涛。
浪头卷起拍在狮子山脚下,碎成无数雪花。
沈如月倚着栏杆俯瞰滚滚江水。
她手持长剑,着一袭蓝色衣衫。
望向江水的双眸之中满是凝重。
今日。
便是程千帆给她答复之日。
“老王”
阅江楼顶层,叶凌舟坐在窗前看着下方的沈如月说道:“那程千帆可是上个月刚死了婆娘”
“两天时间够用吗”
“别是他悲伤过度再给拒绝了”
“放心吧”
听到了叶凌舟的言语,王野摆了摆手:“他程千帆是沧浪公子”
“不是痴情公子”
“真要悲伤过度就不会出来晃悠,应该抱着石碑天天哭”
“这点时间够用了”
“有道理啊”
听到了王野的言语,叶凌舟点了点头。
他眼珠子一转,开口道:“对了”
“当年嫂子不在的时候,你抱着她也失踪了一个月”
“难不成”
话到此处,叶凌舟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神情。
“滚蛋”
看着叶凌舟脸上的神情,王野开口骂了一声:“老子那是找一块风水宝地”
“让她能那边舒服一点,所以耽误了些时日”
“奥”
听到了王野的言语,叶凌舟拉长声音道:“原来如此啊”
“我还以为你抱着石碑哭了一个月才回来呢”
言语间叶凌舟的神情不断变化。
其模样看着极为欠打。
我特么
看到叶凌舟的神情,王野心头暗骂一声。
此时他正准备说些什么。
嗖
就在此时,一阵破风声传来。
寻声一看。
只见程千帆踏波逐浪,飞身而来。
只一个起落便落在了沈如月面前,一眼看去显得无比的潇洒。
“该说不说啊”
看到了这一幕,叶凌舟开口说道:“要不人家叫沧浪公子呢”
“这举手投足的确是帅啊”
“不像某些人”
“什么时候都是一柄破剑先到,然后人再从天而降”
“乍一看是挺有气势,后面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哼”
闻言,王野冷哼一声,不屑道:“那也比某些穷酸出场念诗号强”
“你那么能拽文咋不去考进士呢”
这番言语一出,叶凌舟刚准备说些什么。
“你来了”
就在此时,沈如月的声音自楼下传来。
听到了这言语,王野和叶凌舟登时停止了斗嘴。
齐齐朝着楼下看去。
此时却见沈如月背对着程千帆,开口说道:“如今两日光景已过”
“你考虑的如何了”
她的声音不大,显得颇为平静。
仿佛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一般。
但是从其紧握的手掌便可以看出。
此时的沈如月也是颇为紧张。
当年的情况与如今何其相似。
程千帆在自己的追问之下,选择了他的师妹。
如今再问。
她也害怕得到与当年一样的答案。
“我想好了”
听到了沈如月的言语,程千帆开口说道:“我这两日思索了许久”
“回忆起昔年你我二人过往种种”
“我想,我心里也是有你的”
言语间,程千帆显得无比的坚定。
此言一出,沈如月的身躯一颤。
她猛然回身看着程千帆,开口道:“此话当真”
“当真”
程千帆重重点头,显得无比认真。
哈哈
看到了这一幕,王野和叶凌舟心头一喜。
二人情不自禁的击掌而庆。
娘的
这么多年了,这疯婆娘总算有个归宿了。
如此一来不仅能够解开心魔。
以后自己疯玩乱耍,便再没有人打扰自己了
“所以说,你会兑现当年言语,娶我为妻”
就在王野和叶凌舟击掌而庆之际,沈如月对着程千帆问道。
“眼下还不能”
听到了沈如月的言语,程千帆摇了摇头。
锵
不等他把话说完,沈如月的长剑已然抵在了他的咽喉处。
同时,开口道:“你耍我”
“不”
程千帆摇了摇头,开口道:“如月,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瞒你的了”
“其实我此番前来金陵,并不是为了舒缓心情”
“而是有一桩大事要做”
“大事”
闻言,沈如月开口说道:“什么大事”
“你有所不知”
程千帆的脸上露出一丝坚毅之色:“数日之前,我浣花剑派弟子东海救起一人”
“从其口中我们得知,高丽国送出公主走水路上京和亲”
“船行至东海处被神秘人袭击”
“高丽一行人全军覆没,便是高丽公主也丧命东海”
“此番贼人也不知何人指使,居然要假扮成高丽使团上京行刺圣上”
此言一出,沈如月的脸色一变。
她万万没有想到,东海之上居然发生如此事情
就在沈如月震惊之际,程千帆的声音继续传来:“如今那伙贼人已经将截获的船只开入龙江宝船厂”
“只待船只修缮完备,便会由水路上京”
“到那个是陛下危矣”
说着,程千帆深吸一口气,开口道:“我浣花剑派虽是武林门派”
“但如今陛下所治天下昌隆太平,我万万不能让此事发生”
“所以我此番来金陵的目的,就是诛杀这等贼人”
“让其奸计不能得逞”
“你为什么不通知白明玉”
听到了这里,沈如月开口道:“他是武林盟主,正道领袖”
“由他组织出手,岂不是更为稳妥”
“来不及了”
程千帆摇了摇头:“此去京城迢迢千里,等待白盟主反应过来,贼人已然上路”
“到时候水路之上有朝廷官兵保护,难以下手不说”
“还容易挑起武林争端”
“再说我浣花剑派人微言轻,不比高门大派与四大世家,此番出言旁人未必会信”
“倒不如我亲自出手,将此僚斩于金陵”
说着,程千帆手掌拍在了沈如月的肩头,认真道:“若我此去不死”
“归来之后一定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你为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