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醉仙楼。
虽然已是子时二刻,但醉仙楼还未关门。
昏黄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
陈冲坐在大厅之内,眉头微微皱起。
王野等人交换解药已然过去了一个多时辰,但还没有见到众人归来。
此时,陈冲难免有些担心。
“那慕千山狡诈多变,难不成是掌柜的他们遭遇了不测”
心头不安之际,陈冲握紧了拳头:“掌柜的有恩于我,此番我得看看才行”
想到这里,陈冲就准备动身。
而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瞬间传来。
“诶哟我的娘诶”
此时,王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陈冲啊,快帮我一把”
闻声,陈冲心头一动。
他猛然抬头,却正看到王野背着司剑鸣,正缓缓的朝着自己走来。
看到这里,陈冲心头一惊。
他赶忙来到王野身旁,将司剑鸣放在了一旁的板凳之上。
此时的司剑鸣双目无神直勾勾的看着前方,宛如一滩烂泥一般,任人摆布。
“诶呦,可算是回来了”
放下了司剑鸣,王野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开口道:“背着这么大一个小伙子,差点把我这身骨头累散了”
言语间王野捶肩揉腿,夸张至极。
“拉倒吧老财迷”
就在王野抱怨之际,阿吉背着神捕走了进来:“我背着神捕大人到虎眼潭走了个来回都没有像你这么叫唤”
“再说了,是人家白姑娘把司大侠从虎眼潭背到了金陵城”
“你他娘的背着走了一小段路就哭天喊地,哪来的脸”
言语之间,阿吉冲着王野翻了个白眼。
“嘿,你个小王八蛋”
听到了阿吉的言语,王野的双眼瞪得溜圆,开口道:“你们两个都有武功在身,各个身强力壮,背个人自然不在话下”
“我这日夜操劳身子骨虚弱,背着这么个大活人,怎么能不累”
“再说了,那小丫头片子背自己的情郎,她自己不知道高兴到哪里去了,你小子多的哪门子嘴”
话里话外,王野一脸的不爽。
“闭嘴吧老财迷”
此时白露菡也走了进来:“司大侠都这样了,你少说两句风凉话吧”
言语间,白露菡倒了碗茶水,一仰头喝的干干净净。
“不是”
看着眼前的一幕,陈冲彻底蒙了:“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不是去换解药吗怎么司大侠还出问题了”
“难道中间出现了什么意外”
言语间,陈冲朝着神捕看去。
此时神捕脸上的青气已经完全消散,面色恢复如常。显然是腐尸毒已解的表现。
反倒司剑鸣却是双目无神,眼神空洞,宛如一个死人。
中毒的人面色如常呼吸平稳。
救人的人双目无神面如死灰,这到底唱的哪一出啊
“他没事”
听到了陈冲询问,王野开口说道:“不过就是被慕千山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顿,一时接受不了而已”
先是调虎离山,神捕中毒。
再然后方才交换解药。
司剑鸣从头到尾都被慕千山耍的团团转。
不仅如此,盛怒之下一招被有伤在身慕千山轻描淡写的躲了过去。
慕千山最后本可以取司剑鸣的性命,最后却化指为掌,一掌把他拍了回来。
自己倾尽全力都不如有伤在身的慕千山。
这件事情对于一路顺风顺水的司剑鸣而言,是一个很深的打击。
“一时接受不了而已”
不等王野把话说完,一旁的白露菡开口说道:“你老财迷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司大侠方才施展浑身解数,仍旧被慕千山轻描淡写的闪避戏耍,这事放在你身上你不难受”
话里话外,白露菡还想替司剑鸣争辩两句。
“你快拉倒吧”
听到了白露菡的言语,王野开口说道:“人活一世谁还不吃几次瘪啊,屁大点挫折就整的半死不活的恶心谁啊”
“你看看人阿吉,一天到晚吃暴栗,不还是乐得和个二傻子似的”
“嘿,老财迷”
王野此言一出,阿吉登时就不乐意了:“谁是二傻子啊”
“嗨”
闻言,王野开口说道:“我这不是打个比方嘛”
言语间,王野继续说道:“打输了,练好武功下一次赢回来就是了,有受挫折这点功夫,还不如他娘的多练功来的稳妥”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得一怔。
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平日里吊儿郎当贪财好色的王野,居然能说出这样言语来。
“行啊老财迷”
此时,阿吉看着眼前的王野,开口说道:“没想到你还说出这一番大道理,这才是牲口槽改棺材,成人了”
“滚滚滚”
听到了阿吉的言语,王野不耐烦的说道:“你小子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有这功夫倒不如把神捕背回房间去”
“知道了”
闻言,阿吉对着王野翻了白眼,旋即扛起神捕,缓缓朝着二楼走去。
“王掌柜”
就在此时,原本面无表情的司剑鸣坐了起来。
却见他双手抱拳,对着王野开口道:“此番金玉良言,剑鸣谨记在心”
说着,司剑鸣附身就准备行礼。
“哎呀呀”
看到司剑鸣的动作,王野直接拦了下来,开口道:“我就说了两句真话,算不得什么金玉良言,你也不用这么谢我”
看到王野的慕言,白露菡的心头泛出了一丝暖意。
原来,这看起来胆小怕事,只认银子的王野,也有如此温情的一面。
一时间,白露菡居然有几分感动。
然而,还不等白露菡感动多久,王野的声音再次传来。
“当然,你要实在过意不去,再给我几两银子意思意思也是可以的嘛”
此时,王野看着眼前的司剑鸣开口道:“钱多钱少实际无所谓,主要是表个谢意,也算我没有白费这么多口水”
此言一出,白露菡刚刚泛起感动登时间烟消云散。
“我就知道,你个老财迷无利不起早,说这么多必有图谋”
说着白露菡拉起司剑鸣,开口道:“司大侠,你甭搭理他,咱们走”
言语间,白露菡拉着司剑鸣直接朝着后院走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