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红楼华彩

作者:肥锅锅 | 分类:军事 | 字数:0

第三百三十四章 偷娶

书名:红楼华彩 作者:肥锅锅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21:07

却说这几日李惟俭一直为京师改造事宜奔走,那顺天府得了水务、水泥之利,如今可算富得流油。每到年节,各级官佐自有孝敬,连带下头奔走的衙役都有好处。

李惟俭与顺天府尹颜承章本就是忘年交,二人交涉一阵,李惟俭点出其中利弊,颜承章一听非但不会亏本,反倒还能大赚一笔,自然是连连颔首。转头儿便寻了言官上书弹劾京师杂乱……

府尹年事已高,这会子早就无欲无求了,只等做满了这一任便告老还乡,因是毫不忌讳这等自污手段。

接连几日有言官弹劾顺天府杂乱不堪,颜承章每回都乖乖请罪,并不说旁的。此为造势,只待大势一成,便可顺势提出京师改造事宜。

这顺天府一边厢自然无碍,难的却是工部与内府。李惟俭奔走两日,可算当面与忠勇王当面陈了利弊。忠勇王并无私心,却也纳罕那钢筋混凝土也能造好大殿?因是会同了工部与内府官员商议此事,而后惹得工部、内府两方合在一处反对。

李惟俭惹了一肚子气,当面骂了那工部员外郎食古不化……转头儿自己个儿琢磨过来了,这哪儿是食古不化啊,分明就是善财难舍!

重造大殿,须得大木支撑。如今中原再无大木,想要采伐须得往关外、云贵深山老林里寻去。单这一项,起码就占据了大殿造价的三成。

余下木、石、砖、瓦、灰、绳、麻刀、鱼胶、桐油、江米、白面、色土、蜡、炭、布、草、玻璃,哪一样不是银钱?八年前翻新东六宫,只更换了几处大梁就生生抛费了五万两银子,这重造奉先殿没个十几万银子下不来!

若换了李惟俭的法子,尽数用钢筋、水泥,那后头的麻刀、鱼胶、桐油、江米、白面、色土、蜡、炭、布等物从哪儿找补?

想明此节,李惟俭自己个儿沮丧了半日。心下不由得暗自佩服历代改革者,以心性计,只怕如今那瞧着不靠谱的陈宏谋都比他强百倍。

这变法革新果然不是人干的活计!

这日又敷衍着往内府衙门来,忠勇王端坐堂上,与营造司好一通扯皮,依旧定下奉先殿修造事宜由营造司负责。李惟俭本道此番没戏了,不成想临散去之时,忠勇王忽而道:“这钢筋、水泥造法太过新奇,不好修造奉先殿。圣人口谕,琼华岛上广寒殿荒废已久,着近日拆除,以新法改建广寒楼。”

柳暗花明啊!

这差事落在了奉宸苑头上,转头奉宸苑王郎中便寻了李惟俭:“李伯爷,这钢筋水泥是个什么章程,下官如今两眼一抹黑,往后还须得李伯爷提点啊。”

“好说好说!”

李惟俭顿时兴致大好!

本道待散去时寻了忠勇王套套近乎,怎奈这几日王爷好似极不待见他,李惟俭只得讪讪而去。

因着这日还早,李惟俭便回了武备院。结果方才自马车中下来,薛蝌便一溜小跑寻了过来。

“伯爷。”

“嗯?”

薛蝌压低声音道:“晋王来了。”

李惟俭身形一顿,看向薛蝌问道:“何时来的?”

“回伯爷,不到辰时就来了,这会子正跑马放铳呢。”顿了顿,薛蝌迟疑道:“要不,伯爷先行躲一躲?”

李惟俭叹息一声,笑道:“都寻上门儿了,我能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不成?你且忙去吧,我过去瞧瞧。”

李惟俭快步而行,自后头进得靶场里,远处铳声阵阵,转过萱堂遥遥便见那栅栏围起来的靶场里一匹骏马疾驰而过,马上骑士头戴帷帽,一身大红短衣配着撒花马面裙。

靶场里四下树了靶子,那女子兜转之际一手勒缰,一手持短铳,离着靶子六七步开外交错之际扣动扳机,但听得‘嘭’的一声,那铁皮靶子铛的一声旋转不已。

李惟俭脚步略顿,神情恍惚,依稀回想起来金陵那些打马招摇过街的泼辣女子来。

栅栏边有一矮墙,墙后棚中有一皂衣粗壮少年不住的叫好,四下围着几個太监、侍卫,忽而其中一太监耳语几句,那少年便朝这边厢观量过来。

李惟俭深吸一口气,迈步到得近前,遥遥拱手笑道:“未知晋王殿下驾临,下官失礼了。”

那粗壮少年样貌寻常,憨笑着道:“李郎中这话过了,本王兴之所至,倒是叨扰郎中了。”顿了顿,一指场中:“咱们过会子再聊,且先看看六妹妹英姿。”

李惟俭笑着拱拱手没言语。

那晋王转过身形,看向场中才道:“哦,六妹妹是王叔家中的掌上明珠,想来李郎中也曾照过面儿。”

照过面?李惟俭略略思量,便想起此前遥遥瞥见放风筝的身形来,原是永寿郡主李梦卿啊。

他观量过去,那李梦卿兜转骏马,张开手臂瞄准最后一处靶子,嘭!这一枪却是落了空。

早有小吏举了黑旗,继而报道:“十中其六,良!”

那晋王顿时合掌赞道:“好!六妹妹果然巾帼不让须眉!”

此时李梦卿纵马游走过来,到得矮墙边笑着哼哼一声道:“我输了,二哥回头儿打发人来取那赤花鹰就是了。”

晋王顿时大喜道:“诶呀,这般说来倒是有些胜之不武了。”

李梦卿任凭婢女搀扶着下马,随后将左轮手机交与侍卫,隔着面纱笑道:“认赌服输,再者我一女儿家,料想也无上阵杀敌之时。所谓宝马赠英雄,二哥既有意他日领命鏖战沙场,这一匹好马是少不了的。”

晋王思量道:“怕是王叔回头儿……”

“父王那处自有我应对。”说话间提着小巧马鞭到得近前。

李惟俭赶忙拱手道:“见过郡主。”

李梦卿观量一眼,笑着说道:“原是竟陵伯,玉儿这几日可好?有些时日没见,我心下挂念着她呢,若她得空,你让她来王府寻我可好?”

李惟俭笑着应下,说道:“郡主相请,内子闻听定然喜悦,待过几日在下定送内子登门叨扰。”

李梦卿笑着颔首,转而说道:“听闻竟陵伯乃是当世陶朱公,”说话间凑到晋王身旁,说道:“不知可否让咱们讨个发财的法子。”

李惟俭故作讶然道:“郡主也缺钱?”

李梦卿道:“我倒是不缺,不过我这二哥说不得今年就要开府,手头多预备些银钱也算有备无患。”

李惟俭沉吟着道:“郡主今日所说,王爷可知晓?”

李梦卿摇头道:“父王定然不准的……可谁叫我欠了二哥人情?我知李伯心下顾虑,今儿不妨就明说了。只消讨了门路,往后二哥定不会来纠缠。”

这倒是与李惟俭考量的相差不大,因是便笑着颔首道:“如此,臣回去考虑一番。”

李梦卿笑着屈身一福:“那就多谢了。”

起身又看向晋王,说道:“二哥,这回连本带利都还了。”

那晋王笑道:“非但还了,本王这回还要欠六妹妹一个人情呢。”

李梦卿咯咯咯笑了一阵,说道:“那便是这般,这武备院衙门咱们不好搅扰,不如这就走吧?”

晋王有些不太情愿,却被李梦卿推搡了两下,只得哭笑不得而去。

李惟俭恭恭敬敬将晋王与永寿郡主送出衙门,立在衙门口瞧着车驾远去,心下不禁思量起来。

这李梦卿倒是极有分寸,许是晋王所求推脱不得,这才不得已领着其来寻自己,可其间又将话说死了,往后自己与晋王再无往来,这倒是掐断了晋王的小心思。

心下又不禁暗忖,这晋王的说客已然登了门,却不知太子那边厢的说客何时登门。

这日未时末,李惟俭回返自家。

进得伯府与一众姬妾见过,转头与黛玉在会芳园中散步,黛玉便说道:“下月中是永寿郡主生辰,如今虽值国丧,可郡主及笄之礼却耽误不得。”

李惟俭负手而行,颔首说道:“说来我今儿还与郡主见过一面呢。”

“嗯?”

李惟俭瞧着远处郁郁葱葱道:“郡主相请,说妹妹何时得空也往王府走一走。”

黛玉便笑道:“再过几日老太妃发引,这一来一回又要十几日光景,我看还是过后再说吧。”

李惟俭顿时苦恼起来,说道:“只怕到时我也要走一遭,待这次回来,怕是就要往津门、辽东走一遭了。”

黛玉身形一顿,瘪了嘴有些不舍,又主动扯了李惟俭的手,好半晌才道:“四哥如今食君之禄,自然要忠君之事……四哥放心,家中自有我来打理。”

李惟俭笑着应下,领着黛玉方才游逛过悦椿楼,茜雪便从后头追将上来,回道:“老爷,荣府的琏二爷来了。”

李惟俭略略蹙眉,与黛玉对视一眼,后者便道:“说不得琏二哥是有事儿来寻四哥呢,四哥快去吧。”

李惟俭笑笑,叮嘱黛玉几句,这才快步往前头而去。

却说黛玉送别李惟俭,转头到得后头知觉斋里。入得内中,便见邢岫烟正捧着书册研读。

眼见黛玉到来,邢岫烟赶忙起身一福,黛玉笑道:“也是不巧,这几日四哥极为繁忙。方才本要到这边厢来了,偏又被事绊住。”

邢岫烟恬淡笑道:“姐姐不必如此,姐姐能容我,我便已经知足了。”

黛玉笑了笑,没说什么,到得近前才见邢岫烟方才所看的书册乃是《女史》。

书房里。

贾琏品着香茗,心下雀跃不已。昨日太子遣人吩咐,命其从中转圜,总不能让太子与李惟俭真个儿闹了别扭。

贾琏思忖一晚,正不知寻什么借口邀李惟俭出来,忽而记起前几日尤氏所说。当下连忙寻了贾蔷告知其想娶尤二姐之意。

贾蔷得了吩咐,紧忙去寻了尤老安人说项,到得晌午便喜滋滋来道喜,说是尤老安人准了。

贾琏顿时熨帖无比,只觉此番是一举两得。偷摸娶了尤二姐不说,还能以此为借口邀了李惟俭出来。

正雀跃间,忽听得脚步声渐近,抬眼便见李惟俭迈步而来。

贾琏紧忙起身拱手:“俭兄弟。”

“琏二哥,快坐快坐。”

二人分宾主落座,那贾琏便笑道:“前次多亏俭兄弟点拨,不然我还不知如何处置呢。此番登门,便是想请俭兄弟来吃酒。”

“吃酒?”李惟俭讶然道:“国丧之际……不大好吧?”

贾琏浑不在意道:“圣人旨意本为禁了宴饮作乐,咱们私下关起门来吃酒又有什么相干?”眼见李惟俭沉吟不语,贾琏横下心来道:“实则为兄此番是打算在外头安置一女子——”

李惟俭眨眨眼,心道莫非贾琏要偷娶尤二姐了?

果然,就听贾琏抱怨道:“你也知我家里那个是个什么脾性,二姐是个性子柔顺的,今儿一早请过了尤老安人,老安人虽不舍,却念在我与二姐儿两情相悦的份儿上,到底吐了口。俭兄弟,此事还请赏光啊。”

李惟俭似笑非笑揶揄道:“听闻二姐儿样貌标致、性情和顺,二哥好艳福啊。”

贾琏不无得意笑道:“侥幸,侥幸。许是老天垂青我先前娶了个母老虎,这才将二姐儿送到眼前。”

李惟俭暗自思量,半晌方才笑着颔首道:“二哥开一回口,那我到时一定到场观礼。”

“好,一言为定。”

当下贾琏又交代了时日,那迎娶就定在七日之后。二人又闲话半晌,李惟俭这才将喜滋滋的贾琏送出府去。

转过身来,一边厢往内宅行去,一边厢暗自思忖。这贾琏果然作大死啊!国丧、家孝之际偷娶尤二姐,圣人若是不在意也就罢了,真个儿拿此事说道,只怕就是大罪过。

继而想起凤姐儿来,如今凤姐儿身怀六甲,这女子虽钟情于自己个儿,偏又权势心思重,舍不得那三品的诰命。

那腹中的孩儿可是自己个儿的,李惟俭倒没生出鸠占鹊巢的心思——贾琏如今是三等将军,再往后承袭就到了头,区区正五品的骑都尉,莫说是家业,只怕连如今的荣国府都保不住。

李惟俭若是贸贸然掺和其中,到时说不得两头不得好,平白惹了一身骚。与其如此,莫不如顺其自然。

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且随她吧。待来日若凤姐儿果然落了难,自己再出手搭救也不迟。

……………………………………………………

薛家。

却说那日夏金桂道破玄机,薛蟠与宝蟾自然没了脸子,这两日薛蟠再不敢当着面儿要宝蟾来奉茶。

夏金桂颇有心计,足足熬了薛蟠两日,这日安歇之时终于吐了口,便故意的撵薛蟠别处去睡。

口中揶揄道:“省得你馋痨饿眼。”

薛蟠顿时憨笑不已。

夏金桂又道:“要作什么和我说,别偷偷摸摸的不中用。”

薛蟠顿时大喜过望,顺势跪在被子上扯了夏金桂的手道:“好姐姐,你若要把宝蟾赏了我,你要怎样,就怎样。你要活人脑子也弄来给你。”

夏金桂笑道:“这话好不通。伱爱谁,说明了,就收在房里,省得别人看着不雅。我可要什么呢!”

薛蟠得了这话,喜得称谢不尽,是夜,曲尽丈夫之道,奉承金桂。次日也不出门,只在家中厮奈,越发放大了胆。

转天到得午后,夏金桂眼见薛蟠与宝蟾二人眉来眼去,便寻了个由头避出去。她才一走,那薛蟠便扯了宝蟾拉拉扯扯起来,宝蟾早得了夏金桂应允,当下半推半就便要与薛蟠成就好事。

却说夏金桂在外头估摸着时辰,眼见差不多了,便点了粗使丫鬟小舍儿,吩咐道:“你去告诉碧莲,到我屋里,将手帕取来,不必说我说的。”

小舍儿径直寻了碧莲,说道:“碧莲姑娘,奶奶的手帕子忘记在屋里了。你去取来送上去,岂不好?”

碧莲此时正在做女红,闻言便要应承下来,忽而心下觉着不对。观量小舍儿一眼问道:“谁叫你来的?”

小舍儿回道:“奶奶随口吩咐,只是我不好往房里去,只好来求姑娘。”

薛家规矩虽不如荣国府,等闲粗使丫鬟却也进不得主人房里。

小舍儿素来知晓那夏金桂乖戾,但有不对其心思的,一准打骂伺候。因是急切求肯道:“好姑娘,就帮我这一遭吧。”

碧莲自上次险些被打死,心下便恨极了夏金桂与宝蟾,此时见小舍儿这般情形,顿觉其中有诈。思忖一番,便笑着应下。

小舍儿顿时欢喜不已,千恩万谢而去。

碧莲放下女红,朝着二进院寻去。此时正值暮春,那窗扇半开着,碧莲遥遥便听得内中靡靡之音。当下哪里不知,此番又是夏金桂设的诡计?

心思转动,碧莲转身进了内院去寻宝钗,待小舍儿有来寻,只道:“没寻见。”

小舍儿郁郁而去,自是得了夏金桂一巴掌。

内中宝钗观量碧莲神色,禁不住问道:“小舍儿来寻你做什么?”

碧莲惨笑道:“还能做什么?姑娘也知奶奶容不下我,此番是想借着大爷的手将我打死呢。”

宝钗叹道:“长此以往如何得了?我能护得了你一时,总不能护上一辈子。若你有了身孕,此事倒是能转圜——”

那碧莲啜泣道:“好歹我也是聘进家的,若果然不对大爷、奶奶心思,只管解聘而去就是了。”

偏生此时薛蟠与夏金桂一并到来,遥遥听得这话,夏金桂还不曾添油加醋,那薛蟠却已火冒三丈!

原是方才本道与宝蟾成就好事,奈何到底伤了那话儿,临入巷时偏生怎地都不中用,只怕薛蟠急了个满头大汗。转头又胡乱撕咬,待好容易入巷没两下竟泄了去!

薛蟠这会子正觉丢了脸面,听闻碧莲所言,便认定碧莲抱怨其不能人道。

薛蟠本就是莽撞性子,这火气上来哪里还忍得住?拖着瘸腿三两步进得内中,不容分说抬手就打,直把碧莲打得委顿在地这才指着其骂道:“小蹄子做梦!你是爷花银子聘进来的,想要出去,除非是你死了!”

宝钗死命将薛蟠拖住,极为不解问道:“哥哥这又是为哪般?哪儿有平白无故便打人的?”

薛蟠一甩膀子挣脱开来,那床笫之事又如何能说得出口?只红着脸嚷道:“我房里的人,不劳妹妹费心!”又指着那碧莲道:“今儿就给我滚回去!”

发泄过一通,薛蟠忿忿而去。宝钗又紧忙让莺儿将碧莲搀扶起来,搭眼便见半边儿脸肿得老高。

那碧莲哭求道:“姑娘饶了我吧,那聘金我求了爹娘退还,再留下去我只怕连性命都没了!”

宝钗不明就里,只道此番又是夏金桂挑唆的,当下蹙眉叹息,思量着不能任由那夏金桂作闹下去了,不然薛家只怕要完!

这日下晌待薛姨妈回返,宝钗试探着与薛姨妈说过今日之事,临了才道:“她如此肆无忌惮,便是因着拿了妈妈的短处。左右不过是左手倒右手,不妨真个儿将那股子过户到其名下,如此,来日她再作弄,妈妈也有了说道。”

薛姨妈却摇头不肯,低声道:“我的儿,你哥哥本就是个不成器的,你嫂子又是个能作的,不过月余光景,你哥哥手头的浮财尽数落在了她手里。若真个儿将股子过了户,只怕她往后一点点缠磨,迟早将薛蟠搬空了。”

宝钗劝无可劝,又一时间拿那夏金桂没法子。她寻常惯会以理服人,偏夏金桂是个不讲理的,真个儿让人无处下手。

……………………………………………………

却说这日李惟俭回返家中,到得东路院里就见黛玉正劝慰着晴雯,晴雯这会子红了眼圈儿,不住的拿着帕子擦拭眼泪。

“这是怎么了?”

晴雯见了李惟俭,顿时愈发委屈,眼泪止不住的留,叫道:“四爷~”

李惟俭瞧了黛玉一眼,黛玉便叹息着说道:“晴雯那表兄多官死了。”

“何时的事儿?”

“昨儿夜里,说是酒痨而死。”黛玉蹙眉说道:“晴雯得了信儿便去了荣国府一趟,三妹妹支了二十两银子治丧,凤姐姐私下里又贴补了十两银子买坟地。”

李惟俭便凑过来劝慰道:“生老病死,本就寻常,再说你与你那表兄本就不亲,怎么这会子哭成这样儿?”

晴雯边哭边咬牙切齿道:“四爷,我这不是伤心,是气恼的!”

却说那多姑娘本就与阖府半数的仆役有染,这夜里多官一死,丧事还不曾料理呢,转头儿那多姑娘便与厨子鲍二眉来眼去起来。

晴雯顾念着好歹亲戚一场,今儿过去帮衬着处置丧事,眼见这二人眉来眼去,顿时与多姑娘大吵一架。回来后越想越气,寻了黛玉顿时哭将起来。

李惟俭不知如何劝说了,那多姑娘也是人才啊,多官方才死了,尸骨未寒之际转头儿就找了下家。

当下温言抚慰了晴雯半晌,自是不提。

却说贾琏这边厢,支使着贾蔷团团转,看房子,打首饰,给二姐置买妆奁及新房中应用床帐等物。

不几日诸事办妥。已于宁荣街后二里远近小花枝巷内买定一所房子,共二十余间。又买了两个小丫鬟。只是府里家人不敢擅动,外头买人又怕不知心腹,走漏了风声,忽然想起家人鲍二来。当初因和他女人偷情,被凤姐打闹了一阵,含羞吊死了,贾琏给了二百银子,叫他另娶一个。

这鲍二一直没娶,近来倒是相中了方才死了丈夫的多姑娘。这多姑娘儿原也和贾琏好的,此时都搬出外头住着。贾琏一时想起来,想着说不得时而还能尝尝鲜,便叫了他两口儿到新房子里来,预备二姐过来时服侍。

到得此时,贾琏方才自尤老娘口中知晓,二姐儿原与张华订过婚。事已至此,琏二爷也不在意,当下寻了张华父子,威逼一番,逼着二人与尤老娘写了退婚文书。

转眼到得初三日五更天,一乘素轿,将二姐抬来。各色香烛、纸马,并铺盖以及酒饭,早已备得十分妥当。一时,贾琏素服坐了小轿而来,拜过天地,焚了纸马。那尤老见二姐身上头上焕然一新,不是在家模样,十分得意。

到得这日下晌,李惟俭换了一身便服,与家中交代一声,便领着人往小花枝巷来。

门前自有鲍二与多姑娘迎候,李惟俭进门时观量了那多姑娘一眼,那女子不见羞涩,反倒直勾勾应着李惟俭的目光。一旁鲍二非但不着恼,反倒笑脸相迎。

李惟俭心下暗忖,这倒是乌龟配王八,天生一对。

进得院儿里,贾蔷先行迎上来,遥遥作揖道:“四叔来了。”

李惟俭略略颔首,旋即贾琏、尤老娘并尤三姐一并迎了出来。

彼此相见,李惟俭无视了尤三姐那热辣目光,只与贾琏一道儿入得内中。众人分宾主落座,便有丫鬟奉上酒菜。期间称尤老娘‘老太太’,又称尤三姐‘三姨’,提及尤二姐更是口称‘奶奶’。

李惟俭听得蹙眉不已,心下暗忖,无怪凤姐儿在电视剧中下狠手啊。尤二姐成了奶奶,那凤姐儿如何自处?这尤家上下都愚蠢无比,自己作死尚且不自知啊。

席间觥筹交错,尤老安人与尤三姐陪坐了半晌,眼见李惟俭蹙眉不悦,这才推说往后头去看尤二姐,起身离席而去。

贾琏眼见李惟俭不悦,便低声说道:“我不过是哄了她家高兴,随口叫叫,惠而不费,俭兄弟莫要当真。”

李惟俭笑着道:“琏二哥不当真,我看旁人未必不当真啊。”

贾琏得意道:“左右不过是个外室。来来来,俭兄弟吃酒。”

推杯换盏,待酒过三巡,贾琏酒意上脸,悄然朝着贾蔷使了个眼色。那贾蔷便起身笑道:“时辰不早,小侄须得先回去了。来日二叔但有所需,只管吩咐侄儿便是。”

贾琏连忙叫鲍二将其送出。待内中只余下二人,贾琏沉吟一番说道:“俭兄弟,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李惟俭故作不知道:“琏二哥这话从何说起啊?”

贾琏道:“前几日我见过太子,太子颇为着恼,只说王家兄弟办差了事儿,竟惹得俭兄弟与太子生了间隙。”

李惟俭正色道:“太子误会了。我当日出手惩治王家兄弟,本就是这二人欺人太甚,却不曾想过于太子生了间隙。”

“果真?”

“东宫储君,我又如何敢得罪?”李惟俭顺势便道:“诶呀,我这几日夜里思来也极为不安,正要与太子分说一二。偏我如今上上下下都瞧着,不好私下与太子见面,正好请琏二哥带些话。”

这叫什么?瞌睡来了送枕头啊!

贾琏顿时大喜过望,忙道:“既是误会一场,我自当为俭兄弟转圜一二。”

李惟俭就笑道:“前事不提,殿下只消查查那王家兄弟如何欺人,便知我当日出手乃是万不得已。”顿了顿,又道:“近来听闻一则消息,顺天府有意整改京师。”

“整改京师?”贾琏不知李惟俭为何提及此事。

李惟俭便道:“京师地狭,如今怕是有百万人口。琏二哥也知,年节时莫说是乘车出行,便是步行也要摩肩擦踵。前番与颜大府提及此事,颜大府有意将街巷两侧住宅拆迁,扩充街面,再铺就水泥。”

贾琏顺势问道:“这拆迁……不知迁往何处?”

李惟俭笑道:“此事往民间发遣下去就是,左右顺天府此时不差银钱。”

“嗯……嗯?”

往民间发遣?贾琏顿时恍然,这是李惟俭给太子送发财的路子呢。这些年朝廷也曾将各类差事发遣民间,可细究起来那能接了差事的商贾,哪一家背后没有贵人扶持着?

京师首善之地,这改造又非一朝一夕之功,顺天府更是因着那水务、水泥等股子富得流油,说不得此番接了发遣便能赚得盆满钵满。

与李惟俭对视一眼,见其眼中满是笑意,贾琏顿时会意,紧忙亲自起身为李惟俭斟了酒,举杯邀道:“来,我敬俭兄弟一杯。”

(本章完)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