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我居然死了”
“我还没有成就功业,居然就这么窝囊的被从楼上掉下来的人砸死了”
燕南飞渐渐恢复意识,脑海中浮现自己被砸死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
“呜呜呜”
此时,一阵混杂了许多人的痛哭之声传来。
这是哭声
是那些师兄弟为我痛哭还是地狱的亡魂在鬼哭
“冤枉冤枉啊”
这些亡魂居然还会喊冤
好像也是,我死得也冤,不就是看从小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兄弟,似乎被他那恨不得杀了他的未来岳父堵住,正光着身子藏在他小女友的窗户外。所以,本着成全他们的精神,便扯着嗓子吼了一声,问他趴人家窗户干嘛。
结果,哪能想到,自家小兄弟一不留神就掉了下来,更没想到,自己还被砸死了。
冤
我死得好冤啊
燕南飞手指微动,正想跟着喊冤,努力的睁开眼睛间,
此时,又传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
不对啊
怎么鬼也要走路,还发出脚步声
就在燕南飞诧异间,脚步声由小变大,由远及近,蓦然,脚步声消失,然后一个男子的声音在燕南飞耳边响起。
“燕兄,你我相识多年,这么多年的交情,本官也不是不讲情面的。只要燕兄你出面指证燕南飞,说他不满陛下焚烧诗书,不满陛下不准讲学,不满陛下坑杀诸生,然后怀恨在心,刻石诅咒始皇帝。
那本官就看在你我的交情上,立刻就放了你全家。”
嗯
本官陛下刻石诅咒始皇帝
这言语好像这里不是地府的样子
可如果不是地府那这会是那
难道
思绪转动间,燕南飞立即停止了睁开沉重的眼皮的动作,然后用心听起来。
“卫兄”
燕南飞听到另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我相交多年,更与我亡兄、我侄儿亡父乃是袍泽兄弟,还请卫兄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再做查探。
昨夜在陨石上刻字诅咒始皇帝的,绝不是我侄儿燕南飞,而是其他怨恨始皇帝的贼子。
我侄儿南飞昨日大婚,黄昏时分率众迎接新妇的时候,就在村外被惊马撞了,当场重伤吐血昏迷,而且脚还被惊马踩断了,昏迷了大半夜,错过了婚礼,才被救醒过来。”
燕南飞听到这,隐隐感到胸口与小腿传来的痛感,微微一怔。
所以这燕南飞还是我,我还叫燕南飞喽
想着,燕南飞听到声音继续传来,又默默听起来。
“此事我周丰里百姓人尽皆知,连燕县那位为我侄儿致伤的大夫也知道,如此,我侄儿站都站不稳,如何能跑去七里之外的地方,在那块陨石上刻字诅咒始皇帝呢
还请县丞明察,再查一次,找出那个诅咒始皇帝的真凶”
燕南飞听到这,心中大震。
在陨石上刻字诅咒始皇帝
这好像是历史上秦始皇晚年发生的事
这难到这怎么可能我被砸到秦朝了
燕南飞难以置信。
“哼”
燕南飞突然听到一声冷哼。
“燕兄,整个燕县谁不知道,前年焚书之时,燕南飞痛哭流涕,公开侮辱左丞相。
依秦律,非所宜言者,族。
若不是本官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没有追查,并加以遮掩。那你燕家在前年就被灭族了。”
燕南飞听到这,心中又一沉,作为一个镇上小学图书馆馆长,他知道非所宜言罪这个罪名,这是秦国版文字狱,是一个很严重的口袋罪。
好比商鞅制定新法之时,反对新法者,妄议国事,有罪,杀头;赞扬新法者,谄媚于上,也有罪,同样杀头。
当然,所谓多行不义必自毙,最后制定这些法律的商鞅也难逃法网,作法自缚,被夷三族了。
正想着,燕南飞又听到那人道:
“还有,坠星所在周围十里,就只有燕南飞一个儒生,儒生一向对始皇帝多有不满,天下皆知,所以在陨石上刻字的不是燕南飞还能是谁。
现在你全家都在大牢之中,生死尽在县令之手,若是县令定罪,那时我可救不了你还有你全家了。
不过”
“若是燕兄现在指证燕生燕南飞诅咒始皇帝,便可算立功,到时我可在县令面前为你求情,以你已经在十几年前与燕南飞之父分家为由,将你从此案中摘出去。就如同不久前始皇帝在咸阳诛杀那些方术士一样,只诛非议者,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如若不然,一旦县令查出你们全家都对始皇帝不满,那诛杀的就不是燕南飞一人了。夷三族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燕兄,你可考虑清楚了,是否搭上全家为燕生陪葬。
要知道,燕昭王的后裔就剩你燕兴与燕南飞二人了,若是你们都死了,那昭王就绝嗣了。”
燕南飞听着那人杀气腾腾的话,顿时心中一紧又一寒。
又是刻石诅咒始皇帝,又是咸阳诛杀方术士,难到自己被那一砸,就砸到秦朝来了。
还有,那燕南飞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该死
这才刚穿越过来,难道就又要死一次。
就在燕南飞胡思乱想间,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响起。
“当年先兄战死在楚国,先父闻之吐血,于弥留之际将年幼的南飞托付于我,若是我燕兴为了一家性命,就嫁祸南飞。
如此,将来九泉之下,先父先兄问起来,我如何回答,甚至都无颜去九泉之下面见先父先兄了。
县丞,此事绝不是我先兄之子燕南飞所为,还请县丞县令明察。”
燕南飞听到这,顿时吐出一口气。
还好,虽然不知道这燕南飞是不是他,但是,燕南飞他那个叔叔,还是可以的。
威武不屈,同生共死。
想来一定是一个好叔叔吧
此时,燕南飞又听到一个声音。
“嗯燕兄你对得起父兄,可曾想过,九泉之下,如何面见昭王”
“”
“哼,冥顽不灵,那就休怪我不顾多年的交情了,走。”
随着话音落下,又一阵脚步声响起,慢慢渐不可闻。
好一会儿。
燕南飞又听到耳边传来悲泣的声音,貌似是他叔叔的声音:
“呜父亲,孩儿对不起你,当年你临终前,拉着我的手跟我说,让我好好努力,振兴燕家,让我好好培养南飞,让他成材,光大燕家,不要让世人以为,燕国王室已经死绝了,也不要让世人以为,昭王的后代都是一群不成材的人。
只是父亲你将燕家交到我手里后,孩儿一刻也不敢忘记父亲的嘱托。只是,孩儿不肖,只会打战厮杀,根本就不会经营家族。文網
十几年来,孩儿虽然废寝忘食,终日都在为燕家奔波,但燕家还是日渐衰弱,一天不如一天。
父亲让我培养南飞成材,可是”
燕兴哭泣着,朝地上的燕南飞看了一眼,更加悲伤的道:“可是,南飞才去求学几年,天下大变,南飞被他老师赶了回来,他老师也悲愤而死,连先祖从燕国带出来的藏书也被烧了。
父亲想要光大燕家,可是,现在现在昭王的血脉要断绝了
呜孩儿不孝啊”
说着,燕兴右手握拳,狠狠的砸起自己胸口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