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亮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他慢慢地走到她的面前。
“joy”
他轻声唤她。
蒋南星缓缓抬眸,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没有说话,就呆呆地看着他。
“对不起,我来晚了。”
赫连城在蒋南星的面前蹲下,揉揉她的头,温柔的语调饱含着心疼。
蒋南星心如针扎,眼眶慢慢泛红。
“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说,像是保证一般,“再等等,我很快就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南星,相信我好吗”
泪,再也控制不住,滚滚而落。
她想到了容时。
这些话,她多么希望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啊
可他不止对身处囚牢的她不管不问,甚至还残忍地将她唯一的哥哥撞成了植物人
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
他明知道哥哥是她唯一的亲人了啊
就算哥哥有罪,那也请交给警方,用法律来制裁他啊。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报复她的哥哥呢
蒋南星很痛苦很难过,可是她却哭不出来。
只是眼泪默默地往下淌。
看她哭得无声而绝望,赫连城心疼极了。
“难过你就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他柔声哄道,抬手,轻轻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乖,想哭就哭,我会在你身边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赫连城的温柔,让蒋南星越发悲伤难过。
她倏地低头,狠狠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崩溃。
她不想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被他看到。
“南星”赫连城见状惊呼,连忙阻止她近乎自残的行为,狠狠拧眉,霸道轻喝,“松口,不许伤害自己”
她依旧狠狠咬着,试图用手背的痛,来分散心里的痛。
赫连城直接袖子一撸,将手臂伸到她面前,说:“咬我”
她抬眸,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如果你真的很痛,就咬我。”赫连城说,态度极为诚恳。
蒋南星绷不住了。
“赫连城”
“我在南星,我在”他连忙回应。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来的是你”她垂眸笑,苦涩又自嘲。
赫连城一时无言。
他知道自己不是她心中期待的那个人
但没关系
总有一天,他会取而代之的
“为什么呜呜呜”
伪装的坚强土崩瓦解,蒋南星倏地将脸埋进腿里,失声痛哭。
“哭吧,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赫连城将她整个拥在怀里,极力安慰。
她抱着自己,他抱着她。
“呜呜呜呜呜”
蒋南星彻底崩溃,哭得双肩颤动,悲痛欲绝。文網
这些天,她惶恐无助,神经一直处于极度紧绷之中。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全世界遗弃了的可怜虫。
她以为再也不会有人疼惜她。
可赫连城一句“我不会让你有事”
竟让她瞬间破防。
当悲伤破闸而出,眼泪便更是如汹涌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渐渐地,压抑的哭声变得越来越大。
因为她想到了死去的爷爷。
想到了重伤昏迷的哥哥。
还想到了那个说好会爱她一辈子,现在却说恨她入骨的那个男人
越想越痛,蒋南星嚎啕大哭。
她哭得伤心欲绝,哭得肝肠寸断。
悲戚绝望的哭声,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盘旋萦绕,久久不散
容老爷子出殡这日。
天空阴霾密布,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仿佛老天也在为老爷子的不幸逝世而感到悲悯
一辆警车,出现在墓地。
不多时,蒋南星一身黑衣,进入墓地。
赫连城为她撑着伞,一路陪同。
而他们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员。
蒋南星虽有命案在身,但因身体原因,以及案情的特殊性,加上有赫连城的担保,所以可以取保候审来参加爷爷的葬礼。
当蒋南星出现的那瞬,葬礼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射在她的脸上。
最为炽烈的,当属容时。
他站在爷爷的墓碑前,微微侧着身,面色阴沉,极冷极冷地盯着她
和赫连城
“你来做什么”陈惠冲着蒋南星冷喝道,当即便要撵人。
“我来送爷爷最后一程”蒋南星脸如白纸,死死盯着爷爷的墓碑,狠狠哽咽。
她的心中太过悲痛,声音嘶哑而破碎。
虽然她恨容时毁了哥哥蒋丞。
但一码归一码,这是她欠爷爷的
爷爷没有害她的父母,还帮他们还了很多债,更把她当亲孙女一般疼爱了十几年
蒋家,欠爷爷太多了
现在爷爷走了,所以她无论如何都得来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
“蒋南星你走吧,爷爷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得知爷爷死讯,连夜从边境赶回来的容兮,红着双眼愤恨地瞪着蒋南星。
“我就给爷爷上柱香”蒋南星双目含泪,近乎乞求地看着陈惠和容兮。
容兮顿时就哭了。
她很喜欢很喜欢蒋南星这个嫂子。
可她更爱自己的爷爷
“滚啊,爷爷他不想看到你”她哭喊,无法原谅。
蒋南星也哭了。
容兮的痛苦,她感同身受。
但爷爷的死她难辞其咎,她必须给爷爷上炷香,磕个头。
她必须送爷爷最后一程,不能让爷爷白疼她这么些年。
正僵持不下时,容时开口了
“想上香”他冷冷一笑,用下巴点了点她的脚边,冷血又残酷地说道:“那就从这里,跪着去”
气氛,凝固。
容兮看了哥哥一眼。
然后又看了看脸如白纸的蒋南星。
心里很难受。
虽然她很恨蒋家的人,可是
蒋南星的状态很不好
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面如血色,憔悴得仿佛随时会晕倒。
这样虚弱的她,在雨里跪行一百多米
她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容时,不要欺人太甚”
赫连城看不下去了,面罩寒霜地喝道。
容时淡淡瞥了赫连城一眼,毫不客气地轻蔑嗤笑,“赫连城,这里是a市,不是国”
言下之意,谁的地盘,谁做主
扑通
“南星”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