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青山药业，张扬快速从手机里找出BI公司副总裁汉斯的联系方式。
这是之前参加“全球肾病峰会”时留下的。
思索片刻，他输入道：
“汉斯总裁，能收到我的讯息吗？”
消息通过WhatsApp（国外类似微信）发过去后，很快便得到了汉斯的回应。
“张，很开心能收到您的消息。”
张扬放下心来，随即试探道：
“汉斯，我关注到贵公司之前在‘肾脏峰会’宣传的那款‘BI-毒素过滤催化剂’目前完成了临床一期试验，我很有兴趣。”
“不知道我们之间能不能进行一些合作，或者交易？”
“合作？交易？”
汉斯的回复很快传来，同时还附带了一个惊讶的表情，显然有些意外。
张扬继续试探道：
“没错，我看贵公司公布的临床一期数据并不是太好，如果有交易专利的想法，我倒是有些兴趣，你知道的，我们也有肾脏透析相关的研发项目。”
“当然，合作也行。”
这次汉斯已经确定张扬是认真的，大约一分钟后，他的讯息回复道：
“我们现在确实遇到了一点麻烦，但是目前公司并没有交易‘毒素过滤催化剂’专利的想法，不过你说的合作我倒是可以帮你提交给总裁，你知道的，这种事情我无法做主。”
“对了，你想怎么合作呢？我们一起合作研发‘毒素过滤催化剂’吗？”
这个回复张扬并不意外，就像之前方汉良说的，BI公司不可能因为临床一期的数据不及预期就立刻甩卖专利，至少也得折腾一段时间发现确实希望不大后才会想办法处理。
而关于合作方案，他其实早就已经想好了。
BI公司研发的“毒素过滤催化剂”是专门应用于体外透析机，是需要配合透析机使用的。
而他想要获得的并不是这款药物，而是其中能分解大分子毒素的有效药物成分。
他希望得到能分解大分子毒素药物的化合物专利，然后以此研发出直接进入人体体内的药剂，在人体内就将大分子毒素药物分解、击碎。
最后配合“肾毒清透析针”将小分子毒素排出体外，从而提高毒素清除率。
可以说，这是和BI公司“毒素过滤催化剂”完全不同的两种技术路线。
“不，不是合作研发‘毒素过滤催化剂’，我们不会参与你们的研发进度，我们只希望拿到这款药物的专利授权。”
“说简单点……我们是打算在这款药物的专利基础上进行二次研发，重新开发一款新的药物。”
“所以，我们希望获得永久买断的专利授权。”
“至于专利授权费用，我们愿意出5000万美刀，折合人民币3.5亿。”
汉斯很快明白了张扬的意思，专利授权交易在医药领域其实是一种非常常见的商业模式。
简单的说，原专利还是BI公司所有，只是青山药业可以在此专利基础上进行研发。
至于能不能研发出药物，或者利用专利研发出新药物后怎么分红这都是可以慢慢详谈的。
“好吧，张，这件事我可以帮你问问总裁。”
“好的，那就谢谢了。”
张扬结束了通话，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说实话，对于这笔交易他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接下来就只能看BI公司那边的决定了。
另一边，
高高瘦瘦，满头金发，年轻的汉斯快速来到总裁马库斯·杜斯曼的办公室。
杜斯曼总裁五十多岁，是一个典型的日耳曼人，他的办公室里除了那张深木色的实木办公桌，以及挂在墙壁上的木质时钟外，几乎找不到其他的装饰品。
就连那张办公桌的造型也是方方正正，有一种严谨到极致的庄重和严肃。
而办公桌桌面永远都是一尘不染，所有的文件也都一丝不苟地摆放的整整齐齐，就如同杜斯曼总裁给人的印象——严谨，甚至有一点古板。
每次汉斯走进办公室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严肃，看到杜斯曼总裁正在专心的处理文件，他走到跟前尊敬地说道：
“总裁先生，打扰到您，刚刚我收到了一条关于我们‘BI-毒素过滤催化剂’的商业交易问询，所以特意来给您汇报。”
“来自华夏青山药业的老板张扬对我们‘毒素过滤催化剂’的专利很感兴趣，他想要寻求专利买断或者和我们展开合作。”
“买断专利？”
总裁杜斯曼缓缓放下手里的文件，随即摇摇头：
“买断专利是不可能的，虽然我们的‘BI-毒素过滤催化剂’遇到了一点麻烦，但我们不缺这点钱。”
“嗯，我也是这么告诉青山药业的，于是他们提出了合作。”
“简单的说，他们希望拿到我们‘BI-毒素过滤催化剂’的专利授权，然后在我们专利的基础上进行二次研发，研发出新的药物。”
新的药物？
杜斯曼微微皱了皱眉，不过片刻后，他随即再次摇头：
“汉斯，我对他们提出的购买专利授权也不感兴趣，我觉得现在我们最应该做的事情是专注于我们‘BI-毒素过滤催化剂’的药物研发，而不是商业合作。”
汉斯微微一愣。
说实话，作为一个年轻的副总裁，他其实并不排斥和其他药企进行商业合作。
毕竟现在医药市场的主流就是BD交易盛行，大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讲究一个风险共担，一起赚钱。
况且青山药业这次提出的合作也并不是要买断专利，甚至也不会和现在公司研发的“BI-毒素过滤催化剂”有任何冲突……
没想到这样的情况下杜斯曼总裁甚至连价格都没问就直接拒绝了。
“总裁先生，他们开出了一个5000万美刀的价格……”
“如果您要觉得低了，我们还可以和他们再谈谈，甚至可以加上一些新药物按比例分红的条款！”
“毕竟和他们合作也不会影响我们‘BI-毒素过滤催化剂’的正常研发，还能获得一笔不错的资金。”
“不用了，没必要。”
杜斯曼再次摇了摇头，果断的拒绝了。
对于他来讲，他并不是很喜欢这种商业合作的方式，而是更喜欢将所有精力投入到药物的研发上，通过药物赚钱。
说完，他还不忘提醒一句：
“汉斯，你应该多关注一下研发团队的进度，尽快找到新药物为什么只有2-3%有效率清除率的原因。”
汉斯无奈地嘟了嘟嘴：
“好的总裁先生，那我就如实回复青山药业了。”
……
“张，我帮你向总裁先生汇报了，但总裁先生拒绝了。”
“噢，是价格觉得太低了吗？”
“不是，是总裁先生根本没有任何兴趣进行合作，我们更倾向于更专注药物研发，而不是商业合作。”
张扬很快就得到了来自汉斯的回复，对于这个理由他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
在全球发达国家市场中，每年BD交易进行最少的就是德国药企，成交数量甚至只有美国的十分之一。
你可以说他们思想保守，也可以说他们古板，但这似乎就是他们刻在基因里的偏好。
不过这样的结果让张扬感到了一丝绝望，BI公司没有合作的意向就那意味着自己拿不到“毒素过滤催化剂”的专利，也就没办法在此基础上研发出作用于人体的催化剂。
“该怎么办？”
张扬脑海飞速运转，现在的情况已经渐渐明朗，自己不可能再慢慢等待BI公司回心转意。
唯一的办法……
给德国人上上压力。
张扬眼神一亮，BI公司研发“BI-毒素过滤催化剂”终究是为了赚钱的，终究不是为爱发电，是真正想要上市销售的。
如果这时候一款和“BI-毒素过滤催化剂”一样的竞品出现，必然会让BI公司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饶是德国人头再铁，压力之下他们也会开始认真衡量市场价格，会衡量如果慢一步研发出来的市场前景，会真正考虑要不要进行商业合作降低风险！
“这个竞争对手可以由青山药业来担任，以目前青山药业在国际上的知名度，完全可以给德国人带来压力。”
“况且，真真假假，这个计划不仅仅是给德国人压力，另一方面，我们也确实需要开启在‘大分子毒素催化剂’领域的药物研发！”
想着想着，张扬思路越发清晰。
“除此以外，我们还必须开始对‘BI-毒素过滤催化剂’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目前我们对于‘BI-毒素过滤催化剂’的具体情况还并不了解，它配合‘肾毒清透析针’到底有没有效果还不确定，这些都会影响我们后续对该药物专利的价格评估。”
“只有现在做足功课，真正了解了‘BI-毒素过滤催化剂’效果后，才能知道值不值得追逐它，值多少钱买断它，才能做到心中有数。”
三十分钟后，空白的一页笔记本上写满了张扬的计划，再次认真推敲后，他喊来了方汉良。
方汉良这些天并没有着急成立项目，一直都在查看研发中心的小组成员资料组建自己的研发团队。
这倒也恰好。
“方博，长话短说，你是知道我对BI公司的‘毒素过滤催化剂’非常感兴趣。”
“今天我联系了他们副总裁汉斯，提出希望合作，不过他们直接拒绝了。”
“我现在有一个任务想要交给你，我想要尽快仿制出‘BI-毒素过滤催化剂’的仿制药品，我想要知道‘毒素过滤催化剂’到底配合‘肾毒清’有没有效果！如果有，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除此之外，我们不能把希望全都寄托在BI公司身上，我们需要自己研发一款类似的、能分解大分子毒素的催化剂。”
方汉良一听就明白了，顿时满脸苦色：
“张总，您这不是一个任务，您这是两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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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