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哀家克夫:皇上请回避

作者:梦中说梦 | 分类:军事 | 字数:0

83.让他来伴你睡,可好?

书名:哀家克夫:皇上请回避 作者:梦中说梦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21:20

第83章 让他来伴你睡,可好?

苏轻鸢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是她跟陆离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相识、相知、相疑、相许……

几多欢笑、几多惆怅,多少撕心裂肺的痛楚、多少刻骨铭心的深情——那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是无论多么厉害的咒术,也不可能轻易抹除的。

这一场漫长的梦,几乎重演了她与陆离这一世所有的故事。从开始时日复一日的欢笑,到后来饱受凌辱的绝望,再到后来心心相印的满足,每一件事都清晰而真实,惹得苏轻鸢在梦中也是时而笑、时而哭,饱尝了一番欢喜和辛酸。

幸好,悲苦的日子并不算长,梦中的苏轻鸢也终于苦尽甘来。所有的误会都解释清楚之后,她满心欢喜,再一次毫无芥蒂地扑进了陆离的怀中。

梦中的陆离,同样也是悲喜交集。他紧紧地将苏轻鸢拥进怀中,吻着她,轻柔地抚摸着她……

郁积的悲伤是最好的情话。享受着他的亲吻、他的爱抚,苏轻鸢心神俱醉,不由自主地软倒在他的怀里,双臂攀上他的肩,用热情的吻和忘情的娇吟回应着他,惯于情事的身子早已炽热如火。

“鸢儿,别急……”陆离发出一声轻笑,暧昧地在她的腰上摩挲着。

苏轻鸢凛然一惊,霎时出了一身冷汗。

“鸢儿,怎么了?”陆离的笑容有些奇怪。

苏轻鸢扬起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那张笑脸上。

“啪”地一声清响过后,苏轻鸢剧烈地颤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还是那间精致的牢笼,还是那顶过于繁复华丽的床帐——捂着脸站在床前的那个人,不是陆离。

苏轻鸢怔忡许久,终于回过神来。

她竟然在梦中把别人当成了陆离,还跟他……

“太后娘娘,奴才伺候得您还满意么?”那个人揉了揉半边红肿的脸,恢复了笑容。

苏轻鸢霎时面如死灰。

一瞬间之后,她豁了出去。

枕下有几支发簪,是她临睡前顺手摘下来的。此时她顺手摸出一支,卯足了劲对着那个人刺了过去。

那人侧过身子,轻描淡写地避到一旁,随手攥住了苏轻鸢的手腕。

也是啊,已饿了足足一天一夜、又刚刚从梦中醒来的身子,哪里能有力气呢?

苏轻鸢努力抬起头,看着那个人的笑容,绝望如遭灭顶。

“太后何必如此,刚才不是好好的吗?”那人攥着苏轻鸢的手腕转了个圈,坐到床沿上,苏轻鸢便不可避免地被扯到了他的怀里。

手中的簪子已被他夺去,她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苏轻鸢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中干涩,连泪水都流不出来。

那人低下头来,吻着她的脸颊,半边身子轻轻一压,苏轻鸢便随着他一起倒在了床上。

“太后别怕,奴才一定竭尽所能,‘好好’服侍您满意。”那人温柔地笑着,手指灵巧地解开了她的衣带——事实上,在刚才的“梦”里,该解开的地方也都解得差不多了。

苏轻鸢的右臂仍被拧着压在身下,痛入骨髓。

那人的手指熟练地在苏轻鸢的身上撩拨着,微凉的唇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腮边、颈下……

苏轻鸢恶心得想吐——然后就真的吐了。

一口腥甜的血从她的喉咙里涌出来,溅了那人满头满脸。

苏轻鸢的胸口轻松了些,身上却连最后一分力气也没有了。

她张了张嘴,试探着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哀鸣。

那人终于停下动作,抬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抹了一把。看到满手鲜红,他愣住了。

苏轻鸢软瘫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睁着,喉咙里发出低哑的声音:“叫念姑姑来。”

那人立刻站了起来,整理好自己的衣裳,转身走了。

苏轻鸢再次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涌了出来。

念姑姑很久都没有过来。

苏轻鸢昏昏沉沉的,又入了梦。

这一次,梦里是一片茫茫荒野。她仿佛看到陆离就在前方,却怎么也追不上。

她跑着、喊着,声嘶力竭,眼前却始终只有一个模糊的背影。

陆离没有回头,一次也没有。

梦外的绝望无助延伸到了梦里,避无可避、逃无处逃。

“陆离……”苏轻鸢悲啼着醒来,对上了念姑姑冰冷的目光。

苏轻鸢怔忡了片刻,忽然翻身趴在床沿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床边的那双脚往后退了两步,像是要避开什么脏东西似的。

苏轻鸢咳了许久,重新缩回枕上,低低唤了一声“娘”。

念姑姑缓步走了过来:“还认得我是你娘?”

苏轻鸢捉住她的衣袖,抱住她的手臂,把满脸的鼻涕眼泪和血污全都抹了上去。

念姑姑黑着脸,正要发怒,却听苏轻鸢柔柔弱弱地哭道:“娘,他真的不要我了……”

“他早就不要你了,你才知道么?”念姑姑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情绪。

苏轻鸢慢慢地松了手,抽泣不止。

念姑姑提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来:“不许哭!我们巫族,可没有你这么没用的女儿!不就是一个男人吗,天下男人都死绝了不成?”

“可是……”苏轻鸢果然收了泪,瞪大了眼睛迷茫地看着她。

念姑姑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你现在清醒了没有?最初是他糟践你、折磨你、羞辱你,现在他的新鲜劲过了,就像扔一块用过的抹布一样把你随手丢掉,你还要为他寻死觅活吗?”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欺负我?该死的人又不是我!”苏轻鸢坐直了身子,梗着脖子叫了起来。

念姑姑立刻厉声追问:“不错,该死的人不是你——那么,是谁该死?”

“陆离……”苏轻鸢不假思索地作出了回答,又如梦方醒似的咽下了话头。

念姑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很好,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苏轻鸢面露惊恐,慢慢地缩到了墙角:“不,我不是……我不能杀他,我下不了手的……”

“可是你的心里,已经有杀他的念头了。”念姑姑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苏轻鸢呆住了。

念姑姑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向苏轻鸢伸出了手:“乖女儿,到娘这里来。”

苏轻鸢瑟缩着迟疑许久,缓缓地伸出了手。

念姑姑稍稍一用力,苏轻鸢便挪了出来,枕在了她的腿上。

委屈巴巴地忍着眼泪的样子,十分惹人心疼。

念姑姑抚摸着她乱七八糟的头发,叹了口气:“你看看,才不到两天,你都憔悴成了什么样子!这会儿外面已经天黑了,我听人说他又去了毓秀宫——你想想看,你在这里为他受罪,值得吗?”

“不值得。”苏轻鸢咬着牙答道。

念姑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苏轻鸢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他说过会一直待我好的,他骗我!既然不能一直宠我,当初为什么强迫我跟他好?我好恨……娘,我好不甘心啊……”

“不甘心又怎么样?你只会哭。”念姑姑嘲讽地看着她。

苏轻鸢用力地摇了摇头:“不是的,我可以想办法……”

“想办法做什么?把他抢回来吗?”念姑姑冷笑着问。

苏轻鸢想了很久,没有回答。

念姑姑等了许久,终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鸢儿,一直以来,你都把你自己的位置摆得太低了!你求着他宠你、求着他对你好,他当然可以不珍惜!就算你现在去把他抢了回来,他总有一天还是会抛弃你,那时你又怎么办?”

苏轻鸢想了很久,咬牙道:“我不会允许他再宠别的女人,如果……如果他还是花心,我就跟他一起死!”

“这是下下之策。”念姑姑笑道。

苏轻鸢怔怔地看着她。

念姑姑迎着她的目光,语气柔和,带着神秘的诱惑力:“鸢儿,你应该毁掉他的江山、毁掉他的骄傲,把他变成你的奴隶——只有这样,他才能永远属于你。”

苏轻鸢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神色茫然。

“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吗?”念姑姑微笑着问。

苏轻鸢怔怔的,语气平淡:“把他变成我的奴隶——只有这样,他才能永远属于我。”

“我的鸢儿,真聪明。”念姑姑微笑着,温柔地揽着苏轻鸢的肩。

苏轻鸢往前面蹭了蹭,软软地靠在了她的怀里:“娘——”

念姑姑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小孩子一样:“鸢儿,累不累?”

“累。”苏轻鸢诚实地道。

“饿不饿呢?”念姑姑又笑着问。

苏轻鸢仰起头来,委屈地眨了眨眼:“快要饿死了。”

“娘给你准备了点心,要不要吃?”念姑姑笑吟吟地问。

苏轻鸢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能吃好多好多!”

念姑姑笑了。

她轻柔地推开苏轻鸢,站起来走了出去。

苏轻鸢立刻坐直了身子,双手紧紧地攥住被角,咬紧了牙关。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滋味实在不好受!

许久之后,她疲惫地低下头,一眼便看见了枕上的一片狼藉。

泪痕和血迹乱糟糟地混在一起,皱巴巴的,一副饱受摧残的样子。

一如此刻的她自己。

她慢慢地下了床。一站起来便是一阵眩晕,险些栽倒。

好容易扶着床角站稳,虚弱的双腿几乎已经撑不住身子。

从床头到妆台,平时两三步便能走到的距离,她竟累得气喘吁吁。

在镜子里,她看到了自己颈下和胸前那些不堪的痕迹。

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发出绝望的嘶吼,她抓起手边的妆盒,重重地掼到了地上。

念姑姑提着食盒推门进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苏轻鸢伏在妆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鸢儿,怎么了?”念姑姑放下食盒,走过来温柔地揽住了她。

苏轻鸢大哭:“我睡着的时候,坏人欺负我,娘也不管!”

念姑姑笑着拿起梳子,替她慢慢地梳理着头发,温和地笑着:“真是个傻丫头!哪里是欺负你呢?他是我特地选来服侍你的,你一开始不是也很喜欢吗?”

苏轻鸢拼命摇头,尖锐的指甲从胸前那些痕迹上面划过,留下道道血痕。

念姑姑抓住了她的手:“看来,你还是没有想明白。鸢儿,你的身子是你自己的,不是陆离的!有人服侍你的身子,让你舒服,你应该喜欢才对啊!你的身子这样年轻美好,你应该尽情地享受它带给你的快乐,为什么一定要时时想着陆离呢?”

苏轻鸢怔怔地听着,仍是一脸茫然。

念姑姑帮她把结成了疙瘩的长发一点点捋顺了,随意地编成了几根发辫搭在肩上,满意地笑了:“你看,我的鸢儿多美。”

苏轻鸢并不觉得美,她只觉得恶心。

念姑姑耐心地用帕子沾了水,帮她擦了擦脸,又笑问:“你看啊,好看不好看?”

苏轻鸢已经不想回答。

她隐隐地猜到了念姑姑的心思。

念姑姑喜欢她。因为她是一件还算不错的作品——她的生命,她的脸,她的身体,今后还会包括她的思想和灵魂,这些都是那个女人的作品。

现在,这件“作品”有些不尽如人意,但这位念姑姑显然很有信心,正在期待着她日趋“完美”的那一天。

念姑姑笑吟吟地看着镜中苏轻鸢惊恐的面容,神态温和:“你要报复陆离,就必须让他对你欲罢不能。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让他迷上你的身体是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但是鸢儿,这是要练的,你不能全靠天分。”

苏轻鸢大惊失色。

念姑姑笑着按住了她的肩:“你不用担心,以后我会时常找人来教你,你只需要用心学习就好。”

苏轻鸢想说“不”,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念姑姑却俯下身来,对着镜子里的她问道:“你肯不肯学?”

苏轻鸢垂下眼睑,平静地道:“只要有用,我听娘的。”

念姑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然后,她转身走到桌旁,把食盒取了过来:“你已经两天一夜水米未进了,暂时不能吃硬东西——我给你熬了粥,你先喝一碗。”

苏轻鸢顺从地接了过来,送到嘴边却迟疑了。

念姑姑眯起眼睛,危险地看着她。

苏轻鸢咬了咬干裂的嘴唇,迟疑着抬起头来:“陆离曾经说过,如果我保不住这个孩子,他会掐死我。”

“放心,娘不害你的孩子了。”念姑姑沉声道。

苏轻鸢听了这一句,立刻端起碗,“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

念姑姑过来替她拍着背,脸上恢复了笑容:“喝这么急做什么?喉咙疼了是不是?”

苏轻鸢讪讪地笑了笑,赧然道:“饿坏了。”

念姑姑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谁叫你先前不肯吃饭!”

苏轻鸢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碗,放在了妆台上:“娘不要生我的气……我疼这个孩子,就像娘疼我一样,自然是生怕它受到委屈的。”

念姑姑微微一笑:“现在怎么又肯喝了?”

苏轻鸢仰起头来,笑了:“现在我知道了,娘疼我,就像我疼这个孩子一样——所以娘当然舍不得我难过。”

“小嘴倒巧。”念姑姑冷笑了一声,也不知是赞赏还是嘲讽。

苏轻鸢叹了一口气:“我原先对娘有戒心,可是现在……我能相信的,只有娘了。如果娘实在不喜欢这个孩子,我可以……”

“既然你想通了,这孩子就先留着——以后或许还有用。”念姑姑沉声道。

苏轻鸢看着镜子,点了点头。

念姑姑笑得很满意。

苏轻鸢又将目光投向了食盒:“有没有点心吃?”

念姑姑想了一想,拿了一只小碟子出来:“只许吃两块!你饿得太久了,吃多了伤胃。”

苏轻鸢含混地应了,却飞快地把一碟子点心都抢了过来,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

念姑姑又好气又好笑,忙把食盒拿到一边去,生怕她再抢了什么吃。

两个小太监送了新的被褥枕头过来,替苏轻鸢把床上弄脏了的铺盖全都换掉了。

念姑姑扶着苏轻鸢回到床边坐下,仍旧将她抱在了怀里:“今晚,叫先前那个人来伴你睡,好不好?”

苏轻鸢僵了一下,许久才摇头道:“可是我已经很累了。”

念姑姑“嘻”地笑了一声:“我叫他老实些,只是搂着你睡,不做别的。”

苏轻鸢连连摇头:“我不喜欢……会睡不安稳的,而且……而且我讨厌他。”

念姑姑慢慢地敛了笑容:“讨厌他就更好了。以后你还要在你恨的人身边曲意承欢,若是连一个讨厌的人都忍受不了,以后怎么办?”

苏轻鸢想不出什么话来回答,只吓得脸都僵了。

念姑姑却并不理会她的心情,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你先睡下吧,他一会儿就过来。”

“娘!”苏轻鸢急得站了起来。

“怎么了?”念姑姑的脸色有些危险。

苏轻鸢急道:“我的头很痛,肚子也难受……我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你要我学的东西,我会认真学的——明日再开始,好不好?若是我病倒了,只怕又要给娘添麻烦!”

念姑姑眯起眼睛,盯着苏轻鸢看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也罢。那你今晚就好好休息,明日可不许再偷懒了。”

苏轻鸢立刻绽开了笑容:“谢谢娘!”

念姑姑转身走了出去。

苏轻鸢的胃里又翻江倒海地闹了起来。

疼。

也说不上是哪里疼,似乎浑身上下从头到脚,就没有一个地方是不难受的。

这床上的被褥枕头都换过了,可是她仍然觉得脏。

不是被褥脏,而是——

一个陌生的男人,抱过她、吻过她、摸过她……

她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连那个人的脸都记不住,却曾在那个人的怀里,不知廉耻地宛转娇吟。

她恨不得把那个人打烂切碎、挫骨扬灰——可是事实上,她什么都做不了。

照念姑姑的说法,那个人以后还会来。

而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可她若是接受了……

那样的她,与青楼里的那些女人还有什么区别!

苏轻鸢心里乱糟糟地想着,手上不由自主地在身上胡乱抓扯着。光滑如绸缎的肌肤上一道道血痕纵横交错,她却浑然不觉。

记忆渐渐地又开始混乱起来,她隐隐地察觉到了一些不好的苗头,此刻心神激荡之下,却已经没有心力去补救什么。

也许,她就应该放弃无谓的抵抗,安安分分地准备做母亲的傀儡——

不,这怎么可以呢?

她知道,这几次那个女人同她交谈的时候,都已经用上了某种秘术,潜移默化地在影响着她的心志。她想抵抗,却又怕表现得太明显;她想顺从,却又怕自己当真变成了一个完全受人摆布的傀儡……

其中的“度”,真的很难把握!

好容易忍着恶心在床上躺了下来,心里却越来越乱。头已经疼得几乎要炸开,眼皮也好像已有千斤之重,可是偏偏心里翻腾得厉害,完全无法入眠。

闭上眼睛,眼前一遍一遍地闪过一些奇怪的画面:有时是她自己在挥剑乱砍,眼前横尸遍野,却看不清死的都是谁;有时她又仿佛变成了横尸之一,绝望地瞪大眼睛,看着那狰狞的恶魔在屠戮着目之所及的所有生灵;有时眼前仿佛是一片灿烂的日光,陆离在那阳光之下同几个娇艳的女子肆无忌惮地纠缠;有时却又似乎是一片骇人的黑暗,她自己被什么东西束缚着,在一个看不清面目的男人身下放荡地呻吟嘶喊……

可怕的画面不断地在眼前出现又消失,场景换了一幅又一幅,似乎永远也没有停歇。

苏轻鸢知道自己醒着,此时应当不是在做梦。

可既然不是梦,又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噩梦般的画面?

是谁为她织造了这些噩梦?目的又是什么?

苏轻鸢隐隐猜得到答案,心里在抵触,却无能为力。

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不知为什么,苏轻鸢的心里很清楚:她若要抵抗这些“梦”,恐怕难免会癫狂发疯;可她若是不抵抗,任由这些东西钻进她的脑子里、侵蚀了她的记忆,她就会渐渐地忘记自己的初衷、忘记心里的那个人,从而把自己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木偶……

两条路该如何选择,这是一个根本不需要深思的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所有的色彩都沉入了黑暗,那些或狰狞或诡异的画面,尽数化作了一头不知名的猛兽,咆哮一声钻进了她的额头。

头痛欲裂。

无能为力。

苏轻鸢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意识终于沉入了黑暗。

***

毓秀宫。

静敏郡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醉得站都站不稳的陆离扶进了寝殿。

小宫女们忙不迭地迎着,乱成一团。

静敏郡主又气又恼:“不能喝还喝那么多!好歹也是皇帝,居然跟臣子打架,丢不丢人啊你?”

“不过瘾,再来打过!”陆离抓住她的衣领,含混不清地道。

静敏郡主皱了皱眉头,陆离的拳头已挥了过来。

幸亏醉中之人没有准头,静敏又躲闪得快,这一下子险险地落了空。

小宫女们吓坏了,忙过来抢护。

静敏郡主却喝退了她们,艰难地将陆离扶到软榻上,又吩咐小宫女去准备醒酒汤。

陆离坐不稳,几次险些滑倒地上去,都被静敏郡主拖了回来。

“阿鸢!”他忽然攥住了静敏郡主的手。

静敏郡主吓得呆了一呆,忙把小宫女们撵了出去。

陆离转过身来,双手按住静敏郡主的两肩:“阿鸢,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没用……”

“你认错人了!”静敏郡主烦躁地推开他,怒容满面。

陆离再次滑了下去。

这一次,静敏郡主没有扶他。

陆离狼狈地坐在地上,靠着软榻努力抬起头:“你……不是阿鸢?你把朕的阿鸢藏到哪儿去了?朕警告你,如果你们敢伤害她……”

“如果我敢伤害她又怎样?你还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静敏郡主嘲讽地冷笑了一声,抬脚甩开陆离伸过来的手,转身走到另一边坐了下来。

陆离怔了一怔,又苦笑道:“果然,连你也嘲笑我……”

这时小宫女把醒酒汤送了过来,静敏郡主连眼皮也没抬:“给他灌下去!”

陆离很不配合。两个小宫女按着他,手忙脚乱地喂了好一会儿才完成任务。

静敏郡主撵走了小宫女,走过来重新将陆离提到软榻上,捏着他的鼻子骂道:“得亏我不是你的阿鸢——如果我是,看见你这副没出息的样子,肯要你才怪呢!”

陆离瞪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她:“阿鸢……”

静敏郡主火冒三丈:“阿鸢阿鸢阿鸢,一天到晚就只记得你的阿鸢!她到底有什么好?我静敏哪里不如她!我看你迟早死在她的手里,那时才能知道她厉害呢!”

“静敏?”陆离怔了一怔,神情严肃起来。

静敏郡主见状,心里愈发不是滋味。

这时,外面的小宫女传话,说是小路子来了。

陆离忙坐直了身子:“是阿鸢有消息了,快叫他进来!”

静敏郡主厉声喝道:“拦着!就说皇上睡下了!”

小宫女答应了一声,外面就没了动静。

静敏郡主发出一声冷笑:“没事了,你就在那软榻上蹲着吧!”

说罢,她自己怒冲冲地转过屏风,上床睡去了。

陆离怔怔地坐了半晌,忽然脱了靴子,将两只脚挪到软榻上,果然老老实实地“蹲着”了。

外面,廊下隐隐传来小路子焦灼的声音:“皇上嘱咐过,有太后的消息要第一时间回禀!误了正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毓秀宫的小宫女也是个厉害的,叉着腰昂着头,硬邦邦地回敬道:“皇上和贵妃娘娘已经歇下了,公公执意要闯进去,误了‘正事’,您担待得起吗?”

静敏郡主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又下床走了出来。

看见陆离蹲在软榻上,她愣了一下,拧紧了眉头:“你蹲着干什么?”

“是你叫我蹲着。”陆离竟似乎有些委屈。

静敏郡主愣了半天,忽然抱着肚子大笑起来。

陆离不明白她在笑什么,便皱了眉头,委屈地道:“你自己说的,我在软榻上蹲着,就能见到阿鸢……”

静敏郡主的笑声停了下来。

陆离惊诧地抬起头,眼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一丝儿踪影都没有了。

外面,小路子已经闯到了门口。

静敏郡主忽然发怒,“哗”地一声将桌上的茶碗杯碟尽数推到了地上:“既然那么想她,你就去找她啊!能见到活的算你本事!”

陆离“噌”地一下子跳了起来。

这时小路子也恰好闯进了门,见着陆离便叫:“皇上,掖庭宫那边的地道,有发现了!”

“什么发现?”陆离的酒意已醒了大半。

小路子兴冲冲地道:“他们找到了一个新的洞口,而且里面有新鲜的脚印,很可能就是贼人掳走娘娘的时候……”

他的话尚未说完,陆离已夺门而出:“朕去看看!”

小路子只得跟着冲出去,急得大呼小叫“皇上,那地道又冷又湿,您还是不要去,等奴才们找到线索自然会来回禀的啊皇上……”

寝殿之中很快安静了下来。

静敏郡主抬脚将半只茶碗踢到一旁,怒冲冲地向小宫女吼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滚去把大门关了!”

“娘娘别生气,皇上也许还会回来的……”小宫女小心地劝慰道。

“回来个屁!他死了才好呢!”静敏郡主又把另外半个碟子踢了出去。

小宫女吓得打了个哆嗦,又作出义愤填膺的样子来:“奴婢真替娘娘不平——虽说百善孝为先,可是从古到今也没见哪个皇帝像咱们这位爷一样,为了太后冷落自己的贵妃的!说句不中听的话……”

“既然是不中听的话,那就不要说!滚出去!”静敏郡主怒气更盛,随手将桌上仅剩的一只空碗拿起来,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小宫女不敢再劝,缩着脑袋慢慢地退了出去。

静敏郡主闷闷地坐在软榻上生气,并不知道那个小宫女出门之后去了哪里。

很快,毓秀宫门外的甬道上,多了一道匆匆而行的身影。

梦中说梦 说:

依然八千字。

依然任性。

年关将近,快递停运,你们寄的刀片年前是不会到货的了,所以俺还活着。

\(^o^)/~\(^o^)/~\(^o^)/~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