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去当什么祭品？别开玩笑了！
咬了咬牙，冯宇奋力拨开人群，快步走到“辇舆”的前方，伸手拦住了轿子。
“别挡道，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见有人挡住去路，“辇舆”旁边走出一人对着冯宇喊道。
“知道！”
离坤、小安娜等人惊讶地望着他，人群也停止喧嚣，将目光转向他。
“请问，没有任何依据，便用人进行祭祀，是神灵授意的吗？”
冯宇大声说道。
闻言，人群一片哗然。
在雪祭当天说出这样的话，是对神灵的大不敬！
“哪里来的野小子，竟然敢冒犯神灵！”
“你在质疑神灵吗？！”
“真是口无遮拦，大逆不道！”
“希望神灵不会迁怒……”
“……”
没有理会众人的怒吼声，他不愿看到因为别人口中所谓的“不虔诚”，而牺牲掉这样一位本该有着美好年华的小姑娘。
“少年，你是在质疑我们做错了不成？”
一位穿着宽松的祭祀服饰的羊胡子老头走了出来，他鹰眼一般凌锐的眼神盯着冯宇，让他感受到一股冷意从心底冒出。
“是祭司大人！”
“祭司大人！”
在羊胡子老头走出来后，冯宇听到周围有人在大喊。
看来面前这位羊胡子老头，就是掌管祭祀的主事，也便是那个手握“拉杆”的人吧。
“我只是不明白，难道大家信奉神灵不是用心，而是用祭品来体现虔诚吗？”
冯宇发问之后，人群再次一片哗然。
羊胡子老头神色一凛，不悦地说道：“信奉神灵自然是用心，正是用心，所以才会拿出最贵重的东西以示虔诚。”
羊胡子老头的话引得众人共鸣，纷纷点头称是。
“俗话说，心善则美，心真则诚，心慈则柔，心净则明，心诚则灵！敢问祭司大人，用人祭祀的行为是‘恶’还是‘善’？没有神谕，胡乱猜测神意，改变祭祀规则是‘假意’还是‘真心’？”
冯宇引用佛家的一段话，来回应羊胡子老头。
在两人针锋相对时，人群中已经有人在低头思考。
可以看出，雪国人并非全部赞同用人替代牲畜作为祭品这一行为，大多数人都是跟随大流，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行事态度。
“大哥哥，救救我，我不想当祭品，我要回家找妈妈……”
小女孩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在“辇舆”上拼命挣扎，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冯宇。
她没有认出，面前这位被自己视为救命稻草的大哥哥，就是昨天自己咬伤的那个人。
“辇舆”旁边的壮汉，也即是小女孩的父亲，将目光转向了他。
小安娜紧张地攥着双手，虽然她知道冯宇是连历文老先生都称赞的人，学识口才都没问题，但是在雪国干预雪祭，是一种对雪国人的不敬，更是对神灵的一种挑衅，她担心其会因为此事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与冯宇相识相熟的离坤等人，也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羊胡子老头没有回答冯宇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般地说道：“我看你就是专门来捣乱的，来人！快把他拉走，别让他挡道。”
随着羊胡子老头的一声令下，身后走出两个随从，他们看了看冯宇，旋即便上前想要将其拉开。
“先等一下！既然少年都提问了，祭司大人不妨给大家解释一下。”
壮汉，也即是小女孩的父亲，突然冲出来，挡在冯宇的面前，用凌厉的眼神看着羊胡子老头。
“仲富山，你要违逆神意不成？！”
见壮汉质疑自己，羊胡子老头面色异常难看，沉声呵斥道。
“违逆不敢，不过，我想知道用人进行雪祭到底是不是神意。我不相信，我们尊敬的神灵会因为祭品的好坏而判断国人的虔诚度，也不相信雪女大人会同意大家这样做！”
仲富山大声说道，他的话不只是说给羊胡子老头听，还说给周围的雪国人听。
他原本已经自暴自弃，在所有人逼劝他作出献祭女儿的决定后，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作为雪国人他有责任为雪国尽献一份力，但是作为一名父亲，他更不愿拿出自己女儿的性命来与神灵做“交易”，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自己做祭品，也不愿献祭女儿后苟活一世。
他之所以会站出来，说出这番话，因为他看到了一丝希望，一丝可以拯救自己女儿的希望！
而给予他希望的人，正是身后的这位少年。
“你明知雪女大人不在，却要肆意阻拦，莫非你对神灵，对雪女大人心存不敬？”
羊胡子老头厉声喝道，见仲富山不为所动，旋即怒不可遏地说道：“真是胡闹！耽误了雪祭时间，你们二人能否承担得起？”
“来人，把他们两个都拉走！”
见羊胡子老头一副心急的模样，冯宇怀疑这老头有问题。
搞不好就是他抓住雪崩问题大做文章，从而散播雪国人对神灵不虔诚的谣言，以此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今天只要我站在这里，谁都别想献祭我的女儿！”
这一刻，积压在他心底的所有情绪，喷井式地爆发出来，他准备豁出去了，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破坏雪祭规矩也好，神灵震怒也好，愿意惩罚就惩罚好了！
所有的苦和难，所有的骂名、罪孽都由自己来承担。他不愿再做缩头乌龟，更不愿看到女儿一次次地哭泣……
他本就没有打算苟活，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作为祭品献祭，他做不到！
“你、你……还愣着干什么！”
羊胡子老头愤怒地盯着仲富山，随即转头对两名随从呵斥道。
两个随从相视一眼，快步上前扣住了壮汉的手腕。
“慢着，如果有‘神’的信物，是否可以取消雪国用人祭祀的规矩？”
冯宇并没有慌乱，而是镇定地询问羊胡子老头。
“拥有神灵的信物，自然是神的使者，也代表着神意，改变雪祭规则也不是不可，但是，你能拿出神灵的信物吗？如果拿不出，以刚才你的言语便是在亵渎神灵！你知道亵渎神灵的罪名吗？”
羊胡子老头很自信，他自信面前这个野小子只不过是一个愣头青。
周围人群也都安静了下来，静观事态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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