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山河拭

作者:程小程1 | 分类:历史 | 字数:0

第二十一章 志士血

书名:山河拭 作者:程小程1 字数:0 更新时间:01-09 04:16

三个人两匹马,走在乡间小道上,两旁的高粱肃立着,把这条乡间小道兜裹成幽深的巷子。一条看不到出口的巷子。谢玉田忽然感到异常压抑,觉得自己永远也走不出去。

四周寂静无声,马蹄踏在硬硬的土路上,发出沉闷的“扑挞——扑挞——”声,让无边的寂静更显悠长。

谢玉田的苦闷也无比的悠长,他努力地想要理清思路,却总是被突如其来的马蹄声切断。

人生至此,突遭横祸,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无非举家迁移,迁出阔宅大院,迁出台儿庄……他的老祖已经一迁再迁,由山西一路迁移,这家人不是并没有散么!他再迁一回又能如何,谢家仍然不会散!

前面的乡间小道忽然变宽了,接上了南北通衢的官道,上可达北京,下可达南京,何去何从,缰绳在自己手上。

路还是要靠自己走出来的。

谢玉田想着想着突然发出笑声,钟以士大感诧异,扭头定定地看着他,满面忧色。她担心谢玉田承受不住这场打击,尽管谢玉田已经成为她心目中的英雄,她仍然相信,再强大的人也有脆弱的一刻,那一刻也许只是闪念之间,却过不去。她答应过梁姐姐,要照顾好二爷,可是,如何才能照顾到这个男人的心里去呢!

“天无绝人之路,最坏的选择却未必不是最好的法子。”谢玉田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二爷是想用祝三爷的法子……”钟以士冰雪聪明,一下子便猜中谢玉田的心事。她放下心来,原来他的内心依然坚强。

谢玉田笑而不语。

“祝三爷的法子虽不磊落,对付龌龊小人却是极公平的。只是不知如何才能查清镖物的隐藏之处,倘若万一失手,可就再无讨回镖物的机会啦!”

“条条大道通北京,总会有出口的。”谢玉田幽幽地说道。

高翔上前一步道:“师父,我愿意去混入何府摸底……”

“你去?你在船上不是已经和贼人打过照面了吗?你去了我怕又闹出大南庄那样的……事!”

黑天半夜的,贼人哪会记得他长什么样。高翔明白师父再也不会信任他了,心里难过,惨白着脸默默跟在两匹马后头。

“以士倒是愿意去试一试。”钟以士道。

“笑话,我谢玉田再不济,也断不能让一个女人去替我出生入死!”

“哼,二爷大概忘了,以士现今是男儿身!”

谢玉田笑了:“那就更不能去,你这身装扮能蒙人一时,可蒙不了长久。”

钟以士沉吟片刻道:“以士就去沧州走一趟吧,我师爷交游甚广,他老人家一定有法子与何家接上关系。”

谢玉田带她来正有此意,只是不好主动说出口,她提出去找大刀王五,再好不过,于是顺水推舟道:“那就有劳小妹跑一趟,我这里有一千两银票,你带在身上去见师爷,总不能空着手去。”

“二爷也忒大方了吧!我师爷若是个贪财的人,这点银子可不够。”钟以士笑道。

“带上吧,有备无患,别到用钱的时候受难为。”

谢玉田将银票塞到钟以士手上,钟以士忽然心里一动,攥住了他的手低声道:“以士快去快回,您多保重……”

谢玉田一怔,心底升起异样的感觉,轻轻抽出手,“你一个人去,我有些不放心……”说着回头瞧了一眼高翔,有心想让他陪同前往,想了一下道:“算了,你自己多加小心吧。”

钟以士驱马上了官道,到沧州后并不去王家,因为她知道王五爷担心连累九族,早已向至亲好友散了家财,举家迁藏了。

钟以士也不敢去曾经栖身的镖行去打问,她与父亲失了镖,无颜去见东家。她知道师爷在沧州有一位密友,是个私塾先生,师爷每次回乡,必去找他夜谈,每有大事,也必去听取他的主张。钟以士找到那位先生,只得到一句话:“不要再寻五爷了,世间失了谭章京,从此也就再无王五爷。”

……

自从谭嗣同等人变法失败被杀后,王正谊对朝廷恨之入骨,发誓要为好友谭嗣同报仇。可是报仇得有仇家,下旨杀谭嗣同的是慈禧,要找慈禧报仇哪有那么简单。

王正谊甚至悔之自己年事已高,若正当少年,便自宫了寻个门路混进紫禁城去,拼个粉身碎骨一刀砍了那老妖婆。

在京城盘旋了许多日子,与志同道合的武行好友也筹划了许多日子,终于无从下手,正当王正谊苦闷不堪时,遇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

此人是两广总督谭钟麟的小儿子,叫谭祖安,年方一十九岁。他父亲在两广为官,他因何到了京城呢?

这里面有个款曲。谭祖安幼年随父亲谭钟麟居于湖南长沙,谭嗣同是湖南浏阳人,两地相隔一百多里路。谭嗣同长谭祖安十五岁。谭祖安五岁入私塾,开始做诗,十一岁便做大文章,被光绪皇帝的师傅翁同龢誉为“扛鼎奇才”。谭祖安长到十五岁,已心怀家国天下,而此时的谭嗣同是为湖南名士。

光绪二十一年李鸿章签下《马关条约》,天下哗然,士林不耻。谭嗣同愤而于家乡结社,倡导新学,呼号变法,受到三湘士林的拥戴。谭祖安以束发之龄前往浏阳聆听谭嗣同的讲座,受其影响极大。

谭祖安虽未成为谭嗣同的入室弟子,却有着不一般的师生之谊。光绪二十三年,谭嗣同在长沙办“时务学堂”,客居谭钟麟府上,谭祖安随侍左右,二人友情愈加深厚。

一年后,谭嗣同因变法失败被捕,谭祖安曾求告父亲谭钟麟设法营救,但谭钟麟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哪里敢以身家性命去保“乱党”。

谭嗣同被判斩立决的消息传到三湘大地,谭祖安连呼“国失栋梁,天下之哀!”不顾父亲阻挠,立刻动身赶往京城,接谭公回乡安葬。

谭祖安日夜兼程,到了京城,发现一切都已归于平静,连到街巷打听义士遗体的去向,也无人敢应声。偌大的大清国,除了维新志士发出的那几声呐喊,一片哑寂。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谭祖安立于菜市口,目视行尸走肉般的百姓,想到了《道德经》里的这段话,怆然泪下。

谭祖安怀着无比的悲痛和绝望,于夜间悄悄地去城墙下哭了一场,并于城墙上留下谭嗣同幼年作的联句:“惟将侠气流天地,别有狂名自古今”。

远处站着一人,在清冷的月光下注视着这个孤单的少年,那人便是大刀王五王正谊。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