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架
听书
欢迎使用听书服务

发声

  1. 小美
  2. 小宇
  3. 逍遥
  4. 软萌
  5. 小娇
  6. 米朵
  7. 博文
  8. 小童
  9. 小萌
  10. 小贤
  11. 小鹿
  12. 灵儿
  13. 小乔
  14. 小雯
  15. 米朵
  16. 姗姗
  17. 小贝
  18. 清风
  19. 小新
  20. 小彦
  21. 星河
  22. 小清
  23. 南方

语速

  1. 适中
  2. 超快

音量

  1. 适中
播放
评论

山河拭

作者:程小程1 | 分类:历史 | 字数:0

第八章 失镖银

书名:山河拭 作者:程小程1 字数:0 更新时间:01-09 04:16

高翔在众目睽睽之下擒住孙裴,心里高兴,一时忘形,忘却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江湖规矩,嘲笑道:“螳螂拳也不过如此嘛!”

孙裴羞愤难当,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德盛武馆的当家人孙兴勃并不在馆内,一众弟子不知如何是好,都僵在了原地。

这时,顾延卿在人群外头喊道:“高贤弟,高贤弟,快住手,为你师兄抓药要紧。”

郎中上船为张士德诊病,顾延卿不见高翔回来,问到郎中,才知道高翔被人拦住了。

郎中瞧完病,开出药方。为了镖船的安全,顾延卿不敢再调动镖局的弟子,亲自随郎中上岸抓药,到得武馆门前,在人群后头见高翔锁着孙裴的咽喉,心道,这小子可真浑,师兄病在船上奄奄一息,他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与人争高争低。

顾延卿挤进人群,冲孙裴拱手道:“得罪。”说罢拉了高翔就走。

“且慢――”一位中年汉子站了出来冲高翔道:“这位小兄弟,在下看你拳脚功夫不错,不知师承何人,可否赏脸与杨某切磋切磋。”

来人是明道武馆的当家人杨见山。

孙裴被一个不知名姓的外地小子打败,败的虽是德盛武馆,伤的却是整个沧州武行的面子,唇亡齿寒,杨见山自然不肯轻易放高翔离开。

顾延卿一则身负押运商银的重任,二则挂念张士德的病情,哪里敢让高翔在此逗留,忙道:“这位仁兄,我们有要务在身,不便久留。你们都是武行的人,山不转水转,改日再找个机会切磋如何。”

杨见山冷笑道:“沧州可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顾延卿知道高翔年轻气盛,怕他搂不住性子,低声道:“高贤弟,今日可不是任性的时候,张镖头眼看不行了,治病救人要紧。”

高翔已胜一局,虽有再接再励之心,却也知道走镖途中争强好胜犯了大忌,有顾延卿从中周旋,正好借坡下驴,见好就收。

高翔抱拳道:“这位前辈请见谅,并不是在下惹事生非,有意在沧州撒野,只因师兄患了重病,救人心切,这才和德盛武行的师兄闹出误会,在下给各位赔不是了。”

杨见山见高翔言语还算诚恳,又有顾延卿申明有危急病人要救在先,便不好再用强,道:“既然小兄弟如此说法,杨某便不为难你,只是有一样,小兄弟要留下姓名住址,改日杨某好登门求教。”

高翔道:“不敢,在下山东台儿庄谢家镖局高翔,随时恭候杨前辈大驾。”

二人抓了药便向码头赶,看热闹的人却不散,紧随其后,一路前呼后拥,都要去看看谢家镖局的镖船。

看热闹的人大约都是一样的心理,永远的意犹未尽。他们知道本城的武术名家云集,也见惯了武术名家之间惺惺相惜的切磋,觉得无聊。忽然有人闯进来,打败了他们心目中的高人,顿觉拂云见月,原来果然山外有山。

而且这座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事罢拂袖去,不计身后名。这才是人们心目中的武林高人风采。

当然要追,要看他如何登上船头,衣袂飘飘,乘风而去。于是引得追随的人越来越多,不一时便轰动了整个沧州城。

顾延卿深知适逢乱世,高翔弄出如此大的动静,难保不被险恶之徒惦记上,他不管谢家镖局的处境,只管将船上的五万两白银顺利运回南方。因此,登上船便催促起锚。

船上的师弟们见岸上人头攒动,举目相送,都不由对高翔刮目相看,恭维道贺之声不绝于耳。

高翔自然是喜形于色,傲然立于船头,站在谢家镖局的镖旗下,向岸上挥手致意,一时风光无限。

船舱内,师弟煎了药,喂张士德服下,到了晚间,张士德出一身大汗,病便轻了许多,人也清醒过来。

顾延卿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道:“张镖头,你这场病来得可不是时候。”

“是啊,多亏顾老板的药丸了。”

“可不是药丸的功劳,幸亏沧州那个郎中妙手回春。”

“过了沧州啦?没出什么岔子吧?”张士德有些紧张。

顾延卿瞧了瞧黑茫茫的舱外,欲言又止。

“顾先生有话要说?”

“没,没话,张镖头想吃点什么?我要你的师弟们去准备。”

张士德一把拉住顾延卿:“是不是我那个高师弟惹什么乱子啦?”

“倒不算什么乱子,只是在沧州与人打了一架,不过并没有吃亏,反倒让谢家镖局名号更响了。”

“他与人交手啦?”张士德说着便要爬起来,无奈身子虚弱,四肢乏力,下不来榻。

“张镖头不可再动怒,郎中说了,你这个病起自燥火,需要静养。”

张士德哪里静养得下来,眼看要进入山东境内,两省交界之处历来匪患不断,如今又正闹义和拳,不可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张士德请顾延卿将高翔叫了进来。

张士德绝口不提他与人交手的事,道:“师弟,船到了哪里?”

“师兄醒过来了?我就说嘛,您福大命大造化大,没事的,可把顾老板吓得够呛。”高翔嘻笑着说道。

“惭愧,要顾老板费心啦,也多谢师弟亲自为我去请郎中,”张士德谢过顾延卿,抬眼盯着高翔再次问道:“我问你船到了哪里?”

“师兄安心养病吧,船快得很,明天晌午应该就能到德州啦。”

“这一带并不太平,又是夜里,师弟千万不敢大意,船头船尾都派人守着……还有,多备上些现银在身上,遇上‘英子’(差人)‘混子’(土匪)多扔钱少说话……”

张士德不能行动,船上的事都得依靠高翔,因此不敢再端着师兄的架子,只能好声好气地求他收着点性子,好歹将船开过是非之地。

高翔拍着胸脯道:“师兄放心,有我高翔在,出不了岔子!”

看他这副舍我其谁的样子,张士德的心不禁又提了起来,等高翔出去,张士德央求顾延卿再去煎一副药。

顾延卿理解他的心情,道:“沧州郎中用得本就是猛药,哪里能不打顿的吃。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有病就得慢慢调养。你劝师弟收着性子,自己却急了起来。”

张士德隔着船板听着水声,一颗心随着船的起伏也起伏不定,他觉得这夜特别漫长,比自己这一生走过的所有的路都长。

夜越来越深,顾延卿合上眼,渐渐响起鼾声,张士德不敢睡,可又由不得他,晃动的船体像一个摇篮,不知不觉将他摇进了梦乡。

运河两岸全是庄稼地,大片的高粱已长过一人多高,夜风一吹,沙沙作响,如同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过。

船头的马灯在风里摇曳,忽明忽暗。船工光着膀子,露出一身结实的腱子肉,汗珠子像晶莹的珍珠般冒出来又滚落下去。

高翔和两个师弟坐在船头,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笑话,笑声荡到岸边,又被风吹了回来。苦寂的走镖路上,实在找不到别的乐子,高翔提议两个师弟掰手腕定输赢,赌的是输者在船头拿大顶。

叫黄义的师弟败下阵来,他比高翔大两岁,但入师门却比高翔晚一年,习武已近十年,基本功异常很扎实,也常在摇晃的船上拿大顶,因此不惧。

黄义两手抓稳了船帮,头冲下将身子慢慢支起来。运河上夜里的商船并不多,若有则是几条头尾相接的运粮船,像谢家镖局这种单个的独行船,一般不在夜间行走。

运河在前面兜了一个弯,黄义的身子左右摇摆两下,险些倾倒。河湾尚未过去,前面突然出一道河岔子,黄义看到由河岔子里箭一般地划出两条小船。

黄义惊呼一声:“小心着点,前面有船过来……”

话音未落,一条小船先顶到了镖船的船头,船身一震,黄义掉入水中。

高翔不及反应,另一条小船也靠住了镖船船尾,接着便有四五个蒙面黑衣人飞身跃上舢板。

黑衣人有备而来,船工和镖师们却正一心意关照镖船过弯。黑衣人跃上船头的同时,各自看准了目标,抬脚踢出去,船工和另一个师弟已然落水。

高翔忙俯身去抓搁在船板上的刀,黑衣人的刀却比他快,明晃晃的利刃横在了他的脖颈上。

“不动就不要你的命!”

高翔感到脖颈一丝冰凉,慢慢直起身道:“朋友……”

“嘘……”黑衣人示意他不要出声。

高翔被刀逼住,两个黑衣人快速下到船舱,将仍在酣睡的顾延卿和张士德都绑了。

领头的黑衣人打了一声呼哨,接着一阵水响,河湾里又驶出几条船,团团围住镖船,再上来十几个人,一转眼的工夫把装满白银的镖箱都搬到了小船上。

运河很快恢复了平静。运河本就平静,不平静的是这个夜晚。

镖船上的马灯依旧在夜风里摇曳着,忽明忽暗。谢家镖局的镖旗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声音传到船舱里,张士德仰天长啸,像一只被风困住的野兽。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