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另有其人吧!”
“叮——”
突然,帐外传来了异响。
我知道,这来人并不是德顺。
于是,我便起身向帐外走去。
当我掀开帐帘后,就看到安兮正端着药与门外的侍卫理论。
我不禁叹道:这个德顺,竟然让别人来送药!
安兮看到我在此,便转身向我走来。
“怜君啊,我是来给陛下送药的,他们竟然不让我进去,真是岂有此理!”安兮抱怨道。
闻言,我不禁皱了皱眉,努力的寻找着德顺的身影。
安兮似乎发觉我在找人,便轻声问道:“怜君是在找德顺公公吗?”
我点点头。
只见他笑着说道:“那你就不用找了。是德顺公公让我来帮他送这份药的。他说你的手被烫伤了,所以又去找军医长为你开些消肿的药。”
这个理由——似乎很合理。
我听后便向他点了点头。
正待我要接过他手中的那碗药时,耳边却响起了一声惊呼:“怜主子!不可!”
此时,只见安兮的神色一变,将手中的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也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只是,安兮的动作却比我要快。
只见他一个箭步上前,将我挟持在怀里,他的另一手还握着匕首。
“要是还想他活命,就休要乱动!”他厉声说道。
不知何时,司空璧已经站在了营帐外。
“咳……放下匕首,朕便不细问你的目的,也可以留你全尸!”他说道。
紧张的气氛之中,司空璧的咳嗽声显得格外突兀。
司空璧只披了一件单衣就走出来了。
由于他的运动,他胸口处的伤已经完全裂开了。
血,已经浸湿了他的亵衣。
听了司空璧的话,安兮不禁冷笑了几声,道:“那我就选不放,这样至少可以拉他陪葬!”
“你……!”司空璧被他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德顺赶紧上前将他搀扶住。
此时的德顺身上也布满了伤痕,定是与人经历过搏斗吧!
安兮又紧了紧抵在我颈部上的匕首,又说道:“准备一匹快马!”
闻言,司空璧敛了敛眼神,厉声说道:“备马!”
德顺见司空璧松了口,连忙劝道:“陛下,若是放了他……”
“朕说备马!”司空璧厉声说道。
德顺被他的神情怔住了,只好回答道:“是!”
随后,一个士兵牵着马走了过来。
安兮迅速止住了他的步伐,只是吩咐他将马拴在一个树干上。
尔后,他又迅速点住了我身上的穴道。
“失礼了。”他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只见他将我揽在怀中,提起轻功,飞上马身。
待我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
“你……咳……何时放了他?”司空璧问道。
安兮调笑的看了看他,突然一个飞身改变了我与他的位置。
此时,他在前,我在后。
为了固定我,他还不忘掏出一根绳子,将我与他绑在一起。
“看爷高兴!”安兮如是说道。
说着,他还有所期待的瞥了一眼司空璧。
只见司空璧皱了皱眉头,道:“将弓箭手撤了!”
“陛下!……”德顺有些不甘心。
此时,司空璧抡起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脸上。
德顺抚着脸,连忙向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看到后便离开了。
当那人再次回来时,便向德顺点了点头。
于是,德顺向司空璧说道:“陛下,已经全部撤回来了。”
司空璧又看了看我们,问道:“如何?”
见状,安兮轻声笑了笑。
突然,安兮猛地抽了身下的马一鞭子,他还顺手砍掉拴在树干上的缰绳。
凛冽的风扑面而来,好在有安兮在前面挡着。
我却始终无法睁开眼来。
只闻耳边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听了这话,我不禁大笑几声。
这个安兮,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要去讽刺一下司空璧。
看官 汇合&解毒 三十四(修)
不知跑了多久,安兮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可以了,他们不会追来了。”
这个声音正是那日司空璧在昏迷前隐约听到的那个声音。
“吁——”
安兮连忙拉紧了马缰,然后他才解开了那条将自己与璃璟捆在一起的绳子。
只见他一个飞身,将璃璟和自己一块儿带到地上,顺手他还将璃璟身上的穴道解开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哑了呢!”安兮如此熟络的说道。
璃璟清了清嗓子,说道:“曾经是哑了。可是后来用药治了一下,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听来,璃璟的声音再不似从前。
他那嘶哑的声音对比以前清灵的声音显得更为沉重,其中还透着一丝沧桑。
“哦。皇帝的血,弄到了吧?”安兮问道。
闻言,璃璟笑了笑,说道:“你们都这样做了,我怎么会还弄不到呢?”
安兮做了个鬼脸,向璃璟拱了拱手,道:“这是三哥出的计划!不关我的事啊!小叔叔,你一定要大人有大量啊!”
听到他这句“小叔叔”,璃璟的嘴角在不经意间抽动了几下。
“我只大你四岁!”璃璟如此说道。
此时,安兮却笑道:“谁要你是父君认的义弟啊,我们兄弟几个也只好叫你‘小叔叔’!当初你若是选择与我们结拜的话,只怕你还要称三哥为兄长呢!”
璃璟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说道:“我要你们来救我,可不是要你们以这种方式!”
如此大的动静,让璃璟都闻之一惊。
“你催动了身上的噬魂香,父君以为你是大难当头,便派人去京里打探你的消息。哪知……唉,罢了,好在已经出来了。”安兮解释说道。
听了这个解释,璃璟只好叹息道:“有劳你们费心了。”
突然,安兮听到了远处响起的嘤鸣声。
他笑了笑,对璃璟说道:“三哥来了。”
语毕,只见一拨人马飞驰将至。
“吁——”耶律鸿远拉住缰绳,马上飞身下马。
他走到璃璟旁,笑道:“若不是这噬魂香,我还真认不出忠卿呢!”
闻言,璃璟笑着对他点点头。
耶律鸿远似乎发觉璃璟的脸有些不妥,正要伸手撕去他脸上的东西时,却被璃璟拦住了。
璃璟解释说道:“北蛮的风忒狠了点,到了营帐我再取。”
璃璟的话引得耶律鸿远微敛了眼神。
不过,他也没有驳回璃璟的话。
只见耶律鸿远甩一甩衣袖,对身后的人马说道:“回营。”
北蛮,狼牙关外。
司空璧站在营帐外,他始终盯着璃璟离去的方向。
站在一旁的德顺拿出一件裘衣披在他的肩上,说道:“陛下,夜深了,回去歇一歇吧!您已经在这儿站了一天了。”
闻言,司空璧动了动早已僵硬的身体,轻声问道:“你说,他现在怎么样了?”
德顺知道,司空璧是在担心璃璟。
于是,他便随口回答道:“陛下就不用担心了。怜主子不会有事的,那人可能不会为难他的。”
司空璧在听了德顺的话后,又叹息道:“是啊……不会——”
突然,司空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厉声说道:“‘不会为难他’!”
接着,他又狠狠的盯着德顺,沉声问道:“你受伤了?”
被司空璧如此问到,德顺思索了半天才跟上他的思路。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上,着实有些狼狈。
可是司空璧一直站在这儿,自己也只好陪着他站在这儿。
而司空璧没有发话,他哪敢抱怨?
于是,德顺低声答道:“是。”
司空璧又问道:“那个人只是将你敲晕过去了?”
闻言,德顺不禁翻了个白眼。
好歹自己还和那个人搏斗了一番啊!怎奈自己技不如人,最后便被那人打晕在地。
什么叫做“只是将你敲晕过去了”?
而且,当他一醒过来,就急匆匆的去找司空璧。恰恰又撞见那人想用药来毒害司空璧。
此时的德顺显得有些委屈,他依旧是低声答道:“是的。”
只闻司空璧一字一顿的念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时的他突然忆起了那个人在离开时留下的那句话。
瞬间,司空璧握紧了拳头,只见他手上的青筋也随之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