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煞山从空间角度上说，一共有三层，这三层是无规律堆积起来的，内部犬牙交错，曾经属于三位混沌魔神的大道之力在这里互相拉扯、攻击，不得不说是个奇迹，这种无止境的内耗，竟然让这处世界维持了一个最低限度的平衡。
外神的精神污染面对疯子的时候效果最差，他都疯了，你还能把他怎么着？凶煞山也一样，这处世界的内部已经混乱到了极致，内部太乱，反倒让外边的混沌灵气有点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意思。
邓婵玉身上套着九层隐匿法术，道袍上还篆刻着三道消除洪荒气息的法阵，她貌似很小心地穿过暗混沌通道，来到凶煞山。
她拿出观天镜，念头一动，字迹自动出现在镜面上：“老师，我来了，你在哪？”
观天镜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是一件死物一般。
她不得不在这处广袤而又混乱的世界搜索。
这里混乱的大道余韵也在影响着她，这一刻觉得热血上涌，心头升起无限的暴戾，她猜测应该是杀戮、混战之类的大道之力。
面对这种大道余韵没什么好的应对方法，只能紧守灵台，保持心中的清明。
下一刻又觉得寒冷彻骨，如果不动用南明离火，她的元神都会彻底湮灭，这里的大道并不完全是寒冷，多半有寂灭的意思。
“鬼地方，这是什么玩意？”她的灵觉发现一个讯号，她连忙去看。
就见一只有山峰般大小的颚足突然从地底冲出，这东西的外壳泛着寒光，颚足外有长短不一，带着绒毛，仿佛鞭子一样的触手，内部有着绿色的火焰，颚足第一时间锁定邓婵玉，呼啸着抓了过来。
“虚有其表。”邓婵玉一眼看破其中的虚实，这似乎是一位准魔神，她很随意地对着侧面轻轻打出一拳，下一瞬，颚足和下方更加庞大的身躯都在这一击之下化作飞灰。
她都没看清这玩意的真身是什么模样，四面八方就冲出大量如同鬣狗般的混沌生物，它们疯狂吞噬准魔神的遗体，哪怕自己被撑得体型变异，本源狂喷，它们也不愿意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邓婵玉继续搜索。
这一路也算是大开眼界，混沌生物的造型千奇百怪，那些准魔神更是怪得无法形容。
身体镶嵌在类似于墙壁里的准魔神和她打了十多招，最后被她一指点死。
无形无质，即使用神识反复探查都看不到的东西刚刚来到她身旁十丈之地，就被南明离火从内到外烧成灰烬。
“婵玉吾徒，快来救为师！”微弱的呼唤声陡然响起，邓婵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女娲被一团好像是黑雾的东西死死包围，依稀能看到她在里面左冲右杀，但无论怎么跑，都无法突围。
女娲似乎很急切地喊道：“婵玉吾徒，你从外部攻击，为师在内部配合，必定可以破开这处陷阱。”
邓婵玉仔细去看，凭借师徒间的了解，她还是在神识探查中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但是下一瞬，就有某种意志降临，强行改变了女娲的形态，让她看起来和邓婵玉印象里的一模一样。
模模糊糊，更有一个念头在蛊惑她，之前发现的不对劲只是误判，是自己眼了。
修改认知？强行读心？还是更高层面的混淆？
邓婵玉有几种猜测，但是并不确定。她微微闭目，原本很笃定的事，但在这个意志降临后，她就有些不确定了。
无数念头在心中浮现，每时每刻她都会发现疑点，但又有无数念头随之消失，那些疑点都被某种东西掩盖了起来。
神识、神念、灵觉、灵机，所有的仙家法门似乎都证明了一件事，这个女娲是真的，真得不能再真了。
她心烦意乱到了极点，决定不用里胡哨的手段，咱们就用最本质、最基本的手段来测试。
她用师徒俩在娲皇宫闲聊时的语气问道：“老师，你知道什么是学生吗？”
学生？被困在黑雾里的女娲没明白她的意思，依然在挥剑，似乎是没听见。
邓婵玉笑了，这就跟高端商战一样，很多时候抢公章、堵人家厕所这种最朴实的办法就是最有效的办法。
她自己说出答案：“因为在学校里学习的东西很陌生，所以叫学生。老师我再问你，你知道什么是学校吗？”
女娲之前还拿着宝剑呼喝两声，现在也不瞎比划了，反而冷冷地看着她。
邓婵玉像是没看到一样，自顾自地说道：“因为在那里面学到的东西很可笑，所以叫学校。唉你说说你，信息收集得还是不够充分啊，破绽太多，你知道什么是总裁吗？就是那个家伙总喜欢裁人，所以才叫做”
女娲周围的黑雾散开，露出一张满是阴鸷的面孔：“你闭嘴。”
邓婵玉手指点着她：“截取了我们师徒的一些对话，所以就来骗，来偷袭？你的基础信息掌握得太少，凭借自己的臆想就上了，应该说你是无智呢，还是太勇呢？”
那个干扰她的意志被彻底击碎，她总算看清了这个女娲的真身。
黑雾才是本体，隐约是个带有四肢的庞然大物，之前的女娲就像是鮟鱇鱼脑袋上的小灯笼一样，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这个诱饵也在不断变换形状。
上一秒似乎是邓婵玉前世母亲的相貌，下一秒就变成了有七八分像的日本梦男，不等她细看，又变成了威严且毫无印象的男人，作为诱饵的脸庞千变万化，没有一刻相同。
这就是之前被劈了一斧子，死里逃生后升级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腐朽魔神，像是个长了四条腿的超大号鮟鱇鱼。
邓婵玉这是第三次见到腐朽魔神，第一次这家伙大致上是个癞蛤蟆的形状，身体臃肿，不断分泌脓水，被她一斧子下去就劈成两半了，第二次她和接引一路逃窜，压根就没看清腐朽魔神的本体，现在是第三次。
他们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动手，邓婵玉紧闭双目，腐朽魔神周围的黑雾越来越浓。
邓婵玉轻声问道：“我在等洪荒的时间进入这处世界，你在等什么？”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