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珍小心翼翼跟着陈策走出牢狱，小声问道：“大人，他的家眷？”
陈策道：“不是说了吗，都杀了。”
“李珍啊，有时候做人要狠点，你是锦衣卫，更该要狠点，不然人家怎么会怕你锦衣卫？”
“你们是天子亲军，脏活累活都要做，不要妇人之仁。”
“我说过，我要让他全家给傅元陪葬，我只杀了他全家，这不行，他们全家的命抵不过傅元一条。”
“去屠他九族！”陈策眯着眼，言语一变，面上变得无比狠厉起来！
李珍眼角跳了跳，他本以为杀了对方的全家已经够狠的了，可是陈策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对方，甚至九族！
陈策继续道：“不仅仅是他，给我将在哈密的那群宣慰使家眷九族全部控制住！”
这是要连同对方的九族一起诛杀啊！
这一套下来，最少要死上千人！
以往这种特权只有天子才能具有，但朱厚照那边已经说了，一切事都听从陈策指挥，李珍自然不会违背陈策的意思。
“好！”
陈策想了想，道：“让兄弟们好好杀，所有家眷的财物，他们可得一半！余下的你自己拿着。”
李珍愣了一下，赶忙道：“大人，不要如此的。”
陈策道：“总该让他们心安理得，去吧，不要放过一个人，该杀的都杀了。”
讲道理，能跟着这样的上司，谁不乐意？别说李珍本就和陈策关系好，就算换一个关系一般的人，听到陈策这些话，恐怕以后也都会拼死对陈策效忠了！
……
哈密。
杨一清那边已经收到了陈策的信，杨一清第一时间找到了祝枝山。
他暂时将哈密的一切事务全部交给祝枝山处理，并且告诉祝枝山，他要去一趟北平。
祝枝山愣了一下，问道：“大人，怎么了？”
杨一清道：“杀傅元的人是高忠顺这一批人，我要去北平亲眼看看他们怎么被杀的！”
祝枝山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点头。
军驿内。
高忠顺总觉得心神不宁，虽然他让另外几名宣慰使安心，觉得杨一清虽然将他们软禁起来，但一定查不出来问题。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颗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来。
直到今天一早，杨一清终于再次来到了驿站。
高忠顺立刻黑着脸，不悦的来到杨一清面前，指责道：“杨大人！你未免太过分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些天将我们软禁起来了？说是保护我们的安全，我们连出门的资格都没有吗？哪有这么保护安全的？”
“大人若不给我个合理解释，我必定要上报朝廷！”
“日后如果朝廷要攻打西域，吾等也断然不会前去！”
杨一清盯着高忠顺，淡淡的道：“傅元死了。”
什么傅元死了？
傅元是谁啊？高忠顺一脸不解，不知道杨一清忽然来这么一茬是什么意思！
杨一清没理会高忠顺，自顾自道：“傅大人在辽东做出了很大的功绩，后来小王子联合瓦剌人想要攻打哈密，是傅元帮着老夫守住了哈密城。”
“他当时还只是内厂同知，老夫说要给他表功，让他脱离内厂，但他拒绝了。”
“后来傅元接到任务去了西域，在西域被杀了。”
高忠顺一愣，不过很快便道：“大人节哀！大人放心，等吾等攻破西域，一定为大人的朋友报仇雪恨！”
杨一清深吸一口气，仰头努力的抑制住即将掉落的泪水，然后对高忠顺道：“你认识董虎吗？”
这话说完，高忠顺和其他四名宣慰使顿时一愣，整个人都窒息了！
“什么，什么意思？”
高忠顺狐疑的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董虎，本官不认识，怎么了？”
杨一清道：“去北平你就知道了，董虎被抓了。”
“你以为他中心于你不会开口吗？”
“你知道辅国公么？”
高忠顺脸色突变，道：“陈策？”
陈策的名号他当然知道！
杨一清道：“是啊，他是傅元的好朋友，你让人杀了傅元，是他让我带你回去的。”
“高忠顺啊，你真以为自己很聪明吗？有些人可以动，有些人动了，可能要死全家的！”
“他比我狠多了。”
杨一清没说什么，对左右道：“全部给本官抓起来！现在立刻出发北平！”
高忠顺浑身微微颤栗，道：“我，我不去！”
“我不去北平！”
“你们说什么，本官不清楚，本官不去！”
没用，杨一清不是在和他商量，虽然杨一清现在就想杀了高忠顺，但他还是强忍住了。
沉默片刻，杨一清抽出匕首，抓着高忠顺的耳朵，猛地削了下去。
“啊！啊！！！”
杨一清不悲不喜，厉声道：“把耳朵捡起来，我让你把耳朵捡起来！”
……
三日后。
北平。
杨一清以最快的速度押送高忠顺几人来到了锦衣卫。
陈策早就在锦衣卫等候。
这是杨一清第一次见到陈策，他坐在轮椅上，神色有些沧桑，可以看出来年纪不大，但神色阴鸷，面色不悲不喜，让人看了便有种与年纪不符的沉稳！
“幸苦杨大人了。”
陈策淡漠的看了一眼高忠顺，道：“高大人，进去说，董虎在里面等你。”
他又看了一眼其他四名宣慰使，道：“你们现在可以说说西域发生的事，我让你们死个痛快点吧。”
“不过高大人没这个机会了。”
“我杀了董虎的全族，一百多人，你们还有机会，现在说一说，我或许不会诛你们的族。”
杨一清面皮狠狠抽搐。
“你敢！”
“陈策！不管我们犯什么罪，也不是你可以审判的！刑部呢？我们要和刑部交代！”
陈策微笑道：“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去吧，将他们和自己的族人关在一起，当着他们的面一起杀了吧。”
说这些话的时候，陈策平静的令人胆寒。
“高大人，你的族人也在等你。”
“你在西域犯下的罪，顶多砍了你自己的脑袋了事，现在不行了。”
高忠顺早就吓懵了，颤抖的道：“我，我……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