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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五郎君

作者:九小二 | 分类:同人 | 字数:0

136 燕生的惶恐

书名:败家五郎君 作者:九小二 字数:0 更新时间:01-06 19:43

那滕将军跳进湖里去了,燕秋尔便也没法离开,只得在湖边寻了块还算平坦的大石,坐下看着滕将军在湖里转来转去。

说也奇怪,那玉环明明是刚扔下去的,这湖又是个死湖,可滕将军在水里泡了快一个时辰,却愣是没捞到那玉环。

燕秋尔探头往湖里瞧了瞧,理所当然的什么也没能瞧见。

撇撇嘴,燕秋尔开口道:“滕将军若是对灵姐姐无意,那玉环丢了便丢了罢,权当是给你二人之间这些年的牵扯做一个了断。”

滕誉刚要再扎进水里看能否找到那玉环,听得燕秋尔这话,便转身看着燕秋尔,面色不豫地问道:“你是谁?与灵儿什么关系?”

见着滕誉的怒容,燕秋尔愣了愣。这人对燕灵并非是没有情谊啊,那干嘛对燕灵板着一张脸,好像很敷衍一样?

燕秋尔就着坐姿十分随意地给滕誉行了个礼,道:“在下燕秋尔,一两个月之前还是燕家郎君、灵姐姐的表弟,近来得知自己与燕家并无血缘关系,刚从燕家脱离出来,自立门户。”

“滕誉。”滕誉简洁明了地做了自我介绍,而后蹙着眉问道,“你与灵儿没有血缘关系?”

燕秋尔摇摇头,笑道:“并没有。”

滕誉的眉心蹙得更紧。若燕灵与这燕秋尔当真没有血缘关系,那说不好他们之间的亲事还真是能成。滕誉心中一紧,眼神中对燕秋尔的敌意更重。

见状,燕秋尔眼角一跳,赶忙替自己开脱道:“滕将军不必如此敌视我,我有心上人了,而且也算是私定终身了。”

滕誉依旧死盯着燕秋尔,冷声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燕秋尔冲天翻了个白眼。这是他今日第一次与滕誉见面但是第二次从滕誉嘴里听到这句话了。

燕秋尔展颜一笑,道:“话虽这么说,可我没有父母,也不会为了报答养育之恩什么的就盲目听从燕家主的话,这媒妁之言就更无从说起了。”

是这样吗?滕誉直勾勾地看着燕秋尔,目露疑惑。

可滕誉眼中对燕秋尔的敌意才刚消散一些,燕秋尔的话锋又是一转,道:“话虽如此,可也不代表我赞成灵姐姐嫁给你。”

滕誉眼中的敌意再次加深:“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虽已离开燕家,可还是将燕家人当做自己的亲人,毕竟我们之间没什么仇恨,又一起生活了十几年。

我们燕家的娘子啊,与别家的都不太一样,虽也是富养的女儿,可却不是娇养的,如我三姐和灵姐姐这般性情的,那是得了姑母们的真传,强势,泼辣,纵使投身商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可再坚强,也终究只是女儿家,需要人疼,也需要人宠。

我方才虽对灵姐姐生了气,可作为亲人,我还是希望她所嫁之人能陪在她的身边,成为她的依靠,在她开心的时候分享她的快乐,在她难过的时候帮她拭去泪水。

故而,如滕将军这般一去数年又杳无音讯之人,确非良人。若她开心的事情只能与我说,难过的事情也只能与我说,还要你何用?”

燕秋尔看着滕誉,哂笑一声。

滕誉有些茫然不解地看着燕秋尔,思索半晌,才又开口问道:“灵儿便是因为这样才想与我解除婚约?”

燕秋尔耸耸肩,不置可否。

滕誉抿嘴,而后转身,重新开始寻找那枚玉环。

还找?燕秋尔挑眉这湖总共也没多大,他都找了一个时辰,却还没找到,也算是天注定他今日找不到,干吗还那么固执?

燕秋尔支着下巴看着滕誉不厌其烦地潜入湖底搜索,叹一口气,再次开口道:“滕将军,你若当真想娶灵姐姐,不若重新追求她一次如何?滕将军若是既舍不下边疆安危,又舍不下灵姐姐,不若带着她去边关啊。”

浑身湿透的滕誉再一次转身看着燕秋尔,道:“边疆日子苦,怎能带她去?”

燕秋尔嗤笑一声,道:“你不带她走,却也没办法娶她,便要拿那一直婚约牵绊灵姐姐一生吗?我先前也说过,燕家的娘子,并非是娇生惯养的。”

滕誉将信将疑地看着燕秋尔,不确定地问道:“可行?”

燕秋尔禁不住又翻了个白眼,无奈道:“行抑或不行都不是你我说的算的,这具体还要看滕将军的诚意能否打动灵姐姐让灵姐姐回心转意的,我能与滕将军说的,便只有这些了。”

重新开始吗?滕誉低头看看被他搅了个混的湖水,再想想燕秋尔所言,突然就从湖中跃了出来,溅了燕秋尔一身水。

“多谢五郎君指教,滕某欠你个人情。”

人情吗?虽然一开始没有想到这一点,可一听滕誉提起“人情”二字,燕秋尔的心念一转,便有了注意,于是起身,笑着对滕誉说道:“滕将军若是觉得欠我人情,便将这人情记到我三姐燕浮生身上吧。”

“为何?”滕誉不解地看着燕秋尔。

他虽只有四品,可好歹得了个将军的名号,日后指不定还能升迁,这份人情可也不轻啊。

燕秋尔不以为意道:“我自有我的理由。不行吗?”

“你确定?”

“自然。若滕将军当真觉得欠了我一份人情,我便希望日后滕将军能在不违背人伦道德忠孝廉耻的范围内答应我三姐燕浮生一个要求。”

他将这份人情转给燕浮生,一来燕浮生若当真嫁了秦九,滕将军的这一份“人情回礼”会成为燕浮生的一个支撑,二来秦九那夺位之争到最后定会演变成军事内战,燕秋尔倒没想过要滕将军站在秦九这一边举兵反叛,可只要滕将军能保持沉默守住边关不动,便是能减少对秦九的威胁。至于这一个要求要用在哪件事情上,就要看燕浮生自己的决定了。

滕誉想了想,点头应了下来:“既然五郎君自有安排,滕某便如五郎君所愿,将这人情算到燕三娘身上。只不过若滕某与灵儿之间的事未成,这人情便也不作数。”说完,滕誉便大步向堂屋方向走去。

燕秋尔抽了抽嘴角,才跟上滕誉的脚步。滕誉这意思是他为了那一个人情还要帮他追求燕灵吗?哼!他想得美!

回到堂屋,燕秋尔额角的青筋再次凸起。

他就说那封裕对燕生心怀不轨,这下趁着他不在,怎的还蹭到燕生身边去了?靠的那么近、姿态那么亲密、笑得那么灿烂是在聊什么?

“燕家主、封家主。”滕誉才不管燕生与封裕之间是什么气氛,大步走到两人面前,拱手一拜,道,“今日唐突,给两位家主添麻烦了。滕某不便多留,就此告辞。”

“这就要走了?”封裕讶异地看着滕誉,随即眼珠子一转,道,“你这浑身湿漉漉的还滴着水呢,就想这样从帝府里走出去?”

“无碍。”反正出了门走两步就能自然晒干。

封裕狠狠瞪了滕誉一眼,道:“于你无碍,却于燕家主的名声有碍,你就这样出去了,旁人要怎么说?你且坐会,我差人去给你买身干净的衣服,换了再走。我想燕家主定是不会在意你多留这一会儿的,是吧燕家主?”

滕誉虽然不知道封裕在打什么主意,可滕誉有注意到燕生与燕秋尔的脸色,想了想,便说道:“不必劳烦封家主,滕某还有急事,告辞。”

说完,滕誉不再给封裕说话的机会,转身大步离开。

燕秋尔转头看向封裕,微微一笑,道:“封家主与燕家主聊什么呢?好像很有趣,不知道能否让我加入?”

封裕一愣,而后也是展颜一笑,看着燕秋尔问道:“我也很好奇,燕阁主如今已经脱离燕家了吧?你这样随意地在帝府里晃来晃去,难道不会给燕家主添麻烦吗?”

燕秋尔被噎住,竟是想不出说辞来反驳。

燕生原本就是压着怒气坐在这里等燕秋尔办完事情。燕灵来求亲一事的原委他大概可以猜到,可尽管可以猜到,燕生还是很生气。说是生气,其实也有几分慌张。

虽说燕灵的年龄比燕秋尔略大一些,可原本就心智成熟又稳重精明的燕秋尔跟燕灵站在一起真的是郎才女貌,燕灵今日所言算是勾出了燕生心中那一直被自信压着的不安。

燕生并不是在怀疑燕秋尔对他的心意,只是他年长燕秋尔十几岁,纵使现在燕秋尔的心是在他身上的,可五年之后呢?十年之后呢?再久一点的十五年、二十年之后呢?

年近三十的燕生因为特殊的身份而经历过很多事情,可在常安燕府蜗居十五载的燕秋尔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日后燕秋尔会见识更宽广的世界,认识更多的人,其中定是不会缺少优秀的男男女女,今日的燕灵才只是一个开始。

日后,燕生终究先秋尔一步垂垂老去,届时依旧有更多选择的燕秋尔可还会选择陪在他的身边?

面对那不可预测的未来,燕生没有那个自信。

燕生本就是在心慌,故而对封裕最后的提问变得敏感起来,他希望燕秋尔能坚定而激灵地反驳封裕,就如同以往他用言语压制其他人那般,可燕生并未能如愿,燕秋尔非但没有反驳,甚至还露出一丝心虚的表情。

这一下燕生可忍不住了,蹭的一下站起来,转身就走。

“燕生!”燕秋尔的反应也快,几乎是紧跟着燕生弹跳而起,追着燕生就去了帝府的后院。

“诶?喂,燕家主……”待封裕起身要追时,却被唐硕拦住了去路。

“封家主请留步,帝府后院,闲杂人等不得进入。”唐硕挡在封裕的面前,面无表情。

封裕怒:“为何燕阁主就能去?”

唐硕抬眼睨了封裕一眼,冷声道:“燕阁主在成为燕阁主之前是燕家的五郎君。”这封裕又是他燕家的什么人?“明日大集,封家主该回去做最后的核查了。”

“你!”对燕生十分关注的封裕自然知道唐硕是燕生身边最难搞的一个,或者说燕生身边的几大管事不管是面带笑容的还是面若冰霜的,都是油盐不进的。

“封家主请回。”

“哼!”封裕狠瞪唐硕一眼,气呼呼地离开。

另一边,燕秋尔小跑着追在燕生的后边,看着燕生气呼呼的背影略感莫名其妙。就算是为了燕灵的事情,燕生也不该气成这样啊。

“燕生?燕生你等等我!”燕生走得那么快,是要他用轻功来追吗?

燕生知道他此时的怒气与慌张皆与燕秋尔无关,他也不愿让燕秋尔看到他此时的模样。

“别跟来!”

别跟?燕秋尔蹙眉。这个状态他怎么可能不跟啊!

“喂!燕生你倒是听我解释啊!”燕秋尔加快了脚步,伸手想要抓住燕生。

谁知道燕秋尔的手眼瞅着就能抓到燕生的衣袖了,燕生却也突然加快脚步,那柔滑的布料就从燕秋尔的指尖擦过,飘远。

燕秋尔一愣,暗暗咬牙,一提气,便当真用了轻功去追燕生。

岂料燕生似是猜到了燕秋尔的意图,竟是后发先起地蹿了出去。

燕秋尔愕然:“燕生,你给我站住!”

燕生咋舌回道:“你别追!”

“那你别跑啊!”燕秋尔简直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不过燕生越是避着他,他反倒越要追上燕生,燕生这执意逃跑的举动倒是激起了燕秋尔想要跟他在轻功上一较高下的胜负心。

注意到身后的燕秋尔竟是卯足了劲儿地追,燕生倒是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了,索性脚下一转,一起一落之后,竟是离开了帝府范围。

“啧!今儿非抓到你不可!”燕秋尔身轻如燕地落在帝府的某个屋顶,而后两脚一蹬,便蹿了出去,紧跟在燕生身后。

燕生向后睨了一眼,嘴角微扬,全速向前。秋尔这小子,跟千无练了一段时间,不论是拳脚功夫还是轻功都进步迅猛。

见燕生跑得更快了,燕秋尔也追得更快了。他还就不信他跟千无练了那么久,还追不上燕生了!

于是两人一个跑一个追,竟是越来越起劲了,待停下时都是气喘吁吁,而且两人已经从洛阳城里跑到了城外树林里。

燕秋尔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满地向前方不远处的燕生抱怨道:“我、我说……你够、够了没?”

燕生的手臂撑在一棵树上,很久都没有体验过这种精疲力尽的感觉了。听到燕秋尔的问题,燕生也不回答,只顾着调整呼吸。

“喂,你是要听我解释,还是要给我个解释?”见燕生没有继续跑的迹象,燕秋尔便松了一口气,仰头看着燕生。

“……都不必。”

“啊?”闻言,燕秋尔不满地瞪着燕生,“你该知道燕灵那只是因为与滕将军闹了不愉快才冲动胡闹的,就算不高兴,你的话也不会因为这事儿气成这样。你在因为一个我不知道的原因生我的气,难道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燕生微窘,低声道:“不是在生你的气。”

啊?不是在生他的气?那是干吗啊?

燕秋尔烦躁地挠挠头:“那我追着你跑了那么久,你总该给我个说法吧?又不是三岁的孩子,闲得无聊玩游戏吗?”

“没让你追。”燕生说话的声音更小了。

“燕生,你说什么?!”燕秋尔气急败坏地怒吼一声。

燕生背对着燕秋尔,心虚地摸摸鼻子。

燕生的这种沉得住气偶尔真是让燕秋尔抓狂不已。

“啊!!真是够了!算了,反正你肯定是在为了什么无聊的事情而烦恼,回去吧!”燕秋尔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

燕生蹙眉,转头偷偷睨了一眼燕秋尔。什么叫无聊的事情?这是年长者一定会有的顾虑,更不用说他们之间相差十几岁。

不过这么大岁数还这么幼稚地闹别扭,燕生也深觉惭愧。反省了一下自己得幼稚行为,燕生便转身与燕秋尔一道返回洛阳城中。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燕秋尔无奈地撇撇嘴,转了转眼珠子,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我是不知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我可把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啊,还挺势利的。过了今年的生辰,我也才十五,兴许以后的日子里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可不管他们有多优秀,他们之中都不可能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不会有人比你更疼我,也不会有人比你更懂得如何纵容我,不会有人比你更能包容我,不会有人比你更会赚钱,也不会有人收拾得了我留下的烂摊子,你说你都把我养得这么败家任性了,这世上除了你,还有别人能受得了我吗?”

说罢,燕秋尔转身看着燕生,眉眼带笑。

惊讶于燕秋尔如此“对症下药”的安抚,也沉醉在燕秋尔温暖的笑容中,燕生上前,牵起燕秋尔的手继续向前走。

“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真说对了?

燕秋尔偏头冲燕生一笑,皱皱鼻子道:“对于富可敌国的燕家主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用钱买不到的,除了人心,怕就是时间了。若你的顾虑是前者,那我一定揍你,幸好是后者。”

燕生笑而不语。知己难逢,他却遇到了。

睨了眼燕生的笑脸,燕秋尔调侃道:“我与燕灵站在一起当真那般相配?”

依着燕秋尔对燕生的了解,普通的情况应该不会勾起他心底的那些不安,除非是什么巨大的威胁。

闻言,燕生才展露的笑脸瞬间被不满所取代,瞪燕秋尔一眼,恶狠狠道:“配你也别想了!”

燕秋尔方才的那番话虽不说完全消除了燕生的不安,可也给了燕生指了一个努力方向,一条将燕秋尔彻底宠坏的路线。而有了应对之法,燕家主便无所畏惧。

燕秋尔眨眨眼,故意问道:“想想也不行?其实灵姐姐也算是秀外慧中了,虽然脾气不太好,可那也是燕家人的特色。”

“不许想!”燕生使劲握了握燕秋尔的手。

“嘶!”燕秋尔吃痛,眼底却满是笑意,“我就想了,你能怎么办?”

燕生冷哼一声,语气坚决道:“杀了她。”

燕秋尔愕然,盯着燕生看了会儿,才咽了口口水道:“别开这种玩笑,怪吓人的。”

“你看我像开玩笑?”燕生偏头,笑容里多了一点点阴狠和邪肆。

“啧!”燕秋尔咋舌,而后撇开头不看燕生。

会觉得燕生的这幅表情看起来很帅的他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突然有车轮辘辘的声音传来,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

缓步行走在树林间的两人一愣,转身向后看去,便见一辆马车行驶在林间小道上,越来越近。

燕生拉着燕秋尔躲到了一棵粗壮的大树之后,两人俱是眯着眼睛观察着那辆由远及近的马车。

“马车用料普通,但是雕工精美,拉车马匹俱是良驹,非富即贵。”待看清那马车模样之后,燕秋尔轻声说道。

“有香料的味道,富贵人家的女眷。”燕生也做出了判断。

听到这句,燕秋尔睨了燕生一眼。燕生倒是对香料很有研究啊,他这都还没闻出味道,燕生都已经做出判断了?

撇撇嘴,燕秋尔继续说道:“不远处就是官道,它却走了林间小路,避人耳目。”

随着马车的行驶,两人转了头,从树干的另一侧探头出去。

“驾车之人乃是习武之人。”寻常人家可不会请习武之人来驾车,而且瞧那车夫的模样,也不是寻常武夫。

燕生与燕秋尔对视一眼,两人心中都对这马车上所载之人的身份有了猜测。

“走,跟上去。”燕秋尔牵起燕生的手,隔着树木与杂草,不远不近地跟着那马车前行。

待两人随车到了洛阳城西侧的永通门时,便立刻验证了两人心中那同一个猜想。 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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