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若今日的冷静应对,和她提出的验证法,都让按芷欣的谎言,随时会当众被戳破。
按芷欣不可能选择与她验证,立刻眼眶蓄满泪水,拉着司徒晨的衣袖说道:
“世子,小女一心为大周国事担忧,不该被人如此侮辱,这件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当年安芷若的母亲,就因偷到不成,反过来冤枉我的母亲,好在父亲英明,没受懵逼。看来果然是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
安芷若见她敢出言侮辱母亲,猛地站起身来,扬起手就向安芷欣的脸上打去。
可她的手只打到一半,便被司徒晨给死死握住,男人反手就给了她一个巴掌,安芷若只觉得耳中一阵剧烈的嗡鸣,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后来司徒晨又骂了她什么,安芷若已经听不见了,她只觉刚才一股强风灌进耳朵,随后她耳朵就疼得厉害。
安芷若感觉颈间有液体流过,伸手一摸之下,竟看到手上染满了鲜血。
这时正在训斥她的司徒晨,也看到安芷若手上的鲜血,这才回想起他那一巴掌,确实打在了耳根处。
难道是将耳骨震坏了?不然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司徒晨神色木然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刚才在情急之下,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但他绝对没想把人打得这么重,他只是想给安芷若一些教训而已。
司徒晨也顾不得研究什么兵器了,立刻放下图纸,准备去将安芷若扶起来。
安芷若此刻耳中剧烈地嗡鸣着,刚才那一巴掌,不仅耳朵被掌风灌到,就连脑侧也被击打到了,所以她现在头疼得也很厉害
是以司徒晨的靠近,她并没有注意到。在男人想要拉她站起来的时候,安芷若突然感觉一阵眩晕的恶心感,冲上喉头,控制不住的侧身干呕起来。
司徒晨不知道她到底是装的,还是情况真的这么严重。但见她惨白的脸色,又觉得有些不放心。
而且司徒辰可没忘记,安芷若之所以这次跟自己闹了这么久的脾气,就是因为上次她落湖生病,自己没去看她。
所以为了不让安芷若再因此作闹,以后不管这女人是真的病了,还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装病给他看的。司徒晨都会适当的关心一下,免得安芷若再闹起来没完没了。
司徒晨见安芷若仍然坐在地上不肯起来,便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放到了床榻上,而后又命清风请来大夫,给她查看一下。
老大夫先清理了完安芷若耳边的血迹,又拿烛火照耳朵着看了半天,而后几次在她耳边击掌,测试听力。
最后无奈地摇头说道:“这位姑娘的右侧耳骨已经被打穿,以后应该是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至于左耳,也同时受到了冲击,现在看是丧失了大半听力,这姑娘今后与聋子无异了。”
老大夫的话,让司徒晨瞳孔猛烈震颤着,他没想到真的这么严重,连忙急迫地问道:
“难道就没有救治的办法吗?不管多少银子,不拘用多好的药材,只要能治,本世子都出得起。
老大夫依然坚定地摇头道:“没办法治的,耳骨是非常脆弱的地方,像这种击打造成的外伤,药石无灵。”
司徒晨听到这个结果,怔愣的半晌无法回神,他神色木然地看着坐在床上的安芷若,不知道应该做什么。
而安芷欣在听到这个结果话后,心里简直畅快极了,没想到世子这一巴掌,竟然把那个贱人打聋了。
一个聋子还怎么配做世子妃,看来就连老天爷都在帮自己。
安芷若这会儿头脑一片混沌,也听不见周围人在说什么。
但她其实也不用听,因为没有人比她更知道自己的情况,她的右耳,应该是聋了,左耳也能听到一片嗡鸣,应该也聋了。
安芷若觉得自己从未做错过什么,不明白司徒晨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如此对待她
不对,她是有错的,而且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她错在不该爱上司徒晨。
想到此处,安芷若突然放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泪水便夺眶而出。
司徒晨看着安芷若癫狂的神情,心竟跟着密密麻麻的揪痛起来,他是鲜少有这种情绪的。
他确定自己是不爱安芷若的,想来是因为相处久了,就算是一只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吧。
司徒晨弯腰想要将安芷若抱回自己的房间去,谁知他刚环上安芷若的腰身,这女人却突然发了疯一样抓挠他。
司徒晨只感觉侧脸和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安芷因那边就惊呼道:
“世子你的脸被抓出血了,这样的伤一看就是女人挠的,这还怎么出去见人啊?别人看了,还不知怎么非议你呢!”
司徒晨抬手抹了一把脖子上,果然在手上看到了血迹,再听着按芷欣的话,他顿时就来了火气,抬手又想掌掴安芷若。
但见安芷若因为刚才的剧烈挣扎,耳朵又流出一股血迹来,他这高高举起的巴掌,终究还是没忍心落下去。
按芷欣见自己的挑拨竟然没见效,气得牙根紧咬。
安芷若一刻也不想看到司徒晨,更厌烦他的亲近,于是强撑着身体,踉踉跄跄地向门外走去。
走到廊道时,再次忍不住,扶墙干呕起来,良久才平复下那股剧烈的眩晕感,干脆扶着墙往柴房走去。
司徒晨在屋内,听到安芷若的干呕声,沉默半晌,终于还是不忍心,抬步跟出来查看。
当他看着安芷若越走越远的背影时,感觉两个人的联系也越来越远了。
这时,司徒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从这个女人提出和离后,她每次见到自己,仿佛都这样冷冰冰的,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热情。
司徒晨感觉自己有些怀念安芷若的热情,怀念她缠着自己的感觉。
司徒晨想了一会,终究还是没追上去,他折返到房间里,仔细吩咐大夫,要好好给安芷若再诊治一下。
老大夫走后,司徒晨依然站在那里愣神儿,连最在意的新兵器研发,都撂在一边了。
安芷欣见司徒晨如此懊恼,心里几分忌惮,她以为,世子会一直因为当年下迷香的事,对安芷若心存芥蒂。
没想到两人只在一起仅仅半年,司徒辰便对那女人产生了感情,只是世子自己还没发现而已。
但通过这次安芷若被打聋的事,司徒晨的心境也发生了变化,所以,绝不能让安芷若的伤,成为拉近两人感情的契机。
安芷欣将石火车的图纸,重新塞到司徒晨手中,而后说道:
“世子,先在这儿看图纸,我刚才绘图绘地有些累了,需要出去透透气,有什么问题,等我一会儿回来时,咱们再一起讨论。”
司徒晨这时有些无法集中精力,但对于安芷心的话也没有丝毫质疑,也没注意到安芷新是何时出去的,也没问他准备何时回来
他本就处于发呆状态,所以干脆坐在床边,拿着图纸,脑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芷心出去以后,立刻追上那个老大夫,将人带到了一处一处偏僻的地方,让丫鬟在远处守着。
她从荷包里拿出一张百两银票,塞到老大夫手中,笑着说道:“那丫鬟的伤,让世子很愧疚。
所以你一会再给那丫鬟诊一次后,去禀报世子,就说你重新诊过后发现,丫鬟的耳朵三五日就能恢复,以后也不会留下病根。
如此说就是为了宽世子的心,至于那丫鬟,我们也会多给些银钱,善待她的,都是误伤,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大夫你能理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