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眼中带着震撼和不解，望向面前的女帝虚影。
然而。
后者的语气却很平淡：“邪修？”
秦安微微一愣，却是没有开口，而是静静等待对方的下文。
只听女帝淡笑道：“何谓正道，何谓邪道？”
“这……”
秦安不知该如何作答。
好在女帝并不是在问他，而似乎是在讲道：“手段本身，并不分正邪，真正区分正道与邪道的，在于人，就像当初我传你剑道时，便曾告诉你，剑为兵，用在人。”
“同样的手段，你用之为善，便是正道，用之作恶，便是邪道。”
秦安瞳孔微微震动。
身为一个穿越者，他对正邪之分的底层逻辑，是建立在前世无数小说短剧的基础上，女帝这番话，却仿佛瞬间帮他打开了某种知见障。
“大概几万年前吧。”
女帝再度开口，清傲的嗓音中，多了几分怀念：“当初本帝寿元行至末路，曾漫步于岁月长河，踏遍三千星域。”
“我曾目睹过吞肉吸血修炼邪功之人，有万民自愿剜肉削骨供其修行。”
“也曾目睹过秩序至上的生命古星，修炼邪功的武者如过街老鼠。”
“恰逢大世惊变。”
女帝稍稍停顿，语气里多了几分玩味：“那本该受人唾弃的邪修，为护一群普通人，燃尽最后一滴血，神魂陨灭肉身不腐，化为阴尸仍护那一界万年。”
“你猜猜，另一颗生命古星如何？”
秦安一愣。
他不知该如何作答，但女帝说到这里的时候，秦安的心中，却隐隐猜到了什么。
女帝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将话题重新扯回了秦安身上：“正道也好，邪道也好，无非一种手段，评判正邪的关键，不该在于手段本身，而该在于对谁使用，若操刀向手无寸铁的无辜者，哪怕你用的是本帝传你的剑道，一样该被视为邪道。”
“而若对付敌人……”
“我明白了。”
秦安深吸一口气，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
女帝对于他的反应，似乎比较满意，看向被打昏的夜琉璃，淡淡道：“以你现有的手段，只要想杀她，必定会触发替命傀儡，为以后留下隐患。”
秦安点头，没有否认。
天元王朝的势力，可比大离要强大太多，若因自己惹上夜琉璃，便要给大离王朝，给苍玄宗带去麻烦，秦安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的。
“过来。”
女帝的身影飘至夜琉璃身前，对秦安招了招手：“等会本帝出手时，你以精血与煞气画符，同步与她完成契约。”
“好。”
秦安先是点头，然后有些好奇地望向女帝：“可是帝尊，你炼化她灵魂，不会……触发替命傀儡吗？”
女帝淡然一笑。
“区区天绝境的手段，你觉得，能阻本帝否？”
“那包不能的。”
秦安立马反应过来。
此时。
女帝不再废话，虚影缓缓抬手，对着那上古阴尸的方向微微招手。
瞬息间。
阴尸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似乎有一道极其虚幻的影子，被从她体内强行撕扯出来。
几乎同一瞬间。
阴尸的身体化作齑粉消散，女帝则是轻轻挥手，牵引着那道虚影，融入了夜琉璃的体内。
“秦安，动手。”
女帝轻声开口，语气不疾不徐。
秦安立刻咬破手指，以精血与煞气，按照女帝先前传授的画符方式，在空中化出一道灵符。
在灵气牵引下。
咻——
灵符化作一道血光，融入夜琉璃的眉心之中，形成了一道猩红如血的印记。
女帝身上，不停有神魄之力发散，化作点点金辉，融入夜琉璃的体内。
时间一点点流逝。
山洞外。
试炼秘境的另一个方向。
萧若寒浑身是血，看清面前的人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若寒……”
顾星霜看着倒在自己面前的萧若寒，又看向后面，两名天门境武者，眼里寒意一闪而过。
下一刻。
她手中长剑出鞘，身影迅如白虹，朝着两人掠去。
这两名天门境武者，都是天门境三重以下，在天门境六重的顾星霜面前，毫无抗衡之力。
只一个照面。
两人便被一剑封喉，到死，连一声惨叫都没能发出。
顾星霜收剑，返回萧若寒身边。
只见。
后者伤势很重，双臂血肉模糊，肩膀处还有被利刃贯穿的痕迹。
不过好在。
这些伤势都是外伤。
顾星霜从自己的储物戒中，取出一枚丹药，塞入她的口中。
不多时。
萧若寒便缓缓醒来，身上的伤口，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好些了吗？”
顾星霜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嗯。”
萧若寒点头，脸色稍稍有些苍白：“多谢殿下。”
“客气什么？”
顾星霜看了她一眼，叹息道：“我今天一天，都在尝试寻找你们的踪迹，不过，只遇到了你一人，万幸你运气够好，撑到了我过来。”
萧若寒神色有些复杂。
原本。
在大离王朝的时候，她也是年轻一代中的顶级翘楚，可进入这座秘境后，元丹境八重的她，只有被人撵着跑的份。
这种落差，让她心里并不好受。
同时。
萧若寒心里也在担忧：“不知秦安他……现在如何了，这试炼秘境中，强者这么多，希望他别遇到什么危险才好。”
“这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顾星霜看了她一眼，安慰道：“而且，秦安的实力比你强大，他连叶家那个天阙境都能弄死，一般的天门境，很难威胁到他的。”
“也是。”
萧若寒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几分。
顾星霜则道：“这里不算安全，我探查过周围的地形了，不远处有座荒山，山中有洞，可暂时藏身，我们可以暂时，先将那边当做据点。”
“嗯。”
萧若寒点点头道。
在顾星霜的带领下，两人迅速朝着荒山而去，然而，她们没有发现，在她们转身离开的同时，暗处，有一道身影正暗搓搓潜伏着。
目送二女离去。
一名獐头鼠目，长得格外猥琐的男子，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两个极品啊……”
“殿下肯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