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九天神女仰头看了会儿重瞳异象，忽然发出一声轻笑。
这声轻笑，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只见九天神女低下头，看着林长卿，指着箫凡的手，缓缓移动，指向林长卿，仙音渺渺。
“以后，你就是我的弟子。”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不行！”下一瞬，一道有些尖厉的怒吼骤然响起。
循声望去，就见箫凡那平平无奇的脸，扭曲如厉鬼，目眦欲裂。
他怒视着高空中的九天神女，狠狠一拍胸膛，“你刚才明明指的是我，你想收的人是我！我先来的啊，凭什么要选他！”
说完，还恶狠狠地瞪向林长卿，那眼神如刀子，又淬了毒，恨不得把林长卿千刀万剐。
“凭他是双体质，他比你优秀。”九天神女仙音渺渺，听不出喜怒哀乐。
“那我呢？”箫凡有些不死心地指了指自己。
“本宫只收一个徒弟。”
“不可以！”
这次说不的，不是面色狂变的箫凡，而是姬青漪。
唰！
姬青漪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林长卿面前，厌世的眉宇一皱，目光毫不避让地直视九天神女，声音有些低，却异常坚定，也毫不客气。
“神女，要让你失望了，这人是我带回来的，我要把他送入师尊门下，不能拜你为师，你还是继续选那个青龙玄体吧。”
九天玄女没说话，投下无形目光，与姬青漪隔空对视。
姬青漪沉着脸，抿着唇，白净的额头上开始有晶莹汗滴流落。
“圣主……”
林长卿见姬青漪挡在自己面前，与九天神女对峙，好像在承受某种无形的压迫，娇躯微微发颤，忍不住开口轻唤了声。
〔闭嘴！你别说话，不然我揍你！〕
听到姬青漪的神识传音，林长卿有些无奈。
你是受天道影响，还是自己的想法，又出来坏我大事。
在场所有人此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气氛陷入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死寂。
能隐约感觉到，这片天地里的空间好像都凝固冰封了，气温瞬间下降数十上百度，让人浑身发毛发寒。
他们实在不敢相信，圣主竟然在和神女对峙，半圣对圣人，给所有人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惶惶不安感。
就在死寂压抑的气氛逐渐降至冰点时，圣地最深处，传来一道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声。
“呵呵，神女，青漪徒儿为我一片孝心，不知礼数尊卑冒犯了你，还望能看在我的一番薄面上，不与她一个无礼小辈计较。”
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话音刚落，一道蓝色光芒冲天而起，又一瞬千里，来到九天神女身旁三丈外，与九天神女齐高。
蓝色光芒消失，显现出一位身材颀长的人影，外表包裹了一个水流游动的球体，隔着老远距离，都能清晰听见汩汩水流声。
看到来人，一直紧绷着脸的姬青漪，面色顿时一松，弯腰恭敬一拜，“徒儿见过师尊。”
太虚圣地其余人，上到峰主下到弟子，也立即躬身弯腰，大礼参拜，“拜见太上长老。”
这位，就是太虚圣地的太上长老，上一任太虚圣主……
林长卿面色一凝，跟着低头作揖，表示尊敬。
箫凡瞪着眼睛，一直在看九天神女，面色阴晴不定，至于刚来的太上长老，直接无视。
太上长老一来，就把目光锁定在林长卿身上，看得连连点头，“好好好，无邪道心加特殊重瞳，长源峰峰主说得不错，你的确是超出天地新规外的另类！”
“不管你天资悟性、灵根品质如何，你的身体资质都超过了人王体的秦无极，也超过了虞圣新收的那个双体质妖孽，你已是我们坤域十三洲，百岁以下年轻一代，无可争议的资质第一！”
听到太上长老这话，很多人都不置可否地点头。
太上长老看着林长卿，目光真挚，甚至都带着些殷切，“本尊愿意收你为亲传弟子，小家伙，不知你可否愿意拜我为师？”
林长卿抿着嘴，静静看着水球里的颀长身影。
〔还发什么呆，还不答应！〕姬青漪回头看来，疯狂给眼色。
这时，九天神女忽然开口：“楚道友，你这是要与我抢徒弟？”
太虚圣地的太上长老楚圣苦笑摇头，“神女言重了，我也是喜欢这小娃子喜欢得紧，并未强求，想多给他一条选择的路罢了。”
“那好。”九天神女点了点头，随即素手一抬。
林长卿还仰头看天上的两位圣人对话呢，忽然，一股无形之力把他拖起，飞向高空，向九天神女飞去。
这一幕，把包括楚圣在内的所有人弄得措不及防。
林长卿快速逼近九天玄女，距离近了，就见那藏身于圣洁白光里的曼妙倩影，轮廓越发清晰，就是看不清脸。
林长卿下意识地想看清那张脸，心念一动，如大日璀璨的双眼里，亮起一道银光。
然后，他的视线轻易穿透了九天神女脸上，那层薄纱迷雾一样的圣洁白光，看到了一张美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脸。
那一瞬，心脏好似停止了跳动，忘了呼吸。
沉鱼落雁加无限魅力的苏凝，清丽脱俗加禁欲的姬青漪，钟灵毓秀的白洛衡，都给他一种惊艳感，也让他有过失神。
可如眼下九天神女这种美得让他窒息，惊心动魄的美，从所未有，这是一种更为高级的美，美得超凡脱俗！
〔看够了吗。〕忽然，一道渺渺仙音自脑海里响起。
“没。”林长卿讷讷摇头，是本能地摇头，脑子有些晕乎乎的，转不过弯来。
不够看，远远不够看，看一辈子都不够。
不怪他定力差，他人生阅历也才四十多岁，还只是一个普通凡人，心境修为还没登堂入室。
这要是换做其他普通凡人来，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没把魂儿看飞都是意志强大的狠人。
其实别说是凡人了，哪怕是修炼了数百上千年，心境强大的修仙者见了，也会道心激荡。
没有一个人，能看到这张脸还能保持内心平静的。
〔看不够就随本宫回去继续看。〕
九天神女素手在脸前一抹，林长卿的视线又被一层更为浓郁的云雾圣光遮挡，随即一转身，仙音渺渺，“他自己过来了，那就不用选了，楚道友，承让。”
楚圣愣了愣，颇为遗憾地看了眼林长卿，惋惜摇头，“也罢，既然神女中意，那我也就不夺人所爱了。”
“等一下！”
底下传来两道异口同声的大喊，一男一女。
是箫凡和姬青漪。
姬青漪先是厌恶地瞪了箫凡一眼，随即看着天上已经转身的九天神女，以及后方身体僵硬不动的林长卿，一脸不服，“神女，这不是他自己选择的，我希望能听听他的想法。”
九天神女头都不回，仙音淡淡：“在我这儿，他不需要有想法，你若不服，就来神女峰抢人。”
姬青漪听后，听得俏脸一阵红一阵青，咬紧银牙，死死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就跟看别的骚浪贱货抢了自己的男人一样，眼神愤怒又无力。
“神女！”箫凡也是一脸不服。
“我承认他双体质，资质比我好，可你说他比我优秀，我不服！靠身体资质来评价一个人是否优秀，神女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天资悟性呢？灵根呢？你能确定这些他样样都比我强吗？”
九天神女停下身，微微侧头，“你，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