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没错了，蛊虫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它们已经明白了老虫王的意思。
接着，蛊虫们不再继续询问，而是遵从老虫王的召唤，跟着那个黑衣人去执行任务。
此时距离张子明被李大掌柜打晕从流云门带走，到现在已经过了四个多月的时间。
按照离开时初秋的季节来看，现在已经是冬季了，也不知道陈惜君和云婉凝怎么样了。
张子明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他从陈惜君最后的眼神中知道，她已经被自己说动，不会再去干寻死的傻事。
就是不知道那两个丫头现在怎么样了，希望都还好吧，等自己出去一定第一时间去找她们。
张子明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等待着被召集出去的尸兵们回来。
又过了两天，这次被召集出去执行任务的尸兵终于回来了。
随着它们归来，小蛊被老虫王认可为继承者的消息也传播开来。
山腹中所有的蛊虫都开始向小蛊表示服从。
接下来只需要小蛊进化出和老虫王一样的控制器官，然后等待老虫王死去，它就会成为新的虫王。
到了这一步都还在张子明的计划中。
杀死那个老头很简单，只需要小蛊操控他的身体找个机会潜出去，然后张子明就会直接一发粒子束喷射带走他。
接着，张子明就会通过小蛊带走山腹中的所有蛊虫。
之前张子明已经问过小蛊，这些蛊虫即便不吃这种黏液，也是可以生存下去的。
只不过黏液对于它们来说是一种极度美味的食物，让他们非常上瘾，所以才会每天不停的吞吃。
所以，张子明原本的计划就是把小蛊培育成新的虫王，然后通过它把山腹内几百个尸兵全部带走。
接着等他查清楚聚水阁哪里有灵石的时候，就会带着所有尸兵进攻哪里，抢夺灵石。
可是真实的世界当中，没有谁能够全知全能，所有人对于事情发展的计划和判断，都是基于已知的所有信息。
如果这件事情中，有一个极其关键的信息被隐藏了，那么整个计划即便做的再完美，看起来也像一个笑话。
张子明此刻觉得自己就是这样一个笑话。
不管是从小蛊的描述中，还是从智脑对蛊虫的扫描中。
一切的表象都显示着，只要蛊虫们的族群的需要，就会有一些蛊虫开启进化成虫王的道路。
可是在得到所有蛊虫认可的几天后，小蛊突然非常惊慌的告诉张子明，它根本无法进化。
“怎么回事？”张子明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大吃一惊，如果小蛊不能进化的话，他后续的计划岂不是全部都没用了？
“少了东西。”小蛊的意识波动有些颓丧，“大哥，我的本能告诉我，要想进化成虫王，必须吃下一种特殊的物质。”
“否则即便已经获得了认可，也永远都进化不出控制族群的器官。”
“可是这种需求的本能是必须在获得了族群的认可正式开始进化才知道的，我之前根本都不知道有这么个环节。”
感觉到小蛊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张子明赶忙安慰道：
“小蛊别急，你好好想想，那种特殊的物质应该怎么获取？我们想办法弄一份出来。”
小蛊却带着哭腔说道：“大哥，这个东西根本没办法弄，这是每一代虫王自行分泌的。”
“每一代虫王在吞吃了那特殊的物质然后进化出控制器官后，就会重新分泌一份存储在族群之中，等待下一位虫王出现再给它吞吃。”
“而如果是分群的情况，老的虫王就会再分泌一次，把原有的给分离出去的虫王。”
“可是大哥，我们是被人类伪装了虫王的畸形族群啊。”
“我们没有进化新虫王的东西，我们的族群是没有未来的，永远都会被人类控制在手里。”
此刻的小蛊，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想天天吃好吃的黏液才想要成为新虫王了。
它更多的是想带领自己的族群摆脱被控制和欺骗的命运。
可是直到现在，小蛊才知道自己根本无法自主进化成新虫王，它内心有多么的绝望可想而知。
那是永恒陷入被人控制的傀儡生活的绝望。
如果小蛊还只是一个思维单纯，每天只知道吃和服从的蛊虫倒也罢了。
可是它已经有了高级的智慧，再认识到自己是这样的命运，又如何能够不绝望？
身为蛊虫，小蛊深知自己除了成为新虫王外，没有丝毫抗争命运的本钱。
即便它现在知道了老虫王的真相，它也无法反抗铭刻在基因深处的服从。
就像是吃饭睡觉的本能一样，如果一定要抵抗这种本能，最后的结局只有死亡。
作为曾经的高级研究员，张子明是理解此刻小蛊的想法的。
在原先世界中，人类的发展历程里，也出现过几次大的科学家自杀潮。
那是因为在不断的深入研究之后，偶然发现了某个宇宙中的黑暗秘密。
那些秘密对人的世界观冲击太大，比如世界线，比如时间的不存在性等等。
当时发现并证明了这些秘密的科学家，成片成片的自杀，因为那是对于自己生命和生存意义的怀疑。
除了死亡，没有更好的解脱方式。
可是张子明更加知道，人类能够走到如今的地步，正是因为人类从来没有学会绝望。
不管在多么黑暗的深渊中，总会有那么一批人，心中充满着对光明的向往，凝望着天上的光芒。
所以，在每次科学家自杀潮后，人类社会就会产生更多的思想家，来引领一次又一次的思潮。
最终才有了如今这个纵横宇宙十数光年的强大种族。
而小蛊目前的状态，就和丧失了生存意志和意义的科学家一样。
一样都是看不见前往的希望，感觉身处永恒的黑暗深渊。
面对这种情况，张子明知道绝对不能让它放弃，否则它一定会选择抵抗服从本能而死。
于是张子明将他在历史中学到的，人类面对无数次巨大黑暗时候的思想变化，都一一分析给了小蛊。
张子明的劝慰也很简单，虽然现在看起来仿佛没有丝毫可能，但是事情总是在变化的。
它们还有时间，而且现在已经知道了老虫王是假的，那么只要不断的朝着推翻老虫王的控制这个方向努力，总是有机会达成目标的。
而且这个蛊虫的族群中，第一个虫王的出现绝对不可能是靠着那特殊的物质，一定还有办法可以自然进化出来。
否则他们这个族群根本不可能出现。
在张子明耐心的纾解下，小蛊终于暂时从混乱的思绪中走了出来。
它暂时抛却了绝望的情绪，开始寻找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能够达成它们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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