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卡片相机逐渐拉长，变形成大口径巡天望远镜。
虽然这种层次的望远镜体积巨大，结构复杂，参数繁多
但卡片相机已经是上三境的功德器了，这种程度的变化都不需要苏星眸动手，它自己就变了。
不知道陌生还是熟悉的星系里，环境条件一概不知，轨道状况全然不晓，甚至连轨道平面都整不明白。
但没关系。
维度探测器能通过真空海的能量等级，就彷佛画地图等高线一样，确认出时空扭曲，也就是引力穿透的大致方向；以及时空位移的大小和移动方向，也就是窥测点的移动速度及可能的轨道平面。
将巡天望远镜对准中心恒星，先沿着轨道平面开始扫射
这个时候，叶寒已经通过平坦宇宙引力模型，以及窥探点速度，大致估算出了恒星重量，和到恒星的距离。
经过测算，红矮星大约十分之一太阳质量，一百多颗木星质量。
几乎正贴着红矮星的质量下界。
倘若再轻一点，氢核聚变就无法维持，会变成失败的恒星褐矮星。
这应该不是巧合。
但更直接的证据，来自轨道平面巡天之后，偏斜三五度就捕获的一颗星球残骸。
那是在窥探点与太阳连线的对面，相聚一亿五千万公里之外的轨道另一侧。
真的只能用残骸来形容
虽然相隔一亿五千万公里，功德器的强大性能，维度窥探点的稳定度，以及圣人法则的加持，黑洞计算机的澎湃算力，还是令得星球表面细节巨细无遗的呈现。
巨大的沟壑宛如脸上的丑陋伤疤，皮肉翻转，深可见骨
高大的令星球都为之偏斜的山峰，被从中撕裂两半，彷佛海滩上建的沙丘被调皮孩子狠狠噼开整个星球彷佛被拦腰斩断了
又有一个个孔洞，但明显不是陨石环形山，而是某种未知力量开凿的矿洞，遍布星球每一个角落已经把星体掏空
“那是水手峡谷”
“还有奥林匹斯山”
虽然星球已经被摧残的不成样子了。
但皮肉翻转的丑陋伤疤里，明显还能看出某倒旧伤疤的痕迹。
巨大的被撕裂的山丘，同样也能看出曾经饱满鼓胀的旧模样，毕竟山体是刚体不是流体
将旧疤稍加拼接，撕裂的山体合拢一处，火星曾经的地形地标便跃然眼前
就彷佛电视剧里毫无诚意，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的假面具；
这颗星球的确是火星
所以此间，的确是真实世界的太阳系
经过数千年独立运转与外星文明可能的入侵，火星已经面目全非，轨道同样严重变形，跑到了与平行空间几乎隔太阳相对的位置上
如果从公转周期勉强估计，只是轨道时差已足足将近一年
当然最离谱还是，太阳真的被从黄矮星抽成了红矮星，缩水了将近十倍
而且确定不是被戴森球包围导致的亮度降低。
如果有的话，巡天望远镜完全可以看出细节。
如果不考虑星系遭重的样子，仅看太阳本身，倒也未必是坏事。
材料被凭空抽了十分之九，虽然体积减小了，亮度也成了这幅勉强点亮，苟延残喘的样子，可寿命，从百亿级别一下增加到了万亿级别，也算因祸得福了。
循着太阳和火星的残骸继续寻找
短时间内，叶寒和苏星眸并没有发现更多值得关注的残骸。
太阳系很大，即便有大口径巡天望远镜，要从漫天星辰中寻找几颗暗澹行星的踪影也是很难的。
尤其现在太阳亮度下降了数十倍，行星的反光益发暗澹
若叶寒是其他圣人，倒也可以根据因果、夙命之类的神通寻找。
无奈他并不是。
科学可以倒因为果，逆转时光，但必须在“观察”、接触到物体之后。
真实宇宙早在两千几百年前就被四圣剥离，亲自动手的四圣做得到，他真的不行。
只能是用科学最基本的法子：穷举、遍历。
但是突然，遥遥远方几道异乎寻常的闪光吸引了他和苏星眸的注意。
在地球大气层，这样的闪光并不稀罕，闪电、流星划破大气层、陨石坠地、火山喷发、极光，包括人类活动都可能引发。
但在太空里，这样的闪光就殊不寻常了。
“有人，嗯东西在打架”
苏星眸迅速将卡片相机聚焦过去，拍到了宇宙的漆黑背景间，隐隐约约，影影绰绰战斗的身影。
红外线、紫外线、x光、加马射线全频段电磁波接收，卡片相机终于将至少几十万公里之外的战斗呈现于二人面前。
竟然是一只巨型章鱼和一群机械生物在激斗，打的无声无息，但是一路火花带闪电。
巨型章鱼叶寒在封圣之际曾经借由亿万魔灵搭出来过，所以印象深刻。
哪怕此物暗澹无光，全频带扫描上依旧含含湖湖，还是被他一眼辨认出来。
说章鱼说好听一点，准确的说，依旧更像是克苏鲁。
在太空的失重的环境，此物触须不分前后上下左右
身躯巨大无比，体型同样巨大，虽然没有叶寒封圣时那般遮蔽天地，占据多维，目测至少有千百公里规模，宛如传说中的鲲鹏
一条条的触须从身体四面八方射出，有粗有细，有长有短，时而硬时而软，旋转、抽弹、摆荡尽情抽打着四面八方而上的机械怪物们。
有的触须甚至直接离体，化作了一只只小克苏鲁，在身躯四周横冲直撞，胡搅蛮缠。
或者忽然变成鳞片，替本体挡住了机械怪物们的攻击
变成绳索，拦住了机械怪物突然的冲撞
还真跟叶寒封圣时的形态有七八分相似
苏星眸疑惑看了叶寒一眼。
通常情况叶寒是不知道她为啥看的，这一刻新圣人福至心灵：“趋同演化是趋同演化啦比如鲸和海豚，穿山甲和食蚁兽，蝙蝠和翼龙”
行吧，算你反应快。
苏星眸撇撇嘴。
与巨型克苏鲁纠缠的机械怪物却没有那么大只。
根据卡片相机的推演，身高大约在几十米到几百米之间，由宛如金钢般的物质构成，金属反应十分明显。
却又绝非擎天柱那样的工业机器人，或者高达那样的铁包肉。
似乎成份是金属材料为主的，但结构却完全是自然演化的结果。
有什么差别
差别就是自然界绝大多数结构都是随机曲线的，比较少出现直线、直角以及规则多面体
但前方的怪物，最开始以为是机械单位，逐层扫描算法去噪之后，却发现它们曲线随意，长相随机，绝不是工业化的产物。
推测硅基生物的概率超过了三成
在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中，这已经是压倒性多数了。
硅基生物
无穷树世界，重重可能性，叶寒还真没见过这种传说中的存在呢
一时间好奇心大盛，让苏星眸加强采光聚焦，他则继续利用算法清晰拍摄细节。
但突然，远方纠缠的双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疑似硅基怪物是成群结队的，至少几百只，勐然几十只调转脑袋，向遥遥的窥测像素扫视而来。
然后一道道白虹贯日炽亮无比的光束，跳跃着，瞬间跨越几十万公里间距，打到了叶寒和苏星眸面前。
好快
竟然比窥探的画面更快
若不是叶寒和苏星眸都已是上三境，那边动手，他们这边便有反应
等光束射到再做反应，根本来不及。
因为透镜收集的光束还没赶到，攻击就先来了
“这是激光吗是不是，是不是比光速还快了”
险之又险的操纵像素避过了瞬间几十道光束的集火，苏星眸吐舌头。
确实超光速了。
宇宙间能超光速的东西或者办法不少，比如空间膨胀本身，比如空间翘曲，又或者始终超光速永远无法低于光速的快子
这里用的应该是第二种，空间翘曲。
这些光束，就彷佛湖面上打着水漂的石头一样，一路穿梭而来，借着空间的细微阻力，打着旋儿从维度面上弹跳。
每一次弹跳都遁入高维，缩短了距离，但是整体又保持着方向性、凝聚力
所以跨越几十万公里只用了零点一秒不到，是光速的十倍以上。
同时威力也保持跟出发时几乎一样，没有衰减。
尤其当和窥测像素擦身而过之后，几十束高温高热威力强大的射束，竟然没变成永不消逝的流光，向着无尽黑暗的宇宙深渊飞逝。
而是错过的刹那，零点零一秒不到的时间，就骤然消失了
彷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从这点来看，又有些因果律武器的意思了
不过也正常。
能相隔几十万公里发觉到被窥探，说明这种文明完全掌握了观察者效应
法则稍有变化，就能敏锐察觉到异常。
那攻击附带因果律也不值得大惊小怪了，毕竟都是量子力学中的基础设定。
难怪当初道祖遇见这些怪物都颇为头疼，纠缠一段时间便果断撤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